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風狂 第190章 無蹤
第三卷大風狂第190章無蹤
ps:對不起各位大大,老龍食言了,但我也沒辦法,好不容易在家待一天,卻足足忍受了一天的停電苦惱。不過老龍再次說下,明天保證兩章,絕不再次食言。而且老龍正在弄本本,等有了本本,就不用擔心搶不到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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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個性使然,牧羽從來都不會去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更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高低來看人,對除了自己的摯愛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副死樣子。但即便以牧羽處變不驚的性格來說,在初見卡爾•劉易斯,這位在世界田壇擁有神一般地位的傳奇人物時,還是免不得有些緊張。
最讓牧羽意外的是,他從沒想到過能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任何一位田徑運動員都不可能不知道的「卡爾王」。更讓牧羽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來看自己、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沒辦法,牧羽還沒有將自己當成世所共知的名人這個覺悟。
相對於牧羽的緊張,卡爾•劉易斯倒是顯得挺自在,搖晃著手說道:「不不,我的小朋友,卡爾、叫我卡爾,我的朋友都這麼叫。另外,不要對我使用敬語,說『你』就好了。」
「這個……」牧羽有些猶豫,覺得這樣有些不大禮貌。也難怪,身份問題先不去說它,單隻年齡兩個人就差了不少,卡爾•劉易斯比牧羽的老爹牧風還大呢。
「怎麼?」劉易斯緊盯著牧羽的眼睛,用緩慢的語速說道:「難道我們一貫冷麵對事,從不對任何評論加以辭色的的『風之子』,也和那些俗人一樣嗎?」
「那好吧,卡爾,我就不客氣了。」經過最初的意外和慌亂,牧羽開始平靜下來,又恢復了一貫的沉著和冷靜。
「呵呵,這才對嘛!哦,對了,您還是病人,快躺好吧。」
又經過一陣紛亂的相互介紹和寒暄之後,牧羽看著劉易斯問道:「卡爾,你怎麼會來這?」
從水馨柔臉上收回視線,劉易斯並沒有直接回答牧羽的問題,語含驚訝的說道:「阿牧,看來記者有時候也會說些實話,你的未婚妻真的很漂亮,她是當之無愧的天使。」
「您過講了。」水馨柔禮貌的笑了笑,拉著唐雨退到一旁,給自己的愛人和劉易斯留出談話的空間。
待病房內完全安靜下來,劉易斯這才對牧羽說道:「我早就來了,你的比賽我也都看了,一場都沒錯過。」
停下來看了牧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阿牧,接下來的話你可能會有些不愛聽,不過我還是要說,因為這對你非常重要。」
「卡爾,你直說好了,不用有什麼顧忌。」
「那好,請原諒我的直率。阿牧,你的速度很快、非常快,跑動中的姿態也很協調,而且非常美。不過在我看來,你還有很大的缺陷,訓練中也存在很多不足。另外,也是同樣重要的一點,你在後一段比賽時的心態很不好,面對不利局面時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還有,你太過自信,性格也過於剛硬,而且還很衝動。你800米決賽上的表現,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這一點。不錯,那確實很令人感動,我當時也流淚了,但那絕對不是理智的行為,你有沒有想過,那很有可能會會毀了你。阿牧……」
對於劉易斯毫不掩飾的批評,牧羽沒表現出任何不耐,可有人卻忍不住了,性格衝動的黃秋燕嘟嘟囔囔的說道:「哼,簡直是胡言亂語,不知道就別亂說。阿牧接受正式訓練才三個多月,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要是再多給他些時間,哼!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雖說是嘟囔,但黃秋燕好像是故意要讓劉易斯聽到,聲音並不小,而且用的還是英語,劉易斯怎麼可能會聽不到。而這時的劉易斯,哪還有心思去注意黃秋燕的語氣,瞪著兩隻眼睛問道:「你說什麼,阿牧接受正式訓練才……三個月!?」
