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冤家路窄
那女子本想沖向馬車——突然，「咻——」一團白色從車簾中飛了出來。
「咻——」又一團。
眾人定睛一看——都是肉包子！
「別扔啦！別扔啦！」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從車上傳來，聲音尤其好聽，聽起來像似一個氣急敗壞的人。
紅衣女子沒想到如此變故，身子頓住原地，呆愣著看著馬車——這世上竟有如此美妙好聽的聲音，清爽乾脆，悅耳醇香。
「哎！別扔了！我的小祖宗啊！你看——好好的肉包子被你扔得到處都是！」
接著，一個臉上包著雪白絲帕的少年從馬車上跳下來，緊緊皺著眉頭，閃亮耀眼的黑眸彎彎，委屈巴巴。
只聽得他委屈地嘀咕：「俺都餓了好幾頓了，好不容易買幾個肉包子！你這小祖宗不吃也就算了，竟還亂扔一通！」
他一邊彎腰一邊大聲「嘀咕」：「多好的包子啊！瞧這都髒了！多可惜啊……」接著，動手撿起地上的肉包子，邊撿邊委屈巴巴說：「多浪費啊！多遭罪啊！嘖嘖……嘖嘖……」
眾人一愣，猛地恍悟：原來這小夥子只是一個疼愛弟妹愛惜糧食的好少年……
紅衣女子回過神來，跺腳凶道：「都扔我臉上了！東西怎麼可以亂扔……」一肚子的火剛想亂飈，誰知那少年立刻起身對她鞠躬哈腰：「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家的那個小祖宗啊！真是對不起……」
紅衣女子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頓時說不出話來。手指一伸，指著少年，剛想破口大罵：「你……」
那少年突然大聲「啊！」的尖叫一聲，樂顛顛跑到後面，動作迅速地又撿起一個包子，歡呼道：「呀！這個不臟！還可以吃！」接著，興奮地往回走。路過那仍保持手指一動不動的紅衣女子時，他腳步飛快——
「你等——」紅衣女子正想拽住他的胳膊。
那少年又鞠躬哈腰起來，「對不起啊！實在對不起……」她的手一空，什麼也抓不住。鼻尖卻敏感地聞到一股清新好聞的氣息，沁人心脾。她愣住了，瞪大眼睛看那少年興奮地抱著懷裡的好幾個碩大肉包子，鑽進車子。
匆匆地跑了，正如他匆匆地來。
她愣愣地看著，腦海里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那抹雪白的身影。
眼見馬車即將離開，心裡一急，指著馬車，對後面的侍衛嚷道：「你們給我——」
圍觀的人忍不住嘰喳八卦起來：「這女子咋這麼蠻橫！人家都低聲下氣道歉了……」
「一點兒不講道理！」
「小孩子亂丟東西而已！還跟孩子一般見識……」
「你們沒看見……剛才她還背後傷人呢……」
紅衣女子見周圍的人議論開去，肥膩膩髒兮兮的小臉一紅，頭一低，手指只好訕訕收回。耳邊似乎仍是那悅耳清脆的嗓音，傍晚秋風輕刮，那幽幽好聞的氣息好像飄蕩在她周圍。她心頭一動，直覺想奔上前。
通體黑色的高貴馬車卻已絕塵而去，只留下地上淺淺的兩道痕迹。
幾個侍衛湊近她，那紅衣女子似乎想起什麼，猛地回頭——後面已經空無一人！
「宏遠城」悅客大客棧門口，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的清水端站在門口，眼睛左右觀看，等待著主子馬車的到來。
傳來一陣馬蹄聲，一男一女騎馬靠近。青色勁裝男子翻身下馬——
「清水大哥！」那男子出聲熱情地打招呼。
「你……你……獨秀……臉怎麼……這樣……豬！」清水被他的豬頭臉嚇得不輕，連話也說得亂七八糟。
