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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滄月的感謝

  「你就是教授這蘇念恩點穴法的人?」慕容凡率先發問。 

  「不錯!這閻羅滅的功法本是家傳,若非嫡親,絕不傳授。只是,敢問閣下,這絕不外傳的閻羅指,閣下又是從何偷師而來的?」蘇念先目光如炬,瞬間釋放了自己一身的天級初期強者的氣勢出來,直視著慕容凡。 

  「哼哼,天級初期?如此看來,你的父親修為也高不到哪去,這百餘年來,有先天根基的蘇家,倒是把功夫全放在了賺錢上了,倒是荒廢了修為啊。」慕容凡搖頭嘆道。 

  此言一出,蘇念先和蘇念恩都是齊齊變色,沒想到,在蘇念先強大的天級氣勢面前,慕容凡竟然能夠巋然不動,更說出了這一番如此令人震驚的話來。 

  只是,慕容凡言語間對於秦家的家主,卻是一片輕視,甚至隱隱有叱責之意,這讓向來以父親為榮的蘇念先,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無知小兒,休要信口雌黃!」蘇念先一聲怒喝,單掌一伸,便向慕容凡拍了過來。 

  一旁的蘇念恩可是看得真切,父親竟然已經施出了七層的力道,這可是近年來,父親從不曾施展過的,這讓蘇念恩對眼前年紀不大的慕容凡,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可是,哪曾想,慕容凡卻是根本不以為意,微微一晃身體,便避開了蘇念先那身沉力大的一掌,口中還兀自嘆道:「這一招猛虎出林,倒是被你耍出了幾分威勢。可惜啊,一楚拳,便已經存了猶豫,又哪裡有猛虎的氣勢?病貓出林還差不多!」 

  「嘶你,你竟然知道猛虎出林?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蘇念先心中的震驚,無異于晴天一聲驚雷。臉上神情大變,訥訥問道。 

  慕容凡背負了雙手,淡然說道:「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誰,叫你的父親,即刻來見我!」 

  「你狂妄!我爺爺是什麼身份?即便是京城最有頭有臉的人,想要見他老人家,也得提前打招呼預約,你當你是誰?竟然敢叫他老人家來見你?」蘇念恩一聽慕容凡的話,登時就大怒。 

  「念恩,住口!」蘇念先卻是一聲斷喝,打斷了兒子的話,再度仔仔細細地斟酌了一通,蘇念先終於一躬身,說道,「請稍等,我即刻回家稟告父親!」 

  說完,馬上拉著兀自一臉震驚的蘇念恩,急匆匆地離去了。甚至,連放在桌子上的紫砂壺都忘了拿。 

  司徒曼目睹了這一幕,內心也是驚詫不已,但是,聰明如她,卻是沒有多問一個字,而是在吃過了早餐之後,就施施然陪著慕容凡在這會客廳里,等待著仁心堂蘇氏更進一步的反應。 

  沒容二人等多久,蘇宅的下人就引著三人向會客廳走來。 

  這一次,除了去而復返的蘇念先父子,果然,還多了一個老者,那老者鬚髮皆白,身體有些佝僂,但是,卻是不必任何人攙扶,精神也還算矍鑠,只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此刻掛滿了激動的神情。 

  蘇家的下人們見了這老者,無不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蘇老爺子?聽說,他可是被譽為京城一寶的,多少人想見也見不著的。」 

  「我還聽說,他已經快一百二十歲了,可是,你看,人家多硬朗?不愧是京城的活神仙啊。」 

  「我竟然能見到這活神仙,真是榮幸啊。」 

  下人們驚喜萬狀。 

  蘇氏爺孫三人,卻是根本無視眾人的議論,蘇念先遙遙地沖著司徒曼打過了一聲招呼過後,便向老者介紹道:「父親,就是這位小先生,不但會用咱們秦家的閻羅滅,更是認出了兒子所用的猛虎出林的招式,而且,以兒子的身手,尚不能傷到他!」 

  老者聞言,滿是皺紋的臉,禁不住就是一抖,仔細地打量了慕容凡,一抱拳問道:「敢問,閣下到底與玄醫門有何淵源?」 

  慕容凡負著手,立在老者面前,沒有回答老者的話,慕容凡卻是沉聲問道:「不知,你名諱是?」 

  「老朽名喚清風,蘇清風!」老者絲毫沒有在意慕容凡的口氣,如實恭謹地答道。 

  「果然如此!」慕容凡喟然長嘆,儘管他素來淡然,但是,此刻卻是依然有些動容。 

  自從看到蘇念恩施出了閻羅指,並且,一身真氣都與玄醫門同根同源的那一刻,慕容凡便已經認定了,這蘇念恩必然與當年自己的童子,清風、素衣有著密不可分的淵源。 

  因為,玄醫門門規極嚴,未經門主同意,斷不可以私授外人,而玄醫門數百年來,私自逃下仙門,進入俗世的也就只有清風、素衣二人。 

  眼見著當年滄月身邊伶俐的童子,如今已經是個耄耋老者,雖然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天極巔峰,但是,卻是壽元將盡,慕容凡心頭還是湧上了一抹滄桑。 

