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162章 真假冷獨秀
「啟稟年將軍,所有人員都退到山下了。」
年承志眼睛微眯,冷哼道:「立刻點火!」
山風呼嘯,樹木乾燥,火迅速地燃起燒著,蔓延開去。
忽然,一個青色的身影從山上飛出,踏風而行,旋轉著下地。揚起頭,對山澗對面的密密麻麻暗衛掃了一眼,眼不露懼意,朗聲道:「不必再折騰了,冷獨秀在此!」
年承志眯著眼睛,張狂的臉上一陣得意,聲音洪亮:「怎麼,你這龜孫子終於敢出來了?」
這時,一隊黑衣黑褲的人在山火中跑了出來,互相攙扶著,一個還被人抬著,紛紛靠攏在青衣人的後方。
他們剛一出現,無數的箭被搭上,銳利陰冷的箭尖緊緊地對準他們。
青衣人清脆一笑,說:「年承志,你要找的人也只是我冷獨秀,何必為難無辜的人?讓他們走,我一人留下,任你處置!」聲音清朗,耿直無懼。
「哈哈哈……你小子還真是大膽,竟敢在我年承志的刀箭下大聲喊放人!」年承志冷笑著,眼裡充滿鄙視。他熬了這麼多天,派出幾千兵力,處心積慮,為的就是要他冷獨秀人頭落地。這小子對著幾千隻箭,竟還敢談讓他放人的話語,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青衣人也是哈哈笑起,朗聲道:「說什麼泱泱大國,竟連幾個受傷的衛兵也容不了,你們南梁人就這麼一點氣量?或者,你年承志根本連半點氣量也沒有——」
「呸!我年承志堂堂一品大將軍,竟給你這小子說得如此難聽!哼——想要我放了你的這些衛兵,也不是不可以。」年承志忽然眯住眼睛,臉上儘是狠毒的神色。接著,他奸笑扯起嘴巴:「只要你能站著不動,讓我的暗衛和兵士一人射一箭,我就讓他們離開!」
青衣人挑眉問:「此話算數?」
年承志瞪大眼睛,冷哼:「當然作數!」
青衣人略蹙眉,大聲喊:「不僅讓他們離開,還要保證不再追捕他們,直到他們安全抵達後唐。只要你能做到,我便答應!」聲音清脆悅耳,字字堅定。
年承志聽完,粗大的眉頭緊皺,不敢置信地盯著那俊美的男子瞧,眼裡神色莫名。
他後面的密密麻麻眾人聽了,也是滿臉的驚訝,有些甚至低低竊語起來。
青衣人卻爽朗一笑,拍著胸口說:「大丈夫一諾千金,一言九鼎,我既然答應,便一定能做到。只是——不知年將軍能否也做到?」對這樣的人,激將法遠比哀兵法有效。
年承志聽得他話語中的嘲諷,冷哼道:「本將軍既然答應,就必定做得到!」
青衣人笑著點頭,說:「爽快!」他的手一揚,對後方的衛兵說:「你們立刻走!」
他身後的人一個個淚眼摩挲,緊緊地盯著他看,眼裡滿是不舍和欽佩,腳步怎麼也不敢邁開。
「快走!」青衣人甩了他們一下衣袖,大聲喝道。
終於,衛兵們陸續地走開,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小道來,讓他們順利走過,身影漸漸遠去。
年承志眯眼看著那俊逸的青衣男子,聲音如雷,道:「冷獨秀,你以為我南梁是任人遊玩自由出入的地方嗎?你這是自投羅網!今日便是你冷獨秀的死期!哈哈啊……你可還有什麼遺言講?趕緊說出來!不然就只能留著對閻王爺講了——哈哈哈!」
青衣人不理會他那張狂得意的笑聲,偏頭很認真想了想,說:「你們南梁為什麼不能讓人遊玩啊?我覺得各處的風景還是挺不錯的——對了!海邊的海鮮也很美味,就吃一回多不過癮,我下次還會來吃!」
年承志停下笑聲,冷哼道:「臭小子!給臉還不要臉!既然你連說遺言的機會也不珍惜,那就——去——死——吧!」
他狠絕地瞪大眼睛,一字一字吼:「放——箭!」
雷鳴般的話語剛下,鋪天蓋地的箭如黑色的瀑布,衝天而來,往那高瘦俊逸的青衣人蜂擁而去。
只見青衣人微笑著,眯著眼睛,黑色瀑布湧上的巨大氣流吹得他身上的青衣猛然吹起。他雙手微張,通身上下猛地釋放強勁的氣流,宛如一張無形的巨網,將他的周身密不透風地包裹住,滴水不漏。
下一瞬間,一根根銳利的箭猛地往下掉,「啪嗒!」「啪嗒!」掉在他的腳邊和四周,一根一根疊加,眨眼間堆積成箭山,將青衣人的一大半身子裹著,幾乎不得見。
「啊!」年承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一揚,大聲喊:「再射!」
命令再下,聲音如雷,轟得幾千個看呆眼的士兵忽然回神,紛紛又搭起箭。下一刻,瀑布般的箭又往前捲動,瞬間到達青衣人的周身——
「啪嗒!啪嗒!」箭又不斷地往下掉!
