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風狂 第262章 血色夕陽
第三卷大風狂第262章血色夕陽
ps:稍後還有,但會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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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而至的戰鬥機突然高高的揚起機頭,直到後仰至110~120度之間,形成短暫的機尾在前,機頭在後的平飛狀態,隨即機頭下壓,再恢復到原來水平狀態。這就是著名的「過失速機動」,——「普加喬夫眼鏡蛇」。
當時初見這種高難度空中機動動作時,武至剛才二十齣頭,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個熱血青年,一見之下即印象深刻,所以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他還是記得很清楚。此時,再回想牧羽適才的動作,雖說覺得有些異想天開,但更多的還是佩服。由此,武至剛不由得不再次重新審視牧羽的實力。
再者,武至剛也清楚,剛才牧羽那最後一擊並未盡全力,說白了就是放了他一馬。否則的話,他現在估計就站不起來了。不過話說回來,武至剛還是不認為牧羽能戰勝他。適才之所以手忙腳亂,是因為從未見過這麼詭異的攻擊方式。武至剛有理由相信,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有辦法破解的。
事實上,武至剛也確實有這個實力,但他好像忘了一個問題,如果剛才不是牧羽手下留情,他還能否站在這還是個未知數,又何談擊敗對方。但人的思維有時候就是這麼怪異,不碰的滿頭包是不會死心的。更何況以武至剛的驕傲,是絕不會因這個小小的人情而罷手的,有這個結果,牧羽也清楚。
這不能說是牧羽優柔寡斷,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能讓他怎麼樣,就算是再恨這幾個人,牧羽根本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痛下殺手。牧羽不是一個人,他有深愛的人、有未盡的責任,他不可能什麼都不故。另外,還得再加上慕容惠和鍾校長的因素。有了這麼多的顧忌,就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牧羽不能將面前這個小武怎麼樣。所以,牧羽才在最後關頭留了手,要不然最後那一下就可以直接要了武至剛的命。
而現在的武至剛,是既佩服牧羽如天馬行空般不拘一格的搏擊技巧,心驚其如波浪般連綿不絕的攻勢,又有些嫉妒他的年輕。武至剛完全可以想象,如果給牧羽充足的時間,那他早晚會被超越。但武至剛不是心胸狹隘的人,更沒有什麼門戶之見,或打擊後輩的陰暗思想。他會有今日的成就,亦絕非浪得虛名。武至剛想了很多,但更多的則是愛護,發自真心的喜愛。
武人,就是這麼簡單,他們崇拜力量,更崇拜強者。你可以說他們頭腦簡單,也可以說他們率性而為,但你不得不承認,他們在大多數時候看得很准。也正是因為這些簡單的甚至有些不問緣由的人,才會有眾多的武道人才的湧現,這或許就是武道一脈流傳至今的原因之一吧?
