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北京公交
天有些陰沉了,不像早上那麼明媚了。
「早上明明太陽很好的,怎麼現在就陰了,天氣變化真快。」蒼傑嘀咕一句,緩緩走出黃石公園。
「這顆六味地黃丸,竟然真的可以讓人復活!」蒼傑右手食指拇指捏著一顆六味地黃丸,將其放在眼前仔細觀看。
在黃石公園的時候,蒼傑最終還是沒能親眼見到p現象。就在他剛剛給眼鏡下達構建p信息這個指令時,躺在地上心臟大腦都已經死亡的傑克卻是咳嗽兩聲,噴出兩口血,霍得睜開了眼睛,就和鬼片中棺材里的屍體猛然睜開眼睛一樣,驚悚的氣氛十足。
「怎麼樣,我說了吧,買了命之後就可以復活的。」傑克將胸前插著的尖刀拔出來,在衣服上擦拭掉血跡,又套好刀套,插回后腰。
「你是重新活過來了,不過胸口還有這麼一個前胸頭後背的傷口,也未免太恐怖了吧,一般人即使活過來也會生生被自己的樣子嚇死的。」蒼傑直撇嘴。
「咳,這傷口只是看著恐怖,其實睡醒一覺后就會恢復如初,當然你要是真的想在復活后恢復成不受傷之前的樣子,我們也可以做到,不過這就是另外一份生意了。」
傑克也不理會這是在公共場合,邊說就邊將帶血的上衣和褲子脫掉,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赤身**的站在蒼傑身前。他彎腰從地上的包里摸出一條毛巾將自己身上擦拭一遍,又取出新的內褲、上衣和褲子換上。老外就是比國人開放,即使面對同性,就這麼直接在對方對面脫成光腚還臉不紅心不跳的,國人真沒幾人能達到這種境界。
「真是奸商!」蒼傑嗤之以鼻。
「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嗎,無奸不成商,我很贊同這話,商人就是逐利為目的的,追求利潤最大化,有什麼錯誤?」面對蒼傑的譴責,傑克很是不以為然。
「好了,商品的效果你也看到了,要買幾條命?」傑克又問,他一雙眼睛盯著,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你們的價格是什麼?」蒼傑沉聲問道,一切商品皆有其價值,無價的生命,到底要付出什麼才能夠買到?
「價格是,你的命!」傑克笑道:「如果從我這裡買了命,那麼從此之後你將失去自由之身,你整個人就會成為我的私有財產,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即使是讓你自殺你也必須照辦。」
「這價格果然『貴』的要死。」蒼傑嘆道。
「其實這已經很划算了。」傑克解釋道:「也就是對你這種奇人,我才會開這個價格,若是放在普通人,我開的就會是另外一個價格了。」
「難道普通人也有能夠拿出和生命價值差不多的東西?」蒼傑奇道。
「有,那就是,他們的生命!任何在我這裡買命的普通人,都將支付我生命,我一般都是一百年起價。也就是說,一個小夥子,他本來能活兩百歲,但是如果在我這裡買了命,那麼他的一百歲生命將會被我抽走,只剩下一百歲可活。」
「那要是一個五十歲的人在你這買命,他自己的生命不夠支付呢?」
「那就抽取他身邊的人的,比如他親人朋友,不過有個前提,支付生命的人必須是自願,這也就杜絕了有些有權有勢的人強迫別人為他們支付這回事。」傑克自豪的道:「我做生意,還是考慮的很全面的。」
「我很好奇,支付給你的生命你用來幹什麼?」
「當然是我自己用了。」傑克聳聳肩:「能夠從其他人身上抽取生命,我也自然可以注入,你看我現在就是一個鄰家大叔,其實告訴你,我今年已經八百歲了。」
「普通人好找,一抓一大把,我不缺生命,你們中國一個導演說的好,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最貴!你是人才,所以,我給你一點點優惠,這顆坐標你拿著,你現在不用支付『首付』,等你真正的到了必死的時候再服下它,那個時候,我們的交易才算開始。在這之前,只是帶著這顆坐標的話,我們不算做交易。人活著最重要,死了的話就什麼都沒了,帶著它,你將多一條命,當然,代價是你的自由,交易還是不交易也是你的自由!」
腦海里響起傑克的話語,蒼傑將幾次要扔掉的六味地黃丸放進衣服胸前的口袋,走向了車站。
蒼傑進來的時候走的是黃石公園的前門,出去的時候走的卻是後門。前門和後門的差距就是前門是一條繁華的街道,而後門相對來說就寒磣許多,這裡是公交的最後一站,除了等車的,基本沒什麼人。
到了車站后,公交還沒來,蒼傑坐在站牌下的竹椅上,又在腦海里整理著這幾天的信息。
「咦?報紙?」正想著,蒼傑的目光從長椅低下看到了一份報紙,就俯身將這份報紙撿了起來,報紙上的一則故事引起了蒼傑的興趣:
11月14日深夜,夜已經很深很冷,風也很大。一輛公共汽車緩緩駛出圓明園公交總站,慢慢地停在圓明園南門公交車站旁邊。
