第42章 知足
回去的路上，林薇意外的得知沈之語居然就是和自己公司的模特起衝突的人，怪不得逸揚對此事特別的緊張和在意，不免有點吃味。
三人協商了一下之後，林薇答應先讓那個男模當麵給之語道歉然後再給逸揚的公司合理的賠償，當然那個模特之後也就不會再出現在公司了。
漸漸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眼看就有下雨的趨勢，逸揚加快了車速往林薇的家駛去，另外一個原因是她時不時看後座的人，總感覺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難道是怪自己拉她三人一起吃飯麽？
不知不覺已來到了林薇家的樓下，逸揚下車幫她開了車門送到了門口，說了聲晚安就走人了。可剛走出幾步，身後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林薇整個人貼在她的後背:“揚，我好想你，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今晚留下來吧！”
“林薇，你別這樣！不早了，你早點睡吧。”逸揚艱難的拉開了她緊抱著自己的雙手。
林薇一下衝到她的麵前攔住她不讓她走，並指著車子的方向:“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是不是？現在的你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你以前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
“無理取鬧！”逸揚懶得理她，不顧她的拉扯繼續往車的方向走，她心裏隱約感覺林薇也變了，以前的她一向溫順，何時對她如此大吼大叫過。
看著逸揚走了，林薇不可抑製的再次抱住她，同時她的眼神堅定的望著車裏正看著她們一舉一動的之語，像是在宣示主權一樣。
“林薇，夠了，放手！我要走了！”
一個推開一個抱緊，推搡之間逸揚一個退後不穩頭重重的撞在了車頭，哐當一下發出很大的聲響，原本在車裏靜觀的之語看到這幕再也按捺不住即刻推門出來了。
林薇看到她額頭有血沁出的時候整個人呆在了原地，之語撇了那女人一眼快步走到逸揚身邊，緊張的檢查了一下額頭的傷勢立馬去車裏拿了紙巾給她止住。
“揚，對不起！”林薇內疚的說道，這不是她的本意，她隻是想抱抱她，重溫一下以前的感覺，可是逸揚一再的躲避了她手的觸碰，此刻低著頭不去看她。
之語見此狀況轉身對著林薇厲聲的說道:“對不起有用麽？你說你愛她就是這樣對她的嗎，你是在傷害她，同時也在傷害你自己！”
“我們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你算是誰啊，你有什麽資格，可笑！”林薇反駁道。
“嗬嗬，我是沒資格，充其量也就名義上的後媽而已，但是林小姐我實在看不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當年你留下一張紙拍拍屁股走了，而她呢，在酒吧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當她夜晚一個人睡不著覺吃安眠藥入睡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我……”
還沒等林薇說完，之語繼續冷冷的直視著她說道:“你缺席了她兩年的生活，無論你是有苦衷還是有什麽理由，愛與不愛都由她自己決定，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一味的逼迫和強製，你懂麽？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愛是相互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這兩年怎麽過來的麽？是！我們用了你爸的錢還清了賭債，我也實現了我的理想，可是我發覺我錯了，我一點都不快樂。我一心想要回來，賺夠了錢還給你爸，然後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我們廝守到老……”林薇抽泣的哭訴道。
看著林薇的失聲痛哭，逸揚的心也不禁揪了一下，她緊緊握著拳頭不放。這時天空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三個人就這樣站在雨中，林薇再次上前顫顫巍巍的拉過逸揚的手:“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原諒我好麽？”
“好了，林小姐，你先回去吧，今天你們都不是很冷靜，以後再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聊一聊。”之語見那小屁孩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將林薇拉到一旁勸說。
“沈小姐，我想回去的人應該是你吧，你不覺得你今天就是是多餘的麽？識相的人都不會像你這般厚臉皮的跟著我們一起去吃飯，你沒有感覺到自己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電燈泡嗎？”
這些話雖小聲，可全被逸揚聽在耳朵裏，攥緊的拳頭都快能聽到骨頭的聲音，幾秒之後她走到她們兩人麵前，當著林薇的麵牽起了之語的手：“女人，我們回家！”
任憑林薇怎麽喊她的名字，逸揚都無動於衷，牽著之語坐進了車子，發動引擎的時候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淋著雨哀怨的看著她的人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
