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情債
「雷師兄，那就提前恭喜你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送給孩子做見面禮的，這個雙星鼎我就送給你了，我反正也是拿不走的。」
「這怎麼行，這個是你自己拿鎮龍石換的，不行不行。」
「你不要，我也帶不走，也就只有麻煩雷師兄幫我保管一段時間了。」
「這.……我也就不矯情了，謝了。」
之後兩人閑聊了一下，寢房裡面的田勝和蔡早年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回來，原本還準備給他們兩個準備一點東西，雙手枕著頭，看著牆壁上面新補好的牆面，顏色和其它的地方格格不入，不僅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出現在這個寢房裡面被人欺負時候的樣子，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也許趁著這個夜色離開也行，不過又想到了那個九長老說要送我一程，萬一要是有什麼事情和我交代呢，正好我也想要問問他爺爺的事情。
夜風從窗戶的縫隙裡面吹了進來，房間裡面傳出呼呼的風聲，以前配合著田勝的鼾聲還不覺得，現在反倒是覺的有一些可怕。
吱呀一聲。
門好像是被誰給推開了。
我原本以為是田勝或者蔡早年，還想著偷偷裝睡著嚇一下這兩個傢伙。
突然一陣冰涼的手伸進來了被子裡面，我渾身一震，朝著床邊看了過去，一席穿著白色長裙的背影坐在了床沿，一隻手伸進被子裡面驚嚇過後，卻又是入手一陣細膩，一隻軟弱無骨的手滑進了手心。
我看著禾潤弦的背影出神，漆黑的髮絲被風吹的有一些亂，弄的臉上痒痒的。
我把禾潤弦的手抓的很緊，能感覺到禾潤弦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另一隻手朝著禾潤弦的腰間環了過來，禾潤弦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一樣。
就在我準備有進一步的動作時，禾潤弦卻直接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一雙如同寶石一樣的瞳孔看著我的眼睛，不停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呼吸告訴我此刻這個丫頭比我還要緊張。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以前你是一個人，現在你做事情不能不顧一切，因為我會擔心，而且從今以後我要你一直把我放在心裡，段大寶，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喜歡。」
我說的絲毫沒有猶豫，很清楚現在並非是精蟲上腦，頭腦發熱，而是極為確定自己現在確實喜歡眼前這個丫頭。
「我在這裡等你，一直等你回來娶我，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在外面注意保護好自己。」
「嗯。」
一隻手從我的手心抽出來，緊緊的抱住我，感覺到禾潤弦的鼻息吹在我的臉上，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靠近的雙唇，終於慢慢的貼在了一起，兩人的鼻尖觸碰在一起，生疏木訥的嘴唇輕輕的用舌尖敲開猶如花蕾一樣的齒間。
禾潤弦的身體變得有一些僵硬，眼睛緊緊的閉著。
看著懷裡的可人兒，突然伸出手在她的鼻尖輕輕的颳了一下。
「趕緊睡覺吧。」
兩人相擁入眠，一整晚最後都沒有逾越最後那一層薄紗。
清晨
懷裡空空如也，好像昨晚就像是一場春夢一般，要不是懷裡還殘留著禾潤弦獨特的體香和幾縷髮絲，我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發現了手腕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樣。
放在眼前，才看到了一個用頭髮編成的繩子系在手腕上。
我苦笑了一下，世間最難償還的恐怕就是情債了吧。
這八字溝最為難受的便是待在這裡會發現時間感變的越來越模糊，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在泗河的時候，一般下午五點到六點的時候就會天黑，但是這邊的夏季到晚上九點左右天色才會慢慢暗下來。
還在回味昨天晚上和禾潤弦相處的一晚上，即便兩人就只是這樣相擁而眠。
哐哐兩聲，寢房的門差一點被直接給敲散。
「段師兄。」
門外這個聲音很是熟悉。
拉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背著行囊書生模樣的人。
「周成？」
「段師兄，我想跟你出去。」
「你跟我出去？你知道我要去哪嗎？而且你知道現在外面的世道是怎麼樣子的嗎，在這裡你至少吃飽穿暖，跟我出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我要去找我爺爺，你又要找什麼呢？」
「我要去找尋我的道，」