「說什麼呢？！」冷獨秀沒好氣地嘀咕，情況真那麼糟嗎？忍不住伸手捂了臉一下，「哎呦哎呦！好痛啊！」大嘴巴直呼痛。
湘兒立刻撲前，滿臉擔憂地勸：「秀哥哥，這樣子拖著可不好！趁天還沒黑，城門也沒關，我們趕緊出城找其他大夫吧。」
冷獨秀痛得咬牙切齒，腫大的嘴巴哼哼：「等太師叔來了，我求他給治一治。不用出城了。」
清水盯著那慘不忍睹的豬頭臉，心有餘悸地回憶那些兇猛無比的大馬蜂……清水心一驚，輕呼口氣，立刻轉換話題：「主子怎麼還沒到？」
腫大紅暈一塊塊的豬頭臉趕緊湊近，興奮地把剛才醫館門口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通。「嘖嘖！打了一架，把心裡的馬蜂憋屈一掃而空！還把那刁蠻丫頭整得那麼慘！哈哈……真解氣！」
又十分驕傲地摟住清水的胳膊：「清水大哥，我十一弟可厲害著呢！聰明古怪得很！明明不會武功，卻能把那刁蠻丫頭弄得滿臉狼狽，憋了一肚子火，罵人的話都沒機會吐出口，還被周圍的老百姓好好地教訓一番……哈哈！想想就是舒坦！」
回頭對湘兒得意說：「我第一眼看到我那十一弟，喜歡得不得了，覺得他絕非普通人！說話處事的方式特有趣，便勸他跟我結拜……」
一旁的湘兒不住地點頭，臉上笑容帶著認可。那雲十一公子確實是人中龍鳳，不僅相貌俊逸絕凡，為人謙和可愛，還十分重情重義。
要不是他出手相救，那紅衣女子一劍刺來，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後來也是多虧他機靈，她和秀哥哥才能順利脫身。
想到這般精靈剔透的少年竟是秀哥哥的結拜兄弟，她也跟著自豪起來。
清水瞥了瞥近在咫尺的巨大艷紅豬頭臉，內心忍不住直嘆氣，「這傢伙又口無遮攔起來了！看來，恐怖豬頭臉的教訓還是不夠慘重啊！那是主子疼在心窩裡的可人兒，他竟還敢大聲說喜歡的字眼……」
同情地看了看那豬頭臉，又忍不住側頭——慘不忍睹啊，實在無法想象更慘重會如何……
冷獨秀終於口乾舌燥地停了下來。開口道：「我們進去吧！趕緊訂房間吃飯，我都餓扁了。」
清水把眼珠定在街口處，出聲提醒：「獨秀啊！雅間都沒了，可能你們得訂二樓的普通房間。」
悅客大客棧天下聞名，幾乎每個城鎮都有一個家。因為環境優雅，價格相宜，經常都是大爆滿。冷獨秀毫無意外地點頭，側頭問湘兒：「那就住普通房，行嗎？」
他經常在外闖蕩，偶爾趕不上宿點，就直接睡在破房破廟，甚至睡在馬上或樹上。但現在身邊還帶著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他不敢馬虎。
湘兒立刻點頭。江湖兒女行走江湖哪有那麼講究！能住在這麼豪華舒適的大客棧，已經算是絕好待遇。
冷獨秀忍不住回頭：「那我十一弟和太師叔住哪兒？你安排了嗎？」
清水的眼睛左閃右躲，不大敢對上那恐怖的豬頭臉：「都安排好了！就在三樓的雅間。要不是我先到一步，所有雅間肯定都被人包下。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一口氣訂了四個雅間，說什麼他的主子們身份高貴，一定要住最上等的房間……唉！獨秀……要不你還是把臉蒙上吧！」對著這麼恐怖的豬頭，晚上肯定惡夢連連。
冷獨秀訕訕地瞪他一眼，低聲問：「真有那麼難看嗎？」雖然自己也知道十分難看，但內心卻是本能地否定。
清水和湘兒有些無奈地點點頭，非常誠實的模樣。
冷獨秀見他們竟點頭——還一副很為難很誠實的樣子，氣憤地「哼」了幾聲，從懷裡掏出他之前一直蒙臉的黑布，動作熟練地「包裹」完畢。
嘴上喃喃不停：「難看你們還看……誰讓你們看了！話說回來，我們兩兄弟今天真是出門不利！都被蜜蜂蟄得沒臉見人……」
