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哪裡跑!
申屠眼見著羅陰一個不察,竟被慕容凡幹掉了肉身,心裡亦是狠狠一抖,有心就此與羅陰老道元嬰一道大戰慕容凡,然而,卻是本能地覺得,今天運氣實在是歹,也就無心戀戰,身形一掠,便要撕裂虛空,就此逃脫。
「哪裡跑?」慕容凡一聲冷喝。下一刻,申屠老怪便眼睜睜地看見,身周的虛空中,掠出了七隻骨架森然的碩大天鬼。七隻天鬼,七道劍光,狠狠射向了申屠。
「天鬼劍陣?」申屠眼睛狠狠一縮。知道這東西歹毒,斷不可硬拼,便即刻心神一轉,那銅鐘法寶便到了頭頂,光華倏然一閃,竟形成了一個碩大的銅罩,牢牢護持住了自己的肉身。
這銅鐘法寶,亦是極品仙器,攻守兼備,威力無窮。更是善於困敵,鍾內有無數法陣,一朝困住敵人,裡面陣法不斷演化,施放萬般攻擊,簡直和慕容凡的八陣圖有的一拼。
如今,以這銅鐘罩定自己,申屠但覺得萬無一失。可是哪知道,下一刻,一道雷霆便直擊銅鐘之上,頃刻間一陣爆響,遍走銅鐘。巨大的迴響,震得申屠渾身劇抖,如同篩糠一般。
「操你奶奶的!」把個申屠劈的,也是徹底劈出了火氣。銅鐘狠狠往上一馭,申屠硬拼著,脫離了天鬼劍陣的包圍,也乾脆不跑路了,大鐘一轉,狠狠砸向了慕容凡,簡直巴不得立時把慕容凡砸成齏粉。
然而,卻見慕容凡眼中現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一道不起眼的金光,從手中脫手而出,直奔銅鐘。「叮」的一聲脆響,慕容凡手中那道金光,便擊在了銅鐘之上。
威猛如山嶽一般的銅鐘,頃刻間變得如同死物一般,急速墜落,咚的一聲,跌落塵埃,任憑申屠老怪如何馭動,也沒有了反應。「啊!」申屠一聲抵死的驚呼,臉色慘變。花籃法寶中,原本正拚命的羅陰老道,眼見了這一幕,亦是倏然恢復了冷靜。
慕容凡有「落寶金錢」在手,自己這花籃法寶再強,也是分分鐘被落的命運,也是剛剛被毀肉身,喪失了理智,如今,緩過神來,焉能再無端送死?「落寶金錢」這東西,簡直把羅陰嚇破了膽,成了心頭夢魘。
「快跑!他有落寶金錢!」羅陰老道元嬰一聲大叫,裹著花籃法寶,即刻就要撕裂虛空,徹底逃竄。
「草你娘,你不早說?」申屠一聲大罵,也是他眼見著羅陰肉身被毀,又被一個照面落了銅鐘,也是嚇得不輕,連其他法寶都不敢祭出了,就要撕裂虛空,暫避風頭。
「想跑?沒那麼容易!」慕容凡亦是發了狠,一聲斷喝,雷霆劍光芒大熾,如同一道紫色的巨龍一般,攔在了羅陰那花籃法寶之前。
太攀、噬魂獸、八尾靈狐,三個結丹巔峰期大妖,隨影隨行而至。七隻天鬼,更是裹夾著七星劍丸,再度現身於申屠老怪之前,牢牢擋住其去路。
「你們攔不住我!」申屠老怪一聲大喝,將那胖大的右手向懷裡一摸,便攝出了一張粉紅色的錦帕,望空一拋。那錦帕霎時間,便化為了丈余大小。
七隻天鬼可不含糊,眼見著錦帕被祭起,七道劍光,即刻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射在錦帕之上。
「噗哧噗哧」幾聲悶響即刻響起。再看那錦帕,已然多了幾個透明窟窿。然而,就在錦帕破裂的那一刻,一蓬淡粉色的煙霧,卻是猛然從破敗的錦帕上湧出,頃刻間充溢了整個山洞,這粉紅色的迷霧之下,神識竟不起作用了。
慕容凡的雷霆劍,和羅陰的花籃法寶,幾乎是同時落地。無論化神期強者,還是結丹巔峰期大妖,俱都是神識運轉不靈,一身的神通被阻。
「申屠老兒,你這是要害死我了!」羅陰元嬰龜縮在花籃法寶之內,一聲哀叫。
慕容凡亦是大吃了一驚,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詭異之霧氣,這簡直和自己在妖魔界遭遇噬魂獸之際,所遇到的詭異霧氣,有得一拼了。
震驚過後,也馬上明白了,剛剛申屠老怪祭出的錦帕,定然就是舅媽劉靜提醒自己小心的迷魂錦帕了。
「哈哈,混蛋,我這迷魂錦帕就是不怕你來破。」申屠一聲得意的大笑,也根本不顧羅陰老道了。
「孫子,有了這迷魂霧,等老子再落了機關大門,就徹底毀了這裡。」申屠咬著后槽牙,暗暗發狠,肥大的身形疾動,向著來路急掠了下去。
慕容凡眼見著申屠瘋了一樣地向來路急掠,焉能不知道其中的關結,急令太攀以南明離火,包裹了羅陰的花籃法寶,牢牢制住羅陰元嬰,同時亦是招呼著三靈獸,跟在自己身後,急速追了下去。
