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91章 世人多苦衷

  道路上積雪積冰頗高，馬車根本無法順利通行。兩人騎著小白，快速地在冰面上飛奔著。 

  「小白興奮極了！一路上看到冰雪更是高興！」雲傾月躲在游弋的懷裡，忍不住伸手摟了摟小白的脖子。 

  游弋瞧著那蔥白小手，好看的眉頭微蹙，連忙伸手將那白嫩重新納入懷中。低頭解釋道：「小白出生在雪地冰域，自然喜歡這樣的冰天雪地。它成年後才去游龍山莊，對北方的冰雪總會有記憶。」 

  雲傾月笑嘻嘻，高聲喊：「小白！快加油啊！得瑟幾下讓我看看！」 

  小白一聽到她的喊話，更是興奮起來，四蹄飛奔，幾乎就像飄飛在冰雪上一般。 

  游弋一手抱著懷裡的人，一手拉著韁繩，見小白興奮不已，跳躍在雪地上，不停顛晃著，讓他身子也跟著晃動起來。 

  他忍不住莞爾——懷裡的小傢伙總那麼容易收攬每一個人的心，即便是動物也一般。想起了什麼，他問：「這兩天怎麼不見嘀咕？」 

  傲日和其他鳥都留在京都城了，它卻不怕冷仍跟他們一起過來。不過，它卻總不見鳥影。 

  雲傾月很理所當然地點頭，答：「它肯定會不見。這是它從沒來過的地方，沒有鳥只跟隨，它哪裡受得了，鐵定找新歡去了。」 

  游弋望了望四方，笑道：「匈昆國的雕不少。」 

  雲傾月滿臉黑線，嘀咕道：「回去的時候必定雕滿為患。」 

  游弋瞧著她的可愛模樣，低頭快速親一下她的嫩白臉頰，若有所指說：「再多游龍山莊也裝得下，養得起。你也要跟嘀咕學學。」 

  雲傾月挑眉：「在這冰天雪地里，多找幾個男人回去？」話剛說出，纖細的腰肢被他一把捏住，粉嫩的耳垂也被他咬了一下。 

  「啊！」雲傾月又羞又痛，瞪著他咕噥：「還不是你自己說的，說什麼讓我跟嘀咕學……」 

  游弋冷哼，墨玉般的黑眸難掩心疼，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紅暈的耳垂，心裡暗怪自己剛才力度把控不好。嘴上卻哼罵：「以後讓我聽到這樣的話語，我就把你攆上床，讓你好看！」 

  頓了頓，加上一句讓雲傾月半天也不敢抬頭的話。 

  「讓你給我生幾個小娃子，回山莊養著。」 

  馬蹄噠噠，耳旁風聲呼嘯。 

  「到了。」游弋瞄了一眼躲在他懷裡的可人兒，動手將她拉扯出來。 

  雲傾月俏臉紅通通，低著頭瞄了瞄——眼前是標準的匈昆國建築，屋頂尖尖，下面是圓形的石頭屋。匈昆國一年近四個多月大雪飄飛，屋頂多數都弄成尖型，不讓積雪壓壞屋樑。 

  這時，一股濃郁的葯香味兒傳來，讓她瞪大眼睛，問：「這是醫館嗎？」 

  游弋淡笑不語，牽起她的蔥白小手，向門口走去。 

  「叩叩！」他優雅伸手敲門。 

  這時，一個沉穩緩慢的腳步聲在屋裡響起。門打開了，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紅光的老人走了出來。 

  「啊？」雲傾月有些意外地挑眉。 

  老者看見他們，眼睛里滿是驚喜，一下子笑開顏。 

  游弋開心喊：「外公。」 

  董莫言笑呵呵說：「外頭冷，你們小兩口趕緊進來！」 

  走近溫暖的屋裡，三人圍著一個火爐，喝著奶茶，高興地聊起來。 

  游弋寵溺笑著，招手喊：「月兒，你過來。」 

  雲傾月湊過去，他立刻將她摟進懷裡，低聲說：「雖然你之前和外公照過面，但我一直沒機會將你介紹給他認識。你是我的妻子，按照禮數，今天你要和我一起給外公磕頭。」 

  雲傾月臉微紅，乖巧地點頭。他是外公一手拉扯大的。眼前的老者不僅是他的長輩，更是養育他長大的親人，給老人家磕頭自是應該。 

  兩人一起跪下，雙雙叩拜。 

  「呀！快起來！快起來！」董莫言高興得淚花閃動，連忙上前扶他們起來。 

  「孩子，前些日子在崇武山……是我這個糟老頭不好……為了情兒丫頭，竟害你和弋兒互相誤會，更害得你們兩人傷心欲絕……弋兒甚至……都是我的錯啊！」 

  「如今見你們兩人又親密如初，我心裡頭……高興啊！」說罷，伸手抹掉眼角的淚花。 

  雲傾月微笑說：「誤會都已解釋清楚，我們也和好如初，請您莫要介懷了。」 

  董莫言笑眯了眼，對她招了招手，道：「好孩子，快回來外公這裡。」 

  游弋寵溺一笑，對她說：「你便和我一般，喚作外公吧。」 

  雲傾月瞧著他眼裡的慈愛光芒，忍不住想起了她的太爺爺，心裡暖暖的。湊過去他身邊，低聲喊：「外公。」 

  董莫言不住點頭，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葉子形狀的玉佩，塞進雲傾月的手中。慈祥開口：「孩子，這是我打算留給弋兒媳婦的。如今你來了，我便將它贈與你，希望你能趕緊為游家開枝散葉，綿延福祉。」 

