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哥哥的小尾巴（28）

  薄七寶神色微黯。

  他不是故意不給她開門的。

  他心思太重。

  晚上一個人上樓，思慮越多，心頭就似被什麼東西揪住般，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疼得他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

  呆寶要來跟他一起睡的，看到他犯病的樣子，一定會害怕。

  會擔心。

  他吃了葯。

  緩了好一會兒。

  去浴室洗澡，洗去一身的狼狽。

  呆寶是在他洗澡的時候來等他開門的。

  他耽擱了。

  他的呆寶誤會了，傷心了。

  她什麼都不懂，這麼依賴他，他沒有多長時間了。

  甚至連她長大都等不到…

  薄七寶只覺心口一陣絞痛。

  額頭沁出冷汗。

  他忽而抬手，勾住她的小細腰，一把將她摟進懷。

  任由她小手推拒，狠狠的摟緊。

  他咬緊了唇，牙齒輕顫：「哥哥以後要是不在了，呆寶可以自己睡覺嗎？」

  阿禪兇巴巴、要嚇唬他的小手一頓。

  心臟不受控制，有些不安地跳動起來。

  她仰了頭。

  他摟得太緊，以至於她小臉兒貼在他脖頸。

  軟軟的水眸滿是緊張地望著他：「哥哥為什麼不在？」

  小時候他就這麼說過。

  她一直記著。

  他又說了。

  小乖乖想去哪裡？小乖乖不想要她了？

  薄七寶不答。

  溫聲顫抖，鍥而不捨地問。

  「呆寶可以抱著小老虎自己睡覺嗎？抱著小老虎，就跟抱著哥哥一樣。」

  「小老虎呆寶自己留著，哥哥再給弟弟買禮物。」

  「呆寶喜歡弟弟嗎？」

  阿禪怔怔地望著他，小腦袋瓜來不及回答他這麼多問題。

  嗓音糯糯的：「喜、喜歡。」

  小乖乖不高興。

  他在難過。

  小乖乖的聲音，聽得她想哭。

  他還問：「會像喜歡哥哥一樣，喜歡弟弟嗎？」

  阿禪眼眶一下濕潤了。

  小手一把摟住他。

  細糯嗓音帶出哭腔：「最喜歡哥哥，最喜歡小乖乖！小乖乖不要把我扔給弟弟！」

  都說小獃子心思敏感。

  他還什麼都沒說，她就猜了出來。

  薄七寶心腔有種難以疏解的苦澀。

  他一低頭，薄軟微顫的唇，落在她細白的額上。 ——

  阿禪一早是在薄七寶懷裡醒來的。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爬起來去探薄七寶的鼻息。

  統統昨晚跟她說。

  不在的意思，不單單是去別的地方，還有可能是……死掉了。

  小乖乖不會死的。

  她不會讓小乖乖死的。

  呼，小乖乖還有呼吸。

  薄七寶微闔的長睫輕顫，緩緩掀開。

  清晨的少年，膚容白皙，晨光里慵懶溫柔。

  骨節分明的長指，握住她緊張的小手。

  緊緊包裹在他手心：「哥哥沒事。」

  「嗯！」阿禪用力點頭。

  霧氣迷濛的眸子水汪汪的，生怕他知道自己傷心，小嘴一咧：「嘻嘻…」

  強迫自己笑了出來。

  薄七寶唇角微澀。

  他的呆寶，這麼小，就這樣乖，他可怎麼放心得下？

  薄七寶摟緊了她。

  阿禪腦袋窩在他肩窩。

  軟軟的唇瓣，不小心觸到他脖頸肌膚。

  「咕咚！」

  小乖乖太香了。

  太香了。

  她想……澆水了。

  「要咬一口嗎？」溫緩的聲音似帶了抹輕笑，春風沐雨般落在她耳畔。

  阿禪一下驚圓了眼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