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第401章 夏憶白就是十三
面色凝重的吸著手中的煙,直到煙已經吸完了,煙蒂處傳來燙手的感覺時,沈饒晨才回過神來。
「切~該死的!」
煩躁的將煙扔在地上,他上了車,就開著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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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憶白本來是打算去見面辛羨之後,順便去看看終陽浩,然後將她心裡的疑惑一次性全部解開的。
可是後來,夏憶白想想還是算了。她在跟辛羨聊了一會兒之後,已經覺得很累了,還是過幾天再去看終陽浩吧。
反正,離終陽浩被判刑,還有一段時間。
回到家裡,夏憶白一進客廳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沈饒晨。很驚訝沈饒晨現在居然不在公司上班,而是在家裡,夏憶白下意識的轉頭往門外看了幾眼,而後又重新將視線挪回了沈饒晨的身上。
「恩?現在才是下午兩點,你怎麼回來了啊?」
沈饒晨若有所思的望著正微笑的望著他的夏憶白,雙手合十放在鼻尖,開始保持沉默。
夏憶白見沈饒晨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不禁逐漸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她遲疑的走到沈饒晨面前,關切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沈饒晨沉默的牽起了夏憶白的手,抬眸看著滿臉疑惑的她,勉強一笑,問道:「你一大早的,去哪裡了?」
「去看辛羨了。」
沈饒晨的心情看上去很低沉,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似的,讓夏憶白看了擔心不已。
她坐在沈饒晨身邊,再次朝沈饒晨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麼大事了?」
「夏憶白……」
「恩?」
「恨我嗎?」
夏憶白聽著沈饒晨突然說出的沒頭沒腦的話,不禁一愣,下意識的挺直了腰身,擺正了和沈饒晨談話的態度,神情頗為嚴肅的看著他。
眼中閃過些許不安,夏憶白結巴著問:「什、什麼意思?」
沈饒晨手足無措的互搓著自己的手掌,眼神不安定的在整間寬敞的客廳里到處掃著,始終沒有辦法定格在夏憶白的身上。
「你一定很恨我吧?」
夏憶白被沈饒晨突然的舉止弄的很擔心。她慌忙抓著沈饒晨相互搓著手掌的雙手,堅定的朝他重複了一遍:「饒晨,你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恨你呢?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恨你的呀!」
夏憶白抓著沈饒晨的手,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沈饒晨的手在她的話一出口之後哆嗦了一下。
沈饒晨轉過頭,內疚的看著她,在微顫了顫雙唇之後,還是用沙啞的聲音,說了句:「你……怎麼能不恨我呢?我……我……我明明……我明明在十多年前離開孤兒院的時候,答應過你,會回來帶你離開的。可是,我卻帶走了別人。」
夏憶白就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在一個冷顫之後,就這麼愣住了。
她微睜了睜帶著難以置信的雙眸,驚訝的看著雙眸已經變得通紅的沈饒晨,在猶豫中,還是不自覺的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轉過身,夏憶白抬手擦去了如失控一般從眼睛里流出來的淚水,起身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她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邁出步子的時候,沈饒晨已經抓住了她沾著淚水的右手,迅速站起身,從身後將她抱在了懷裡。
沈饒晨將頭深埋在夏憶白的發間,整個人都顫抖的厲害。他哽咽的在夏憶白耳邊,說:「對不起……」
沈饒晨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懊悔,原本沉穩磁性的聲音也顫抖的厲害。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認錯人。」
下意識將夏憶白抱緊了些,沈饒晨說:「我一想到我讓一位本應該由我去實現承諾的女人,等了我二十年,還默默的等著我。我、我就覺得好恐怖。
我、我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你。在開車回來的路上,我甚至在想,要不我就這樣一直假裝不知道,然後一直就這樣將錯就錯下去好了,至少這樣做,我會好受些,我可以想往常一樣親吻你、擁抱你。可是、可是……」
說到這裡,沈饒晨哆嗦的更加厲害了。
夏憶白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喘著粗氣說出的話,有種這個男人或許會在下一秒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夏憶白安靜的靠在沈饒晨的懷裡,忍著想要哭出來的衝動,無聲的任由眼淚從臉上滑下。
「可是,當我看到你出現在客廳門口時,我就想到你等了我十年,還在我身邊守了六年。想到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而我卻什麼都沒有給你,我一想到這些,就覺得不可原諒。」
夏憶白感覺自己的耳邊好像被什麼打濕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沈饒晨哭了。
這個男人,最終還是為她流淚了。
在夏憶白的印象當中,這個男人似乎只為一個女人流過眼淚,那就是她的孿生姐姐——沈凌菲。
淚眼朦朧的望著電視壁櫃里的相框,夏憶白還是在咬牙中,轉過身撲倒在了沈饒晨的胸膛上。
她丟下手中的包,用力的捶打著沈饒晨的胸膛。
「對啊!我都恨死了!我簡直恨死你了!這六年來,我幾乎每天都是在恨中度過的。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
我看你對凌菲好,看著你將凌菲當成我一樣的喊著她『妹妹』,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說不出口。
你還那麼嫌棄我,那麼對待我,經常讓我受傷。你說,你究竟有什麼資格不好好對我?」
一邊用力的捶打著沈饒晨的胸膛,夏憶白單手攬著他的腰身,倒是先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都不知道我都多難過!你明明答應了我,會回孤兒院接我的,可是你卻沒有做到。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每天都坐在鞦韆上等你,每天都像個傻瓜一樣看著門口,我有的時候甚至產生了錯覺,看到你來孤兒院接我了。可是等我滿懷期待的朝門口跑過去時,才看清楚來的那個人並不是你。」
夏憶白永遠沒有辦法忘記那種感覺,那種帶著絲絲的期待,又夾雜著淡淡的絕望,還有一點點的失落,甚至又帶著些許幻想的感覺。
沒有人能夠挨得過那種明明是痛苦卻又要執拗說服自己這種感覺是甜的行為,簡直讓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