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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長廊一別(紅包加更)

  年輕的時候,友誼總是有太多的愛情成分:妒忌、猜疑、甜蜜、溫柔、吸引、怨懟…… 

  這兩個「黃鼠狼」……會不會打墨丹的主意?墨沉瞅瞅金田和於曉陽,心裡在琢磨。 

  韓冰來了。作為娛記的她今天滿面春風,進來就朝墨沉要了一杯勁兒大的flamingo 

  韓冰有時也真像一隻火烈鳥。她行走江湖,娛樂眾生。剛一見面,她便主動和他們寒暄。開玩笑,打嘴仗,金田在靠嘴皮子吃飯的娛記面前不覺自愧佛如,敗下陣來。 

  韓冰的夜生活才開始,金田卻主動要求退場了。 

  歸家的路上,金田對於曉陽說,你沒發現嗎,墨沉很有戒心。於曉陽回答說,這不奇怪啊,長兄為父,兄妹倆相依為命長大,墨沉就是兄長。我要有個妹妹也會這樣。 

  金田和於曉陽的競爭是秘密進行的,應該只有當事人知道,可在當晚的聚會時,金田總疑心墨沉識破了其中的奧妙,但是,他不想把這一發現說與於曉陽聽。 

  金田又有些自得地說:「你別看墨沉現在老氣橫秋的,他過去有多麼操蛋,我可清楚了,他不是好孩子。」 

  「比你好操蛋?但我看他簡直像個好叔叔啊。」 

  於曉陽表達著格格不入的感覺,金田譏笑於曉陽,說他不善於理解人的本性。 

  「本性?」於曉陽直言不諱地說:「他像一隻老母雞,看我們的眼神就像看見黃鼠狼了……」 

  「你就是一隻黃鼠狼啊!」 

  金田頗具神秘地問於曉陽,「你知道我為什麼至今還能容忍你,和你還保持著聯繫嗎,」 

  於曉陽想也不想說:「咱是你的老哥們,能罩著你。」 

  「儘管你很無恥,但並不可恨,而且我能一眼看穿你。」 

  金田和於曉陽鬥嘴,心裡卻在想,就要遠行去北方了,應該在走之前去看看墨丹,和她告別。 

  他時常想她。 

  今天,南方醫院好像比平時人少。 

  原來,走廊那邊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一群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交頭接耳,眾目睽睽地關注著醫患對峙的一幕: 

  婦產科的劉醫生和護士小玲攔住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這男子挾持著一個孱弱的女病人。病人臉色蒼白,身子癱軟得如同一條棉被搭上他的胳膊,又被拖曳到地上,女人的衣褲上還有一大片血跡。 

  劉醫生制止道:「不能走!她必需馬上手術。」 

  男子大聲嚷著:「滾開!讓我們走!」 

  人們的眼光順著地上的血跡看過去,那頭就是急診手術室,女病人就是從那裡被拖來的。 

  現在如果有人走進急診手術室就能看到這樣的情景:地上床上一片狼籍,病人從床上被拖走的血跡歷歷在目。 

  就在這醫患僵持中,小玲轉身離開,醫院走廊上即刻響起她急促的腳步聲。家屬太難纏,她要去搬救兵。 

  小玲跑到5號手術室門口撞開門,站在門口氣喘喘的朝里喊:「主任,急診室那邊……有個家屬要強行拉走病人!」 

  婦產科主任醫生肖之清剛做完手術,他乍著雙手從裡面走出來。可以看見血已在他的手套上乾涸。他問:「怎麼回事?」 

  小玲的眉毛在口罩上聳動著,由於著急,她說話時嘴裡嗚嚕嗚嚕有些含糊不清:「……那邊來了一個病人……藥物流產失敗……劉醫生要給她治療,家屬硬要把她弄走……我們怎麼也攔不住。」 

  「我就來!」肖之清說著扭頭朝裡間喊:「墨丹,跟我走!」 

  墨丹應聲出來,口罩上只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她點點頭跟著肖之清和護士一路小跑。 

  她跟隨肖之清跑著,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迴響在走廊上。他們穿過大廳,在走廊盡頭停住。 

  肖之清推開圍觀的人群,厲聲問:「是誰在這裡影響醫院秩序?」 

  話音落下,整個走廊頓時安靜了,女病人「嗚嗚」地哭起來。 

  滿臉橫肉的男人突然揮著手中的刀對著肖之清喊道:「你們誰敢過來?過來就見閻王!」 

  射進走廊的陽光穿過他的手,一道寒光閃過。那是一把約摸六寸長的小鋼刀。肖之清指著他說:「你別耍橫!快把刀放下,如果你不想讓她死,就聽我的。」 

  男人揮著刀,惡狠狠地說:「誰說她會死?她是我的老婆我會讓她死嗎?在我手裡就死不了。可在你們手上就難說了!」 

  僵持中,墨丹迎著那道寒光慢慢走兩步,低聲對男子說:「先生,你冷靜點!你沒看到她褲子上的血?如果不及時做手術她會不停地流,一直流到死。我們想讓她活,現在你所做的……就是要把她送進太平間。」 

