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同，合法地坑
「啊——！」悲憤凄厲，宛如地獄炎魔破土而生！
——機甲陡生變故，不能如期上繳，就不能如願意退役……事情變得飄渺不定起來，什麼傍大老闆林亦可的宏偉計劃，什麼風風光光耶星娶親，都有可能化為過眼即逝的美麗泡影！
小魚兒的面部一顫一顫地抽動，抽動變成蠕動，倏然起了變化：額更亮、頰略削、眉微挑、眼線長——彷彿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這是進行第四次基因改造手術后，可由情緒調動肌肉變化形成的第二副面孔！
小魚兒一個電話撥了過去，極力壓抑住怒火，沙啞道：「盧老闆您好，我的MT龍戰士機甲咋回事？」
「你，誰呀？怎麼有老子的私人電話？」粗獷的聲音迴響。
「我，MT龍戰士機甲編號KIOQ-0978的機主！昨天十五點二十分到過您公司取消寄租業務，同時打包要寄回D星球老家的那位！」
「嗬，有這麼一檔事嗎？」傳來對方一陣大笑，接著是霸氣十足地詢問左右，「……你，你，還有你們，有接待過這樣的一個客戶嗎？」
「沒有！」
「沒見著！」
「昨天一個下午我都在剝蒜，沒見到這樣的一根蔥！」
……
類似沒有這事的回答聲此起彼落中，夾雜著一個耿直憨憨不合諧的聲音：「切，都睜眼說瞎話，MT龍戰士外殼猩紅猩紅的，昨天大夥七嘴八舌吵上了還賭是什麼材料來……」
「啪！」似乎是一個耳刮子嘎地打斷！
盧老闆訕笑兩聲，粗獷的聲音再響：「老子年紀大了，剛才問了半天，幸好有個老實巴交的記起有這檔事。
可是，不巧了，你的機甲租客剛送回來，本著對顧客負責的態度，老子的工程師仔細驗收了三遍，是壞的！現在正送往維修中心去修復！」
「壞哪裡？怎麼壞的？」小魚兒的聲音更沉，冰寒如鐵！
「那些王八羔子租客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就壞啦！我他媽的哪知道是哪裡壞？」對方沖著屏幕就齜牙咧嘴！
這就是YY作家筆下的囂張跋扈橫刀臉嗎？
「哦，謝謝！」小魚兒叭地掛斷電話！蹙眉，眸現波光粼粼，不！是凶光凜凜！
「您的機甲我用用！」
身影一閃，快手如簧，小魚兒眼花繚亂的動作快到人的思維都跟不上！
陳楠身上的錢包、智能手機、機甲智能鑰匙腕錶、智能鑰匙串、金錶、煙盒，還有印有曖昧圖片盒子等所有東西，一件一件全部到了小魚兒手中，然後是手指翻飛如蝶如電地翻開、打開、展開，鋪到了酒桌上！
「別亂來……」桌椅杯盤中騰挪虛閃、無限躲避，都無法制止對方壓迫式妙手空空的陳楠像個無助的小娘兒們又羞又怒，只得悲慘嚷嚷，「你——！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
「洗呢。
我的機甲還沒交割就要被人拆，這不糟心嗎！
呵呵，我就知道您的機甲在飛車上，都跟著您寸步不離！」邊極速對機甲智能鑰匙解碼，邊說，「毅老哥，要不跟阿楠哥一起跟著來看熱鬧？
彼此知根知底，有利於咱仨後續的合作！」
解碼完成的瞬間，如豹竄，如猿閃，如鳥掠，陳楠、劉毅二人還來不及回話時，小魚兒的身影拉出一道魔魅般的幻影，躍過窗檯！
急速下墜中，無數片閃著七彩幻色的鱗片如影附形而來，從機甲智能鑰匙腕錶處開始，如蟻如蜂層層密匝包裹，並蔓延向軀幹和四肢，直至「吞沒」全身！