黃秋燕可不會在乎面前的這個人是誰,有多大名氣,甩開拉著她的簡朝暉,也沒搭理阻止她的牧羽,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劉易斯說道:「騙你好玩兒嗎?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無虛假。」
「我的上帝!」劉易斯足足反應了好大一會兒時間,才喃喃說道:「阿牧,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牧羽抓了抓頭皮,有些歉意的笑道:「卡爾,你別在意,她就是這麼個衝動易怒的脾氣,沒什麼惡意。」
「怎麼不在意,她說的太是時候了。」劉易斯坐不住了,邊走邊揮舞著兩手說道:「阿牧,只要你能彌補自身技術上的缺陷,再很好的擺正比賽中的心態,那麼我敢肯定,你將成為最偉大的田徑運動員之一,並且有可能超越所有人,成為田徑場上的——一代霸主!」
好像要做什麼重大決定似的,劉易斯停下來想了好一會,才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本磨得很舊的筆記本,鄭重其事的遞給牧羽。
牧羽沒接筆記本,只是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疑惑的問道:「這是……」
「這上面記載了我對短跑的所有認知,還有每一次比賽后的體會,算是一些心得體會吧。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從中得到一些啟發和幫助。」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按照通俗的觀點來說,你更應該把它送給你的同胞,比如說蓋伊,他才應該是你最好的選擇。而不是交給我,一個中國人。」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劉易斯坐回牧羽身旁,神情嚴肅的說道:「美國人怎麼樣?中國人又怎麼樣?是哪一個國籍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嗎?對於每一個熱愛田徑、將生命融入這項運動的人來說,真正的體育精神,是不應該有種族和國家的限制的。
黑人也好,白種人和黃種人也罷,獲得金牌,是每一位運動員所衷心期望的。但僅僅獲得金牌,絕不是一個真正的運動員的最終目標。打破極限、衝擊每一個被視為禁區的極限、突破每一道被認為是真理的枷鎖、證明人類擁有無限潛力,才是每一個運動員夢寐以求的。至於由誰去突破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去做,這才是最重要的。
阿牧,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牧羽沒再說什麼,伸手接過那本象徵著希望、友情、責任與信任的筆記本,珍而重之的捧在手裡。
劉易斯長長的呼了口氣,倍感輕鬆的說道:「呵呵……,這才對嘛!」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聊得很是愉快,張中華也借這個難得的機會,向劉易斯求教心中的每一個疑問。對於這麼一個鍾情于田徑運動、並且問題成堆的教練員,被譽為最偉大的田徑運動員的劉易斯並未表現出絲毫的不耐,認認真真的回答著每一個問題。
看著不驕不躁、侃侃而談的牧羽,神色平靜、但眼神中卻流露出由衷幸福的水馨柔,以及除了牧羽誰都不會在意的唐雨,慕容惠就會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掉進了冰冷的水中。她沒再參與朋友間的談論,起身走到病房外面的露台上,眼神漫無目的的隨處遊走。
「惠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不用回頭看,慕容惠也知道來的是誰,不動聲色的將兩腮的淚水抹去,竭力用平穩的語調說道:「出來透透氣。」
「唉……!」鄒倩茹怎麼會不知道好友的心思,但她除了嘆氣,還能說什麼。可不說點兒什麼,又覺得太過氣悶,而且鄒倩茹覺得有必要開導一下自己的好姐妹。
「惠惠,忘了他吧。」
「怎麼可能忘得了!」慕容惠沒打算隱瞞自己的心思,她知道就算是否認也沒用,她這個大姐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忘不了也得忘!惠惠,姐姐保證,肯定會給你找個如意郎君……」
「大姐,你別說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鄒倩茹相當了解這個死心眼兒的好友,更知道她一旦決定了什麼、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可看著她無助的眼神,鄒倩茹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慕容惠手裡一個小巧的錦囊,引起了她的注意。
