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幕 給你兩個選擇
莫小天此時快要氣炸了。
一個大界能被天道下發金色氣運之人堪比鳳毛麟角。
他好不容易找到肖凡，並且都已經消耗了藍極界天道力，為他編寫了系統。
短短不到兩日，再次見面，居然差點被人給殺了。
雖說清楚金色氣運之人，沒那麼容易夭折，定會逃過一劫，但好歹是自己投資的氣運之子，眼見肖凡僅被一縷氣息鎮壓的倒地不起，莫小天頗有一種老子看兒子被羞辱的奇異感受。
而隨著他的話音傳盪，周遭人群本就對莫小天以光化身的顯現方式，感到震驚莫名，此刻更是亡魂皆冒。
連我的人你也敢動？
以這樣的態度，質問玄皇大能。
夾在兩方之間，不論肖家又或葉家，只覺手腳冰涼，根本不敢動彈半分。
「尊駕……是何人？」
尖細的嗓音帶著沉重，扈巍俯視著莫小天，慘白的面容嚴肅，目光中更帶著一抹忌憚。
作為玄皇，以他的眼界，也不曾見識過莫小天這種神出鬼沒的顯現方式。
最主要的，莫小天通過藍極界天道力跨域而來，以至於扈巍根本沒有從他出現的過程中，感受到絲毫玄氣的波動。
這種玄妙的手段，才是令他警惕的地方。
然而，聽見他的詢問，莫小天理都不理，反而說道：「我這人脖頸不怎麼好，不喜仰頭看人，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你趕緊回你該回的地方，要麼……」
莫小天微微歪頭，斜視空中輦車內的扈巍，淡淡的道：
「就給我滾下來說話！」
「大膽！！」
此言一出，守護在輦車兩側的玄王頓時大怒。
他們雖也震驚莫小天出現時的手段，但一來，二人並沒有感受到玄氣波動，無法得知後者境界，不排除對方刻意為之，只不過想憑藉一門無需暴露自身修為的功法，藉此狐假虎威。
二來，莫小天的語氣著實氣人，全然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好像他們才是站在城中被俯視的存在……
要知道，他們這方可是有一尊玄皇，兩位玄王，身後更是背靠北域三宗之一的雪劍宗。
何曾受到過這般小覷？
「小子，老夫不管你身份如何，你可知我等來自何處？」
先前曾對肖凡出手的那名黑袍老者，面帶寒意，當即怒斥道：「不妨告訴你，我等乃是雪劍……」
話音戛然而止，顯得尤為突兀。
另一位被兜帽遮住面容的玄王，帶著不解與疑惑，扭頭看向他，然後……雙眸驚駭的瞪大。
「怎…怎麼會！」
他無比驚恐的尖叫，嗓音比之扈巍都還要刺耳。
視野當中，一條血線出現在黑袍老者脖頸之處，他這位玄王同伴正不可置信的張著嘴，目光中的駭然，逐漸化為空洞。
緊接著，維持騰空的玄氣驀然散盡，黑袍老者從數百米高空徑直墜落，短短數息，在無數人驚駭莫名的注視下，「砰！」的一聲，砸入街道之上。
大地凹陷，血水蔓延，已是生息全無……
場中一片死寂。
扈巍獃滯的看著眼前一幕，一股寒氣直衝大腦，漸漸地，慘白的面容被汗水浸透，許久未曾有過的恐懼，令得他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
他依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玄氣波動，然而自己的玄王屬下，居然就這麼悄然無息的死了……
若說先前莫小天現身，還可當做是一種罕見的挪移手段，那麼此刻……
「尊駕如此做，未免太不將我雪劍宗放在眼裡了吧。」
扈巍不由吞咽口唾沫，色厲內斂的將屬下沒能報完的背景，道了出來。
「哦？原來你們是雪劍宗的人。」
莫小天微微一愣。
前日他剛到天玄界時，因為洛依然定位失誤，所傳送到的地方，便是在雪劍宗外，他還特意用望氣術觀望過雪劍宗，只是結果令人失望。
莫小天這才想起來，當時他確實見到了兩頭雪鹿靈獸拉著輦車離去，沒曾想對方的目的地，居然也是數千裡外的肖葉城。
而見莫小天似乎陷入思索，扈巍頓時一喜，還以為是前者在得知雪劍宗名號后，心生顧忌。
「看來此人對我雪劍宗亦有忌憚，那麼他真正的實力或背景，極有可能不比我雪劍宗強。」
想到這，扈巍懸著的心逐漸舒緩，深吸口氣后，便要出言試探。
然而，還未待他開口，回過神的莫小天，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看來剛剛我說的話，你是沒聽見了？」
扈巍神情一僵。
莫小天先前的話，自然指的是那種以憐憫般的態度，讓他滾回去或滾下去的兩個選擇。
頓時，一股怒意升騰。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別說一位受無數人敬畏的玄皇強者。
一抹陰翳劃過眼底，扈巍壓抑著心中怒火，沉聲道：「尊駕，你可想清楚，本座乃雪劍宗左護……」
突然，他面色大變，猛地從輦車當中一躍而出。
下一刻，只見他多年精心餵養的兩頭雪鹿靈獸，七孔溢血，齊齊暴斃，連帶著輦車，朝著下方肖葉城中落去。
這個陣仗，可要比先前那黑袍老者，壯觀得多。
顯得有些擁堵的街道之上，不少人望著砸落而來的兩頭雪鹿靈獸以及寬大的輦車，不由心生絕望。
他們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根本來不及躲避。
「妮子，借你火焰一用。」
