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三局兩勝
徐淑媛點頭笑道:「少族長確實很講道理。下面開始第一局,哪方先出題目?」
索薩道:「你們是山外來的客人,由你們先出題目。」
他瞧出徐國難三人都是漢人,自居主人退讓一步。
徐淑媛翹起大拇指,贊道:「少族長果然大有豪氣,我們就不客氣了。大哥,妹子幫你出題目,行不行?」
聽徐淑媛稱讚,索薩不知怎地心頭別地一跳,面孔微微漲紅,忙寧神靜氣轉過臉去,不敢與徐淑媛星眸對視。
她已如此開口,徐國難哪能不肯,哼了聲沒言語。
徐淑媛心中得意,向來都是大哥做自己的主,現在居然能夠讓他聽自己吩咐,可謂風水輪流轉,今日姑娘當家。
她早已想好主意,知道己方必勝無疑,嘴角噙著得意微笑,白嫩纖指指向山崖腰部的一簇紅花道:「那花兒很美,我想摘一朵戴在頭上,大哥能不能幫妹子這個忙?」
眾人抬頭望去,見山崖高聳入雲,紅花生在山腰,距地約有二十餘丈,周圍怪石嶙峋,狼牙般參差交錯,不小心失足跌落就有性命之憂。
徐太平見紅花碗口大小,陽光斜射鑲了淡淡金邊,極是嬌艷美麗,心中羨慕,指著叫道:「爹,平安也要摘一朵。」
徐國難微笑道:「爹給你和姑姑各摘一朵。」
他輕功高明,又有輔助器具,早已想好主意,快步奔到崖底,丹田提氣,一縱躍上丈余落到山崖峭壁,手腳並用瞬間竄出十多丈。
見上面懸崖凸出塊石壁,光潔如鏡,無處可以措手,伸手從懷裡摸出飛鉤,看準石壁上方的凸出山石,拋上鉤住,略略使勁凌空躍起,晃悠悠蕩上了石壁。
這時距離紅花已不過二丈,近處瞧去越發鮮艷如火搖曳生姿,陣陣幽香順風飄來,讓人不禁神清氣爽。
徐國難深吸口氣,正想慢慢爬過去摘取,忽聽崖底采聲如雷,扭頭望去不禁大吃一驚,索薩身子伏在山崖上,如同野山羊左攀右轉,矯捷異常,距離紅花僅有丈許。
徐國難瞠目結舌,恍然想起土蕃自幼生長深山爬山越嶺,攀援山崖要比漢人厲害得多。
徐國難見索薩在山崖上奔走如飛,曉得自己萬萬來不及趕在前面摘花。
他念頭轉得極快,伸手從懷裡摸出依蘭黑交給的短刀,對準紅花根部射去,只聽嗤地一聲輕響,短刀射入山崖激起大片泥沙,一朵紅花顫了幾顫,順著山崖緩緩飄落。
徐國難早已瞧准去勢,騰空躍起,輕輕巧巧把紅花抄在手中,足尖輕頂山石,借勢下躍,大鳥般從山崖直飛下來,端的如同流星墜地,不一會就到了崖底。
徐淑媛見大哥巧施妙策,搶先一步摘到紅花,不由地春風滿面,不住口贊好。
徐太平抱著豹崽,跟著高聲叫好,聲音又尖又脆,遠遠傳將出去,在山谷漾起迴音。
歐孛齊旭烈面面相覷,神態都有些沮喪。
徐國難抬頭望去,見索薩也已採到紅花,持著自己插在崖上的短刀,快捷無倫順著峭壁溜下,輕功精妙世所罕見,心中不由微凜,忙搶過去把紅花遞給徐淑媛。
徐淑媛眉眼全是喜氣,接過紅花深吸口香氣,慢慢插到秀髮鬢角,輕聲道:「謝謝大哥。」
徐太平撅起小嘴,蹦跳道:「爹爹偏心,爹爹不疼平安。」
徐國難安慰道:「這朵紅花先給姑姑,待會爹給平安再采一朵就是。」
歐孛齊見變起俄傾,已方明明佔了上風,卻被對方施狡計取勝,不禁目瞪口呆,揮舞胳膊高聲嚷道:「你們使詐,不能算贏。」
徐淑媛笑嘻嘻道:「說好誰先摘到紅花送到我手中便算贏,怎麼是使詐。」
歐孛齊咕嘟著嘴還要說話。索薩已經飛步趕到,沉聲道:「輸便輸,贏便贏。還有兩局,怕甚麼。」
把手中的短刀遞還給徐國難,目光炯炯注視,問道:「你怎麼會有奧里契的短刀?」
短刀是依蘭思托給徐國難的信物。徐國難身上沒帶暗器,只得冒險使用,原本打算等會上崖取回。
聽索薩問話,心念微動,微笑道:「短刀是奧里契贈給依蘭思托的信物,依蘭思託交給我,讓我幫忙辦件要事。」
索薩目光現出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是依蘭思托的結拜義弟,你既然是依蘭思托的朋友,也就是索薩的朋友。今日不論輸贏,雲豹都歸你們。」
徐淑媛忍不住介面道:「依蘭思托是我舅舅。」
依蘭思托生性豪爽交遊廣泛,在土蕃中甚有名氣,索薩三人聽了都目光閃動,面現笑容,頗有親近之意,劍拔弩張的緊張場面登時緩和。
索薩道:「第一局我們輸了,下面比第二局,我選題目。」
向周圍張了張,指著不遠處的松樹林道:「咱們比拔樹,誰拔的樹粗就算誰贏。」
徐淑媛笑道:「你們都把雲豹送了給我,還要再比么?」
索薩搖頭道:「當然要比。雲豹送給你們是朋友義氣,比賽輸贏是土蕃規矩,兩者不可混淆。」
徐淑媛轉了轉眼珠,覺得蕃人思路有些單線條,哼了聲不再言語。
徐國難瞧出索薩身負武功,想要摸清武功家數,也就沉默不語。
一行人快步走進松樹林,索薩轉了幾圈,最終選定棵碗口粗的青松,深吸口氣,瞋目呔地一聲大喝,面部紅霞氤氳宛若關公附體,粗大臂膀肌肉塊塊鼓綻,右腿一屈膝蓋頂住樹身,反右手抱住松樹,用力一撳,樹榦「格格」左右絞動,附近地面泥土突地向上頂起,彷彿地龍翻身。
索薩濃眉倒豎,怪眼圓睜,又是哇呀一聲吼叫,咯拉啦一聲巨響松樹已被連根拔起,帶起好大一砣泥塊。
索薩抱著松樹來回走了一圈,方才扔在地上,雙手叉腰面不改色,洋洋得意瞧向徐國難。
旭烈歐孛齊都高聲喝采,歐孛齊喊得尤其大聲,挑釁地瞅了徐國難一眼。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