一面是從小看著長大、與其亦子亦友的慕容聰;一面是真心喜愛的後起之秀,武至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牧羽也一樣,有心一走了之,可又覺得應該將這件事情解決掉。可留下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武至剛和牧羽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劉書記及時的站了出來。
說的時間長,其實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兩個人動手的時候劉書記插不上去,這一停下來,就有空隙可用了。
「我告訴你們,這是學校、是學校的辦公場所,不是比武場,由不得你們胡來,你們必須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話是對著兩方問的,但劉書記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慕容老兩口。
劉書記真正接觸牧羽的時間並不長,但基於以前的了解、鍾校長的介紹,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的接觸,他自認還是很了解牧羽,知道以他的個性不會主動挑起事端,更不會輕易招惹別人的。再者,劉書記認識慕容啟明,也知道牧羽、水馨柔和慕容惠之間的關係。有了這麼多因素,他幾乎下意識的斷定,有眼下這個爛攤子,肯定是慕容啟明惹出來的。
看著劉書記咄咄逼人的眼神,再看看一片狼藉的辦公室,慕容啟明臉色難看的厲害,更覺得難以開口。可不嘛,你讓他怎麼說,說我這是仗勢欺人,來強搶人家未婚妻,那不是找罵嘛!更何況,慕容老兩口時下是深感騎虎難下。
金錢利誘?沒用,人家不吃那一套;權勢威逼?還是沒用,人家不在乎;武力解決?連享譽京城的搏擊高手都奈何不了人家,就更沒用了。
現在,有神色不善的劉書記在質問,再加上知道此事之後的不知會作何反應的鐘校長,慕容啟明想想都覺得頭疼。他可是不止一次的聽老友提起過這個牧羽,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其言辭之中的喜愛卻是做不得假的,真要是鬧起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唉!先這樣吧。」感覺到妻子悄悄地捅了他一下,慕容啟明嘆了口氣說道:「我會跟老鍾解釋的,這裡的損失也都由我賠償。」
或許是心有不甘,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慕容啟明扭頭瞪著牧羽說了一句:「小子,你別高興的太早,水小姐的母親和哥嫂都來了。他們可是非常贊同這件事,到時候水……」
「你找死!」牧羽急了,騰身向慕容啟明撲了過去。
沒人比他更清楚水馨柔的母親和哥哥,曾經給水馨柔帶來過什麼樣的傷害,他更知道那是水馨柔心裡永遠都不會癒合傷疤。如今,他們居然把主意打到這個上面,怎麼可能會不會
不引起牧羽的激烈反應。
最重要的是,慕容啟明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牧羽可以容忍的底線。只要水馨柔不受到騷擾,那你怎麼折騰他都沒事,這是牧羽的底線。過了這條線,那不管你是誰,牧羽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武至剛哪知道慕容啟明已經惹急了牧羽,本來看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他正琢磨著自己可以做點什麼。可正當他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卻見牧羽眼冒凶光直撲慕容啟明,當即也是嚇了一跳。他不知道一直很有克制力的牧羽為什麼會如凶神附體,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滿身的殺氣,但時下也沒時間讓他去搞清楚,連忙攔住正閃身越過他的牧羽。
牧羽沒廢話,也知道如果不撂倒這個中年人,他就不可能接觸到慕容啟明,當下就又跟武至剛交上了手。這再一動起手,可就跟剛才的那次大相徑庭了。
之前的那場較量,不管是牧羽還是武至剛都沒打算將對手怎麼樣,兩人都各有計較。武至剛除了見獵心喜之外,就是想教訓一下牧羽,讓他知難而退,而牧羽則是見勢破勢。再說了,這幾個人是慕容惠的家人,還是鍾校長的朋友,牧羽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況且牧羽打算讓鍾校長和慕容惠調解一下,實在不行再按他的方法處理。
可現在的事態卻是急轉直下,被怒火充盈的牧羽已經完全是在拚命。而在此之前,兩人之間是互有攻守,而且還是攻守平衡,可牧羽這一拚命,武至剛的麻煩來了,應對之間就顯得手忙腳亂,再加上還要防備牧羽對慕容啟明的攻擊,這時間稍長,已是全無還手之力。漸漸地,武至剛被牧羽逼到了牆角,但即便如此,武至剛還是將慕容老兩口緊緊的護在身後。
