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就你也配燃燒世界?
在一個令愛麗懷念的氣氛柔和的溫暖房間里,「愛人」與「女兒」正在愉快地歡笑著。
換句話說,這就是愛麗本人想要的和平世界。
一個再也沒有任何鬥爭,也沒有人會受到傷害的完美世界。
「歡迎回家,愛麗,辛苦你了。」
尹莉雅的臉上滿是歡喜的光輝,用兩隻小手掛在母親的身上。
「這就是聖杯為你實現的願望。」
一道蠱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接下來只要說出願望,期望這一切發生就可以了。
希望切嗣復活、搶回孩子。對近乎於無限的魔力來說,這種奇迹只不過是小事一樁,接下來就只剩下幸福而已。
愛麗看著窗外的風景喃喃自語。窗外連暴風雪的景象都已經不在,只有如同深海般黝黑的黑泥流動。那是已經被毀滅的現實世界。
「媽媽,尹莉雅只要有切嗣與母親在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女兒純真的生意讓她產生了動搖。
愛麗緊抱著讓她深愛到幾乎瘋狂的女兒,潰堤的淚水汩汩流下。
「謝謝……媽媽也最愛尹莉雅了。我發誓,媽媽和爸爸絕對是真心愛你的。」
「不過.……聖杯……不能存在這世上……」
愛麗絲菲兒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這不是切嗣想要的世界。
不論是永久陷入黑暗之中的和平,還是只有他們一家幸福的世界都不是。
「對不起,尹莉雅……」
愛麗絲菲兒不是衛宮切嗣,衛宮切嗣可以在見到此世之惡的時候決絕的拔槍清理掉自己的女兒和愛人,可是愛麗不行。
她沒有那顆堅強的心,只是復仇和踐行亡夫的願望才是她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
此刻夢醒了,她依舊是那個被切嗣保護的小女孩。
一旁的『衛宮切嗣』看著抱著女兒痛哭,但是始終不願意許願的愛麗絲菲兒有點不悅。
有些粗糙的五指扣住愛麗的肩膀,黑泥從深陷入肉的五根指頭流了進去。
「說啊,只要你開口就可以實現願望,世界和平,家人都生活在一起,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
充滿恨意的污泥經過血管流入心臟,侵入這名人偶的靈魂之中。
「不……切嗣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未來,即便許下了厄願只會讓我的愛人感到痛苦。」
即便被聖杯以切嗣的面容扼住咽喉,她也不會許願,或許就這麼死在這裡也很好,只是……尹莉雅.……
想到自己的孩子愛麗又湧現了不甘心的情緒,切嗣已經死了,自己要是再死在這裡那麼那個孩子.……該有多可憐。
愛因茲貝倫對於人偶的態度她如何不知道,那是何等的凄涼。
眼淚從靈魂體的臉上不斷的流淌,而作為聖杯化身的切嗣臉上則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只要許願了就可以活下去,可以陪同女兒成長。所以說吧,女人!」
「聖杯內部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到達,你和衛宮切嗣的理想到達終點還有什麼不滿的嗎?人類?」
愛麗只是流淚和祈求,那是卻再也不開口。
唯有內心之中一直在求救,求生的意志在心中激蕩。
「誰……誰救救我!」
「不論是誰都可以,」
「尹莉雅不能沒有媽媽,救救我啊.……」
在意識即將消亡之際,『衛宮切嗣』突然間驚恐無比,似乎出現了比此世之惡更加恐怖的東西。
「滾出去!
!
!」
金色的光芒帶著聖潔的氣息隔開了黑色的泥潭。
愛麗彷彿看到了一模紅色的太陽來到了這個黑色的世界之中,滿天的大火點燃了這個世界。
「就你也配燃燒世界?」
就在愛麗在聖杯內部接受各種精神折磨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在接受著黑泥的考驗。
詛咒之音的漩渦翻滾,發現當中有異物存在。在毀滅一切的否定當中,有一道聲音高唱『肯定』。
】
這道怨恨與詛咒的渦流當中怎麼可能存有正向肯定,因為這道渦流憎恨一切森羅萬象以大千世界為邪惡丑物所以應該無法保持正常無法接納無法忍受它的沉重──
──即使如此,這道肯定的聲音還是一樣傲然昂揚。
詛咒之音問道。
何人認同?何人允許?何人肩負此惡?
面對這包含著所有黑暗質量的疑問,一抹清亮的鬨笑聲回答:
此乃拙問,不值一哂。
王者認同,王者允許,王者亦擔負此大千世界。
黑泥問道,王乃何人。
就在問了之後,它才發現有所矛盾。
在這個絕對不容許「個體」存在的地方,黑泥認同了自身當中存有他者,自身內部懷抱了某種不可能的異物。
此異物即乃王者,也就是初始的至高之人,天上天下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人名喚『英雄王』吉爾加美什,
黑泥破散,灑出黑色飛沫。就算以自身所有怨恨還是無法完全消化這異物,只好把這絕對的自我嘔出來。
在燃燒的火紅廢墟中,他再次鼎立於天地之間。
呈現黃金比例的均衡肉體已經不再是從者的靈體,而是現世血肉所構成的真正實體。否定一切生命的黑泥將自己內部混雜的不純物質結晶化之後捨棄,結果使得那位英靈獲得肉體,重回現實世界。
就算置身於灼熱地獄當中,王者的一身威風甚至驅退周圍的火焰。吉爾加美什堂堂展現出如同凋像般完美的裸身,頗為不耐地冷哼一聲。
「竟然把那種東西當作許願機器你爭我奪。這次的鬧劇直到最後還是讓人莫名其妙。」
不過這樣倒也不壞,英雄王審視自己意外得到的嶄新肉體,對身體的觸感覺得非常滿意。
「天意要本王再度君臨這個時代,統治世界嗎……哼,拿這種無聊的試煉來考驗本王。算了,雖然讓人不悅,本王就接受吧。」
這就是諾亞感應中那個麻煩的人物。
從黑泥之中走出的金閃閃此刻看著外圍的諾亞和saber露出了笑容。
金芒閃過,華麗的鎧甲著身。不知為何明明是自然的體態可是在諾亞那種看變態的目光之中總是不太自然。
紅色的童孔掃視著眼前的組合。
「好像你們要去源頭拯救某一個瘋女人,但是啊……我可不能讓這麼無趣的事情發生呢。」
「而且我不認為除了本王之外還有哪一位從者可以踏入這黑暗漩渦之中。」
「所以,臣服,本王給你們兩個追隨於我的機會。」
「聖杯,愛麗絲菲兒,一切都可以賞賜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