清水無語望天，他不會真以為人家想吧？！試問天底下誰想要看——可以充當門神嚇鬼的大豬頭啊！又聽到他把主子比喻成蜜蜂，連忙出聲打斷：「看！主子他們來了！」絕對好心的提醒啊……
夜幕很快降臨大地，客棧里點滿燈籠，一片暈紅亮澤。
雲十一洗完澡，把房裡稍微整頓一番，香噴噴地打開門。到了隔壁，伸手敲門：「游弋，你好了嗎？」
他們進了客棧，清水早已經吩咐小二準備好熱乎乎的洗澡水。她早前吃了肉包子，肚子也不餓，便先洗澡，跟游弋約好洗完一起下樓吃晚飯。
游弋溫潤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雲十一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小廳內空無一人，另一側的屏風內熱氣騰騰，隱約有水聲傳來——原來還在洗澡呢！
尼瑪——美男魅人，煙霧彌蒙，健碩肌肉，水珠輕滑……停！這樣香艷的美男出浴圖太……誘人了！
她輕咳一聲，把自己那不該有卻已經有的撲倒沐浴美男心思給尷尬挖坑直接埋葬，才開口問：「怎麼還沒好？」搖頭晃腦，假裝正經地打量雅間里的擺設。
其實，這裡的房間都差不多，幾乎和她那邊的一模一樣。
游弋好聽的嗓音混著水聲，慢慢傳來：「剛才配了一些藥膏給獨秀，耽誤了時間。你餓了？」
雲十一搖頭：「不餓！哥哥的豬頭臉什麼時候能好啊？這小子也真可憐！才幾天不用蒙臉做『哥哥』，今兒又蒙上了！」
「那些是野外的馬蜂，略帶一些毒素。只能將餘毒排清，傷口的紅腫才會消去，至少要三天才能恢復如初。」
「三天？挺快的！不過，游弋你的藥膏還真有效。我的唇好像也不腫了。」
掀起絲帕，往一旁的鏡子端詳起來，銅鏡裡面倒影出一張白嫩嬌俏的小臉，薄薄的櫻唇嘟了嘟，仔細地盯著。
銅鏡里，一個俊朗的男子信步走來，優雅高貴，風采無比。
雲十一回頭，脫口驚訝問：「小祖宗！這也太快了吧？！」才說了幾句話，他就洗好穿戴整齊！神速啊！
一陣疾風颳起，淺綠色身影一晃便到眼前，準確地捏住絲帕下面的小俏鼻，「叫上癮了？調皮！」
雲十一嘿嘿地摸了摸鼻尖：「老祖宗，下次不敢了。」他大她四歲，年紀不算小了，在這裡算是大男人一個，那就不叫「小」了……
游弋捏住一邊粉頰，墨玉般的黑眸笑意點點：「老也不行。」
雲十一乖乖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乖學生模樣：「祖宗，你洗澡穿衣還真快！」
游弋捏住另一邊粉頰，嘴角上翹，解釋道：「也不行。我從小就不喜歡人侍候，自己能做的事情從不假手他人。為了多一些時間習武學醫，這些日常事情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久而久之，便也成了習慣。」
雲十一被迫歪著嘴巴，艱難地嘀咕：「小也不行，老也不行，不小不老也不行，你怎麼這麼挑剔啊。」
游弋眼尖地瞧到她粉嫩臉頰有些微紅，趕緊鬆手。剛一轉身，背後卻傳來一個很可愛的小聲音：「不小不老，那就中吧。」
「中祖宗……嘻嘻！難聽得可以——啊！」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他摟在懷裡，坐在一旁的紅木凳上。
接著，一雙大手放在她腰間——撓痒痒！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好聽悅耳如玲瓏的笑聲充滿整個雅間，溫馨而甜蜜。
最後某人丟盔棄甲，全身癱軟趴在他懷裡，呼呼地喘著氣。
「還敢嗎？」
某人立刻乖巧地舉上小白旗：「不敢了，不敢了。」
