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初見
即使被拎過來了，杜衡的臉色也不見的有半分好轉，反而還愈發陰沉了。
沈若懶得同他過多周旋，遂開門見山道：「我有個任務給你。」
「什麼任務？」一聽說到有任務，杜衡的臉瞬間嚴肅起來。
「想辦法讓上官步銘和上官步痕遇見。」
「好。」杜衡想也沒想便直接應承了。接過任務後轉身就想走，沈若卻又開口道：「還有，」
「什麼？」杜衡停下身來。
「把柳萱萱引開。」
今日七夕盛會，上官步銘肯定會和柳涔涔一同出來遊玩，柳萱萱應當也隨列其中的。
為了她日後的生活著想，還是把她支開的好。也算是彌補她了。
「好。」杜衡看著沈若，「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沈若看了看杜衡的右手，道：「伸出來。」
杜衡稀里糊塗地照做了，邊抬手邊問道：「幹嘛？」
沈若面無表情地握住杜衡的手，
「你幹嘛？」杜衡疑惑地望了望沈若。
「走吧。」沈若只是面無表情地撂下這麼一句無情的話，而後就轉過身走遠了。
「啊？」
杜衡呆站在原地，默默望著沈若漸行漸遠的背影，疑惑的霧水漸漸盈滿了他的腦袋。
走得遠了些，沈若緩緩抬起那隻剛剛握過杜衡的手，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后又面無表情的將它放下，走遠了。
江辭見沈若隻身而來，身側的杜衡早已不見了蹤影，遂隨口一問：「杜衡呢？」
「走丟了。」沈若走過來，輕輕拉住江辭的手，「走吧。焰火在長盛街。」
不待江辭反應過來便拉著她走了。
江辭亦步亦趨跟在其後。看了一眼倆人相扣的手，又看了一眼張淵，恰巧張淵也看了過來，倆人對上了眼，張淵一愣，而後緩緩移開，並悠悠說道：「我什麼也沒看見。」
「王……沈若。」
「嗯？」沈若微微怔愣，不過一秒便立即側過身來，目露喜色，顯然對江辭的稱呼很是滿意。
「怎麼了？」連說出口的話都染上了一點「囂張跋扈」的味道。
江辭掙脫沈若的手掌，笑道：「人潮有些擁擠，我們這樣拉著不太方便，還是鬆開的好。」
沈若微微偏頭，定定的看著江辭。
江辭淺淺一笑，眼裡流光微閃。
「也好。」沈若淡淡說了一句，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著。
「跟在我身側。」沈若說道。
「好。」江辭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穿過擁擠的人潮，越過擠塞的小道，倆人終於來到了所謂的長盛街。
站在街口，沈若抬手指了指燈光最為絢爛的地方，說道：「那裡新修了一座高台，今夜會有宮裡的舞姬前來表演，開始前會燃焰火助興。」
江辭順著他的手望過去，仔細看了看，眉頭輕皺，「可是那裡人那麼多，我們如何才能擠上前去。」
沈若笑了笑，「我們何須擠上前去，直接踏在他們頭上不更好？」
「啊？」江辭轉過頭來，「你的意思是……站在高樓上？」江辭指了指兩邊的紅牆高樓。
沈若點了點頭，「走吧。」
「根據地」從平坡遷至高樓，視野一下子就廣闊起來了。江辭興奮的跑到欄邊，扶欄眺望，四周之景，一覽無餘。
沈若悄無聲息的走至江辭身後，左右看了看，而後幽幽吐出那麼一句話：「視野尚可。」
江辭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見沈若正憑欄遠眺，目光悠遠，眸色深沉，遂將想脫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江辭轉過身去學著沈若的姿勢，單手撐著欄杆，靜靜觀望下方場景。
如此觀望了一會兒，總算見著人群騷動了。只見一群人自對面樓房中走出，似撥水船舶般從人群中劃過。
那群人的手中還各抱著東西，人群太過密集，他們的影子一個疊一個，全遮住了光，江辭也看不清他們抱的到底是什麼物什。
這群人終於走到鵲台上方，這下沒了人群的干擾，江辭總算看清了，原來抱的是煙花筒。
一個看起來頗有領導風範的人抬手指了指右邊，他身旁立即走出一人抱著煙花筒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而後那人又指了指左邊，如此指了七八個方向，終於在只剩他一個人時停止了指示的動作。
只見他抬頭看了看右方高樓，也就是江辭沈若所在的這棟樓的對面樓。
江辭沈若也一同抬眼望去，隱隱約約看見在他們對面，同一高度，同一位置處，有兩人影在晃動。
看那影子輪廓，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想來也是同她和沈若一樣來此觀望焰火表演的。
不過，那人為何要看向那呢？看那人的模樣，似在聽候那倆人的指令一般，莫不是……
江辭忽然瞪圓了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對面。
那略顯高大魁梧的影子點了點頭，鵲台上的人接收到信號，遂一抬右手，立於最右方的小廝立即點燃焰火，在他身側不遠處的小廝在他點完火后也跟著點燃了焰火，如此次序接下去，約莫三十秒后，所有焰火全部點燃完畢。
第一個點燃的焰火似選好了時機般，恰在這時衝上天際，伴隨著利箭破空聲，焰火在邃慕之中綻放，天地一片亮色。
第一簇焰火還未來得及落下，另一簇焰火也隨之升空，在深沉夜色中綻放開來。
其餘焰火也一個接一個的升空，在場群眾無不驚嘆，目懷艷羨。
江辭同樣抬頭觀望，在驚艷於此等美景時還不忘借著這焰火的亮光視望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也在這時將目光投來，八目相撞，兩目興味濃盛，兩目平淡如水，剩餘四目則皆是震驚。
對面二人確為一男一女，男的頭戴金冠，身披綵衣，威嚴肅穆的氣質絲毫不因距離過長而有分毫的消減，相反還愈加逼人。
立於他身旁的女子在他的應襯下顯得嬌小玲瓏，繁複卻又不顯笨重的頭飾，鮮艷卻不落俗的服飾，還有其端莊優雅的氣質也讓人忽視不得。
看來是沈御和趙施夷沒錯了。
可惜的是因為隔得太遠的緣故，江辭沒能看清那兩人的模樣。
江辭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倒還真想看看這第一美人到底是何模樣，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般敢比九天諸仙。
焰火綻放完畢，夜色回復如常。
對面兩人又立在了黑暗中，江辭也收回了目光。輕輕轉頭瞥了沈若兩眼，見他眉目一如既往的深沉，終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些什麼？有心事嗎？」
沈若側目過來，看著她，笑了笑，「沒有。」
沈若將頭一昂，眼神看向下方，笑道：「要開始表演了，宮裡的舞姬自小接受訓練，舞藝一絕，你肯定喜歡。」
江辭略略點了點頭，又看了沈若一眼后才轉過頭去，繼續看著下方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