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爵封良鄉侯
陳元這個時候完全還不知道闖過五關的後果，但是也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對了。
因為眼前的人太多了，而且都已一種奇特的目光看著自己。
尤其是眼前這個老頭，一身王袍，面容清瘦，目光堅定，但是整齊的鬍鬚顯示了這是一位非常固執的老頭。
因為他的鬍鬚能夠看來，長得非常任性。
這老頭能把這鬍鬚整的這麼整齊，絕對沒少費心思。
從這一點就看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有自己想法的老頭。
這老頭應該就是清河王了。
準確的說是老清河王。
現在清河王一系已經不再是王爺了。
原因很簡單，後代不爭氣，甚至捲入了謀反的漩渦當中去。
好在看在老王爺的面子上，朝廷沒有對清河王一系趕盡殺絕，流放桂陽就算拉倒了。
現在已經是侯爺了。
不過老王爺的王位還是保留了。
只不過，現在清河王一系的人跟老王爺的情分已經非常淺了。
因為老王爺真正的嫡系傳人後來做了皇帝了。
他兒子是漢安帝，孫子是漢順帝，重孫是漢沖帝。
這三位皇帝分別是第七，第八，第九位皇帝。
後面的第十位皇帝，漢質帝就不是清河王劉慶這一系的了。
至於說桓帝和靈帝，那就更遠了。
所以，劉慶這個人現在除了維護大漢江山穩定，其他的沒有任何想法了。
還能想什麼呢？
嫡系的子孫都死乾淨了，剩下的桂陽那一系又不是自己的後代子孫。
所以，劉慶當知道陳元真的闖過五關之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必須要把陳元留在洛陽。
劉慶作為鑒天台主，對於當今天下的形式洞若觀火。
但是他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
別看鑒天台十分強大，能夠鎮壓天下強者。
但是要是真的不顧一切殺伐起來，那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的。
那些個大家族手中，誰還沒有幾個老不死的和壓箱底的東西。
絕對是兩敗俱傷。
然後呢，大漢江山就完了。
因為不僅有世家豪強，還有周邊的蠻族和異族。
這些蠻族和異族雖然被大漢打的瑟瑟發抖，但是對大漢的覬覦從來沒有停止過。
鑒天台還要負責鎮壓周邊蠻族和異族之中的高手。
故此，鑒天台實力強大，但也只能勉強位置目前的局面。
現在，陳元的出現，極有可能就會成為破局的關鍵。
所以，劉慶現在一改先前的態度，面容溫和：「先生應該就是陳元陳子初了吧，劉慶有禮了。」
說著，劉慶對陳元拱手施禮。
不要驚訝。
現在的陳元當的劉慶一禮。
因為闖過五關的陳元，已經是光環加身了。
這麼說吧，現在的陳元已經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
即便是天子，現在也奈何不得陳元了。
當然，漢靈帝如果不顧一切還是可以強行殺掉陳元，那後果之嚴重，絕對超出想象。
說不定會讓朝中大臣跑掉一大半。
原因很簡單啊，像陳元這樣的近乎聖賢的人，你天子都要殺，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你是個昏君啊。
朝中大臣不介意再換一個皇帝的。
反正朝中大臣大部分跟漢靈帝的關係也不是很好。
他們真的不介意再換一個。
再現霍光故事也未嘗不可。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陳元現在金身已成，誰也不敢再正大光明的對付他了。
然而陳元現在沒有這個覺悟，或者說陳元現在還沒有想到哪裡去。
他現在看到劉慶居然對自己如此和氣，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老傢伙有詐。
要知道，先前不讓他進鑒天台的可就是這老傢伙。
現在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陳元心中生出警惕，不過面上依然平靜，淡然回禮：「在下正是涿郡陳元陳子初，見過王爺。」
劉慶也沒有過多客套，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先生五常俱全，堪比聖賢，慶深佩之，不知先生可願屈就鑒天台副台主之位。」
好傢夥，劉慶上來就把副台主的位置送了出去。
