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綻
「師兄,他們跳得太歡快了,根本系不住呀!」
好不容易將斬斷的蛇長須套在那人的手腕上,正在舞動的青年一個甩手竟然又給掙脫了過去。
這麼一折騰,蛇長須的汁液全部撒在了那人的手腕之處,細密瘮人的膿皰頓時出現在皮膚之上。
再一折騰,膿皰摩擦在蛇長須之上,竟然將膿皰挑破了去,黃色的膿水留得到處都是,又引起了新一輪的膿瘡。
好可怕!
靈兒和玉兒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蛇長須的毒素果然跟書中記載一致,這恐怖的創口是九千少女的夢魘,自然不敢靠近半步。
「嗷!!仙子饒命啊仙子。」
那被綁的青年左右扭動著,他的臉龐早就因過激的情緒變得扭曲起來,此時見狀,更是哀嚎聲不絕於耳。
「哼,誰叫你亂動的,再亂動濺到眼睛里,可別怪本仙女無情!」令狐小小氣鼓鼓地道,每逢餘光掃到仍然躺在地上的女弟子,心中又是一陣無名火,再次將蛇長須掏了上去。
嗷!!
嗷嗷!!!
「算了,待會再來綁你。」眼看那人險些就要昏倒,令狐小小將捆綁的目標又鎖定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仙子,好商量啊,在下這裡有上好的丹藥,如果仙子饒在下一命,自然將身上財物盡數相送。」另外一人看到同伴身上的慘狀,連忙哀求道。
不說還好,這一說倒是讓令狐小小想起了什麼。
「你能有什麼上好的丹藥?是讓我三天都昏昏沉沉的那種?」
不由分說,令狐小小就再次將蛇長須給套了上去。
為了給這兩人綁上,可費了她好大的力氣,可這兩人壓根不領情,非要在關鍵時候猛跳上兩下,掙脫出去,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王大江看得有些發獃,雖然他仍在起舞,可看到那兩個的慘象之後,全然忘了仍在熱舞中的尷尬。
這少女不簡單啊.……
雖然他也好奇令狐小小為何能免疫蛇長須的毒素,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倒不是他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看著玩得起勁兒的少女,這是本性中的惡趣味啊。
「小小師妹,若是覺得難綁,尋那人脖后三寸,用重物砸暈即可。」王大江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讓人作嘔的膿瘡實在瘮人。
他一個老爺們都遭不住,一個小姑娘怎麼折騰這麼有起勁兒。
「哼!看在師兄的份上,暫且饒你們一命!」
果然動了殺機……
說著話,令狐小小將蛇長須丟在了一旁,轉而尋找起了重物。
荒木林間,黑色的土壤之上零星的有幾塊石頭,約莫男性一拳大小,令狐小小隻是掃了眼地上的石頭,便朝著另外一處走去。
我尼瑪.……
王大江內心瘋狂吐槽,他跳動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從地上撿起巨劍的令狐小小。
小小的身高約莫一米六幾的樣子,而這粗壯的巨劍就有接近與她等高的架勢,再者劍身寬厚,竟比少女玲瓏的身形更為粗狂。
被少女從地上撿起的那瞬間。
頗有些小馬拉大車的感覺。
「師妹該不會是.……」王大江還未說完,便看到令狐小小紅嘟嘟的小臉上頗為吃力,可還是將巨劍掄了起來,沒有一絲猶豫便砸了到那人腦殼上。
「小小師妹,留他們一條性命!」王大江連忙大聲喊道,他倒不是心可惜這兩個青年的性命,荒淫無所憚的浪徒,等待他們的宿命就是死亡,殺了他們是為門派除害,殺也就殺了,這是修真界,誰手上沒幾條人命啊!
只是目前的局勢錯綜複雜,這三人並非無相門人,可又偏偏出現在此,已行不軌,顯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甚至可能連逐夢之日的臨時變動都盡然知曉。
如過說背後沒有門內的細作通風報信,這是絕無可能的。
說話的時間已經晚了,那名弟子被巨劍砸中,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砸到一課黑灰的樹榦上,這才重重落到了地上,人抽搐了兩下便再沒了動靜。
「仙子,我說!什麼都說!千萬不要殺了在下啊!!」那名弟子整張臉都扭曲了,眼看元嬰期的師兄都難倒在了那少女的面前,此時更沒有理由託大下去。
褲襠之處,映出金黃色的濕痕。
這人當場就失禁了。
「哎呀!」令狐小小也注意到那人褲襠處的一抹金黃,輕喝一聲,將頭轉了過去,猶如尚未綻放的雛菊般,嬌羞婉轉。
不難看出,這人有些上火了。
王大江嘴角狂抽起來,
大姐,這是你搞的啊!