這已經是當晚的最後末班車了,車上有一位年齡偏大的司機和一名年輕的女售票員,車門打開後上來四位乘客,一對年輕夫婦和一位年紀老邁的老太太,其中還有一個年青的小夥子。他們上車後年輕夫婦親密地坐在司機後方的雙排座上,小夥子和老太太則一前一後的坐在了右側近前門的單排座上。
車開動了,向著終點站香山方向開去······夜色顯地更加的沉靜,耳邊所能聽到的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路上幾乎看不到過往的車輛和行人。因為11月的北京深夜十分地寒冷,更何況是在那麼偏僻的路段。車繼續前進著,大概過了兩站地,剛剛過了北宮門車站也就是300多米,大家就聽到司機突然大聲罵道:「媽的,這個時間平時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今天竟然有人攔車,而且還不在車站等車,真***見鬼了!」
這時大家才看到100米遠的地方有兩個黑影再向車輛招手,就聽售票員說:「還是停一下吧,外面天氣那麼冷,再說我們這也是最後末班車了。」
車停下了,又上來兩個人,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三個人,因為在那兩人中間還被架著一個。上車后他們一句話也不說,被架著的那個人更是披頭散髮一直垂著頭,另外兩人則穿著清朝官服樣子的長袍,而且臉色泛白。
大家都被嚇壞了,各個神情緊張,只有司機繼續開著車向前行駛。這時只聽女售票員說:「大家都不要怕,他們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裝戲的,大概都喝多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大家聽她這麼一說,也都恢復了平靜,只有那位老太太還不斷的扭頭,神情嚴肅地看著坐在最後面的三個人,車繼續前進著······
大概又過了三四站地,路上依然很靜,風依舊很大,更不要提又有什麼人上車了,那對年輕的夫婦在上一站已經下了車。
司機和售票員有說有笑地聊著天,就在這時,那位年邁的老太太突然站起身子,並且發了瘋似地對著坐在她前面的小夥子就打,口中還叫罵著說小夥子在他們上車時偷了她的錢包。
小夥子急了,站起身對著老太太就罵:「你那麼大的年紀了,怎麼還血口噴人呢!」
老太太也不說話,用兩眼怒瞪小夥子,並用左手用力抓著他的上衣領子就是不放手。小夥子急的滿臉通紅,就是說不出話了。老太太開口卻說,前面就是派出所了,我們到那裡去評評理!
小夥子急說:「去就去,誰怕誰啊!」
車停下了,老太太抓著小夥子就下了車,他們看著已經遠去的公共汽車,老太太長出了一口氣。
小夥子不奈煩的說:「派出所在哪裡啊!」
老太太卻說:「派什麼所啊,我救了你的命啊!」
小夥子不解的說:「你救了我什麼命令啊,我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老太太:「剛才後上車的三個人不是人,是鬼啊!」
小夥子::「你是不是神經病,我才真見鬼呢!」
小夥子說完扭頭就要走,老太太一把拉住他:「你不相信也可以,讓我把話說完啊!」
小夥子站住身子,老太太接著說:「從他們一上車我就有疑慮,所以我不斷回頭看他們,說來也巧,可能是因為從窗戶吹進的風,讓我看到了一切。風把那兩個穿祺袍的人下身吹了起來,看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腿!」
小夥子瞪著一雙大眼吃驚地看著老太太,滿臉冒汗,說不出一句話,老太太說:「楞什麼啊!還不趕快報警!」
昨天,公交車總站報案:昨天晚上我站最後的末班車和一名司機一名女售票員失蹤。警察迅速查找昨天深夜報警並被警方疑為神經病的小夥子。兩小時后小夥子和那位老太太被找到。當晚,北京晚報和北京新聞迅速報道了這令人震驚的新聞並對小夥子和老太太做了現場採訪。第三天,警方在距香山100多公里的密雲水庫附近找到了失蹤的公共汽車,並在公交車內發現三具已嚴重腐爛的屍體,更加另人不解的疑點接重而來。第一:發現的公交車不可能在跑了一天的情況下還能開出100多公里,警方更發現車油箱裡面根本不是汽油,而是鮮血。第二:更讓我們不解的是,發現的屍體在不到兩天的時間裡已經嚴重腐爛,就是在夏天也是不可能發生,經屍檢證實並不是人為的。第三:經警方嚴格檢查當天各個通往密雲的路口監視器,什麼也沒發現。
「好老套的故事,沒點新意!」蒼傑將報紙扔在地上,不屑的諷刺道:「這啥報紙啊,竟然報道這種無稽之談!」
就在他要把報紙翻過來的時候,公交來了,蒼傑把報紙隨手一扔,竄上了公交。
而地上掉落的報紙,打開的頁面上,赫然顯示著蒼傑沒注意看的日期:1995年11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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