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毛錢的恩怨
「當時我怎麼都想不明白，現在想來他是以應聘進去當機修工，用機修工的便利身份做銷售的幌子！從需求的第一線打通關係，專賣飛船上昂貴的配件賺取提成！」
「那不是很像我國Z國某些女性以相親為名，去吃免費大餐、去兜售保險嗎？太可恥、太可恥啦！」
「對呀，太可恥！
更可恥的是，當時他拒絕我給他機會的時候，對我們人力資源這項職業冷嘲熱諷極其貶低！」
用上「我們」這麼拉近關係同仇敵愾一詞，那是因為琳賽早就瞥見米米名片上的「HR經理&客戶經理」。
「啊？怎麼說的？」米米立即回到學生時代，像個乖巧的女生，目不轉睛、專心聽講！
「他說，人力資源的本職工作是當老闆的小蜜，搞稽查、抓小辮，看不順眼的人就給造謠加陷害，對自己不恭敬的人就給他穿小鞋、上眼藥！」
琳賽雖然有添油加醋的成份，但表達是沒有歧義的！不經意間，精心包裝出來的高雅、知性被破壞無遺。
「忒么的壞，嘴毒、心賤，哼！看我怎麼收拾他……」
「嗨！兩位美女在談論我嗎？」
小魚兒從後面突兀地伸出頭來，聲音沒有尖酸刻薄，也沒有陰陽怪氣，但仍讓兩位女士著實驚嚇不小——米米在吐舌，琳賽傻瞋目！
「再見到您，真的太高興了！沒有工作落魄街頭的日子，才感受到您的好！拂您的美意，這段時間以來我都在深深懺悔！」
小魚兒目光堅定、聲音懇切，讓嫉惡如仇的琳賽全身微顫，雞皮疙瘩一顆一顆迸出！
心虛嗎？錯意了？冤枉他？琳賽自己也分辨不清楚，難免心裡有了些許動搖——心在遲疑，趨向鬆軟！
「事後，當我知道您的全名叫琳賽·戴維斯時，我就傻眼了！——您可是現象桑老大的（義）妹妹呀，而我可是他的小兄弟172SS！
當時，我就壓抑不住衝動，想立即飛過去跟您分辯，以求得您的諒解……
我對人力資源只有羨慕的份，絕對沒有排斥或仇視，更沒有對抗！」
擦，咋的像發誓，還扯上組織效衷這樣的高度——對於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演功力，小魚兒內心禁不住暗自得意，甚至還特地抽出時間來唧咕！
「……但想到冒冒失失回去，您一定看輕我，也很難特地抽出時間接待我。
所以，我一直尋覓一個恰當的時機……
再次見到您，我真心希望您能原諒我！
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錯——我拒絕了您的美意加善意！您大美女有大諒，不記小夥子過……」
「好啦！」米米掩嘴忍不住呵呵、咳咳、哈哈，不淑女的對準小魚兒豐潤多汁的pp就是一腳，助其脫困，「真誠，簡直像求婚一樣！
噯，琳賽！這小子很賤的，要不你拉他回去你們公司當牛做馬出出氣？
沒心沒肺的他，總把幽默的趣事不小心說成惱人的恨事！
……聽你們說了半天，原來這一出誤會就是一毛錢的恩怨，呵呵！
小魚兒，再去端新的酒杯來，咱們乾杯釋千仇！」
「好嘞！」小魚兒得令，大喜，屁顛屁顛拿酒去了！
小魚兒回來的第一時間，琳賽故意拉著臉瞪著眼盤問：「你名片呢？給我一張！談成了幾單生意呢？」
「啊……」略略遲疑，不過還是乖乖奉上那張極是精緻的機甲變形玩偶名片，「名片上的職務是虛的……生意倒是真的。
有十一位確定要訂機甲，還有十五六位反應熱烈也有那麼一些意向……
我讓海倫那邊幫忙安排了，明天早上亦可陪我到各位嘉賓下榻的酒店一一接過去參觀和試駕……」
臉色再剝一層凍色的琳賽聽到這麼多人要定購，想到機甲挺炫挺酷，想著自己要跟林亦可、張玲玲拉近關係，不缺錢的她略略想了想，再用餘光掃描，隨即就下了決定：「那也來接我吧！到時你得幫我挑到最靚的！」
「一架？兩架？三架……」魚的水泡本就多，小魚兒的哈喇子快收不住了！
「你！」太貪心了，氣沒全消的琳賽可不想一下子就給小魚兒和顏悅色，一副橫眉冷斥，「一架不夠嗎？我可沒有收藏癖！
提成是不是很多？你這麼上心，哼！」
