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學第一課之課中
第九十章大學第一課之課中
伴隨著清脆的鈴聲,田穎快步走入教室,不過她不是自己來的,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兩男一女三個人。看到那個女的,全班的男同學立刻發起了情,嘴裡也開始嗚嗚直叫。
那個女孩倒不是有多漂亮,頂多跟前文學院第一院花韓雪蓉差不多,但她的穿著打扮卻不是一般的大膽。只見她的頭髮被漂染成棕紅色,臉上畫著濃妝,上著一件比胸罩大不了多少的弔帶小背心,下面是一條短的不能在短,僅僅能包住臀部的熱褲。面對全班男生肆無忌憚的審視目光,這位暴露美女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倒是把本就高聳的胸部,又向前挺了挺,另外還伸出手撫弄了一下頭髮。
「md,簡直就是一騷貨!」史崇武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嘟囔了一句。不過他的這句話,倒是贏得了英凱、馬毅等人的贊同。
「同學們請安靜,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田穎雙手虛按了一下,指著那個暴露女孩說道:「這位石安妮同學,是從吉隆坡大學轉過來的,今後將和我們一同學習。」田穎介紹完石安妮,又伸手指著那兩位男同學:「這位高個的叫李旭東,矮個的叫鄭春來,他們也是從吉隆坡大學轉過來的。哦,對了,石安妮同學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就是東南亞久負盛名的華商石兆麟先生的侄孫女,同時,她還是石氏財團駐京辦事處的負責人。」
田穎的這番話,就像是在熱油鍋里澆了一瓢冷水,下面的人當時就炸了。誰不知道石氏財團的大名,誰不知道石兆麟這個名字,那可是進入世界富豪排行榜前50名的人物。而且據外界盛傳,石兆麟只有一子,而他的兒子根本就沒有子嗣,這也就代表著石氏財團那龐大的資產還沒有繼承人。
如果事情真的相傳言的一樣,那麼面前這位石兆麟的侄孫女,不就很有可能繼承那讓人眼暈的龐大遺產。要是誰能把她追到手,那不就真應了那句至少少奮鬥30年的話了嗎?
看樣子田穎很是為自己的話所起到的作用感到自豪,事實上她也和大多數人想的差不多。田穎準備再一個恰當的時候,將自己的寶貝弟弟介紹給這位代表著金錢的暴露美女。只要自己的弟弟能追到她,那個不知好歹的水馨柔算個什麼,她哪能跟面前這位相提並論嗎?
「呵呵,好了好了,同學們請安靜,我們還是請石安妮同學來說一說,她為什麼會選擇師大就讀,而且還非要選擇我們這個班。呵呵,安妮,你就說說吧,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把你吸引到師大來?」
石安妮對田穎點了點頭,回過頭掃視了教室里的人一下,擺出一副倨傲的神色,盯著某個角落說道:「師大沒什麼吸引我的地方,其實不光是師大,中國所有的大學都沒有什麼能吸引我的地方,更何況這麼一所破師範大學……」
「噓……」石安妮的話在同學之中引起了一陣噓聲。也難怪同學們會噓她,石安妮的話有點太狂了。她的這番話不只是同學們聽不下去,連田穎的臉色也有點難看。
「切,不管你們愛聽不愛聽,這都是我的真實看法……」
「那你還來幹什麼,滾回你的吉隆坡大學好了,同學們你們說是不是啊?」眼裡不揉沙子的英凱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來大聲喊了一句。見英凱搶了先,史崇武也不甘示弱的叫道:「就是,趕緊滾,別再讓我們看你那副騷樣子。」
「就是,趕緊滾……」「什麼玩意兒……」「真tmd給中國人丟人……」坐在教室里的人,哪個不是各地的天之驕子,怎麼會眼看著一個貌似中國人的傢伙侮辱自己的學校,更何況還有人帶頭,一時間各抒己見,把個本來安安靜靜的課堂攪得跟菜市場似的。
「切,你們……你們以為我願意來,我之所以會來,是有原因的。」面對洶湧的指責,石安妮也有點慌了。
史崇武終於搶到了英凱前面,大聲叫道:「那你快說,說不出來就趕緊滾。」
看著妖艷性感的石安妮,唐雨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厭煩,同時,唐雨也感到了不安。唐雨能看得出來,牧羽並不認識那個騷婆子(唐雨對石安妮的親切稱呼),可不知道為什麼,唐雨總覺得她是沖著自己的阿牧哥來的。