要不是因為鑒天台有規矩，必須有皇族擔任台主，劉慶甚至都要把台主的位置讓給陳元來當了。
原因很簡單，像陳元這等仁義禮智信俱全之輩，天生便有大氣運。
只要陳元願意擔任鑒天台台主之位，對大漢朝廷的氣運是一個巨大的加持。
想到這裡，劉慶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天上那個巨大的氣運神龍。
劉慶是能夠看到氣運神龍的。
因為鑒天台的鑒天二字，不僅鑒天，更是鑒龍。
最為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守護氣運神龍，壯大氣運神龍。
神龍越強大代表大漢的氣運越強。
陳元直接震驚了，什麼意思？
你這上來就讓我做副台主，你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不應該啊。
陳元現在真的有點懵逼了。
劉慶似乎看出了陳元的迷茫，微微一笑：「先生心中是否非常疑惑？」
陳元點點頭，當然疑惑了，換成誰來誰也茫然。
劉慶道：「先生且不要著急，我們先等一個人，等人到了，老朽在為先生解惑。」
等人？
誰這麼大架子，居然讓你這位王爺等候。
不過，等人到了，陳元心中頓時瞭然。
原來是天子。
漢靈帝神色匆匆的來到鑒天台，看了一眼場中的情形，大手一揮：「清河王與陳子初與我一起來，其他人退避三舍，但凡敢靠近者，殺無赦，王越警戒。」
說完，漢靈帝帶頭走進了一間大殿之中。
劉慶和王越絲毫沒有意外，遵照執行。
陳元還是茫然，不過順從的跟著劉慶進入了大殿之中。
一進入大殿，漢靈帝直接問到：「清河王，剛才闖過五關的可是陳先生？」
劉慶點點頭：「是的，陛下，正是陳先生。」
「這其中可有紕漏之處？」
「沒有紕漏，完全屬實。」
漢靈帝這是要確認這事是不是真的。
畢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即便是當初建立這五關幻境的光武帝，自己都沒有闖過去。
一個天子，也許仁禮智可以過關，但是義和信就算了。
尤其是義。
做天子的，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到義。
因為義大部分時候意味著犧牲。
天子怎麼可能為人犧牲呢？
計算有些草莽天子，再沒有當皇帝之前可以做到，但是當了皇帝之後那就不可能做到了。
天子的性質決定了，我能負天下人，但是天下人不能負我。
也就是說，天下人可以為我犧牲，但是我不可能為天下人犧牲。
古今皆然。
要不然說天子皇帝是孤家寡人呢。
餘一人的稱呼一點都沒錯。
餘一人就是我自己一個人。
是的，沒錯，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
沒有人可以做你的朋友，也沒有人可以做你的知己。
因為一個皇帝一旦有了朋友和知己，那必然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確認了這個事實，漢靈帝神色便鄭重起來。
今天的事情肯定會穿出去的，只要傳出去，陳元的聖賢的身份就坐實了。
起碼也是鄭玄這個級別的人物了。
鄭玄是什麼人？
那是皇帝也必須敬著的人。
所以，漢靈帝對陳元躬身道：「先生乃道德君子，堪為天下表率，宏請先生就任鑒天台副台主兼太學祭酒，還請先生勿要推辭。」
漢靈帝這麼做是經過考慮的。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陳元的資歷不足，漢靈帝甚至想讓陳元就任三公的。
原因非常簡單。
陳元跟世家豪強不是一路人。
荊州的那些事情，漢靈帝是一清二楚的。
對於陳元在荊州推行的政策和搞得一些事情，漢靈帝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因為陳元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打壓豪強世家，這跟朝廷是站在一起的。
再加上，陳元跟陳群的齷蹉，說明陳元早就跟潁川陳氏不是一路人了，也不用擔心潁川陳氏對陳元有什麼影響。
如此一來，陳元天然的就是一個忠臣的胚子。
漢靈帝本來就對陳元非常欣賞了，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陳元現在有點懵逼。
什麼情況，劉慶剛才那樣也就算了，怎麼天子也突然對自己這麼尊敬起來。
