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皮老鼠
與台下眾人打過招呼。
尖嘴猴腮的魔術師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與我這猴子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只得憑一手淺薄技藝謀生，這些天感謝各位的捧場與支持，在下銘感五內，卻無以為報，往常我的猴兒一次只摘一個蟠桃，在這最後一場，我竭力讓猴兒從蟠桃園裡摘上兩個蟠桃，贈與現場有緣人，聊表我對各位觀眾的感激之情。」
「哦……」
台下眾人歡叫起來，顯然都對這個猴子摘下來的桃子抱有極大的熱情。
魔術師抬手虛壓，人群停止歡呼，場內恢復安靜。
「好，我想各位過來都是來看錶演的，不是聽我廢話的，話不多說，現在直接開始魔術表演。」
說完，尖嘴猴腮的魔術師便一手抱著猴子，一手打開地上箱子。
從箱子裡面取出一條指粗的麻繩，纏纏繞繞一大捆，大約有幾十丈長。
只見魔術師清理出一個繩頭，打上一個結，往空中一拋，繩子竟掛在半空，隨後好像有什麼東西牽引似的，慢慢往上升去。
眼看著繩子不斷上升，越升越高，隱隱約約的升到雲端，手中繩子也用完了。
隨後魔術師另一隻手抱著猴子，把猴子放在繩子上。
猴子四肢拉住繩子，順著往上爬去，漸漸沒入雲端，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兒，只見從半空中掉下一個東西，卻是一個紅彤彤碗口大的桃子。
魔術師趕緊用手接住，放到箱子里，隨後又翹首以盼。
頃刻，又掉下一個紅彤彤的桃子。
尖嘴猴腮的魔術師又接住了，放在箱子里。
這時，繩子忽然從天上掉了下來。
魔術師捋著八字鬍故意說道：「這次偷桃又被天上守衛發現了，看來我那猴兒又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哈哈，你那猴兒也是可憐，天天要受皮肉之苦。」
台下有人大笑說道。
隨後，大多觀眾也隨著笑了起來。
話音剛落，天上又掉下一樣東西，卻是那猴子的腦袋，斷口處還鮮血淋漓，不一會兒，肢體，軀幹也紛紛掉了下來。
「神奇吧?東哥。」
胖子獻寶似的說道：「東哥，你看著，等下這猴子還可以復活的。」
林東點了點頭，確實有點門道，耍戲法，變魔術的看多了，還真沒見過這麼神奇的魔術，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這時台上魔術師已經故意苦著臉把猴子腦袋肢體拼湊到一起，嘴裡說著：
「好猴兒，你又受苦了。」
台下又是一陣哄然大笑。
等猴子的身軀拼湊好，魔術師一臉神秘的對著台下說道：
「好了，接下來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說完，打了個響指。
隨著聲音，突然，那拼到一起的猴子彷彿奇迹般，腦袋四肢竟慢慢長到了一起，「吱」的一聲，便在魔術師手上活蹦亂跳了起來。
「這……」
林東有些被驚到了，心血來潮的運轉法力，眼中金光隱現朝猴子看去。
「卧槽！」
眼前之景卻差點讓他祭出身後桃木劍斬去。
只見在他的法眼中，尖嘴猴腮的魔術師變成了一隻披著發白人皮的碩大灰毛老鼠，老鼠如人般在人皮內直立著，似木偶一般操縱著人皮做著各種動作。
而它手中的猴子卻變成一隻由泥土糊成的泥猴，正在人皮老鼠身上蹦跳著。
在台下觀眾的叫好聲中，一縷縷白色的輕霧正從台下每個人的頭頂冒出，飛向泥猴身中，隨後林東還隱隱聞到一絲香火氣味。
此時披著人皮的灰毛老鼠一手抱著泥猴，一手從身後箱子中拿出一個剛剛泥猴摘下來的蟠桃，朝台下走來。
林東定睛看去，只見本是紅彤彤的蟠桃也變成了一個由泥巴和香火灰糊在一起泥桃，而外面裹了一張寺廟中常用的黃紙。
老鼠抱著泥猴，托著泥桃下台卻是朝林東方向走來。
林東制止探頭歪腦的桃木劍，放棄一劍斬下去的想法，沉下心來，盯住泥猴。
場地不對，先看看這老鼠耍什麼花樣。
「東哥，怎麼樣，精彩吧？一百塊錢一張的門票也划得來。」
旁邊胖子臉上還有些意猶未盡，對林東說道。
「嗯，挺精彩的。」
林東看著慢慢走過來的人皮老鼠，心中浮起一絲緊張。
「可惜沒機會吃到這蟠桃，我聽吃過的人說，這桃子又甜又香又脆，可好吃了。」
「是嗎？」
林東漫不經心的回著，只見人皮老鼠卻徑直走了過來，在他身前站住。
「這位看官，我這蟠桃只贈與有緣人，我看閣下前些日子應該生過一場病，我這桃子還有些奇異功效，閣下來捧我場，便是有緣，這桃子便贈予閣下。」
人皮老鼠把泥蟠桃遞過來，尖細著嗓音說道。
這麼多人這老鼠為何偏偏選自己，林東看著眼前之景，有些遲疑，不知接還是不接。
胖子卻在旁邊急不可耐的說道：
「東哥，快接了啊，你運氣真好，第一次來就被送了蟠桃，這裡面可有一些人天天來，就為了這一顆蟠桃了。」
林東制止住身後又在探頭探腦，蠢蠢欲動的桃木劍，伸手接過，一股香火灰的味道混著泥腥味傳來。
等林東接過泥桃，人皮老鼠卻沒再說什麼，轉身便徑直回到了台上，又從箱子中捧出另一個泥蟠桃，走下台來遞給了人群中一個大腹便便，暴發戶樣的禿頂男人。
禿頂男人自是欣喜連連，感恩戴德接過。
林東此時覺得，這慕名而來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為了這一顆泥蟠桃來的。
也不知道這人皮老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吃了這香火灰和泥土糊成的蟠桃會怎麼樣。
心中正想著。
人皮老鼠又重新回到高台上，彎腰鞠躬，大聲道：「多謝這些天來諸位的捧場，今天表演就到這裡，往後有緣再見。」
說完，便抱著泥猴，在眾人的注目中往帳篷外走去。
台下得了蟠桃的自是高聲歡呼，沒得到蟠桃的也是看了一場精彩魔術，臉上又是高興又帶著不可置信的驚異。
倒也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