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太子之愛
尚貴妃使勁的將太子的頭按在自己胸口,緊緊的抱住他:「我的兒啊。你可知本宮有多麼擔心……好在你沒事。」
燕亭被一群太監手忙腳亂的抬走了,臨走之前她和燕訣的目光始終交匯在一起。
尚貴妃一來,這一對姐弟自然再是無法敘舊了。
太子燕訣在母親的懷中輕輕的顫動著。尚貴妃以為他是受了驚嚇,便是將他摟抱的更緊了。她並不知道,太子對她這個做母妃的已是少了信任,多了幾分厭惡。
眾太醫將高僧帶去太醫院醫治。殿內的那些死去的僧人亦是被妥善安置。
……
儲宮的東宸殿在進行重新的翻修,尚貴妃調動了三百長工齊齊上陣,工期趕得很緊,據說還有十幾日便可完工。
太子便暫住在尚貴妃的頤和宮。經過御膳房和太醫院的調養,太子的已經好轉很多。面頰兩側的肉豐滿不少,臉色也沒有先前那般蒼白了。
太子好了,可皇上的病卻是更重了,甚至都無法移步前庭參與早朝。每日只能趁著精神稍好的時候,批批摺子,再是召集大司馬等重臣入宮商議一下國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得歇在床上。
尚貴妃一天到晚不見個人,除了此前趁著太子熟睡時來探視過一次,幾乎便是不露面了。
太子燕訣在這幾天想了很多很多,他將這十六年的歲月溫故了一遍。他的這個母妃,的確是太忙太忙了。可她不過是一個後宮的妃子,為何會這麼忙呢?她到底在忙些什麼?這些都是太子所不得知的。
惹上了蜘蛛精是太子一生中最大的不幸,也可以說是最大的幸事。若沒有這個插曲,他還不知道自己要誤會燕亭到什麼時候。
一想起燕亭勇敢的身影和守護自己時那種義無返顧的神情,燕訣的心頭便湧現出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蜜意。
不過是幾個時辰未見到她,他竟是已經開始想念了。七年時間,他虧欠姐姐太多,心中所積攢的想念也是太多……
燕亭的手沒有什麼大礙。她也是走運,蜘蛛精的鋒利殘肢從她掌骨之間穿透過去,並未傷及筋骨,只是皮肉傷。敷藥包紮靜養便可以。
燕亭趁機逃避勞動,手傷著了,自然啥事兒都不用做了,在清玉苑中也是好吃好喝,整日便是翹了二郎腿,躺在竹椅上,吃吃茶果,看看話本,日子過得挺是閑適。
她書看了沒幾章,便有些犯困,眼睛一合一閉的開著打盹兒。
這時便聽得有個清朗得少年音響了起來:「燕亭燕亭!」
燕亭睜眼往清玉苑門外一瞧,見著太子燕訣笑眯眯的沖她揮了揮手,身後還跟著倆太監,大包小包的提溜些滋養補品。
燕亭一喜,翻身下來,佯裝生氣道:「沒大沒小!叫誰燕亭呢!」
「嘿……姐。」太子臉上綻開笑容。
「這就乖了。」
燕亭心說,這大小夥子,笑和不笑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個人。
她剛是走過去,燕訣便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的手道:「你好些了嗎?手還疼嗎!」
燕亭瞪了太子一眼道:「不然換你試試?刺穿了肉,能不疼嗎。我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太子燕訣一臉內疚,也不顧著旁邊宮女太監的,抬手將燕亭緊緊摟在懷裡,喃道:「都是我的錯!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斷是不會那麼愚蠢。」
燕亭被這麼個大小夥子緊緊一抱,莫名其妙的有些害羞,掙了他的懷抱,用右手在太子腦門子一敲說:「知道就好。」
她像是想起什麼,便問:「你是怎麼回事兒,怎地又往清玉苑跑了。早上不是剛來過嗎,尚貴妃沒看著你嗎?你身子也沒修養過來呢,從儲宮到這裡那麼遠的路,沒累著吧。最近風大,別是再得了傷寒。」
太子燕訣咧咧嘴:「想你了唄,便是想來看看。」
「那進屋坐坐?」
「不了。」太子指了指太監手中拿的東西說,「我來給你送點東西,得趕緊回去。頤和園裡的老嬤嬤盯得太緊,我若是離宮久了,她定是會向我母妃通報。」
別看他平常裝模作樣的像是個高冷的成年人,與燕亭冰釋前嫌后,他在燕亭面前仍舊如同一個天真的孩子。
他拆開禮盒,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放到燕亭懷裡,叮囑道:「這個是千年人蔘,這個是進貢來的阿膠,這個是父皇恩賜的蟲草……你可要頓頓吃,都得吃光。過幾天我可是會來檢查。吃不完的話……」
燕亭眉毛一挑,問:「吃不完的話怎麼樣?」
「吃不完的話,我就捎一斤雞屎來喂你吃。」太子大笑。
燕亭叉著腰道:「呸,你還有臉提雞屎呢!若要吃這東西,一斤可不夠你吃的,你得吃十斤二十斤!」
兩個人對視一眼,繼而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那些小太監把東西都送進去擺放好好了之後,太子燕訣便趕緊走了。
她一想到太子燕訣那副關切的模樣,嘴角不禁上揚起來,自己這弟弟不彆扭的時候,還真是討人喜歡。
燕亭再度躺回到竹椅上,翻看懶花先生的話本《井屍後記》。這裡面提到兩個人物,一個人名為如意,另一個名為秦笑,二人皆是有勇有謀之人。
不知這兩個人是杜撰的還是真實存在的,燕亭沾了點口水,捻著書頁想,若是真實的話,那還真是令人敬佩不已。如若能與這二人結交,當真會是一件幸事。只可惜,懶花先生的時代已經過去近千年,這些人早就隨風而逝不復存在了。
在院中清掃的喜兒停下手中的活對旁邊的鵲兒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太子爺對咱們公主……」
鵲兒點頭如搗蒜,接話道:「是的呢!我也感覺到了!太子爺對咱們主子的態度不似姐弟,倒像是對心上人那般。會不會……」
喜兒捂住鵲兒的嘴說:「得了得了!快是別多說了。隔牆有耳!」
謝霜鋤著野草,眉毛緊皺起來。喜鵲二人說的沒錯,且不管這兩位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可這畢竟是在宮中,兩個人身份又太過懸殊,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另一個是冷宮裡的公主。關係密切了,難免會遭人閑話。太子爺倒不會有什麼損失,倒是公主……怕是會淪為流言蜚語的犧牲品。
謝霜為燕亭捏了一把汗。真希望太子對這長姊的愛,不會成為傷害她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