精明的小丫頭打石安妮一進來,就發現她一直在盯著牧羽看,她的眼神里充滿著火熱的慾望。唐雨還看得出來,那股火熱不是情意,而是貪婪、極度的貪婪。而且在石安妮說有原因時,他身後的那兩個男孩子顯得極為氣憤。
「我是……我是為了一個人來的,是為了我的未婚夫,他就在這個班裡……」
「誰……?」這回全班的男同學倒是很齊心,很是緊張的齊聲問道。這倒不是他們很想知道那個未婚夫是誰,而是他們想起了石安妮的身份,以及她身後那龐大的財產。雖說明知道不認識人家,可心裡還是跟打鼓似的,寄希望於能被這塊天大的餡餅砸到。
「就是他……」石安妮抬手指向了,那個在她一進來就緊盯著的角落。
包括田穎在內的所有人,都順著石安妮的手指看了過去,可當他們看到了那個最終的目標之後,不由得同時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阿牧哥,這是怎麼回事,你……你什麼時候又……又有一個未婚妻了?」
直到這個時候,牧羽才從課本里挪開了視線,瞪了唐雨一眼:「胡說什麼呢,什麼叫『又有一個未婚妻了』?」
「那……那她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你又有未婚妻了,那也應該是我啊!什麼時候輪到她了?」唐雨指了指石安妮,神色緊張的盯著牧羽。
牧羽差點讓唐雨給氣樂了,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有未婚妻,而且只有一個未婚妻,她叫水馨柔,這你最清楚。至於那個人,我不認識,她只是一個同學,僅此而已。」說完,牧羽就又看書去了。
「哦,這我就放心了,呵呵……」唐雨拍了拍胸口,大大的鬆了口氣,她倒是沒對牧羽『只有一個未婚妻』的話有什麼反應。
他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在異常安靜的教室里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集中在牧羽身上的視線,又同時轉到了石安妮身上。不過讓所有人意外的是,石安妮倒是沒什麼生氣的樣子,反到笑眯眯的看著牧羽。
「好了,上課……」田穎鐵青著臉瞪了牧羽一下,對石安妮三人說道:「你們找地方坐吧。」
田穎現在都快恨死牧羽了,她還真看不出那個傻小子有什麼好,先是水馨柔死活跟著他,後來又出來個現任第一校花唐雨緊追不捨,現在又來了個石氏財團的大小姐,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在這裡我們不能不說羽輕鴻有先見之明,她和唐岳為了給子女一個自由的學習環境,故意對外界聲稱自己的兒女去了國外讀書,而唐風和唐雨檔案監護人一欄里,填的是他們大伯唐河的名字。否則的話,田穎要是知道自己弟弟供職的唐氏集團大小姐,就在自己班裡,而且還在死追牧羽,她還指不定會驚訝成什麼樣呢。
田穎穩定了一下心神,以一貫的語氣開始講課:
「同學們,《語言學概論》這本書主要學習語言學的基礎理論,了解語言的性質、功能以及它的結構。掌握語言的現狀、變化以及一般的發展規律。是學生學習語言學的基礎。語言學是一門多邊緣、多層次的立體性學科。它和社會科學、自然科學、思維科學都有著緊密的聯繫。在交叉科學日益發展的今天,語言學顯得越發重要,它是各高等學府中文系和外語系的必修課程。
語言學概論的交叉性非常明顯,它不但涉及古代漢語、現代漢語的不同內容,還涉及到大量外語知識,並著重從理論上去研究語言。通過這門課程的學習,可以提高學生在理論上對人類語言共同規律的分析能力,同時對於其他語言學課程的學習也有很大幫助。
同學們,什麼是語言?語言都包括有哪些?呵呵,古漢語是、古詩詞是、外國詩歌也是,我們的日常用語也是。為了讓各位同學對這門課有個初步的認識,我節選了一篇文章來說明一下。
我節選的就是《離騷》,關於這篇文章在中國古詩歌史上所佔據的地位,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現在嗎……我想請一位同學來將它通讀一遍,也讓我了解一下各位的文學水準,不知道有哪位同學肯自告奮勇啊!?」
田穎最後這番話表面上像是對所有的同學說的,可她的眼睛卻一直在盯著牧羽。在田穎想來,那《離騷》上面古字、難字滿眼都是,又有許多奇怪的地名和動植物名,就連自己還有許多到現在都拿不準,他要能讀下來,那真是活見鬼了。看看全班人都把腦袋藏到了桌子下面,就應該知道了。這樣叫他當著全班丟個大丑,自己也算是出了出了口氣。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田穎根本就沒打算讓牧羽去讀,她是要讓牧羽去背《離騷》,田穎的這個主意可是夠陰損的。這要是放在以八股取仕的時候,能背出《離騷》的比比皆是,可放到現在,田穎才不認為有誰能把它背出來。到時候牧羽背不出來,嘿嘿,那就別怪她田穎說話難聽了。