  「先生,你……」蘇清風聽了慕容凡的話,卻是更加激動,渾身都禁不住開始了抖動。 

  「跟我來!」慕容凡沖著蘇清風,招了招手,轉身向會客廳之後的後堂走去。 

  蘇清風哪敢耽擱,急忙幾分踉蹌地跟在了慕容凡身後。 

  一進了後堂,慕容凡便豁然轉身,沉聲說道:「清風,當年你私自下山,更是帶走了本門的針灸銅人,如今,你又私授兒孫本門功法,你可知罪?」 

  蘇清風聞言,渾身狠狠地一抖,兩隻老眼瞬間睜大了,眼睛里閃過了震驚、狂喜、又有幾分忐忑,噗通一聲,跪倒在慕容凡身前,顫聲說道:「清風知罪,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感念施恩,勤思己過,無一日不後悔當日的罪行,如今,有生之年,竟然能得見門內前輩,實在是可以瞑目了。只是不知道,前輩尊位如何?」 

  慕容凡略一思量,卻是說道:「我是玄醫門門主滄月入室弟子。論輩分,應該是你的師叔!」 

  慕容凡自然不會說,當年玄醫門的門主已經身死,只有一縷真元魂魄在自己腦中。而是選擇了師叔這一稱呼,如此最起碼輩分不亂。 

  「師叔在上,請受清風一拜!清風自知罪孽深重,寧願接受師叔責罰。」蘇清風絲毫不懷疑慕容凡所言,因為,自己當年逃下玄醫門的事兒,這俗世間根本沒有人知道,就連兒孫,也不曾告訴。慕容凡既知自己的過往,更是能精準地說出自己夫人當年的小名,這如何能假的了? 

  蘇清風額頭觸地,實打實地磕起頭來,幾下過後,額頭便已經是一片紅腫。 

  「起來吧!念及你連兒孫的名字都是念先與念恩,可見你所言非虛。往事已過了百年,所有的功過,就一筆勾銷吧。」慕容凡緩緩說道。 

  「多謝師叔,多謝師叔!」蘇清風聽了慕容凡的話,簡直喜出望外,站起身來的時候,一雙渾濁的老眼裡,禁不住留下了兩行濁淚。 

  「當年的素衣,如今安在?」慕容凡問道。 

  「素衣……不滿師叔,內子對於當年叛逃出師門的事兒,更是心中有愧,一直心結難除,早已經故去了。」蘇清風黯然說道,提到亡妻,很是悲戚。 

  「那麼,那一對針灸銅人又如何到了蘇淮兩兄弟的手中?」慕容凡冷然問到這個問題。 

  蘇清風一聽這問題,卻是嚇得急忙又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道:「師叔恕罪,不瞞師叔,當年晚輩與素衣逃出仙門之時,正值華夏遭遇戰亂浩劫,當年,我二人修為低微,兵荒馬亂的,又失了銅人。我夫婦二人痛心欲絕,從未停止過尋找,只是,這一找,卻是找了幾十年。後來,仁心堂有了些許的微名,我夫婦倆便以在各地招募合作夥伴為由,特意言明,擁有針灸銅人的中醫,將會優先考慮,就這樣,還真的終於在江市找到了蘇淮一家。 

  當時,內子已經病重,我把銅人帶到了她面前,可是,依然沒有阻止她的故去。不怕師叔笑話,內子死後,晚輩一度傷心欲絕,萬念俱灰,見了當年的銅人,更加是睹物思人,便把銅人送還了蘇楊,也正因為這對銅人,仁心堂這麼多年來,一直對蘇楊所在仁心堂分部禮待有加,只是,直到今天,蘇念先才稟報與我,說是那對銅人已經被蘇楊兄弟輸給了一個年輕人。想來,那年輕人定然就是師叔您了。」 

