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劍拔弩張
其實他哪裡知道,他眼前的這個叫花子正是丐幫九大長老之一的簡長老,黃巢早已派人打聽得知,此人貪財好色,又貪杯好酒,經常在這醉仙樓中暢飲。
黃巢心想此人是丐幫之中比較好收買的人物,又位高權重,將來一定大有可用之處,所以才約了王仙芝不遠千里來到此地飲酒,而之所以不提前給王仙芝說明,是怕其心直口快不慎把計策給吐露了出去,使大功功虧一簣。
而方才一開始之所以沒有阻止王仙芝和簡長老交戰,只是想看一看簡長老的身手如何,直到王仙芝欲以性命相博,其才出手制止。
黃巢趕緊上前作楫賠禮道:「前輩,方才晚生多有冒犯,我在這裡替我大哥賠禮了,還望老先生海涵。」
「不敢,老叫花子向來都是千人唾,萬人趕,狗嘴裡搶食吃,被人打罵慣了,可受不起你這麼大的禮。」語調陰陽怪氣,極具諷刺挖苦之意。
王仙芝見其態度如此傲慢,本來已經暫時被壓制住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把銀槍往地下使勁一按,直按的那地面嗡嗡作響,怒罵道:「哼,臭要飯的,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那叫花子見王仙芝顯露了這麼一手功夫,卻全無懼色,不慌不忙的道:「你行的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老要跟我過不去?」話語軟中帶硬,微微有些還擊的味道。
黃巢趕緊唱場道:「哈哈,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啊?」
那老叫花子嘴腳輕輕一撇,頭一上揚不屑的說道:「哼,山野村夫,無名野狗,哪敢高攀閣下?」話中卻儘是反語。
那王仙芝此時卻一語不發,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那個叫花子,直瞪得目呲欲裂,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
黃巢見客套並不見效,也不再啰嗦,直接拿出了殺手鐧,道:「晚輩手中還有幾瓶祖上傳下來的珍藏了近百年的綿竹的劍南燒春酒,適才我看閣下豪飲數十杯,想必閣下一定是酒量和膽識俱過人的英雄豪傑,不知閣下是否肯賞光,改日咱們再約個時間,在這醉仙樓中痛飲一番。」
叫花子一聽有極品佳釀,那咕嚕咕嚕小眼樂的眯成了一道縫,剛才的不悅也一掃而光,搖頭晃腦的吟道:「酒則有烏程之若下,滎陽之上窯春,劍南之燒春,那劍南燒春乃唐朝宮廷御酒,非身份極為尊貴的王侯公卿而不可得,甚至當年大曆皇帝李適將恭酒一事定為朝廷軍國大事,轟動一時啊,若是百年佳釀,恐怕此酒只有天下有,人間難得幾回嘗了,難得你如此看的起老朽,老朽一定奉陪,我客隨主便,時間由你來定就好了。」
黃巢一看此招果然奏效,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滿臉堆笑道:「前輩果然快人快語,那咱就是此月月圓之夜,在此地不見不散。」
王仙芝一見那個叫花子如此得意,剛要怒氣發作,黃巢趕緊拉了他的衣角一下,道:「晚輩還有要事在身,現行告辭了,後會有期。」言罷,便拉著王仙芝的衣角快步下樓,走出了酒店。
兩人各自解開馬韁,翻身上馬,馳馬奔出了數里,兩個人一言不發,彷彿各自在生著悶氣。
只聽的王仙芝終於忍不住,率先打開了話匣子,一臉憤懣的道:「二弟,你為何要對那廝如此低聲下氣,長了他人的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依我的意思,早就一槍結果了他!」
黃巢頗為無奈的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此人對我們極為重要啊!我前幾日跟你說過的妙計,便要著落在他的身上。」
王仙芝皺起來眉頭,思索了良久,才吃驚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就是丐幫的人?怪不得他渾身髒兮兮的,看見他我便要作嘔。」還禁不住鄙夷的呸了一聲。
黃巢搖頭苦勸道:「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儘管他衣衫襤褸一些,但只要能為我所用,咱一樣可以尊他為英雄豪傑,此人名叫簡逸風,為丐幫九大長老之一,此人道行卑微,好奢淫逸,嗜酒如命,貪戀女色,易於控制,是我們在丐幫之中鋪設線人的最佳選擇,而其他的丐幫長老多泥古不化,冥頑不靈,很難聽從我們的差遣。」
「可是我看這人賊眉鼠目,桀驁不馴,奸詐狡猾的很,只怕也不是那麼好控制。」王仙芝心中仍憤憤不平的道。「俗語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只要他有把柄落在我們手中,何愁他不乖乖的聽話,為我之所用。」黃巢捋須皎潔一笑。
王仙芝聽他如此說來,知道二弟已經妙計在胸,心中自責之意頓起,不禁倒抽了自己一個巴掌,道:「哎,都怪大哥魯莽,差點壞了咱的千秋功業。」
黃巢哈哈一笑道:「大哥不必自責,是小弟沒有事先交代,小弟也有過錯。」兩人心情大爽,一路快馬揚鞭回到了王府之中。
本書首發來自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