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死心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之語慌忙的戴上墨鏡才應答,劉媽進來並沒注意到這小細節開口就責備:“沈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逸揚之間究竟發展到什麽程度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可以請不要給她希望再讓她失望,你都把她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說著說著劉媽激動的老淚縱橫,之語克製內心的苦澀上前安撫:“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答應你!”
“說到要做到!”
“嗯,您放心!”
有了這句話劉媽才稍微心定一點,抹了抹臉上的淚說道:“不管以後你做任何決定我都希望你將對她的傷害減到最低,她承受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還有,眼下你先跟我一起勸勸那小鬼去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之語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她怎麽了?”
“還不是你害的,房間的東西昨晚被她砸的亂七八糟,手上都破了,流了好多血,我叫她去醫院死活不肯。”
“我去也未必有用啊!”之語聽了自責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痛,但這個時候自己又怎能出麵呢。
在劉媽再三的請求之下之語依舊不為所動,這讓劉媽很生氣,從前那個在自己心目中善良溫柔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虧得逸揚還對她那麽上心。
當劉媽再次折返回逸揚房間的時候隻見那小屁孩倒在地上,她嚇了一跳,連忙奔過去,剛碰到她身體就覺得不對勁,身子燙的嚇人,再摸額頭也是如此,一下她慌了。
“沈之語,你給我過來,看看這人都成什麽樣了,趕緊開車送她去醫院啊!”
劉媽一聲怒吼之語顧不上之前假裝的漠視匆忙的趕了過去,當看到那一屋狼藉以及那在劉媽懷裏虛弱的逸揚,差點眼淚忍不住要掉落。
“還楞在那幹嘛,過來幫忙啊!”
劉媽氣不打一處來,那個罪魁禍首像個木頭人似的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禁又吼了她,管她是不是未來的女主人呢,在她心裏逸揚永遠是占首位的。
被劉媽這麽一吼之語才從震驚中醒來,上前幫手一起將人扶起來,剛要出門口突然想到家裏就這小屁孩的車空著,然而她們沒有鑰匙,於是翻了逸揚的襯衫口袋和褲子袋,結果沒有,這可怎麽辦?
“你扶著她,我去抽屜找找!”劉媽發號施令道。
當逸揚的重心全在之語的身上的時候,之語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驚人的熱度,手顫抖的撫上那熟悉的絲毫沒有血色的臉龐,心裏不斷的默念不要有事。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劉媽終於在桌上的一個盒子裏找到了車鑰匙,但當她抬頭的時候卻見之語那般心疼不已的模樣還有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她在室內也戴著墨鏡的鏡框下麵那滴落的淚跡。
是自己的錯覺麽,還是年紀大了眼睛花了看錯了?劉媽再掐了大腿一下之後證明並沒有看錯,可是之語明明這麽絕情怎麽會這樣?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之語這種沉默的冰冷禦姐。
“找到了,我們趕緊出發吧!”
聽到劉媽的聲音之語迅速的擦掉不經意流淌下來的眼淚掩飾,然後兩人一起攙扶著軟弱無力的逸揚到了車上朝醫院開去。
之語頭一次開快車不免有點緊張,尤其在聽到昏迷的人嘴裏迷迷糊糊的叫著她的名字更是揪心,差一點就撞上一輛飛奔而過的車上。
劉媽將這兩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這不明擺著兩情相悅麽,又為何鬧得今天一個傷一個哭的局麵?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進了醫院之語忙前忙後的掛號,一會摸摸逸揚的頭看看有沒有好轉一會焦急的差點衝進醫生辦公室叫他快點看症,她的過度緊張被旁人見了都有點誤認為這兩個顏值較好的女人是親戚或者姐妹之類的關係吧,而隻有劉媽心知肚明。
好不容易輪到她們了,醫生探了體溫確實是高燒,於是先打了一針退燒藥,然後開了張單子叫她們辦理住院手續,等燒退了再觀察。
於是之語拿著單子風急火燎的去辦入院手續,而護士則是不慌不忙的推來一輛輪椅讓昏昏欲睡的逸揚坐在上麵並掛著點滴,劉媽就推著她跟在之語後麵。