見她能如此上道，游弋俊朗無暇的臉上堆滿笑容，耀眼閃爍。眸光柔柔地瞥了她一眼，鬆開他的大手鉗制。
「下樓吃飯吧」游弋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後背一僵，似乎察覺到門外的不對勁。他優雅的腳步一頓，沒有繼續走，兩隻大手放在門上，一動不動。
雲十一臉上的笑容一斂，有些詫異地盯著他的動作，輕輕起身，悄悄走到他的背後，貼近低語：「怎麼了？」
游弋聲細如蚊：「有人在門前不遠處，剛才還故意釋放內力想探聽我們。」話語剛下，他輕輕地甩了一下衣袖，卷出去一道力牆。
接著，門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幾步后，「噔噔——」下樓去了。
雲十一貼在門上，聽得仔細，回頭說：「應該是剛好有人走過。」如果是來打探消息偷聽偷窺的人，不會被發現了仍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能自如地走過，並沉穩地下樓，肯定是心胸坦蕩之人，要不就是心思深沉難測的人。
游弋好看的眉頭微蹙，「可能吧！」
兩人走出門，一前一後下樓。到了二樓，等候一旁的清水立刻在前引路，走過好幾個關著門的隔間，帶他們到一個小隔間前。「主子，十一，飯菜都已準備妥當。你們慢用吧！」說完，他端正地站在門旁。
雲十一先走了進去，隔間不大，對角擺放著高高燭台，兩條碩大的紅色蠟燭正熱烈地燃燒著，把這一小塊地方照得亮如白日。另一角落擺著一盆黃色菊花，正值金秋，開得十分燦爛。
一四方桌，八隻凳子，乾淨好看。桌上擺著好幾盤菜，還有兩份濃湯，正熱騰騰地直冒煙。
不看不聞肚子似乎還一點兒不餓，如今美食在前，突然覺得肚子餓得要命。她拉了游弋一塊坐下，扯下絲帕塞進懷裡，便自顧自地大吃大喝起來。
游弋也優雅地動筷夾菜，陪她一起吃起來。
一會兒后，「嘭！」的一聲響起，在後面的小隔間里傳出來。接著，又是一陣碗筷瓢盆落地的聲音。
她好奇地抬頭，嘴裡仍有滋有味地咀嚼著一大塊雞肉。對一直優雅用餐，似乎對外界一切干擾都免疫的游弋嘀咕道：「浪費糧食會遭天譴的。」
游弋微笑著抬頭，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到她的碗里。「我也有同感。」
接著，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走過他們的門前，飄忽閃過。只見得那人一身輕羅紫色衣裙，黑髮如絲及腰，腰間綁著一條金色絲帕，顯出纖細的腰，長長的腿。
雲十一好奇地瞄著，忍不住探頭看過去——突然又一隻大大的雞腿！她毫不客氣地接過，大口大口地啃起來。
「……勸了許久，仍是不肯吃飯……」一個婉約好聽的女聲說著。
「手臂讓人包紮了嗎？」一個磁性十足的渾厚男聲問道。
「已經包紮好了，大夫說休養幾天便能痊癒。」那女子乖巧地回答。
「嗯。我去看看她。」那男子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和一些無奈。
兩人向這邊走了過來，雲十一立刻好奇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門口。憑她多年辨人的能力，那男聲渾厚有力，清晰有度，帶著天然的磁性——絕對是美男子一個！而那女的，剛才看得不夠仔細，但應該也是長得不錯……
就在他們快到門口時，游弋優雅地甩了一下衣袖，門立刻緊緊地合上，把她那超強幅度的好奇目光遮得十分徹底。