申屠倏忽間,就掠出了上千米,那道機關大門,近在眼前。老怪一聲大喝,便向著石門的方向猛撲了過去,並且一抬手,已然做好了要從外面徹底關死機關大門的準備。
可是,申屠入手處,卻是一個女人瘦削的身軀,她以血肉之軀死死擋在了機關之前,阻止申屠的動作。那人形銷骨立,髒兮兮的臉上,滿臉驚恐,卻也滿是決絕,正是劉靜。
劉靜如同蜻蜓撼樹一般,死死護住機關,嘶啞地叫道:「你不能……」
「賤人!你要幹什麼?」申屠一聲暴喝,隨即一抬手,狠狠向著劉靜,甩了過去,一掌正中劉靜胸口。劉靜瘦削的身形,頃刻間被擊飛了,重重撞在了石壁之上,鮮血狂噴而出,立時斃命。
「舅媽!」慕容凡眼見著這一幕,卻是一身的神通施展不出,無力救援,不 由得發出了一聲狂叫。
「嘿嘿,管你什麼媽,都給老子去死!」申屠擊飛了劉靜,大手一抬,便急速按向了機關大門的總機關。然而就在這一刻,卻是陡然間聽得嘿然一聲冷笑,從湖底洞穴入口處傳來。
一息之內,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充溢了申屠的整個洞天,如同幽冥地獄一般,聞之令人膽寒。
「嘶,這是怎麼回事兒?」申屠驚恐地一轉身。卻是只看到了一道血影子,疾馳而來。帶來了無邊的血腥味的同時,亦是帶來了無盡的危險氣息。
「啊!」申屠一聲大喝,本能地覺得這道血影子定然不好對付,護身銅鐘法寶又被落掉。危難之際,一聲暴喝,渾身真元狂涌而出,向著那道血影子激射而去。
也正是這麼一耽擱的當兒,慕容凡終是從那通道之內,一躍而出。與血神子分身一道,對戰申屠。申屠縱使本事再大,焉能戰過慕容凡和血神子分身?左支右突,說死也逃不出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迷魂霧的效力,也漸漸開始消失了。這裡面,噬魂獸的神識最是強大,自然是第一時間恢復。大鼻子狠狠一抽,一股強大的吸力,便沖著申屠去了。
正狂猛搏殺中的申屠,只覺得識海一松,神識便被徹底定住了。剛剛暗叫了一聲不好,便見那血神子分身,臉現詭異微笑,合身向自己撲了過來。
片刻之後,申屠老怪便覺得渾身一疼,周身四萬八千毛孔中,鮮血奔涌而出。下一秒,血神子分身,已然透體而過。透體而過的同時,亦是裹夾走了申屠老怪一身的精血。
申屠老怪胖大的身軀,徹底變成了一具乾屍。元嬰亦是被噬魂獸一扯而出,急速落入了噬魂獸的鼻孔。這麼一個作惡多端的化神期修士,就這麼被血神子分身和噬魂獸分吃了。徹底地落了形神俱滅的下場。
然而,吞吃了申屠老怪之後的血神子分身,渾身血光一陣涌動,一股微微的暴虐殺意,再度從其心底悄然升起,原本黑色的瞳仁,漸漸現出了血紅色。
慕容凡暗叫不好,即刻伸手,一抬手,封住了血神子分身的周身大穴,更是拿出了一張符紙,咬破中指,以血為符,畫了一張禁靈符,貼在了血神子分身面門之上,徹底封固了分身,而後,把其移到了九龍鼎之內。
這血神子分身,竟然馬上就要突破到化神期了,作為一個分身,慕容凡自然不敢令其修為增長過快,在自己實力未能大幅增長之前,只有暫行封印了分身。
而那噬魂獸,亦是到了突破的邊緣,再向前一步,就是化形天劫了,慕容凡亦是收起了它,在煉好渡厄金丹之前,不能再讓其吞噬神魂了。處理好了分身和噬魂獸,慕容凡卻是來不及長出一口氣,而是急速掠向了那被申屠老怪擊斃的舅媽劉靜屍身之側。
被那化神期修士一擊,劉靜焉能有好?渾身筋骨寸斷,軟塌塌地不成人形。
「舅媽!」慕容凡一聲痛呼。可憐劉靜,日盼夜盼能見到親人,如今,終於盼來了慕容凡,卻是終究無法再回到從前,回到家中,帶著一身的屈辱和痛楚,或許還有對以往深深的悔意,命喪此間。
縱使慕容凡神通通天,亦是陰差陽錯,沒能救下她。
「舅媽!」慕容凡深深懊悔的同時,亦是知道,人的命,天註定,回想著劉靜的種種,再看著她如今的慘死,唏噓不已,心頭五味雜陳。卻也緩緩開口,低聲吟誦了一篇往生咒,好好超度了劉靜的神魂。
願其來生多行善事,能不再如此凄慘。超度完畢,慕容凡一抖手,放出了靈玄葫蘆之內的司徒曼,亦是取出了那具北極仙府之內的水晶棺。
取出了一套乾淨衣物,讓司徒曼為劉靜屍身換上,把其體面地殮入了棺槨,只待來日慕容凡扶柩還鄉,令其能夠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