「惠惠,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慕容惠沒回答鄒倩茹的問話,將盒子打開,緊緊的盯著裡面的東西。這下,鄒倩茹看清了,那是……一枚戒指,式樣簡單,但做工精緻的白金戒指。鄒倩茹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歷,那是慕容惠在前幾天逛街的時候買的,當時她也在場,不過那個錦囊她倒是沒見過,估計是後來配的。但當時鄒倩茹就有些想不明白,慕容惠怎麼會挑一個這麼小巧的戒指。
「這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慕容惠笑了,可這股笑容,卻讓鄒倩茹覺得心底一陣陣的發冷。
「惠惠,你別犯傻!」鄒倩茹一把拽住慕容惠,攔阻了她將戒指戴在小指上的動作。飽經世故,又自譽為時尚先鋒的鄒倩茹,怎麼會不知道一個女人將戒指戴在小手指上的用意。
慕容惠沒做任何掙扎,只是安靜的看著鄒倩茹,可她這樣的反應,更讓鄒倩茹害怕,她能做的,只能是死死拽住慕容惠,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好友走到這一步。
僵持了好一會,慕容惠才說道:「大姐,你攔不住的。就算你現在阻止了,以後還不是一樣,你總不能時刻看著我吧。」
「惠惠,你這是何苦啊!?天下好男人有的是,難道你非得喜歡他、非得插上一腳嗎?」
「大姐,當我將小水的行蹤告訴他的時候,就不再抱任何幻想了。我說過,我沒那個勇氣,也不想給小水添亂。我什麼都明白,也想過要忘記他,但怎麼可能忘得了。
如果沒見過他,或者不認識他,我可能會找一個自認合適的男人度過一生,可是老天卻偏偏跟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他把阿牧送到我面前,卻不給我擁有他的機會,他是在戲弄我。可明知是這樣,我還是忘不了他。
大姐,一旦見過阿牧,我怎麼可能還會去喜歡別人,更不可能和他去度過一生。那對我不公平,對他也同樣不公平,所以我就準備了這個戒指。本來我還在猶豫,但當看到為了心中的信念在跑道上掙扎的時候,我就決定了,即使不能和他成為戀人,也要用心守候這份感情!」
「惠惠你,嗚嗚……」鄒倩茹哭了,面對這樣一份感情,她怎麼可能不哭。可哭著哭著,鄒倩茹不哭了,咬著牙扭頭就走。
「大姐,你去哪?」
「我去找小水。」
「找小水幹什麼?」慕容惠一把拽住鄒倩茹,難得的露出驚慌的神色。
「我去求小水,她心眼兒好,能容得下小雨就能容得下你。」
「大姐你別去,更別跟小水說什麼,算我求你了還不行。」
「可我怎麼能看著你……」
「大姐,小雨經過多少才最終圓了自己的心愿,這你不是不知道,而且小水能容得下小雨,就已經是極限了。就算小水再大度,大度到能容得下我,我也不會答應,因為那對誰都不公平。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阿牧會不會答應?阿牧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很可能就不會再跟我有什麼接觸。
真要發展到那一步,弄不好連朋友都沒的做,以後連面都見不到。我寧可跟他保持現在的朋友關係,能經常見面就好。大姐,你就答應我,讓我保留最後一點自尊,別管我了,更別說出去好嗎?」
「唉!你呀!」鄒倩茹沒辦法了,只能呆看著自己的朋友將戒指戴在小指上。而且她能想到,一旦牧羽知道了,絕對會像慕容惠說的那樣。
「呵呵,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獨身主義者了。」慕容惠晃了晃手,笑得很是開心。可鄒倩茹聽得出來,她的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苦澀。
慕容惠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充滿苦澀的決定,將自己的感情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終止符。而對此毫不知情的牧羽,也給自己的大邱之行畫上了一個句號。
大邱世錦賽結束的第五天,也就是2011年2月11日,這個被媒體和大眾稱之為『風之子』的神秘人物,就像他出現的時候一樣,再一次憑空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從哪來,更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追蹤他的記者不知道,等在北京國際機場的人,也是兩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