這一年的時間裡已經對周成的為人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倒是沒有想到他會有勇氣跟著我一起去外面，雖然我之前是有想過帶著他一起離開。但一想到他連自保能力都欠缺也就作罷了，畢竟比起禾潤弦，至少我用擔心她會被人欺負，而周成讓我想要帶在身邊的便是他幾乎就是一部活著的民間奇門百科全書，我嘆了一口氣。
「段大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說著，這個傢伙竟然拉開了自己衣服，露出衣服裡面的一件金黃色的甲胄。
「這是我從爺爺那裡偷出來的，你還記得在屠幽林我和你說的，我爺爺有一件御賜的金烏軟甲就是這個。」
「我可記得你當時和我說你爺爺可是連碰都不讓你碰，那麼容易就讓你給偷出來了。」
我說完之後沒想到周成慢慢把頭低了下去，想來這個傢伙應該是想明白了一些什麼。
「真想出去的話，去和你爺爺好好道個別，我想他會同意的。」
「不用了。」
周成聽到這個聲音回過頭看了一眼。
「爺爺。」
周成小聲的喊了一聲，連衣服都沒有整理好裡面的金烏軟甲露出來了一大片。
我看著周成的爺爺周尚喜，這老頭精神頭看樣子不錯，雖然很瘦，但是給人一種極為剛猛的感覺，這感覺真要說清楚個來由就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就像你看見一個老頭子會覺得那個老頭子慈眉善目的估計人應該不錯是一個道理。
周尚喜越過周成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我。
「段家小子從你踏進八字溝的那一天起，我就算到你會帶來不大變數，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把周成交給你了，小子無論如何護他周全。」
說完這個老頭子眼角竟然有一些濕潤，我突然想起九卿佛說的那句話，法相在皮相之內，真相在假象之中，悟道在求道之外，其中真相在假象之中好像就在說這些人帶著面具明明很愛自己的後輩卻偏偏要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嚴肅樣子，讓他們恨自己，也許只是好讓這樣的恨意驅散這些人對外界的好奇心而已吧。
這後面的那一具話呢？
悟道在求道之外是什麼意思？
周尚喜和周成交代了幾句，爺孫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最後兩人竟然抱在一起，場面倒是有一些感人。
等了許久九長老沒有等到，倒是童長老來了。
「小子，走吧，九長老在山門口等你呢。」
童長老朝著我招招手，我跟了上去，身後的周成也是朝著爺爺說了一句家鄉話，然後也是跟了上來。
「真的想好了要跟我出去啊，我告訴你運氣要是不好在外面都有可能會被餓死啊。」
「你放心吧，證道之路歷經千難萬險我都不怕，與其活的如同行屍，還不如飛蛾撲火，我不會連累你的。」
見他說的那麼堅決，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一路上倒是沒有見到一個人，這個坤字門所有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樣，到了問道場遠遠的就看到九長老站在山澗口。
「九長老，我把這小子交給你了。」
「嗯。」
說完童長老就直接離開了。
「走吧，你是周老頭的孫子吧，怎麼也要跟著一起出去嗎？」
九卿佛看到我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便問道。
「嗯，九長老，我要跟在段師兄身邊。」
周成說話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有一些口齒不清。
「呵呵，這周老頭也會開竅了。」
九長老一路帶著我們兩個朝著外面走了出去，我身上帶著不少東西，想這要是一會出去的時候遇到居正，我估計會把之前帶我進來的那一匹馬個弄過來，畢竟我就連現在自己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等到三人走出山澗的時候，看著眼前的一幕，饒是我這樣的傢伙眼眶竟然也是有一些濕潤了。
之間到崎嶇的山路兩邊密密麻麻站著山門的師兄弟，一些熟悉的面孔也在其中，我尋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看到躲在人群最後的禾潤弦。
李鈴兒、雷開甫、田勝、諸葛三千、吳靖.……一張張熟悉的臉都在其中。
我正準備抬起腳朝著禾潤弦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卻看到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子，八字溝可還沒有哪一個人有這樣的待遇。能讓門主親自送出山的先例。」
我回頭看了一眼，居正朝著我慢慢的走過來，手上牽著那一匹白馬
「小子，到了地方讓它自己回來就行了，這一匹馬我可不能送給你。」
「謝謝居爺爺。」
我接過居正手上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