  雲傾月俏臉紅紅的，瞥見游弋笑眯眯的眸光，偷偷瞪他一眼。轉身對老人家深深施禮：「謝謝外公。」 

  「哈哈哈……你跟弋兒兩人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啊！」董莫言笑呵呵著說，撫著胸前的長須，忍不住望著他們二人感慨起來：「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那年你娘出谷尋葯，帶回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轉眼弋兒也要成婚了！太快了！」 

  游弋聽著他的話語，臉色一沉。好半晌才開口，打斷老人的回憶問：「外公，你這一陣子可有我爹娘的消息？他們可曾傳信給你？」 

  董莫言恍然回神，嘆了一口氣，輕輕搖頭。 

  游弋墨玉般的黑眸難掩失望，低頭不語。 

  雲傾月湊過去，拉著他的手，輕聲道：「他們可能有事耽擱了。我相信他們一定也很想念你，就跟你想念他們一般。」 

  游弋微笑，伸手摟她入懷。 

  董莫言歉意地看著游弋，安撫道：「你爹娘可能真的有事……世事多無奈，你莫要怪他們了。」 

  游弋點了點頭，輕聲道：「以前沒遇到她，不懂什麼是****相許。自從有了她，我也懂了爹娘當時決意離開塵世的心情。我……已不怪他們棄我於不顧。只要他們安康健在，相親相愛，什麼都不重要了。」 

  雲傾月抬頭，與他相視一笑。 

  董莫言淚花點點，笑著不住點頭。 

  夜幕降臨，三人一起烤著羊肉，邊吃邊聊著。 

  「月兒竟懂烤肉，味道真好！」董莫言大笑稱讚起來。 

  雲傾月一邊動手烤肉，一邊為他添酒，哄得老人家哈哈大笑。 

  「外公，你怎麼會來匈昆國國都呢？」雲傾月瞄了游弋一眼，問身側的老者。他說外公能幫自己，但卻不開口提，只顧著自己敘舊。看來，她只能自己出馬了。 

  游弋淡笑介面：「外公和葉赫雄是舊識。」 

  雲傾月立刻驚喜笑起，急急問：「外公，你能自由進出皇宮嗎？能帶人進去嗎？能親自見葉赫雄嗎？」 

  董莫言有些詫異：「我與葉赫雄也算是感情不錯的老朋友。偶爾我會來這邊尋找草藥，便進宮去找他聊天。怎麼？你們要進皇宮嗎？所為何事啊？」 

  游弋卻打斷他們，直截了當問：「外公，你為何此時來此？可也是為了那葉赫雄？」 

  董莫言點頭答：「不錯。我收到他的傳信，他說他近來身體不好，希望我能過來為他診治。我今天早上才到這邊，所以還沒進宮，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情況如何。另外，我還有一個件事想跟他提——對了！月兒，你可曾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那撞到情兒的藍衣少年？」 

  雲傾月雙眼發亮，連忙點頭，說：「當然記得。他是我滄海幫的一個貼身侍衛，叫藍墨。」 

  董莫言激動起來，道：「我見他跟葉赫雄長得十分神似，猜他可能便是他流落在外的二皇子，所以想過來告知他。」 

  雲傾月想了想，問：「外公，葉赫雄知道他這個兒子嗎？他尋找過這位二皇子嗎？我早先時候出去問了，匈昆國的人民似乎都不知道有這位皇子的存在啊！」 

  董莫言嘆氣，緩緩解釋起來：「葉赫雄能文能武，是草原上的一代梟雄。後來他繼承皇位，成了匈昆國主上，而他的妻子則做了主后。主后那拉美玉善妒，一直容不得其他女子出現在他身旁。後來，主後生下太子。不料太子胎里不足，天生無法行走，雙腳雙手萎縮如嬰孩。葉赫雄找尋了無數的好藥材，讓我幫忙救治。不過我卻只能減緩他的癥狀，根本無法治癒他。我也推測過，即便條件再好，他也活不過二十歲……也就是今年。」 

  「主後生太子的時候身子大為虧損，再也無法生育孩子。葉赫雄是主上，如何能沒有子嗣。後來，他瞞著主后寵幸了一個十分美貌的女子。那女子溫婉可人，葉赫雄對她寵愛不已，也一直幫她避開主后的攔阻。記得那年我剛好進宮為太子治病，葉赫雄讓我為那女子診脈。我診斷她已懷有身孕，而且那是一個男胎。葉赫雄高興得不得了，當場就為孩子取名為葉赫鷹鳴……」 

  雲傾月慌忙問：「那後來怎麼樣了？為什麼葉赫雄主上會棄他不顧呢？」既然他知曉這個孩子的存在，自己又那麼渴望子嗣，怎麼會讓藍墨淪落到那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