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奮力的跳進河流
生活將人折磨的不堪重負，韓楓渴望那條河流淌在心中，隨靈魂置身其中，莊嚴的洗禮，將自己緩緩的浸入這冰涼的河水中，濕透了一切，使得愛情能夠像一顆水草般在河水中復甦，睜開疲憊的雙眼不再那麼困難……
酒精開始侵蝕思維，使得韓楓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眼前的燈光幻化成太陽，韓楓眯著眼睛仔細看去，望見不再刺眼太陽，彷彿心魂早已飄到天空中，俯身而見通透的陽光灑在河面波光粼粼，從身旁緩緩捲走被哀傷浸透的自己。
泛著白光的地面上，路溪獨自站立著，一身素衣任憑風吹拂。
韓楓質問自己，這條河流從哪裡來？韓楓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外，想呼喊路溪卻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說道：「路溪，我想去黃河邊上散散心！」
「現在？」
「對，就現在！」
「可是現在都凌晨三點半了，折騰一夜了，你早上還得上班啊！」
「我很想去！」
路溪點了點頭，不再勸阻，說道：「你先上車，我進屋取點東西，等你發工資了，記得付我油費！」
韓楓笑了笑，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便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上，繫上安全帶后便閉上了眼睛。
車子緩緩的開上了路，朝著中山橋駛去。韓楓心中的河流由平緩開始澎湃，彷彿小溪開始觀望到了大海……這條由雨水、泉水、淚水、汗水匯成。小時候的紙船竟一隻只出現在水面，韓楓沿著河岸跟隨水流奔跑，隨著船的行使蕩滌著靈魂，河中激起的漩渦有一次的過濾了自己，只剩下回憶……
……
路溪將車停好， 兩人一同下了車，韓楓與路溪並肩站著，看著天空才發現已經微微泛亮，空氣夾雜著水汽撲面未來，濕濕的倒也不錯，看著眼前奔騰的黃河，韓楓終於有了一種躲開喧囂的感覺。
心漸漸安靜了下來，倒是真的感謝路溪有這樣的耐心，一同來到這個安靜的地方，韓楓覺得自己需要宣洩，宣洩心中的諸多不快和對現實的不滿。
「不就想看黃河么，看吧，也可以吼幾句，沒人抓你！」
「我自己發泄發泄就成！」
路溪裹緊外套，看著奔騰的河水說道：「黃河不像廣闊的大海驚濤駭浪，卻也是暗濤洶湧，也許這才是生活，我想我該學著去平靜了。」
「要是有把吉他吉他就好了，我tm真想吼兩嗓子。」
「等著！」路溪說完，朝著不遠處車子走去。
片刻，路溪抱著吉他走過來說道：「我就知道你大半夜來這兒，需要點什麼！」
韓楓從路溪手中接過吉他，稍稍撫摸了一番，仍然把它當做掛在牆上的聖物，竟然有些不忍褻瀆……
「在想什麼，倒是彈吶！」
「哦……」韓楓猶豫了一陣，輕輕撥動琴弦，心血來潮的唱了首陳倩倩的《嬰兒》。
韓楓走心的唱道：「……那一夜 我哭得不聲不響，保護你到大天亮，感覺你是我的嬰兒一樣，別怕世界紛紛攘攘，在你需要的時候，我會在你身旁……」
唱完歌，韓楓失落的看向奔騰而且的黃河，卻覺得水清澈無比，此刻自己也若水般清澈，就像從未在這世界出現過……韓楓幻想著自己躍進這條「幸福的河流」，奮力遊動，到達一個沒有悲傷、沒有失落、沒有背叛的淺灘，兩岸的野花幽香，蝴蝶起舞。
路溪將吉他放回車內，轉身一看，韓楓順著鐵索向護欄攀爬而上，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奮力朝著韓楓跑去。
韓楓似乎沒有聽到叫喊，一步一步的朝著鐵索向上攀爬，只覺得風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放空，靈魂在空氣中自由而暢快的呼吸著……
「你個sb，你找死啊！」路溪一把將韓楓扯下來，兩人一同倒在地上，起身便罵道。
韓楓看著光著的一隻腳，那隻皮鞋此刻已經隨著水流無影無蹤，不由得可笑道：「我是sb，我不是傻逼，又怎麼逃不開自己的心魔，愛著一個背叛了誓言的女人。」
「你混蛋，你這人太危險了！」路溪拿起高跟鞋直接扎像韓楓。
「嗷……嗚，我操你大爺，真他媽疼！」韓楓揉著腿，警覺地從地上爬起來。
「少在這給我裝什麼行為藝術，理想主義，你不是死都不怕嗎？還怕我扎幾下啊！」說著又舉起高跟鞋。
韓楓奮力的往後挪動，噎道：「就你有理！」
「你現在可以繼續跳，黃河這麼多冤死鬼，也不在乎多你一個，我給你錄一段視頻，髮網上或許能漲粉，或者立刻上車回家。」
「你說的太瘮的慌了！」
路溪指著河水怒道：「我剛剛要是不拉你，你還能站在這說話？你連生死都能看透，卻看不透愛情，我真是可笑！」
韓楓沉默，索性脫下另一隻鞋子，朝著河中猛地人去，將所有不快一同扔入奔騰的河水，然後光著腳小跑著追趕路溪。
……
短短半個小時的車程，可能是韓楓最近睡得最沉的一次，夢中的他和季靜手牽著手，靜靜的繞著校園走著，話雖不多卻也顯得親密，能追上季靜是自己四年裡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還記得那天，抱著吉他在樓下唱了首發音不標準的英文歌《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季靜當時哭的稀里嘩啦的，從樓上沖了下來，可沒等韓楓表白，學校保安就沖了過來，於是拉著季靜一路跑，一路跑，跑到夢消失的盡頭……
……
回到住處，韓楓按照生活規律晨跑后，順便買了滾燙的包子，正好看見院里跟著路溪跑前跑后的薩摩耶，於是一高興，想也沒想就把熱包子扔出一個去，薩摩耶那叫一個興奮，立刻追了出去，卻沒想扔偏了，狗狗姿態很優美地斜里一躍，一頭撞樹上了……
路溪瞪著眼睛，一臉怒氣的看向韓楓，然後轉頭心疼地看著薩摩耶。薩摩耶站起來去叨包子，卻喝醉了一樣暈乎乎地站也站不穩，打著醉拳就去叨包子，叨了兩次都把嘴伸偏了。
按照平時，晨練中的路溪定會驚呼：你這是變相的虐待寵物！輕而易舉的就將虐寵的帽子扣在了韓楓頭上。可今天路溪奇迹般的沒有進行任何言語上的批評或者教訓，只是簡單的做了幾個晨練動作便匆匆結束。
「姑媽將房間收拾好，剛剛在你去買包子的時候，回去了。」
「姑媽難不成真置氣了？」
路溪沒有說話，轉身上樓而去……
待韓楓將牛奶煮好，路溪便在沉默中開始吃了起來，她面無表情的拿著麵包蘸著果醬，機械的吃著。韓楓的心忽然揪了一下，陽光明媚的光線，卻穿不透路溪心中那塊憂傷的濃霧。
以往早餐，姑媽總是換著花樣的去做，而每次總能抓住路溪口味，可現在，姑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