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你耍我
面對黑漆漆的槍口,楊震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依然噴雲吐霧著,似乎冷清寒手槍瞄準的不是他的腦袋似的。更讓冷清寒生氣的是,楊震一邊噴雲吐霧不算,更是微微笑著看著她,似乎是在嘲笑於她。
冷清寒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助,如果楊震是一個罪犯,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但很可惜他不是,是以冷清寒用槍指了楊震好大一會兒,終是無力地放下,幾近哀求地問道:「究竟怎麼樣你才肯去?」
楊震將煙頭焗滅在煙灰缸里,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淡淡道:「我現在要睡覺了,明天早上八點半,你來接我,否則免談。」
「你……」冷清寒差點又一把將手槍掏出來,只得恨恨道,「好,算你狠,明天早上八點半,我準時來接你,如果你敢食言,哼哼……」
看著冷清寒一甩手就要走出房間,楊震突然冷冷說道:「冷隊長,警察應該是除暴安良的吧,似乎冷隊長的槍口應該是指錯了方向,而不該是拿著求人辦事的。這兩個少年的背景確實很強大,但是曾經被他們糟蹋過的那些女孩子呢,難道她們就該認倒霉嗎?冷隊長,回去好好想想吧,警察是應該做什麼的。」
冷清寒嬌軀一震,雖然沒有回頭,但卻靜靜地將楊震的話聽完,心中一驚,暗道,不錯,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楊震說的不錯,殷雷與蕭東亞雖然還是少年,但很可能已經犯案累累,那些受害的女孩以及她們的父母因為他們強大的家庭背景而選擇了沉默。既然他們不敢,但自己呢,自己是警察,警察就是負責除暴安良,維持社會秩序的,若是懼怕對手身份的強大,那麼自己這個警察還有什麼用呢?
這一刻,纏繞心中很久的問題突然有了答案,冷清寒只覺得心頭一片澄清,壓抑許久的包袱在這一刻突然無影無蹤了。冷清寒長吁一口氣,轉過臉來,朝著楊震輕輕說了一句:「謝謝你,這些話我會永遠記得。」然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聽到門「砰」的一聲響,楊震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笑,喃喃自語道:「很有個性的小妞,很有正義感,不過性子還是有些急躁,容易衝動,只怕日後會吃大虧的。」自語完畢,楊震轉身回到卧室,繼續睡覺去了。
楊震猜得不錯,冷清寒雖然受楊震的提點,明白了警察兩個字的真諦,從此不再因為上面的強大而束手束腳,但暴躁的脾氣卻是絲毫沒改。後來,果然有人針對冷清寒的脾氣設計了一場場的陰謀,若非是楊震出手相救,冷清寒的下場只怕不可想象,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殷鐵同和蕭言生正雲山霧海噴得不亦樂乎,忽然看到樓洞口人影一閃,卻是冷清寒回來了,二人見狀,急忙從車裡下來,快步來到冷清寒的跟前,殷鐵同急聲問道:「冷隊長,楊震呢,他怎麼沒下來?」
冷清寒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聞言只是淡淡答道:「他不在家,我給他留了張紙條,約定明天上午八點半過來接他。」
「他不在家?」二人聞言一愣,哪裡肯相信冷清寒的話,蕭言生問道,「剛才樓上那個男人的尖叫聲是怎麼回事呢?」
冷清寒面無表情,說道:「那是一個穿著內褲在走廊里散步的男人,並不是楊震。」
「這……」滿懷著希望來到,卻是失望而回,殷鐵同和蕭言生哪裡肯願意,何況黃學書已經說過了,如果傷勢不能得到及時的治療,明天早上就只能截肢了,看著獨子成為失去四肢的廢人,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殷鐵同依然不死心道,「冷隊長,既然楊震沒回來,不如咱們就在這裡等著吧,他總是要回來的。」
冷清寒看了殷鐵同一眼,又看了一臉希翼的蕭言生一眼,冷冷道:「要等你們自己等吧,我要回去睡覺了。」說罷,冷清寒也不理會目瞪口呆的二人,邁步向警車走去,心中暗道,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老子,兒子混蛋老子也不是好人。
「這……」殷鐵同和蕭言生沒想到冷清寒上樓之前和下樓之後竟然判若兩人,心裡皆是暗暗納悶,不過二人也不敢得罪冷清寒,畢竟日後破案抓兇手還得全靠她,於是便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看跟冷清寒相隔有七八步遠,殷鐵同低聲對蕭言生道:「難道她的警車上裝有竊聽器,咱們兩人剛才的談話都被她聽到了?」