“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分了？”之語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雨中的人再看了眼麵無表情開車人的側臉小聲的問道。
“女人，你剛剛的氣勢哪去了？她這麽大個人了懂得分寸的，淋雨或許能讓她清醒。”
“你太殘忍了！”
“愛情有時候必須殘忍，否則隻會讓雙方遍體鱗傷。”
好吧，之語覺得她這個連一段真正刻苦銘心的愛情都沒有談過的人沒有資格去評判她們之間的事情，旁觀者始終是旁觀者左右不了當事人的言和行。
一段時間兩個人各自都沒有說話，車裏放著舒緩的音樂，外麵的小雨敲打在車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路上的行人匆匆的在趕路。
“恨這一生，怨這一晚，誰說愛是這樣難，恨愛之間分不散，紅顏白發更覺璀璨，從前或以後，一夜間擁有，難道這不算，相戀到白頭…”
哥哥的歌聲回蕩在車廂裏，到了一個紅燈口，之語閉著眼睛聽著這首歌，感覺到心間一股悲涼，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時一雙手按在了她的眉間幫她舒展，逸揚用手捋了捋之語微濕的頭發，一隻手放在她的臉上，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
“女人，如果有一天萬一你愛上我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哪怕隻有一天，擁有一天我都覺得是幸福的，像這首歌裏麵唱的這也算相戀到白頭了，那也不枉此生愛過了…”逸揚深情的望著眼前這個令自己心動卻不曾敲開她心窗的人。
之語聽著她的話加上那傷感的音樂，不禁眼眶有點濕潤了，情不自禁的也伸手放在逸揚的臉上撫摸著：“傻瓜，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逸揚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隻是將頭漸漸抵在了之語的額頭上，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此刻的寧靜，腦海裏幻想著她和之語假設中的未來，其中的甜蜜和幸福或許遙不可及，那唯有珍惜現在。
歌聲終了，兩人慢慢的睜開眼睛，逸揚堅定的看著眼前的人，而之語也並沒有閃躲，這一幕讓她突然想到了晚上在辦公室的時候，一下子心又開始有點亂了。
逸揚的呼吸開始不規則，她好想靠近，就一下也好，無論如何控製最終她還是隨著自己的心貼近了那個向往的地方。
一切的不愉快在觸碰到同樣柔軟的嘴唇上的時候全都煙開雲散了，之語這一次沒有拒絕，這是第一次她們如此平靜的接吻，沒有壓迫也沒有掙紮。
當之語還在緊張的以為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逸揚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她的嘴唇，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之語，謝謝你！謝謝你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也謝謝你一直包容我的任性。我知道你隻是把我當作你的小輩，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隻要你快樂就好！”
“我…”
“剛剛那個吻你沒有推開我，是因為不想我再傷心了是嗎？這樣就夠了，真的！對我來說足矣！”
之語自始至終都沒插上話，原來逸揚以為她沒有拒絕這個吻的原因是怕再刺激她，在她心裏是一個感激之吻而已。
而在之語的心裏，捫心自問，她並不隻是為了不再刺激她而沒有反抗，而是她的心讓她沒有及時的做出大腦所想的反應。
其實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變化了，隻是有的人並不知道，不是她們愚笨，而是有時候她們不敢承認、不想承認而已。
就這樣到最後之語都沒有再說些什麽，而逸揚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語之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遂問：“女人，你之前為什麽不開心啊？”
“我哪有不開心啊？”
“那個在車上還有從餐廳裏出來的時候，你對我板著一張臉，嚇死人了，簡直可以殺人於無形了。雖說你不笑的時候挺有女王氣場的，但是看著還是怕怕的。到底怎麽了嗎，是我惹到你了麽？”逸揚一個勁的追問。
“不知道，我天生如此。”
“啊，不是吧，那做你的員工多可憐啊，麵對你這張冰塊臉，冬天不冷死才怪。”
“張逸揚，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之語拎著這小家夥的耳朵往上扯了扯。
“啊喲，痛痛！沈總，你怎麽老喜歡捏我的耳朵，捏壞了你要負責，或者以身相許！”
之語聽到後麵四個字，一下就鬆開了手，逸揚卻喜笑顏開的：“嘿嘿，知道怕了吧！”
笑的背後是一種苦澀，一個沒有答案的結局有的人卻不斷的追尋，因為不想放棄、不想就此與這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擦肩而過，隻要努力過，隻要離她進一步，哪怕隻是遠遠的望著，那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