莫小天側眼看向懷中的紫裙少女，也不等她回應，燦金色的火焰似乎受到牽引，竟是自己竄動而出，朝著眼瞧就要砸入人群的靈獸與輦車飛掠而去，眨眼便將之焚燒殆盡。
待到火焰重回體內，一直有些失神注視著莫小天的肖靈兒，這才回過神來。
有些複雜的看著將她環抱住的莫小天的側顏，美眸中倒映著那熟悉的白髮與血瞳，肖靈兒輕咬紅唇，她沒想到突然出現將自己救下的人，居然會是前日那個曾欺負過他的可惡傢伙。
輕靠在莫小天懷中，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似乎除了兒時，從作為玩伴的肖凡那裡感受到過些許以外。
待到心性成熟后，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除此之外，肖靈兒也很震驚，這個可惡的傢伙，居然能強行操縱明明已經與她融合的先天真火。
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當感受到濃濃的男子氣息與傳盪而來的溫暖感，不知為何，肖靈兒有種莫名的安心，小臉蛋兒泛起淡淡的粉色，腦海中亂糟糟，完全沒辦法多想。
莫小天自然不知曉這妮子內心還能有如此豐富的心理活動，當借用完先天真火后，他也懶得再廢話，一股恐怖的玄氣波動，驀然衝天而起。
「滾。」
一字喝出，攪動天地雲卷！
扈巍剛從輦車內逃出，還沒待回過神，便感覺到一股比他強橫不知多少倍的威壓氣息，碾壓而來。
「玄、玄皇巔峰！」
終於通過玄氣波動感應到莫小天的實力，但也因如此，扈巍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
要知道，他們雪劍宗宗主，如今雖已閉死關，但在未突破前，也不過玄皇巔峰。
而莫小天的實力，居然與他們宗主相當！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未知強者現身肖家，看來肖家真的有大隱秘……」
「哼，比之宗主又如何，宗門還有兩位玄宗老祖，待我將此事稟告，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扈巍目光一冷，雖已生退意，但自從突破玄皇這麼多年來，何嘗被人如此折辱。
「尊駕殺我玄王，滅我靈獸，本座記下了，尊駕予我雪劍宗之辱，本座定會詳細回稟，待到來日，還望尊駕不要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稍一發泄心中不忿后，扈巍面露不甘，便要帶著另一位玄王屬下離去。
「哎，我就不明白，你們這些人，怎麼老是喜歡搞個放狠話環節呢？」
莫小天低嘆一聲，斜掛后腰的長劍驀然震動。
嗡——
劍未出鞘，一縷玄氣卻從劍柄處沖盪而出，糾纏之間，便化作一柄似要刺破蒼穹的玄氣巨劍，悍然朝著扈巍所在方位，直斬而去！
其間威能，引得長空發出一道道尖銳的風嘯，肅穆之中，更蘊含著一股凜冽的殺機。
「什麼！」
扈巍大驚失色，沒想到莫小天如此強勢。
他明明已經自報家門，乃是雪劍宗左護法，不過就照慣例放個狠話，對方居然二話不說便打算直接要將他斬殺。
玄皇之間，每一個小境界的差距，都猶如鴻溝。
更何況，他不過玄皇初期，而莫小天，可是玄皇巔峰！
玄氣巨劍迎面斬來，他甚至避無可避！
「可惡！」
千鈞一髮之際，扈巍面龐之上湧現狠辣，猛地將相隔不遠、同樣目露驚恐的玄王屬下攝入身前，不留絲毫情感的將其當做擋箭牌使用。
唰！！
玄氣巨劍一掃而過。
空中，血染漫天。
那位玄王也是真的慘，從頭到尾連話都沒怎麼說，此刻便是殘肢四濺，死無全屍。
扈巍全身被屬下的鮮血侵染，本就慘白的面容，更增添了一絲病態。
此時，從他覬覦肖靈兒先天真火與靈寶開始，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位玄王下屬身死，雪鹿靈獸也已消亡。
到頭來，他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怪、怪物！」
尖銳的細嗓怪叫一聲，扈巍再也不敢多言，在無數獃滯的目光注視下，轉身就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來時，一人鎮壓全城，無比傲然。
此刻，堂堂玄皇強者，卻好似嚇破了膽，只留下倉皇逃竄的背影。
「我說，你這妮子還想在我懷中待多久？」
對於放跑了扈巍，莫小天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無奈的看著懷中少女，從始至終他都抱著肖靈兒，以至於連手都沒能騰出來。
「啊……？」
肖靈兒獃獃的眨了眨眼，而後猛地驚醒。
「啊！」
嬌呼一聲，肖靈兒連忙掙脫莫小天的懷抱，俏臉「嘭」的一下變得滾燙起來，熱氣似炊煙，彷彿自她小腦袋上，繚繞升起了一團忸怩的霧氣。
肖靈兒手足無措的站在地面，只覺心中好似有小鹿亂撞，大腦一片空白。
莫小天很是不解的注視著她，完全不明白肖靈兒心緒怎會出現如此劇烈的變化。
沉思片刻后，他面帶狐疑，問出了一個非常直男的問題。
「其實剛才我就在想，你這妮子看上去體態輕盈，可實際上，怎麼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