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都城來人!
「我帶佑榮去妹妹那裡坐會兒。」慕容煥知道若不是要緊的事情,「阿龍」定不會前來打擾。
「好。」百里陌煦心裡納悶,怎麼會有人找到這裡來。知道他有這個莊子的人不多,什麼人會來尋他?
按理說這處莊子雖然購置了多年,但他從未在這裡真正住過,每年最多來一兩次,不過是查查賬目,說說收成,避免莊戶們覺得這個莊主太過神秘。而此次決定將慕容煥安置在這裡,不過是自己臨時起意,親衛里也只有小武才知道,怎麼可能有人找到這裡來?
百里陌煦一邊將佑榮遞給慕容煥,一邊心裡暗自思量,難不成是邊關出了事?可隨風雖然知道自己來了這莊子,卻不知道自己來的目的 ,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讓人來尋自己,若是有事定會傳來緊急密函啊。莫非此前暴露了行蹤?若是這樣,這莊子必須舍了。
「讓火玄它們陪著你和佑榮,等下萬一有什麼,你們只管自己走,不要管我和阿龍。」乘慕容煥俯身下來抱佑榮的時候,百里陌煦順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機靈點。」
來莊子的時候百里陌煦已經讓慕容煥、小琴和阿明戴了新的面具,現在她的模樣應該無人認識,所以才會放心地讓她出去,否則可能會要她進裡屋避一避。
「你……」慕容煥一愣,這才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地拉住百里陌煦正要收回的手,「來人有問題?」
「我也不清楚,小心點總是好的。」百里陌煦輕輕拍了拍慕容煥的手,「去吧,也許是我想多了。」
慕容煥拿出絹帕蓋在佑榮臉上,妮妮已經隱身藏回了她的腰間。佑榮雖然捨不得那玉璽,但也聽話地躺在慕容煥臂彎里,不吵不鬧。
「你小心點。」慕容煥看了百里陌煦一眼,眼裡透著擔憂,轉身抱著佑榮走了出去。
「阿龍,請他進來吧。」百里陌煦靠在床頭,聲音淡淡的。
慕容煥一撩門帘走出去,便見「阿龍」帶著一個男人站在門外,男人其貌不揚,大約三十來歲,一身風塵,一臉倦色。
「夫人!」見慕容煥抱著佑榮出來,「阿龍」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慕容煥沖他點點頭,大大方方向小琴的屋子走去。
那個男人似乎對慕容煥並沒有太多興趣,只掃了她一眼,不過看到她懷裡的佑容時明顯愣了一下,又看了慕容煥一眼,這才跟著小武走進屋去。
「你怎麼來了?!」慕容煥只聽得百里陌煦一聲輕呼,那話音似乎壓抑著吃驚,卻也沒有太多別的情緒。既然是熟人,想必應該不會對先生不利吧,慕容煥一邊思索一邊大步向小琴屋裡走去。
不一會兒,妮妮變成小狗跑了出來,找到了火玄,一群靈獸全都去了小琴屋裡,阿明也過來了。小琴抱著佑容,慕容煥和阿明對弈,卻都聽著主屋的動靜。
「娘親,要不我去偷聽偷聽,若是有事也可以叫你們。」妮妮惦記著百里陌煦的內傷,有些不放心。阿爹的身子如今本就是外強中乾,娘親不知情,可它是知情的。
「妮妮,先生的事情我們不要插手,更不能偷聽。若是有什麼,他自然會告訴我。」慕容煥沒有同意,既然「九先生」信任自己,自己更不能暗中去探聽他的秘密。
再說來人進了屋,確信慕容煥走遠后,當即單膝跪倒在地上,「參見煦王爺!」
「起來吧,阿烈,母后她出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百里陌煦虛手一扶,聲音壓得特別低。小武站在靠近門的地方,密切注視著門外的動靜。
「王爺,宮裡出了大事,皇後娘娘無法傳遞消息出來,屬下擔心密函里說不清楚,便親自趕赴邊關找你。沒想到去了邊關才發現是隨風在那裡頂著王爺的身份,屬下問了隨風,知道你來了此處莊子,才又匆匆趕來。」那阿烈站起身來,「請王爺不要責怪隨風,此事實在太緊急,是屬下硬逼著他說出王爺所在的。若不是屬下說皇後娘娘有難,隨風打死也不會告知屬下王爺在此處。」
「母后她到底怎麼了?」百里陌煦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隨風的問題,而是一心想知道東方慀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爺想必已經知道昨日七皇子歿了?」阿烈也清楚,皇宮裡除了自己還有百里陌煦的眼線,自己其實也是他的人,是他放在皇後身邊的一個影衛,專職負責皇后的安全,也負責將皇后的一些重要消息及時告知百里陌煦。
「本王今日剛剛得知。這與母後有什麼關係?!」百里陌煦一蹙眉,難不成有人栽贓陷害到母後身上,可為何傳來的密函當中沒有提及?
