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盧四的傳奇人生
隨即起身便準備去找一下黃梁，準備去查看一下周成的傷勢，順便看看他。
當時三人都在一起，要說周成突然變得有一些不太對勁的時候，也就是看向牆壁上面那些古怪的畫時，有一些不太對勁，只是當時並沒有多在意。
想來蠱毒怕就是那個時候被種下的，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到了還有其它的為什麼可能了。
一直等到夜巴黎結束營業之後，我才找到黃梁。
「你想去見盧四。」
「嗯，想看看我那個朋友的傷勢。」
「只是，去他們哪裡需要蒙上眼睛，希望你能諒解。」
「不用了，昨天聽到黃老闆的一席話，受黃老闆的崇高理想所折服，小弟願意略盡綿薄之力。」
聽到我說這個話，黃梁朝著我伸出手掌。
兩人手掌握在一起，這黃梁手掌心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個黃梁應該也是一個練家子。
「不知道黃老闆，身邊可認識有人會一種羅家平斷踢法。」
「羅家的平斷踢法？蘇老虎有一個手下腿腳功夫了得，我之前和他交過手，領教過，算是不錯，只不過這個人不太好打交道，為人兇狠和蘇老虎算是臭味相投的人了。」
「蘇老虎？是不是就是那個光頭，不是叫蘇震虎嗎？」
「對，我們平時就是這樣叫他的此人好勇鬥狠和老虎沒有區別，吃人不吐骨頭，」
「走吧，我先帶去你四哥那裡，我想他應該很高興有你的鼎力幫助。」
「四哥平時也和下面的人一起做事嗎？」
「你是說的倒香吧。」
我雖然已經婉轉了一些，但是還是被聽了出來，不過黃梁並不介意。
「我不知道段兄弟有沒有聽過米共幫？」
「米共幫？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
「四爺也就是盧四原本是江蘇城沾葉門第六代傳人，也就是專門練習手上功夫的，四哥行俠仗義，從來不偷窮人的錢，而且一直以來都劫富濟貧，後來得罪了一些達貴，遭到了追殺，落下了一個病根子，不過也許是因為因禍得福，被一個高人用假死之術瞞天過海，之後才在江蘇城成立的米共幫，也就是把一些窮人和下九流的人組織起來，也是為了讓大家有一個照應。這個行當不丟人，自食其力沒人會看不起你。」
「黃老闆說的是。」
「叫黃老闆就生疏了，我比你年長，你就喊我黃哥吧，你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三個人應該都是以你為主，還真是年少有為啊。」
「黃哥過獎了，這米共幫有多少人啊。」
「我給你說說這個幫派的由來，你應該就能猜到有多少人了。這京天城原本是皇宮，原本在沒有挑糞工的時候一開始是有專門的位置給人方便的，當時後來打仗的時候人員流動的多了也就沒有那麼多人守規矩了，當周圍全是大便的時候，所有人每天面對的不僅是臭味，還有各種疾病，霍亂、痢疾、天花等等，這些病都不是當時的中醫所能醫治，必須依靠個人的毅力強挺，死亡率非常高，明朝官員輕易不敢在這個大城市隨便晃悠。到了清王朝的掌權者和他幾個親叔叔，都死於傳染病，一些皇族甚至後悔入關到這裡來。
宮裡還好說一些，畢竟有大木桶配香料，拉完屎由太監直接運出去。可普通人家只能找地方解決。因為城市太大，如果自己挑大糞，那麼這一天就沒有時間用來做其他事情了，如何生活呢。而且事實上，正因如此，家家戶戶也不會使用難以清理的廁所，而是每天清晨把排泄物倒入附近用來排水的溝里。
後來有一位姓謝的文人，在其作品《五雜俎》中提到「京天住宅既逼窄無餘地，市上又多糞穢」。文中還說，天暖的時候，城裡面的蒼蠅煩人，讓人感覺人生毫無意義。
再到後來的時候，才有了大家一起所用的廁所出現了，終於有人統一的收拾糞便了。但一下雨的時候，圍繞公廁周圍的污穢是令人難以想象的，大一些的城市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小地方了，城市的發展也是一樣經歷了巨大的痛楚！
古人常常說漢東人仗義，素來以「及時雨」相稱，當時富貴人地區的挑糞工主要就是漢東人，由於職業的稀缺和急需，漢東挑糞工人得到了城裡以及城外急於肥沃土地的農民的重視。當時城外有地主專門負責收糞，有錢人家吃的好，拉的屎肥力足，居然成為爭奪的對象，一些人為了爭奪這些大便，居然拿著糞勺互相鬥毆。