  男人口氣稍軟,繼續耍橫:「哼,反正我不想把她交給你們,我不相信你們。」 

  「那你相信誰?」肖之清沒好氣道:「天底下有你這樣做丈夫的嗎?」說著他挪步試圖再靠近一點,滿臉橫肉的男人發現了他的意圖,把女人放到腿邊的地上,雙手握刀橫掃一下,惡狠狠地說:「你別過來啊,我的刀子可不認人!」 

  這時,孱弱的女人突然叫起來:「啊……我……不行了……」 

  一道暗紅的顏色從她的身子下大量地浸到地上,迅速的像蛇一樣蜿延開去。圍在一邊的人朝地上看著,看著那「蛇」的遊走。有人驚叫了一聲:「啊,血!」 

  肖之清從「蛇」身上跨過去,慢慢地彎下身子,攙扶起那女人,女人彎到了肖之清的胳膊上,軟軟韌韌地靠著他的肩膀了。 

  肖之清抱上女人大聲叫:「給我讓開!」 

  人群讓開路,就勢把滿臉橫肉的男人攔在一邊。肖之清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墨丹,準備血漿……還有……」 

  墨丹邊跑邊問:「還有什麼?」 

  肖之清:「準備繼續清宮……處理殘留的組織,從源頭上解決出血。準備靜脈輸入促進宮縮的藥物……通知手術室做好最壞的打算……」 

  墨丹一下子跑到了肖之清和劉醫生前面,她邊跑邊說:「知道了。」 

  這時,金田來了。他已經在醫院轉悠了好一會兒。 

  這兒總是人群聚集的地方,挂號的,取葯的,化驗的,照影的……哪兒都排隊。他想不明白,醫院一座座,可病人的生病速度總是超前,醫院永遠的跟不上。 

  他慶幸自己最終沒選擇當醫生,同時耶更加敬佩墨丹。 

  由於擔心墨丹工作忙沒空相見,這兩年來他找她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且每次來了說不上幾句話就匆匆別離。墨丹總是那麼忙,忙病房的事,忙患者的事,還忙著鑽研技術和肖之清研討病情。 

  他可記得見面時間最長的一次,那是墨丹在值夜班,他陪著她坐了大約半小時,可來了急診,他不得不離開。 

  那天,他在電話里得知她值夜班,興緻勃勃帶著一幅專門為她從畫院買來的蘭竹圖,拒絕拉著他去酒吧的於曉陽,忽悠說去見一個藥店經理,為的是死纏爛打把產品打進藥店……於曉陽信了。 

  當時,他將蘭竹圖展開在墨丹面前時,正趕上來了一個早產的急診,墨丹沒來得及細看,她收下圖就走了,臨走前給了他一個急救藥包,說讓他和於曉陽放在宿舍里應急用。 

  他悻悻然走了,滿腹的話兒和心事都沒來得及說。 

  那幅圖她後來好好看過嗎?金田此刻又想到這個問題。 

  他在走廊東瞅西瞧,卻見墨丹急匆匆跑來。 

  墨丹也發現了他。 

  「墨丹,發生什麼了?」 

  「病人,有病人需要我。」 

  墨丹站住說:「你有事嗎?可我不能陪你!」 

  說罷,不等金田回答墨丹轉身要走,金田一把拉住她的手,「我要出差,也許很久……」 

  「是嗎!」墨丹再次停住,回望他說:「那……你到了給我電話!」 

  她的手抽出去,他不得不鬆開她的手。 

  望著她即匆匆離去的背影,他感到很沮喪。還沒說上一句完整的話呢。 

  深厚的愛意叫他把往事記起,清醒的理智卻又讓他等待時日。兩種情形同時糾葛不清。 

  這兩個從小一塊長大,一塊上學,一塊複習考試,雖不是俗諺中的青梅竹馬,可也是最長久的好朋友和老同學,他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長廊一別,下次重逢時,身心處境竟天壤之別…… 

  金田走了,他去了北京,為公司的新葯報批攻克難關。 

  他的心裡複製描畫著那張圖,那張寓意著他的濃濃愛意的蘭竹圖:圖中危石聳立,石間生出一枝修竹,枝條弧線優美,如彎弓曲弧,竹葉紛紛,披散多姿,莖葉青翠穿插交錯,一荑盛開著百花的蕊心淺紅點綴,清幽含芳…… 

  畫家將書法筆意融入畫里,反映出文人的藝術趣味,可在金田看來,美好的愛情在畫里更是淋漓盡致…… 

  他盼望著新葯報批過關斬將,功成名就。總監說了,這個葯報批成功算是功臣,年末與營銷精英一樣待遇。 

  那時,他將再來約見墨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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