黑色瀑布掃過,頃刻崩潰,最終散落地上。
青衣人仍端站著,收回張開的雙臂,燦爛一笑,炫目般好看。「年將軍,我信守諾言,站著沒有任何動彈,你只說一人一箭,卻為何出爾反爾啊?」
「啊?!你究竟是何人?!」年承志驚訝地瞪大眼睛,洪亮的聲音問。「冷獨秀不可能有如此功力?!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假冒冷獨秀?!」
他雖身處南梁,但對後唐的許多事情確是了如指掌。冷獨秀雖是崇武派隨運大俠的得意弟子,武功輕功都屬高強。但眼前的青衣人竟能用渾厚的內力凝發成牆,如此絕頂內功,卻是世間罕見!他究竟是何人?難道他便是設迷陣的人?!
青衣人聞言笑眯了眼睛,朗聲道:「年將軍,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還讓你免費又射了好幾千隻箭。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
「慢!」年承志喝了一聲,轟隆如雷。
雲傾月暗自皺眉,心裡為自己的可憐耳膜默哀一秒鐘,快速抱拳說:「不用客氣想留,也不必送了!」
「你要是敢走,剛才走的每一個人就只有一個下場——死!」年承志扯起嘴角,笑得十分得意。
聲音剛下,一個個蒙臉的黑衣人拉扯著黃志遠和衛兵走過來,手上的明晃晃大刀掛在他們的脖子上。冷獨秀被一個衛兵背著,仍是暈迷不醒。一個黑衣人狠狠地踢了衛兵一腳,衛兵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顧不得自己,連忙扶起摔下的冷獨秀。
雲傾月冷靜地看著,內心心疼他們,直罵年承志是超級大混蛋!
「哈哈……」青衣人朗朗大笑起來,道:「想不到堂堂一個大將軍,竟連做人的基本人品也沒有,出爾反爾為難幾個手無寸鐵的受傷者!這就是你們南梁的大將軍……哈哈哈!!!」
笑聲清脆好聽,笑得包圍著他的好些士兵局促地互看著,忍不住往中間位置的年承志望過去。
「住口!對待你們這些後唐的奸人,根本就不需談什麼信用人格!」年承志瞪大眼睛,張狂的臉上隱約有些紅暈。周遭眾人的眼光不斷地往他身上瞄,他心裡氣得不行!
雲傾月笑眯了眼睛,大聲譏諷:「你壓根就沒人格信用,哪裡有得談!」
年承志氣得鼻孔差點兒噴火,狂吼道:「閉嘴!你這臭小子!來人啊!把那小子給我剁了!」
「住手!住手!我才是冷獨秀!我才是冷獨秀!」冷獨秀昏沉中轉醒,猛然跳了起來!在一眾明晃晃的大刀中飛地撲過來。
雲傾月聞言輕嘆,心裡料想剛才那一摔,他被摔醒了。
冷獨秀飛奔過來,將她護在身後,抬頭挺胸對年承志喊:「姓年的,我才是冷獨秀。要殺要剮請便,只要你放了他!」
年承志眯住眼睛,仔細地打量跑過來的俊朗男子,終於肯定地點了點頭。冷哼連連道:「你這臭小子才是冷獨秀!一看就是冷家人的討厭嘴臉!」
雲傾月低聲道:「哥哥,不必跟這樣的人多費嘴舌!他如果只要殺冷獨秀一人,你們就不會仍在此處。」
冷獨秀微微側頭,說:「十一弟,我一會兒跟他打,你趁機逃!我會找機會拖住他,你去搬救兵!咱爹昨晚傳信,讓咱們再堅持一天,他一定能來救我們。你快去與他匯合。」
年承志冷笑連連,眼裡充滿狠絕的光芒:「哈哈……冷青岩——你當年殺了我爹,讓我一出生便沒了爹的疼愛。今天,我要將你的兒子碎屍萬段!讓你嘗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哈哈!眾士兵聽令,將他們兩人都給我殺了!」
雲傾月輕輕搖頭,對上哥哥的眼睛,斷定開口:「我們兄妹聯手,可能還有一線希望。我一離開,你必定會被他一刀殺了。你沒了,我還有何臉面去見乾爹,以後又該如何面對乾娘和湘兒嫂子?不必再說,跟他們拼了!」
冷獨秀聽她如此一說,知道她是不會一人離開,輕輕一嘆。轉而朗聲笑起,說:「好!今天咱們兄弟就殺他個痛快!讓他們這些南梁走狗看看我們冷家人的真功夫!」
「唰!」清脆的拔刀拔劍聲同時響起,從空中一劃,閃出耀眼的光芒,眼神如冰,劍氣如虹。
「殺!給我殺!」年承志咬牙切齒,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人堆里屹然而立的兩人。
密密麻麻的人傾巢而動,一窩蜂地揮刀舞槍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