「怎麼,沒人肯嗎?呵呵,看來我只好點將了。牧羽同學,你來給大家讀讀怎麼樣啊?」
「你到底還是來了。」牧羽表情平靜的看著田穎,緩緩點了點頭。
「她在針對阿牧哥。」這個念頭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佔據了唐雨的腦海,雖然她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唐雨還是斷定,田穎是在針對牧羽。如果不是這樣,除非是老師瘋了,才會讓學生去通讀《離騷》。可唐雨想是這麼想,偏偏還沒法反對。
其實不只唐雨看出田穎在針對牧羽,譚雪和秦琴也都看出來了。不過她們和唐雨想的可不一樣,而是高高興興的等著看牧羽出醜。
「噢,不好意思牧羽同學,我準備的《離騷》底稿忘記帶了,要不你背一下好了。我想這點小小的難題,應該不會難住我們的『四川省文科狀元』吧?」田穎特意將『四川省文科狀元』這幾個字說得很重,話里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自明。
不過田穎的話也不是一點好的作用沒起,她要是不說,別人還真不知道牧羽還有這麼一個身份。最起碼秦琴就聽的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到,面前這個傻小子居然這麼厲害。
「這不是難為人嗎,誰背的出來?」史崇武小聲嘟囔了一句。連他都知道田老師是在難為人,全班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田老師是在故意找牧羽的茬。可知道只知道,還真沒誰敢在這個時候替牧羽說話。要是惹急了田老師,她讓你來背,那不就麻煩了。
他們都不敢說什麼,可不代表沒人敢,唐雨噌的站了起來:「田老師,你……」
「坐下。」牧羽再一次的將唐雨拉回座位,自己則站了起來,冷冷的掃視了一下田穎,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背了起來: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覽揆余於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
要知道我中華語言文字數千年流變,許多字音今時與古時已然完全不同。所以許多古代詩文,拿現在的字音去讀,就不壓韻了。
牧羽在背誦《離騷》時,全是用古音來讀,比如「惟庚寅吾以降」的「降」字,他便讀作「洪」,這樣便和前面的「伯庸」韻腳和諧了。牧羽的聲音不高,還略帶些沙啞,但他背得字字鏗鏘,擲地有聲,而且悠揚婉轉,如歌如唱極為動聽。
望著牧羽那英挺的身影,聽著牧羽那低沉的吟誦,秦琴不由得有些痴了。她開始懷疑了,開始懷疑譚雪所說的,關於這個牧羽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難道他真的就是一個不學無術、不知好歹,只知道欺騙女孩子的無賴,難道他真的就是一個看不起女性的大男子主義者嗎?
回校的那天,秦琴也和其他同學一樣,見到那深情相擁的一幕,從那時起,秦琴的心就有些鬆動了。而在軍訓期間,牧羽對於她們極度無理取鬧的忍讓,也同時讓秦琴產生過一絲迷茫,但她還是被譚雪的說辭所左右。直到今天,她才開始認真的審視著面前這個沒什麼特別之處的男孩子。
秦琴在獃獃地注視著牧羽,田穎也一樣在獃獃的注視著牧羽,她有點傻了。田穎做夢也想不到,還真有人可以通背《離騷》,據田穎所知,師大除了凌雪松那幾個老怪物之外,還沒聽說有人可以這麼變態。至於田穎自己,她能順順溜溜的讀下來,都算是老天開眼了,背,那是想都別想。
至於唐雨,那就不用說了,這時候的小丫頭,她正滿眼小星星的注視著牧羽。在她眼裡,還沒有什麼事是她的阿牧個做不到的,通背一首《離騷》,又能算得了什麼
煞費苦心的田穎就沒想想,牧羽是誰的兒子,哦……對了,她根本就不知道。牧羽可是牧風的兒子,而牧風又是凌雪松最得意的弟子,是被老教授視為繼承衣缽的弟子。有了這兩個牛人在那戳著,牧羽能不會背《離騷》嗎。
牧羽一路背下來,到了全詩的結尾,只聽他道:「亂曰:已矣哉,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既莫足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