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美女特工
粗啞女聲似怕被人聽到,壓低嗓門輕喝道:「阿曼噤聲,媽祖神教哪能大庭廣眾公開宣揚,萬一被漢人聽到那還了得。」
清脆女聲低嗯了聲,沒有言語。
粗啞女聲放緩語氣道:「媽祖是咱們土蕃的天后娘娘,從來都是庇佑蕃人無病無災。漢人跑到台灣搶了咱們的土地,殺了咱們的族人,媽祖生氣當然要以血還血——」
剛說到這裡,徐太平探出半顆腦袋,在隔壁蹲坑高叫起來,「爹,平安拉好了,要起來。」
粗啞女聲驚覺男廁有人,立時住口。只聽窸窣聲響,板壁後面再無異樣動靜。
徐國難氣得牙癢,提起褲子隨手系好,走過去一把扯起徐太平,急急奔到茅房門口,見隔壁原來就是女廁,幾名女客說笑著走向裡面。
他身為男子當然不好進去,吩咐徐太平回到包廂吃喝,自己站在旁邊裝出等人模樣暗地監視,瞧有無慌張可疑之人。
蕃人不講究男女之防,店堂女客往來眾多,經常有女客匆匆進出茅房,見徐國難站在門口逡巡都感覺奇怪,膽大的便瞪眼怒視,顯是把他當成貪色窺花的登徒子。八壹中文網
徐國難好生尷尬,他只記住兩名女子說話聲音,如何辨得出俊丑胖瘦,更難以找出懷疑對象。
正自為難,身後響起銀鈴笑聲,徐淑媛蹦跳著跑過來,嗔道:「嫂子擔心大哥掉到蹲坑出不來,想不到居然膽大包天躲在這裡偷窺女客,不怕長了針眼?」
她說得大聲,徐國難忙伸手捂住嘴巴,拉到後院僻靜處,低聲問道:「淑媛,你願不願意當特工?」
當特工偵緝刺探是徐淑媛的人生夢想之一,當下用力點頭,柳葉眉彎成了月牙兒。
徐國難把茅房偷聽到的女客談話簡要複述一遍,鄭重道:「聽她們對話言語,我懷疑這是假託媽祖之名,宣揚屠殺漢人的反人類邪教,你願不願意幫大哥把這幫邪教分子繩之於法?」
徐淑媛又是用力點頭,目光現出憤恨神色。
後院響起竊竊私語。過了會徐國難獨自走出,施施然回到包廂坐下。
徐文宏等已經吃喝得差不多,見徐國難回來催促抓緊吃喝,免得耽誤趕路時辰。
俞依偌精神漸復問起徐淑媛,徐國難說已經跑到客棧外面買土蕃特產,拿起筷子自顧挾菜吃飯,目光不時睃向外面,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吃了幾口,客棧門口忽地響起吵鬧喧嘩,嘈雜聲音流水般泄進包廂,彷彿出了意外變故。
徐太平最喜歡看熱鬧,聽到聲音從椅上騰地跳起,招呼也不打,一溜煙竄了出去。
劉雅萍嗔笑道:「頑皮娃兒到哪都是惹禍精。」瞧俞依偌精神不振,滿面都是擔憂神色,起身就要出去照看。
徐國難心裡有數,忙放下筷子道:「你們在這裡歇著,我出去瞧瞧動靜。」
不動聲色緩步走出包廂,見客棧門口的桌子旁邊圍滿了人,竊竊私語相互議論,眼裡都有興奮神色。
徐國難老遠聽到哎喲哎喲的呻吟,正是徐淑媛的叫痛聲,聲音低沉喑啞,彷彿劇痛難忍。
徐太平猴子般從人圈裡鑽出,想要跑回包廂報信,一頭撞在徐國難腿上,抬頭見是老爹趕忙彙報,「爹,三姑頭痛,正在那裡大聲叫喚。」
徐國難微微點頭,拉著徐太平站在人圈外圍,冷眼逡巡圍觀人群,見眾人圍著徐淑媛不停出著各種主意,卻都沒啥異樣舉止,也沒聽見茅房裡的女聲。
徐國難眉頭緊皺,徐淑媛似是猜中大哥心思,呻吟得愈發大聲,蹙著秀眉不住用手揉搓太陽穴,忽然啪嗒一聲,一塊精雕玉像從袖口掉了出來。
徐國難瞧得清楚,玉像慈眉善目神態祥和,透出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正是聞名閩浙及台灣,傳說中救苦救難無所不能的媽祖娘娘,想是剛從店外攤鋪臨時購置,肚裡不自禁發笑,暗贊妮子詭計多端。
徐淑媛俯身想要拾撿,偏生被疼痛折磨得彎不下腰,捧著腦袋不住口呻吟。
正在欲撿未撿之際,旁邊伸出只細嫩小手,把媽祖玉像撿起,用袖子仔細擦了擦,小心翼翼遞還給徐淑媛。
「謝謝阿妹。」徐淑媛俏面慘白,嘴唇哆嗦,合什向媽祖玉像拜了拜,極其小心藏入衣袖,光潔額頭不時滲出細密冷汗。
那副偏頭痛發作的難受慘狀,連徐國難見了都幾乎信以為真,暗贊妮子善於裝神弄鬼,天生是做特工的材料。
「這只是舉手之勞,阿姐不用客氣。」
說話的是名及笄少女,眉清目秀身材纖細,穿著淡綠衣衫,站在桌前嬌嫩嫩宛若春日垂柳,瞧不出半分土蕃模樣。
「偏頭痛發作很是難熬,本來可以用針灸緩解,只是妹子不會,就幫阿姐按摩好了。」
說著偎在徐淑媛旁邊,伸出纖細手指幫她按摩太陽穴。
聲音清脆悅耳,徐國難聽得渾身一震,沖徐淑媛不動聲色霎了霎眼,徐淑媛眯縫眼睛瞧得清楚,立即明白已來了正主,細聲細氣道:「謝謝阿妹。」
邊呻吟叫痛,邊眯眼打量。見及笄少女眸光清純,言語和善,按摩手法輕柔舒適,瞧不出半點邪教教徒的凶厲模樣。
徐太平翹腳想要說話,徐國難忙伸手按住嘴巴,目光不動聲色掃視圍觀人群,見七八名女子目不轉睛瞧著及笄少女按摩,都是閉口不言,分辨不出哪個是粗啞女聲。
及笄少女的按摩立竿見影,徐淑媛的偏頭痛逐漸緩解,過了會已能直身行走。
圍觀人群見沒熱鬧可瞧,議論著逐漸散去,不少男人目光在徐淑媛俏面打轉,不時發出吞咽口水聲響。
望著徐淑媛拉住及笄少女的小手不住口感謝,神態極其親密,徐國難嘴角微現弧度,拉著幾次掙扎想要說話的徐太平,不動聲色走回包廂。
剛走到包廂門口,就見三四顆腦袋從裡面探出來,不約而同向門口張望,站在最前面的是徐文宏,橫著身子把包廂口堵得嚴嚴實實。
見到徐國難,徐文宏眼裡現出玩味,「國難,淑媛好端端怎麼得了偏頭痛?」
「女人的毛病,哪個說得清。」徐國難微笑答道:「她現在正請人幫忙治病,爹,看來我們得休息一會,晚些出發。」
聽到女人毛病俞依偌俏面微紅,鳳眼斜飛似嗔似怨瞟了徐國難一眼,伸出左手輕按小腹,似是想起了什麼。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