現在裝嫩,這事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師兄.……」令狐小小眼巴巴地看著王大江,顯然是沒了方寸。
女人啊女人。
王大江內心暗嘆一聲,師尊菊聖自幼便諄諄教誨,天下女人的本質是老虎,雖然有時會裝成純情無辜的花貓,可從骨子裡,都是些吃人連骨頭都不願吐的洪荒猛獸。
幸虧男人的眼裡就只有腿和屁股……
原本王大江還不信,
現在他終於明白師尊所言,句句大道真理。
若還沒有理解,只是還沒悟到那層境界罷了。
遑論小小師妹鬥法贏了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把一個功能健全的壯年給嚇尿了。
「師妹。」王大江正色道。
「小小在!」少女應道。
「你為什麼要殺他!」王大江又道。
「我……我沒想」少女委屈道,兩手的指尖相碰,作可憐狀。
「罷了,你滿意就好,那人的命一定要留下!」王大江已經停下了跳舞,九色霓裳舞的作用終於過去了,他走到那人的面前,手舒展成一個巴掌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果然沒有反應。
這人還沒緩過勁來。
那三人僅剩的青年獃滯地坐倒在了地上,原本稀里糊塗地狂跳了一陣舞,此刻偏偏又被嚇得失禁,沒有靈氣的加持,所剩的體力早就支撐不出了。
見狀,王大江也沒了捆人的心思。
他深深看了眼仍趟在地上的三名寶芝脈女弟子,剛想過去幫助無辜少女將衣服合上,此時小小卻擋在了他的身前,淺淺一笑道,「這些小事,就不勞煩師兄啦。」
說這話,令狐小小飛快地轉身將三人的衣物合上,又將腰間的細帶打了個活扣,這才放心地回到了王大江的身邊。
嗯?
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沒有計較這些細節,走到那名獃滯地青年面前,蹲下身子道,「兄弟,事已至此,咱們就別再節外生枝了吧?」
聞言,青年才略微緩過來一些,他看向王大江的眼神中有一抹莫名的感激。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說,但能不能告訴在下,你們究竟是如何發覺我們的?」
「額,這個告訴你也無妨。」王大江從懷中將手機取了出來。
指著其中的藍點道,「這是無相門專用的地圖,想必你們故意用無相門儒法作為誘餌,吸引弟子前來,顯然提前拿到了無相門弟子的手機,我說的沒錯吧?」
「嗯……沒錯……」那青年的語氣有些遲疑,不過看到王大江熾熱的眼眸,終於還是承認了。
「每個藍點代表一個人的位置,我們這裡四人,寶芝脈三人,你們師兄弟三人,理應會有十個藍點,然而這裡卻顯示只有七個藍點。」
「果然,你們也發現了這地圖的蹊蹺……」那名青年終於釋然了,仰天嘆息一聲,這一次輸的並不冤。
令狐小小回憶起師兄之前的判斷。
這地圖看似會標註每個人的位置,實際那並不是以人為識別物,而是以啟動地圖的手機為識別物,如果開啟地圖,利用其中信息尋找儒法,此部手機的信息便會顯示在地圖上為一個藍點,然而,只要關閉地圖,地圖上的藍點便會少了一個。
黑暗叢林法則,這專用地圖便猶如獵人槍,當開槍的那一刻,雖然獲得了先機,同樣也暴露在其他獵人的視野中。
在無相門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若是想要苟住小命,須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
這地圖,自然是不能打開。
王大江接著道,
「當時我們認為,一定是有人用同樣的方法摒避了標記,確實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那人根本沒有這個地圖又會怎樣,當然是沒有藍點。
因此你們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次得手后便徹底關閉了手中的地圖,因此從我們這裡看來,則是只有寶芝脈弟子代表的三個藍點,關掉地圖確實可以阻斷地圖上的標識,但同時你們便也成了睜眼瞎,因此並沒有發覺我們是四個人到來。」
那名青年苦澀道,」師兄的雲上游大陣雖然厲害,能躲避外來的神識窺探,卻無法阻隔內部向外傳輸的信號,依舊還是差了半步。」
「但我有一事始終想不明白。」王大江接著道,他知道每個弟子手機上都有穿雲玉,如果遭到損壞會自動祭出,想必這些外來者同樣知道其中隱秘,雖然有破綻,也是無奈之中,只是如果直接關掉地圖,理應不會至此。
「你們劫持了寶芝脈的弟子,自然有她們的專用地圖,為何不通過她們手機上的地圖來判斷周圍的環境,即便我們關了地圖標識,可隨身攜帶的儒法依然會在地圖上呈現出紅點,通過她們的地圖不一樣可以發現我們的到來嗎?退一萬步講,你們即便不用,關了她們的地圖不也是一樣嗎?」
那青年聞言更是苦澀無比。
「哎,人家的手機,難道不會上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