她猛地看向那個罪魁禍首，吃了一半塗滿口水的大雞腿指著他的鼻尖，惡狠狠地責問：「幹嘛擋住？！你不好奇，我可好奇著呢！」
游弋淡淡搖頭，墨玉般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瞬間即逝。輕聲道：「那男子便是剛才門口之人。」
雲十一挑眉：「那就更應該看啊！」這傢伙反應這麼反常，是什麼邏輯啊？
游弋夾了幾根蘿蔔絲過來，嘴角微勾，道：「不急於這一時。你能看到對方，對方也就能看到你。」
雲十一乖乖點頭。你把人家當風景看，人家也能把你風景化，這樣一點兒也不划算。還是等等吧！稍安勿躁。低頭繼續席捲桌面上的菜肴，手不停，口不歇。
游弋讚賞瞥了她一眼，繼續優雅動筷。
「是他！就是這個豬頭男！」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按照這聲響，應該離這邊十丈左右。
雲十一驚訝地抬頭，望向一旁的游弋，發現游弋也正側頭看著她，墨玉般的黑眸閃過一絲同樣的驚訝——那女子正是剛才醫館前面的紅衣女子！
「來人！快把他們給我拿下！」
接著，就聽到刀刃拔出的聲音，噼里啪啦一陣亂響。
片刻后，一切又安靜下來。
清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獨秀他們被擒住了。」語氣明顯帶著焦慮和擔心。
雲十一挑眉看著游弋，眼神詢問著。心裡忍不住哀嘆：冤家路窄啊！
游弋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緩緩開口：「你上前盯著，保證他們的安全。」
清水立刻「是」了一聲，快步跑開。
雲十一躡手躡腳地搬了一隻凳子，輕輕放在桌面上，利索地爬了上去。悄悄地瞄起眼睛，往前方俯瞰過去——
只見在二樓末端黑壓壓站著好些人，有十來個黑衣侍衛，裝扮和醫館前遇到的一模一樣，分開持刀圍成一個圓圈。
中間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男子，面容俊朗，氣宇軒昂，一身貴氣。他的左右分別是一紅一紫兩個美女，一個正是醫館前撒潑被她扔肉包子的紅衣女子，另一個則是剛才走過小隔間門口的輕羅紫衣女子。
此時他們臉朝這邊，雲十一居高臨下看得十分清楚。這三人氣度不凡，眉宇間隱約帶著貴氣，應該出身不凡。
冷獨秀被人五花大綁，胸前威脅著兩把白花花的大刀。湘兒可能武功偏低，威脅不大，沒被綁住。不過，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橫在她脖子上。他們背面朝她，雖看不到臉上的具體表情，不過照他們筆直凜然的背影看，兩人並沒有任何畏懼或退縮。
聽到動靜走過來看熱鬧的人不少，但看到又是刀又是劍，又打又綁，都只是靜悄悄地瞧著，不敢上前。清水混在人群中，踮起腳觀察著，臉上表情沒有平日里的嘻哈，冷靜而沉著。
「哈哈！又是你這蠻橫女子！怎麼，包子吃在臉上的滋味不錯吧？」冷獨秀儘管滿身狼狽，嘴巴卻仍是不服軟，笑得一抖一抖的。
「住口！你這豬頭怪！」紅衣女子忍不住起雞皮疙瘩，手不由自主地往臉上摸。回來洗了好幾盆熱水，皮都快洗掉了——但那豬肉味兒似乎一直粘在臉上，讓她噁心得吃不下飯。
「等會兒我再跟你算賬！說！你的同夥呢？那個白衣男子在哪裡？！」直到她回頭找不到人，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上當了——他們肯定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