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誣陷青鳥出神府
「正因為你們是妖族,」綺嬤嬤咬牙忍痛道:「你們對人族的恨意是我們預料不到的,所以神府中最有嫌疑的就是你們。」
她受傷的手指向婉婉。
「今日我們不過是試探於你,你也能下此毒手,更證明你對人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婉婉聽到這話,覺得萬分可笑和不敢置信。
這幾個人類的存在讓她為身為人類的那一部分認同感很是羞愧。
身為人類就可以隨意懷疑,指責她是兇手。
身為人類就可以無故試探,她不能還手。
身為人類就可以顛倒是非,只因她妖族的身份就要喊打喊殺。
太可笑了,這和前世知道她的狀況就用嫌惡懷疑的眼光看她的所謂「健康」人有什麼不同!
她沒有殺人。
她不想傷人。
她不是怪物。
一股夾雜著悲涼的憤怒從她心裡升騰而起,深棕色的眼眸外漸漸泛起猩紅的血絲。
一陣熱流從她的四肢匯聚到胸膛,又緩慢沉降至腹部,凝練成團,再分散至四肢,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之前更有力量,彷彿下一秒就能讓眼前醜惡的嘴臉化為齏粉。
就在她用尚存的理智拚命壓住把眼前之人撕碎的衝動之時,曲管家開口了。
「綺嬤嬤,你與她也交過手了,你知道她的修為不高,不可能悄無聲息同時殺死兩個低階上品。」
綺嬤嬤聞言面色一僵,試探過後她何嘗不知道婉婉的水平。
不管是面對紫衣婢女還是面對她,婉婉都只能躲閃,全無還手之力,她懷中必然藏有法器,但那法器似乎也只有防護,沒有攻擊作用,不然綺嬤嬤就不會還好好的站在這裡了。
可是今天她死了兩個得力助手,自己也被婉婉所傷,裡子面子都掛不住,如果今天不能給她些教訓,今後還怎麼管閤府女婢。
還有外院那些妖族下人,如果他們知道今天的事,而婉婉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恐怕引發的後果更糟糕。
「曲管家,神府女婢都歸我管,包括這兩個妖族女婢,你最好不要插手。」
「綺嬤嬤,」曲管家盯著她,眼神變得深沉起來,「看在她們為你做了那麼多玉碟的份上。」警告之意溢於言表。
「你——」綺嬤嬤哪裡聽不出來他的威脅,她偷偷出手了許多神府的玉碟,所以才會逼迫青鈴兒加制補齊虧空,這事看來被曲管家察覺了,如果被大夫人知道,後果是她無法承受的。
看來今日曲管家是肯定要保婉婉了,她只能先咽下這口氣,咬牙說道:「那你說該如何。」
曲管家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的兩人,緩緩說道:「青鈴兒與此事無關,自然無尤,廢……婉婉應不是殺人兇手,但此事是因她而起,加之她此前犯錯太多,不適合再留在府中,應逐出府去。」
曲管家的話一出口,綺嬤嬤眉頭皺了起來,眼神微眯,閃過一絲思索。
眾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逐出府去算哪門子的懲罰,不相當於直接放過嗎?」
「她是妖族,又沒有戰鬥力,獨自在外很快就會強者被抓去了。」
「那倒是,看她有幾分姿色,說不定被賣到歌姬館,更生不如死。」
「好了,」綺嬤嬤大聲喝止眾人的討論,她已經做下決定了,「曲管家說的有理,她不像是殺人兇手,但也不適合再留在府中,待我回稟了大夫人,就將她逐出府去,未免她再傷人,現將她關押在柴房,任何人不得靠近!」
在府中不好動手,那就出了府再動手,雇幾個強者便是,到時候還不是任她拿捏。
綺嬤嬤打定主意后也不再多留,留下兩個打手看守住柴房,便吩咐眾人收斂兩個女婢的屍體,再去向大夫人回稟,兇手是一定要查出來的,如果叫她知道神府中還有人同她作對,她一定會讓對方後悔。
婉婉在聽見曲管家開口后便平靜了下來,人類也不是全不講道理的。
至於被逐出府,更好,她本來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有銘牌的保護,她不至於危險很大,更別說獨自生存的能力,前世在上市公司,做生意的經驗豐富,何況她還有一空間的藏書,技術在手,難不成還會餓死。
唯一顧慮的只有青鈴兒,在這神府中妖族只有被壓榨的命,現在又得罪了綺嬤嬤,她今後恐怕還有不少委屈受,但想到還有靈契和曲管家,應該處境不會太糟糕。
婉婉不停的為今後打算著,看著與她分外有緣的柴房,有些無奈。
柴房的門又被關了起來,門外守著兩名中階中等的打手,青鈴兒這次想給她送饅頭也不可能了。
她枯坐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想起丑鐲空間里的那些東西,不如趁這個機會看看書,找找沒有什麼技能是今後用得著的。
早上發生在西院的這些事,居住在主院小樓的旌邑生自然是毫無察覺。
經過一夜的輾轉掙扎,到早上才稍微睡了會,他的眼睛下顯出些青烏,精神也有些不濟。
「少爺,」管西服侍他洗漱穿衣,忍不住勸道:「您何必為了一個瘋道人這麼傷神,那道人一看就是騙子。」
「你知道個——」算了算了,不雅的話還是不要說,他生生咽下了最後一個字,嘆了口氣。
「少爺,小人是懂得少,小人只想少爺開開心心的,趕緊參加完神府大宴趕緊回家。」
「這神府比家裡的條件差多了,神府老爺也不重視您,您看您都瘦了。」
「神府大宴只不過是來走個過場,叫家裡其他房的公子來就行了,您為什麼非得自己來,萬一有個差池小人可不好交代。」
「行了,」旌邑生不耐煩揮手,「話怎麼這麼多,我看你不要叫管西,叫管話多好了。」
一月前他以絕食相逼才換來了風煉城之行,父母親擔心他,叫他冒了家裡庶出房的弟弟的名,所以風煉神府確實不太重視,給了他一個獨立的小院和小樓,就不再管他,倒也讓他樂的自由。
他現下只糾結要不要修書給父親說那瘋道人的事,他自己是很無所謂的,師傅本就不止一個,再多一個又何妨,只是怕這瘋道人有些什麼故事,把旌籍神府牽扯進去就不好了。
他決定今日再去找那瘋道人磨一磨,說不定能說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