蕭言生是法院院長,對這方面還是很熟悉的,聞言心中一驚,急忙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這下可麻煩了,若是冷清寒用這個東西威脅咱們,咱們可就沒轍了。」
殷鐵同想了想道:「有個辦法,或許能試出來。」
「什麼辦法?」
殷鐵同輕聲在蕭言生的耳邊說了幾句,蕭言生大喜,急忙點頭道:「好,就這麼辦,我這就發簡訊,讓我的司機將車開走。」
一路之上,車裡靜悄悄的,冷清寒懶得理後面的兩個傢伙,而殷鐵同和蕭言生則是因為心中有鬼而不敢說話,只是四下打量著車內。冷清寒從觀後鏡中看得到兩個傢伙像賊一樣四下打量,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很是奇怪,以為是兩個傢伙剛才落在車上什麼東西了,也不理他們。
很快,三人回到了醫院,司馬煜陽和黃學書已經離開了,而邊賽華和藍天也已經醒了過來,此刻正各自坐在各自兒子的床前抹淚呢。看到冷清寒三人回來,二女一臉驚喜地站起身來,快步迎了過來,顯然剛才二女已經從司馬煜陽和黃學書處得知了情況。
「楊震呢?」藍天發現只有三人回來,殷鐵同和蕭言生一臉的沮喪,並沒有見到第四個人的身影,隱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不在家。」蕭言生有些心不在焉。
「什麼?」邊賽華登時尖叫起來,「不在家?那小雷怎麼辦?剛才黃老說了,如果過了今夜,只怕明天早上就得截肢,老殷,老蕭,咱們可不能看著兩個孩子就這麼毀了,那可是一輩子啊。」
殷鐵同顯然心情不好,當即呵斥道:「人家不在家,咱們能怎麼辦?現在連黃老都沒辦法,誰還能救他們,如果明天真的要截肢,也怪他們的命不好。冷隊長,既然已經這樣了,醫院就沒必要留這麼多人了,這樣,我借你的車用一下,將她們兩個送回去,等我回來之後冷隊長也回家休息吧,怎樣?」
冷清寒哪裡猜得到殷鐵同與蕭言生打的是什麼鬼主意,當即就將車鑰匙掏出來,交給了殷鐵同。邊賽華和藍天雖然不想回去,但也知道即便她們待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倒不如回去睡一覺,明天替換殷鐵同與蕭言生呢,於是便跟著殷鐵同下了樓。
大約過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殷鐵同才回來,將車鑰匙還給冷清寒,連聲道謝,讓冷清寒有些摸不清頭緒,不就是借了車給他嗎?至於這樣反覆道謝嗎?
冷清寒莫名其妙地離開了,殷鐵同則小聲對蕭言生說著剛才他開著冷清寒的警車去了修理場,幾個工人一起找,找了半個多鐘頭也沒有查到哪裡有竊聽器,看來冷清寒的汽車裡並沒有安裝竊聽器。
一夜無語。
第二天一早,楊震仍是六點鐘就起了床,換了衣服出去晨跑,然後回來洗個澡,接著便去了食堂吃早餐。雖然昨天文玉蕾已經下了楊震的辭退令,但因為下令的時候就快要下班了,吳樂樂只顧著派人送給龍騰保安公司,並沒有向食堂傳達,是以今天早上的早餐自然也是免費的,楊震更是對自己已經被辭退的事情毫無所知。
吃了飯,楊震再次回到住處,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看看時間,差不多八點半了,於是便隨便找了一套衣服穿上,便下了樓。剛到樓下,楊震便聽到停車的聲音,抬頭一看,果然是冷清寒從車上走下來。
「冷隊長,早。」似乎已經忘了昨夜的不快,楊震一臉微笑地主動與冷清寒打起了招呼。
「早。」冷清寒的臉上依然是冷冰冰的,只是朝楊震點了點頭,淡淡道,「走吧,去醫院。」
楊震微笑著說道:「好,我下樓就是等冷隊長來的,免得冷隊長再上樓,畢竟上面住的都是男人,多有不便。」
冷清寒立即想起昨晚的尷尬,俏臉不由一紅,輕咳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楊震跟著坐在了副駕駛上,警車呼嘯著向hz市第一人民醫院駛去。
路上,冷清寒忍不住問道:「你有幾成的把握?」
楊震想了想道:「如果是昨晚,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但是現在嘛,差不多有**成吧。」
「咯吱」,冷清寒一腳踩在剎車上,六十碼的車速只在幾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了0,後面一輛汽車差點剎車不及跟冷清寒的汽車追尾,危險時候司機及時左拐,才堪堪停在冷清寒的汽車左側。
「你警察就了不起啊,怎麼開車的?」那人見是警車,倒也沒怎麼開口罵人,只是不滿地喊了一句,就接著開車走了。
冷清寒絲毫不理會那個人,冷冷地望著楊震,冷冷說道:「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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