尚未完成全身包裹的當兒，六個餅狀推進引擎就位的第一時間，小魚兒以波浪式劃出一條近乎完美的弧線反竄向高空！
這是一架心隨意動——神經元無縫接駁的貼身盔甲式機甲，雖然都是像素碳鏈材質納米機器人幻體機甲，但和小魚兒送給小鹿的型號要老舊那麼一些，推進引擎的瞬時爆發力要差得太多！
而且，沒有減風阻、扛揍、抗震的靈能蒙皮載入，更沒有靈能武裝、熱能武器和冷兵器，只有標配的能量光盾和能量光刃！
——墮落樂園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地方可載入武器：H15664D星球衛士的兵營、S級暴風機甲聯賽的主賽場暴風嶼、E01～E04星港碼頭和軍方備案的部分飛船！
機甲載著小魚兒併入環樂園的空中立體交通主幹快線的第一時間，小魚兒鎖定編號KIOQ0978MT龍戰士機甲的信號坐標，以極速飛掠向目的地！
五分三十一秒后，小魚兒出現在地標為G-S116區！
來到機甲商業的龍行天下機甲租賃公司的營業廳正門，編號KIOQ0978MT龍戰士機甲的信號就是從營業廳的地底發出來的！
龍行天下機甲租賃公司左面三百米處，是著名的旅遊打卡地——機甲崢嶸實戰超級體驗場的熱血主題入口！
機甲加身的小魚兒還是引動無數的目光聚焦，包括遠處、近處、暗處的旅客、行人、商家、保鏢和機械戰警！
「七七，定位我，把這棟樓的3D透視圖和全景VR影像共享給我！」
通話結束的一分鐘后，頭部納米機器人如浪層層回卷退去，露出小魚兒古銅、陽光的笑容！
嚼上清新口香糖的小魚兒穿過大廳、走近前台，近乎咚壁的方式攔住前來招攬業務的接待女郎：
「哇歐！身材好正點！……嗨，美女怎麼稱呼？請帶我去見盧叔！」晃著碩大騷包金錶，嘻嘻地把超吸睛量子平板摺疊手機的通話記錄亮給粉藍相間包臀裙的接待女郎！
年少多金，且一張妖異俊美卻不乏陽光的笑臉，讓閱歷豐富、性感火辣的接待女郎也禁不住面紅耳熱！
「我叫莎麗娜。老闆開完會剛回去辦公室，您穿機甲不能直接入內……」艷遇臨門，心歡亂蹦！花痴的接待女郎微顫的纖纖玉手指向能量牆正門的能量感應器！
「一會就要去做這架機甲的性能測試，盧叔不介意，您介意？」小魚兒仍然帶笑，但語氣裡帶著不滿，甚至目光變得凌厲，故意帶上一縷淡淡蔑視的味道！
果然美女乖巧上道，返回前台桌底按了按，辦公區隔斷的光感能量漣漪倏然斂去，牆體的玻璃磨砂原色現了出來！
「請隨我來！」
美女婀娜搖胯，帶著小魚兒穿過長長通道，進入無遮觀光電梯，走進六樓「666」路路大順號牌的大BOSS辦公室！
「啊……」驚叫乍起，清涼露背絲襪腿的美女奪門而出！
小魚兒匆匆一瞥里，還是清晰可辨那是一位殺傷力驚人的尤物：臀翹胸豐小蠻腰、水膚青澀驚乍呼的女孩——待宰羊羔的形象讓很多變態的花叢獵手獸性大發，更加痴狂，這妥妥是無往不利的夜店妖精、職場一枝花！
「你？！」桌台邊的盧老闆也第一時間跳將起來，整理衣冠的同時，怒目吼向莎麗娜，「滾！」
小魚兒大剌剌地坐上對面的長沙發，一下子吱嘎地陷了下去，還好沒散架：「雅性被破壞也得要保持風度呀，您可是大老闆！
呵呵，這質量就是地攤貨，真沒眼力見兒！」拍了拍沙發，滿臉嫌棄，「您瞧我，我的寶貝機甲被您的人正在折騰肢解，我都心平氣和面不改色，耐心地跟您說理論事！」
