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白衣怪人
但那白衣男子豈是尋常之輩,怎麼讓一個無名小輩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便在冰面之上使出一招「縱馳千里」,只見白衣男子身子向前一個急挺,兩道長長的白煙從冰面之上飄搖而起,伴隨著幾聲清脆的嗤嗤的聲響,他已經越到了正在捨命狂奔的黃繼坤和質古公主的面前。
如同骷髏一般的彎腰駝背的站著,面色慘白,毫無一絲血色,露出了如同殭屍一般陰森恐怖的笑容。
質古公主雖然常常陪同哥哥們一起出獵,見過的兇惡的豺狼虎豹不計其數,但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面目如此猙獰可怕之人,下意識的躲到了黃繼天的懷裡,囁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我們和你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你為何要如此為難我們?」
白衣男子初時並不答話,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笑容只是還夾雜著一種莫以名狀的詭異,過了良久才冷冷的說道:「其實這小子剛才能躲過我發出的那招,功夫還算不錯!但你們闖入了不該來的地方,所以今天就必須得死!」
白衣男子「得死」兩個字說的特別鏗鏘有力,在空蕩蕩的冰面之上不停的迴響,經久方絕。
「那我們可以不死嗎?我義父都是部落首領,我可以讓他們賜給你很多的金銀珠寶!」黃繼天不自覺的心中升起了很強的求生慾望,用可憐巴巴的目光望著白衣男子。
「哈哈,金銀珠寶?飢不可食,寒不可衣。在這塞北苦寒之地,要之有何用?」說罷,更是發出一陣令人根根汗毛豎起的冷笑,讓人不自覺的便打了一個寒戰。
眼看自己已經無法逃脫,耶律質古心中陡然徒增一股傲氣,慨然道:「大哥哥,虧你還是個男子漢!我們都受過哥哥的恩惠,死也要站著光明正大的死,不能給我們契丹丟臉。你們漢人不是說嗎,人必有一死,或請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何必向人搖尾乞憐吶!」
「好你一個小妮子,居然比有些爺們還爺們!不過爺爺我今天還是要送你歸西啦!」言罷,便雙腳猛的一跺地,使出一招「千里之外」,只見從先前的掌擊處,開裂了一條巨大的冰縫,如同一道劃破天空的閃電一般,朝黃繼天和質古所站之處延伸奔襲而來。
黃繼天還不及拉著質古公主跳起,只覺得腳下一空,無處借力,便墜入了冰冷刺骨的冰水之中。原來先前白衣男子擊出的那記寒冰掌,掌力雄厚,勁力內藏。雖然從冰面之上來看毫無變化,但實際上冰層底部已經類開了長長的口子,所以當其使出那招千里之外,用腳猛的跺地之時,冰層便會養著裂縫的方向迅速開裂,將兩人吞沒到刺骨的冰水裡。
這時只聽得那白衣男子得意的仰天長嘯,嘯聲冰冷處不下於這刺骨的冰水。而質古公主早已因為嗆了幾口冰水而被凍暈了過去。
黃繼天眼明手快,趕緊緊緊拉住質古公主,一方面使其不至於掉進這深不見底的湖底,另一方面從丹田之中不斷積蓄內力,然後內力真氣不斷的經過十二經脈,奇經八脈不斷輸送到全身以及質古公主體內,溫暖兩人全身,使兩人不至於在這冰冷刺骨的冰水之中凍僵。
如此這般兩人在冰水之中浸泡了大約半個時辰,那個白衣男子輕飄似鬼魅一般的走到裂開的冰坑口旁,對著已經凍得哆哆嗦嗦的黃繼天喊道:「小子,你還挺能挺啊,要不是我當年沒有練成滴水成冰的絕技「寒冰指」,我早就把洞口封死了!」
說罷,竟然開始不斷的劇烈的咳嗽。黃繼天雖然身子被冷水浸泡的有些麻木,但頭腦還算清醒,故作關切的殷勤道「前輩,您的咳嗽不要緊吧?小可家裡有一祖傳秘方,可以專治咳嗽,包你藥到病除!」
黃繼天靈機一動,信口胡說道自己能包治白衣男子的咳嗽,絞盡腦汁想討好這個白衣男子,想讓其放自己和公主一馬。
「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這咳嗽的病根是在北海(今貝加爾湖)修鍊之時落下的,那裡乃是天下的極寒之地,縱使華佗再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更別提你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了!」白衣男子口中雖然仍說是不信,但心中卻不自覺的有了幾分期許,希望眼前的這個少年真的把這個折磨自己多年的肺病給治好了。
黃繼天何等少年機靈,聽到他雖然是在否定自己,但是口氣也不像剛開始那般冰冷恐怖,而是夾雜著一些無奈悲傷,便覺得事情有了些許轉機,便又央求道:「你就放我們出去吧!試一試總也有百利而無一害。若是發現小可騙您,就憑您的神通廣大的本身,小可即便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走不出您的手掌心!我黃繼天對天發誓,絕不把今日所聞所見透漏給第四個人知道,否則死無葬身之地!」黃繼天信誓旦旦的透過兵坑說道。
黃繼天的水汽在寒風之中已經慢慢的結出了一層薄冰,他只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哼,口說無憑,我憑什麼相信你!這樣吧,我放你走,把這個女娃子留下來,你去取葯來,若是醫得好我,我放你們兩個人都回去!若是醫不好,哼,我把你們兩個人都仍湖底餵魚去!」
黃繼天雖然不敢讓質古公主留作人質,但是若是再如此僵持下去,自己不是精疲力竭而死,也會被頭上的薄冰所悶死,兩個人一起白白的枉送了性命。
在萬分無奈之下,黃繼天便說道:「好,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你,你先拉我們兩個人上去便是了!」
話音甫畢,只見一道白影從水面之上掠過,深出一雙七尺有餘的長臂,將已近乎凍僵了的黃繼天和質古公主撈起,放在一處冰層厚實處,對王繼坤說道:「喂,小子,快去快回!要是明天天黑之前,還見不到你的影子,你就等著給這個小丫頭收屍吧!」
黃繼天一想到質古公主一旦有什麼閃失,自己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掌心就不斷冒汗,無可奈何的鬆開了質古公主的手,用幾近哀求的眼神望著白衣男子道:「還煩請前輩好生照看好我這個妹妹。」
黃繼天又依依不捨的看了質古公主一眼,但白衣男子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滿含輕蔑的言道:「我保證明天天黑之前,他還是活著便是。」話音剛畢,便立馬在茫茫的冰面之上消失不見了,只留下黃繼天自己形單影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