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蹊蹺。
看到陳元一臉的茫然。
劉慶直接解釋道：「先生是否心中有很多疑惑？」
陳元點頭。
劉慶道：「先生也不必疑惑，根源就在於這仁義禮智信五關。」
「何解？」
「能過這五關者，必然是智勇雙全的道德君子，也是心懷國家的肱骨，試問這樣的人，我們怎麼可能不敬重呢？」
陳元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也定是如此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闖過五關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效果。
陳元心中先是非常高興，如此一來，我豈不是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
想滅誰就滅誰了。
從此以後，我的輿論話語權就豈不是大大提高了。
想著想著，陳元突然不高興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如此重要，天子肯定不會把自己放回荊州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自己這樣類似於吉祥物乃至祥瑞的人如果不在洛陽而返回荊州，天下人會怎麼想？
必然想，天命在荊州，在劉備啊。
一想到這，陳元心中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自己想要強行回荊州，天子肯定不會沒有動作。
也許對付不了自己，但是可以對付劉備啊。
一直調令下去，你說劉備是從還是不從。
當然以劉備的性子，多半是會從的。
他絕對不可能背上亂臣賊子的名聲。
可是如果從了，那這幾年的努力就要廢了大半。
別說劉備不願意，就是陳元也不願意。
所以，現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答應天子，留在洛陽，以待將來。
這些念頭在陳元腦海之中猶如電轉，所以陳元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躬身對天子道：「陛下不以臣卑鄙，拜臣以大事，臣敢不從命！」
說實話，漢靈帝和劉慶都非常害怕陳元拒絕。
陳元拒絕了，那是兩敗俱傷的事情。
現在好了，陳元答應了。
漢靈帝和劉慶心中都鬆了一口氣，甚至心中都非常欣喜。
漢靈帝扶起陳元：「先生不必多禮，以先生之才之德，本應拜為三公，但是朝中局勢叵測，寡人也是殫精竭慮。」
說到這裡，漢靈帝突然道：「先生現在戶籍可是在涿郡？」
陳元不知道漢靈帝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點頭：「是的。」
漢靈帝道：「先生才德深厚，可為良鄉侯。」
良鄉為縣，漢靈帝直接給陳元封了縣侯。
漢朝的侯分有兩種：關內侯和列侯，關內侯的級別低於列侯。
關內侯，次列侯一等，也有收入，但與列侯不同的是，列侯的食邑是在分封給他的固定的一個縣或幾個縣的範圍內，而關內侯卻不能稱為嚴格稱為食邑，只能稱為食戶。
縣侯。漢太祖劉邦分封功臣，封侯若干，這些侯全部是縣侯。這些縣用來封侯之後就不叫縣了，稱為侯國。
鄉侯類似縣侯，不過，封地就只有一個鄉。亭侯就是以亭為封地的侯。不過亭是治安機構，沒有領地，所以其食邑另封。如漢壽亭侯關羽，宜城亭侯劉備。
列侯從名義上來說，列侯等同兩周的五等爵（公、侯、伯、子、男），亦即諸侯，實質上是封地地主而不是封地君主。
良鄉是涿郡的一個縣，屬於縣侯，屬於列侯之列了。
這對於非劉氏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到頂了。
足以看出漢靈帝對陳元的重視了。
劉備現在也才是陸城亭侯而已，陳元現在的爵位比劉備好高。
這裡面自然不乏漢靈帝的一點小心思了，雖然劉備做的很符合漢靈帝的心思，但是漢靈帝還是希望陳元能夠為自己所用，為朝廷所用。
你看，劉備都沒能給你封侯，寡人直接給你封了列侯，不管怎麼說你也要念寡人這個恩情吧。
按照最壞的講，將來劉備成為了皇帝，你陳元也要照顧一下寡人的後人吧。
要不然，天下人都會說你陳元忘恩負義，這對於已經成為了道德楷模的陳元來說，這是一個比較致命的打擊。
這是漢靈帝的陽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