「七皇子是昨兒個傍晚歿的,當時皇後娘娘本就在文淵閣,親自看著七皇子咽了氣。皇上大怒,要將一干御醫全部拖下去斬了,還是皇後娘娘出面勸阻,才保住了御醫們的性命。陳妃傷心得昏厥了過去,皇上昨晚便留在文淵閣安撫陳妃。」
「皇後娘娘和其他妃子一起離開的文淵閣,出來的時候,她和琪貴妃走在一路,說了會兒話,便各自散去了。結果到了半夜,琪貴妃突然感覺不舒服,御醫去她宮裡一查,發現她莫名發熱,人已經昏迷,不停地說胡話,危及腹中胎兒。皇上急忙趕去,卻聽說琪貴妃昨日的衣服上被人弄上了天花的毒素。」
「沒多久,皇上便去了慈安閣,直接進了內室。誰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後娘娘在內室裡面說了什麼,但皇上出來之後,皇後娘娘便沒有出現,皇上的影衛阿益一直守在內室外面。直到今兒個中午,皇後娘娘都沒有出來,早膳和午膳都是阿益親自送進去的,慈安閣的人一個都進不了內室,見不了皇後娘娘。我擔心出事,又怕傳遞密函來不及,便吩咐其他人暗中盯著,自己溜出宮坐了飛行獸一路趕了來。」
「這些你昨兒個半夜便都知道了?!」百里陌煦的聲音里聽不出焦急,一旁的小武暗暗佩服,就連他都在為皇後娘娘捏著一把汗,王爺心裡一定更為擔心,可偏偏越是這樣的時刻,王爺越是冷靜,還能理智地進行各種分析。
「回王爺,屬下昨兒個半夜只知道皇上來找皇後娘娘,卻不知道他為何會離開文淵閣前來慈安閣,皇上來的時候臉上掛著笑,絲毫看不出異常。屬下當時留了個心眼,讓人前往文淵閣打探消息,才知道皇上離去的時候是被人請去琪貴妃那裡了。」
「屬下又派人去琪貴妃那裡,才知道琪貴妃病了。但琪貴妃宮裡的人嘴巴很嚴,那御醫也一直守著琪貴妃沒有離開,我的人沒打聽出琪貴妃是什麼病。當時屬下沒聽到皇上與皇後娘娘在內室爭執,還以為皇上是擔心皇後娘娘,才深夜趕來慈安閣,畢竟從七皇子前幾日昏迷開始,皇後娘娘就時常在文淵閣陪同陳妃,人也憔悴了不少,皇上關心她、前來看望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今日早上皇上離去的時候,屬下暗中觀察,覺得皇上的神色並無異常,那時候剛好得知琪貴妃病倒的真相,屬下雖然也懷疑皇上是否疑心皇後娘娘,但又覺得他臨走時的神態實在不像遷怒,而他留下阿益時只淡淡說了一句定要看護好娘娘,所以奴才還以為皇上是擔心有人要害娘娘,才會把自己最得力的影衛留在慈安閣。」
「可是到了用午膳的時候,皇後娘娘依然沒有走出內室,就連蘭兒和李嬤嬤也不讓進,且宮內已經在開始流傳,說是皇後娘娘害了琪貴妃,甚至說七皇子的死也是皇後娘娘做的手腳,屬下才意識到問題很嚴重,慌忙趕了來。」
「還好你醒悟得及時,也還好你親自趕了來,否則真要是傳信的話,本王要到明日才會知曉。」百里陌煦並未責怪阿烈,先打聽起七皇子害天花的事情來,「你把七皇弟得天花的情況詳細說一說。」
「要說這七皇子得天花一事確實也有幾分蹊蹺。前一陣盛傳皇上要立七皇子為太子,陳妃的文淵閣突然就比以前熱鬧了不少,那些平素與陳妃和七皇子不怎麼交好的人都紛紛前來巴結,七皇子一下成了香餑餑。若不是琪貴妃有孕的消息傳出,恐怕皇上已經宣布立太子了。」
「自御醫查出琪貴妃有孕之後,皇上就日日宿在琪貴妃的宮裡,陪著琪貴妃安胎,這立太子一事不知怎麼也就耽擱了。但文淵閣依舊非常熱鬧,七皇子依然是眾人追捧的對象。大約十多日之前,七皇子突然發起了高熱,全身起了紅色丘疹,繼而這些丘疹變成皰疹,最後竟都變成了膿皰,大家這才知道他出天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