等一切辦妥看到逸揚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之語一直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呼出一口氣後對劉媽說道:“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
天知道她是有多麽想此刻寸步不離的在逸揚最需要她的時候陪伴左右,可是她做不到,也不可以!一旦如此之前所做的就功虧一簣,那麽以後想抽身又犯難了,於是必須狠下心來。
劉媽也不再多加追問隻是點了點頭同意之語回去了,心裏雖知或許她有什麽難言之隱但也不急於捅破那層窗戶紙,作為旁觀者她深知不該參和進這場“不倫之戀”。
逸揚在醫院住了兩天,而之語自那天走後就沒來過,而她在劉媽的悉心照料下燒也退了臉色也好轉了,隻是再也沒有了那爽朗的笑聲連調侃管家婆的話都不再出現了。
劉媽看著那個憔悴的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小雨發呆的人輕歎,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夫人去世的那天,一樣的綿綿細雨一樣的落寞背影。
“揚揚,醫生說我們可以出院了,終於可以回家咯,這醫院裏麵太悶了……”劉媽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試圖調節氣氛。
“劉媽,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逸揚始終望著窗外緩緩的問道。
"額…是啊,除了我還有誰,可把老娘累死了!"劉媽想起之語臨走前交待她的話將原本要講的話咽了下去。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逸揚在發高燒的時候感覺到之語的氣息以及陪伴,但經劉媽這麽一說果然自己還是想太多,這下是該徹底死心了吧。
所有手續辦理好之後劉媽和逸揚一起走出了門口,剛想打車隻見劉師傅朝他們走來,接過她們手上的東西放到後備箱然後打開車門。
“老劉,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天出院啊?”劉媽上車後問道。
“哦,是董事長吩咐的!”劉師傅有點緊張的直視前方說道。
車廂裏的另外兩人聽了這個答案後都沒有任何反應,逸揚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而劉媽則是心知肯定是之語派老劉過來接的,但是始終沒有戳穿,她的腦海裏始終記得之語說過的話:不要告訴逸揚…以後你會明白的!
回到了那個自己從小長大的家逸揚絲毫沒有半點興奮之情,她的整個身體似乎被陰霾籠罩,回家第一件事晃悠悠的去客廳倒水喝。
一個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味道,一切如初見時那般相似,當時兩人互相帶著敵意,而此刻也似乎在風起雲湧之後又回到了起點。
之語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那個一直牽掛著的人,看到她安然回來已經足矣,盯著她那纏著膠布的手思忖了半天欲言又止怕自己多說多錯,於是問了一句:“回來啦?”
自己為了她受傷生病不緊張,住院又不聞不問,現如今回來也就隻是這麽一句,逸揚徹底心灰意冷,無視之語的眼神側過身去飲水機那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後又是默不作聲的上樓了。
之語望著那個被自己傷透了心的人的背影暗自神傷,手中握著一杯溫熱的水卻如同一塊冰,那種感覺凍得雙手顫抖以致遍布全身。
自那天起,逸揚完全變了一個人,與其說變更確切的應該說做回了幾年前的自己,她不再去她爸公司上班和那個女人朝夕相對,晚晚從工作室出來後留戀酒吧直到深夜才歸,為的隻是不和那個女人碰麵,她開始躲避與之語有關的一切。
張國棟出差回來得知逸揚沒有去上班之後很是生氣,先是回家盤問劉媽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放下行李回公司就打電話叫之語上樓見他了。
之語在臨進辦公室之前就做好心裏準備了,敲了敲門進去也沒敢坐下直接站著,張國棟見她來了氣憤的一掌拍在桌上。
“沈之語,你究竟是怎麽辦事的?我讓你想辦法處理好你們的關係,你就是這麽個辦法嗎?弄的她進醫院、弄的她不來上班?”張國棟此刻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
“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沒想到…我也沒想到會找你這麽愚蠢的人來幫我忙,結果還引狼入室…”張國棟氣憤的在辦公室裏繞圈子。
“對不起!”之語低著頭輕聲的說道,如果可以她寧願沒有答應這場交易。
“現在騎虎難下,這個爛攤子你務必給我早日解決,無論你用什麽方法隻要讓她簽了這份股權轉讓書我就放你自由!”
張國棟從抽屜裏取出準備了好幾年的東西扔在桌上,之語怯生生的應答之後默默的拿起然後趁他還沒徹底爆發之前退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