  慕容凡點了點頭,也算是終於明白了那對銅人的經歷,想了想,慕容凡一抖手,從空間戒指中,放出了那對銅人。 

  那沉重的銅人赫然出現在蘇清風面前的那一刻,蘇清風渾身巨顫,那對銅人,本就是慕容凡當年依照長風紫衣的模樣製成的,如今,物是人非,蘇清風的心裡激蕩不已。 

  又看見這對巨大的銅人兀然出現,便知道慕容凡身上定然是帶著空間類的法寶。雖然不敢過問,但是,心裡對慕容凡的敬佩和畏懼,卻是更深了幾分。 

  慕容凡對蘇清風說道:「清風,起來吧,這對銅人,我暫時為你保存著,將來有一天,你們爺們對師門做出了貢獻那一日,我便名正言順地把這銅人獎勵與你!」 

  「真的?多謝師叔。」蘇清風大喜過望,連連磕頭。 

  慕容凡伸手虛托,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起了蘇清風,不僅如此,慕容凡更是取出了一粒造化丹,遞與了蘇清風,緩緩說道:「我觀你雖然已至天極巔峰境界,但是壽元將盡,若是還不能突破到先天之境,終是難免一死,賜你一粒造化丹,服下之後,你應該可以輕鬆晉級,不但壽元增加,更是躋身先天之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什麼?」蘇清風大吃一驚,若說今天的蘇清風一直是沉浸在震驚與狂喜中的話,那麼慕容凡的這一番話,卻是徹底把蘇清風掀上了狂喜的巔峰,雖然比任何人都無限渴望踏入先天之境,但是,蘇清風卻是多年來修為便進入了瓶頸,沒有寸進。正因為此,蘇清風才更加懊悔當年衝動之下,叛出師門的舉動。這些年,修身養性,蘇清風早已經斷了邁入先天境的念頭,哪知道,慕容凡竟然賜予下了一粒造化丹。 

  身為玄醫門人,又是當年最得寵的火工童子,蘇清風如何能不知道造化丹的大名?那可是即便在仙門內,也是只聞其名,可遇不可求的逆天靈丹啊。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師叔,竟然一出手就賜下了。 

  剛剛起身的蘇清風,豁然再度跪倒,簡直對慕容凡五體投地,除了跪拜,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了。 

  「好了,只是,這造化丹是逆天靈藥,服下之後,魔障重重,一個不小心,就要走火入魔,我這裡還有凝神符三道,想來足可以幫你應對過去。」慕容凡說完,遙遙地扔下了三張赤紅的符咒。 

  這是慕容凡在那日險些走火入魔之後,潛心研究,最終研製出的三道符咒,專門用來克製造化丹的副作用的。 

  蘇清風畢恭畢敬地接了過去,渾身激動的顫抖,卻是一點也沒有減輕,哆嗦著說道:「師叔大恩,晚輩不知該何以為報!」 

  「報恩就免了,只是,我此次來京,卻是要弘揚中醫,發展中醫協會的,更是與夜郎自大的韓醫,與三日後約下了比斗,京城你比我熟,該如何操作,你斟酌著辦就是。」慕容凡淡然說道。 

  「是,晚輩明白。」蘇清風急忙點頭,腦子裡已經開始在思索,該如何竭盡全力,達成慕容凡的願望了。 

  「好了,我們出去吧,再不出去,你那孫子,就要殺進來了。」慕容凡微微一笑,大步向前廳走去。 

  蘇清風顫抖著躬身跟在了慕容凡身後。 

  「小子,謝了!」滄月突然說道,簡短一句話,卻是真情流露。 

  「呵呵,你不是我師父嗎?了卻你一個小小心愿,何必言謝?」慕容凡微微一笑,說到:「況且,我不是他們的師叔嗎?提攜後輩,分類之事!」 

  「你這小子!」 

  一出門,如慕容凡所料,迎面正看見了滿臉焦急怒氣的蘇念恩。 

  「你到底對我爺爺做了什麼?」蘇念恩年輕氣盛,直斥慕容凡。 

  「混賬!還不跪下?」蘇清風一聲怒喝。 

  「爺爺?」蘇念恩驚訝不已,雖然家風甚嚴,但是,即便是對自己的爺爺,蘇念恩也不常跪拜啊,沒想到,爺爺竟然讓自己向這個年紀輕輕的慕容凡下跪? 

  「跪下!」蘇清風再度一聲低喝,「不但是你,蘇念先,你也過來,都跪下!」 

  「啊?」蘇念先更是吃驚,但是,看著面容嚴肅的老夫,一向對父親唯命是從的蘇念先,還是依言規規矩矩2地走了過來,合膝跪到了慕容凡面前。 

  蘇念恩雖然桀驁,可是眼見著父親都跪下了,更有爺爺虎視眈眈,哪還敢再說什麼?只得不情不願地跪在了蘇念先身邊,在舒家眾下人的面前,蘇念恩一張清瘦的小臉,卻是脹的通紅,羞愧欲絕。 

  「先兒,念恩,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眼前的這位慕容醫生,不是旁人,正是我的同門師叔,先兒你的師公,念恩的師叔祖。」蘇清風說完,也跪在了兒子身旁,再度向慕容凡行跪拜大禮。 

  「什麼?師,師叔祖?」蘇念恩豁然抬頭,簡直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挺身,就要站起來。 

  「混賬,你要是敢動一下,小心我家法伺候!」蘇清風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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