「啊!」牧羽低喝一聲,借將左腳一記重擊將武至剛壓得半蹲,隨即借力騰空而起,右腿閃電般橫掃慕容啟明頭部。這腳要是真踢上,慕容啟明十有八九會命喪黃泉。
「阿牧,不要啊……」慕容惠及時趕到了,如果她再晚一點兒,後果可就真是不堪設想了。而聽道慕容惠顫抖的哀呼,牧羽心裡激靈一下。
「我這是在幹什麼?難道真殺了慕容的父親?」不用想,牧羽不能真殺了慕容啟明。
在牧羽心裡,任何膽敢危及水馨柔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但這並不能說明牧羽魯莽,他有很多顧忌,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就算迫不得已要採取最後的、也是最激烈的手段,他也會考慮好退路,最起碼不會落人口實,也就是不會給任何人證據。關於這一點,牧羽考慮的還是相當清楚。
轉念之間,牧羽已做了取捨,放過慕容啟明。可現在再想收手已經晚了,收發由心也有個限度。無奈之下,牧羽只能強行改變角度,右腳擦著慕容啟明的頭皮劃過,其腦後堅實的牆壁被牧羽踢出一條深溝,帶起的灰塵紛紛揚揚的落在慕容啟明頭上。而慕容啟明則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眼睛獃獃的注視著頭上那條深溝。他從未想到過,死神離他會這麼最近,近的讓人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牧羽及時的改變角度放過了慕容啟明,但他自己卻落入了極其不利的境地。武至剛並不知道牧羽沒踢到慕容啟明,而受到驚嚇的慕容老兩口也都忘了出聲,他也沒時間向後看,還以為慕容啟明難逃牧羽的重擊。急切之間,武至剛拿出了畢生苦練的迷蹤拳絕技——衝天錘。
實力相近的雙方拼力互斗的時候,誰先後退、誰就倒霉,更何況牧羽還是在攻擊進行到半程臨時收手,他時下正處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狀態,這不管是鷹爪拳還是血鷹爪都是最為忌諱、最為脆弱、也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狀態。
這一點牧羽很清楚,為免於受到武至剛的反撲,他已經竭盡全力。但此時,武至剛全力擊出的衝天錘以電閃而至,這時候的牧羽正好擰身飛退,前胸全部暴露在武至剛的攻擊範圍之內。
武至剛的全力一擊,正中牧羽胸口。而牧羽出於被攻擊之下的本能反應,也做出了下意識攻擊,蜷縮的左腿全力擊出,同樣重擊在武至剛前胸。
「嘭……!」
武至剛被牧羽蹬的重重的撞在牆上,隨即彈回來摔倒在地。牧羽則被武至剛的衝天錘打的橫飛出去,落地后又滑出一段距離,才最終停了下來。
「哇……」本已遭受過一次重擊的武至剛再也扛不住了,一口血噴了出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慕容啟明。以他的經驗,緊緊是一瞥之間,就已明白了一切。
「臭小子,對……對不起!」說完,武至剛很是痛快的趴在地上,不動了。
「阿牧……」眼見自己的一句話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慕容惠傻獃獃的愣了好一會,才哭號著撲到牧羽身側,將他抱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
牧羽沒敢吭聲,他怕一開口,那口被他含在嘴裡的血也會噴出來。
至此,武至剛和牧羽,算是徹徹底底的……兩敗俱傷!
窗外有風吹入,將因激斗帶起的勁風吹得飄飄蕩蕩的支票送到牧羽身側,再次翻滾了一下,不偏不倚的落到慕容惠腿上。看到這張支票,睿智的慕容惠……全明白了,甚至整個過程都被她猜了個大概。
「你們……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們還有沒有良知?」
「惠惠,我們……」慕容老兩口張了張嘴,是無言以對。
「這是……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鍾校長一頭扎了進來,隨即被滿目狼藉驚得大張著嘴吧。愣了一會兒,鍾校長趕緊和劉書記一起圍在牧羽身側。
「阿牧,你……你怎麼樣?」
「沒事!」在慕容惠的幫助下,牧羽艱難的站了起來,向兩位校領導點了點頭,腳下踉踉蹌蹌的向外走去。
慕容惠強行扶著想推開她的牧羽,扭頭看了下張口結舌的父母,以及掙扎著抬頭看著她苦笑的武至剛,咬了咬牙,沒吭聲,轉身走了。
辦公樓大門外,牧羽被夕照的陽光刺的半閉著眼睛。模糊的視線中,兩個跳動的倩影逐漸放大。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而本已清晰的倩影,卻再次模糊下去。再張開嘴,吐出的,卻不是深情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