旋椅輕轉，桌台微敲，微微驚訝后，暴怒的盧老闆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十指摸索扶手下，發現來人第一時間就癱瘓掉房間安防的一切電子設備，和屏蔽掉所有常規的信號：
包括能量牽引光束裝置、熱能自動阻隔屏裝置、次聲波發生器、激光射線自動鎖定系統、手/自報警系統等。
盧老闆用那霸氣的霧色眼鏡仔細打量著小魚兒：「小子，瞎說什麼呢？你冒冒失失跑過來干毛？機甲已經去修的路上了！」
盧老闆內心在斟酌著：是眼前這小子身上的機甲自帶強大自動屏蔽功能？還是這小子本身不簡單，刻意破壞了呢？
來人面孔太稚嫩了，而且來人寄放在這裡代租的機甲就是極品，盧老闆很快斷定是前者！
「噢？是嗎？」小魚兒笑嘻嘻道，「沒有機甲主人用基因識別碼授權是不可私自維修的，您是這一行的大老闆不會不知道吧？
還是您看我人瘦年少好忽悠呢！」
「知道個屁！
老子就知道機甲放在老子這裡，老子就有使用權、租賃權、改裝權！」盧老闆橫眉冷笑，凶戾不改！
「加裝可以，改裝不行。」小魚兒慢條斯理道，「去年十月十日H15664D星球機甲聯盟就頒布了這樣的公約，各國機甲管理機構都必須遵守的。
現在是在拆我的機甲，試圖在更改我機甲的註冊碼！」
「改又怎麼了？MT龍戰士機甲可不是H15664D星球生產的機甲，不在此列！
小子，你懂不懂，別給老子扯條約套法律！
昨天你小子說不寄租了就不寄租嗎？把合同當成什麼了？
當然，只要有錢，合同也不是什麼事兒！
可你有違約金嗎？你給老子二十萬樂園幣的違約金了嗎？
他媽的你回去看看合同吧，小子！」
「合同？什麼條款？昨天您的人並沒說違約金！」小魚兒正兒八經回懟。
「呵呵呵！你是沒眼珠，還是沒有腦子呢？你他媽是文盲啊？
老子告訴你，合同里有個條款明明白白寫的是機甲玩壞了，老子公司可以按合同約定的價格賠！
老子有的是錢，把你的機甲拆了又怎麼樣？賣了又怎麼樣？老子一分不少地賠！滿意了吧！
明天這時候過來拿錢！」
「我的機甲至少值一百萬樂園幣，我記得合同賠付才二十萬樂園幣，不平等的合同本身就不成立！」小魚兒收住嘻哈笑臉，「黑老大要坑我這棵小白菜？」
「放你媽的狗屁！
坑？成立嗎？老子公司的合同都是層層審核過的！你以為老子請的律師是膿包，只會幹飯？
老子可是遵法守紀的墮落樂園良好公民，享有永久性居住權！
小子，說話別那麼沖，先過過腦！
即使老子真的坑你，你又拿老子怎麼樣？
合同黑紙白字，還有錄像！
老子公司沒人揍你吧？也沒有用其他方式強迫你吧？
相反，老子的馬仔好煙好茶招待你，老子的妞兒甜言蜜語伺候你！
是他媽的你求老子公司簽的合同，求老子公司幫你租出去賺錢！
小子，找個律師仔細諮詢、諮詢吧！
你再打老子電話，老子告你尋釁鬧事！
你他媽強闖老子的辦公室，還他媽的全副武裝，想綁票老子嗎？」一副挽袖亮拳要認真打殘對方才算達到諄諄教誨效果的模樣，妥妥是暗黑教授的經典形象！
「綁票？謝謝您提醒我！」唇線不斷地牽長，笑容從小魚兒妖異的面龐蕩漾起！
無數納米機器人鱗片乍地暴騰，剎那間充斥了整片空間！
納米機器人如蜂群倏然收束成練，如能纏能殺寒光閃閃的巨蟒滾騰襲向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