李帝圍攻京天的時間，這些挑糞工紛紛逃離，導致京天衛生系統癱瘓，鼠疫和瘧疾橫行，最多的時候一天病死了1萬多人，京天城大亂，可以說近朝的滅亡與糞工的臨陣脫逃不無關係。
逐漸的，挑糞人之間也組成了類似於漕幫、鹽幫的組織，近代年間已經開始出現了類似於下水管道的地上「糞道」，而且在其行業內有著相應的規矩，糞道可以世代相傳。這與我們今天所了解的部分京天文化很相似，比如以前拉黃包車的、說相聲的，一代代相傳，我們看的現在這一行人中，即使做京天烤鴨這一行，師徒傳承關係也非常清晰，從業者需要血統純正，外人要入行謀生，必須先拜一個有能力的師父撐著，不然就會受到大家的聯合排擠。
下雨的時候，他們如果知道你家糞坑已滿，還會跟你勒索一些錢財。
這個情況從最近二十多年間開始逐漸發展起來，到了現在到了巔峰，這半百年左右的時間裡京天、江蘇人大大受制於「掏糞幫」，加上大資本家對這個行業的整合，使得掏糞幫連地方政府都不放在眼裡。當時一個辦糞廠的大糞商叫於戴德，耕地有足足1500多畝，糞廠又稱「金汁行」。租界警察和洋人現在都要給三分薄面。
當然這個事情總歸是不能一家獨大的，有的人看著一行原來如此掙錢也想要分一杯羹但是又不想出力，要求政府出面取締糞業寡頭，然而根據當時的法律，那些負責運輸大糞的流傳了幾百年的「糞道」，屬於大糞商「神聖不可分割的私有財產」。直到前些年，京天換了一個鐵腕市長叫袁前良，準備將糞業收歸國有。
結果1500名挑糞工人帶著糞勺圍攻司令部，要求給個說法，戰區司令宋哲元只能推翻了京天市長的建議，同意大糞行業維持現狀。
當時的挑糞工齊心協力，雖然維持生計殊為不易，激烈的競爭導致了行業的扭曲，一些人為了爭奪挑糞權力殺人，還有一些人居然生產假屎。但是現在雖然亂，但是四哥也算是暫時穩定住了江蘇城的局面，這也得益於他自己願意帶著下面的人一起做事，你別看四哥年紀不大，但是做人做事大家都服他。」
聽著黃梁一口氣把這個事情從頭到尾好我說了一遍，對盧四的敬佩不由的多了幾分，這話雖然嘴唇一碰就說了出來，但是其中的困難卻是能想的到的，畢竟這些窮苦的人原本就不把命當一會事，說服他們的過程困難可想而知。
兩人已經不知道穿過了過少巷子，其中還從一戶人家家裡面穿廳走了過去。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但是前面的卻能聽到一陣人聲鼎沸的聲音，推開前面的木門，近百人在一個河邊正在洗刷木桶，這木桶早上還看到過正是他們用來挑糞用的木桶。
「四哥。」
黃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面正捲起褲腳站在河水裡面洗刷木桶的盧四，空氣裡面雖然氣味不太好聞，但是確實人間最真實的樣子。
「黃老弟來了，喲，段老弟你也來了。」
盧四把手在河水裡隨意沖了一遍，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就走了過來，我見人走了過來，急忙伸出手拉了一把，盧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了笑。
「走，吃早點去。」
還是同樣的餛飩攤。
老闆這次熱情了不少，三人點了三碗餛飩，盧四還是老樣子，皮和餡依然是分開的，我奇怪的眼神讓盧四也是注意到了。
「段小兄弟是不是對我這樣吃東西有一些奇怪，不如讓黃兄弟給你說說。」
黃梁聽到之後笑了幾聲。
才慢慢的和我說起了盧四小時候的事情。
「哈哈，四哥小時候家境不錯的，一直都不太吃餛飩皮，家裡人總是把皮和餡分開，所以現在四哥吃東西的時候就一直都是讓老闆還是老規矩。」
聽到這裡，我也就納悶，那這個老闆是怎麼知道的呢，隨即明白了過來：「難道，這位老闆就是……」
「嗯，這個老闆就是以前四哥家的傭人，現在在這裡開了一個餛飩館子，所以四哥只有來了貴客的時候才會把人帶過來吃個早點。」
「那我上次.……」
「呵呵，因為上次我就看出來了，我和段兄弟有一些眼緣。」
黃梁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我的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