「標配的機甲真心提不了幾個點，賺錢的是加裝、改裝或者私人定製……您可是我姐，您不差錢，做弟弟的也不能昧您的錢！」眼珠在動，心裡已在數錢了！
擅長打蛇隨棍上的小魚兒，停頓了那麼一秒，正兒八經道：「姐，能不能我工作之餘回去公司看看您……的確我存有私心，我需要您的幫助，也需要米米的幫助！
玲玲答應全力支持我開拓V09732星的生意，負責大半個星際貿易貨物運輸業務的星光路遠航運輸公司的貨運信息，將是最可靠的投資分析資料……
林林總總的貨運清單可以分析出很多有價值的信息，比如短期的緊俏商品、短期的互市價格差，比如星際經濟共同體各方貿易趨勢，會有哪些商機可以提前布局等等。
人力資源安插一兩個對自己有利的人，還是可以的吧……」
小魚兒的聲音輕柔了下去，怕漏風，也怕觸眉（霉）頭！
「嗯？——呵！說的不成熟也不夠系統，但想法還是挺好的。」琳賽仔細打量一臉諂媚的小魚兒后，目光移向米米，「你說得沒錯，他的鬼點子挺多！
這樣吧，要我幫忙可以，如果真發掘出這麼個商機，我要入股！
米米，你有打算嗎？」
琳賽對米米了解有限，不清楚米米到底是富貴名流還是職場新銳，只得以問詢來探路。
「我盡量出力吧，給我管理乾股就成！」米米笑嘻嘻眨著眼睛，「不過一個月後我就去雪舒興邦科技公司了，那邊項目的工作量很大，到時很難說有沒有精力和時間來跟二位創業、發財。」
「一個小時的交流就確定了？」小魚急促地問，示意地剜向酒精沙場眾星拱月的女主人張玲玲處。
「什麼項目？和人力資源掛邊嗎？」琳賽好奇地問，試圖在發現什麼，發掘什麼！
「確定了，工作內容嘛，——保——密！」米米晃著杯里的酒脆聲回應，暈紅悄悄上臉——酒意里藏不住的得意！
失落感在小魚兒的臉龐滋生、濃郁，緩聲吐氣：「你真的不再幫我了嗎？」
這樣上進又能幹的搭檔難求呀！
小魚兒在自己的意識海里瘋狂地捶胸頓足！
「我人沒走，就開始想念了？」
米米眼珠溜轉，似笑非笑停留在小魚兒沒有恭喜反添憂色的臉上。
是曖昧？是嘲諷？是戲謔？聽在小魚兒的耳朵都不是滋味！
「你引薦的恩情，我肯定儘力報答——儘力，不能強迫，好不？滿意不？別太過份了哈！」米米深知自己理屈，但先立一塊碑作為堅強的底線，再用惡狠狠的語氣來加固！
「那——，你怎麼也得幫我找一個免費的合作夥伴吧？！」小魚兒還是心有不甘，順口為難一下平衡心態。
「嘁！我招攬，你敢要嗎？玲玲、琳賽兩條大長腿在，可不會允許不相干的人來插足！」
……
「還有十七分鐘就得進場出賽了！三位在聊什麼呢？」林亦可不知什麼時候到的旁邊，拍了下小魚兒，再用好奇開路，但這麼一說一問就立即發現不大對勁了，「……米米，你的眼神不對！……小魚兒，你咋回事！」
沉默，目光在不斷的游移、交織！
「是這樣的」小魚兒清了清嗓子，「米米擔心我人錯過明天下午三點整開始的安保工作！
亦可這邊剛才贊助的戰隊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幫忙解決那是義不容辭的！
……況且，大家看在亦可的面子上跟我訂了這麼多的機甲，我這個模特總得去現場走走秀吧！」
小魚兒擺著臉正視米米：「米米你可別忘記了，火正太給你我長期換著玩最新款機甲的福利！
今天下午三點半開始的正賽，是突圍戰加上資源爭奪戰，時限八小時，我保證不缺胳膊少腿，並順利完成外援任務！後面的比賽即使我想參加也是沒有份的。
明天早上，亦可答應跟我一起陪著大家去選機、試機。
明天正午十二點整我就會抽身撤出，那時就辛苦亦可安排人幫我收場了——當然，太空新紀元機甲公司的一些有份量的人員會全程無微不至地服務！
那麼，我們離接袁欣總還有足足的三個小時，時間很寬裕，吃個大餐、眯個午覺都綽綽有餘！
承諾你的安保工作，我保證漂亮地完成任務！」
米米一腔的怨氣並沒有像小魚兒預想那樣被撫平，無限接近小魚兒的耳畔低聲喘大氣：「我想鄭重地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對於你我首次的工作配合，我對你很是失望！
下次能不能高票正戲不殺青前，中間不要接二連三地加戲，可以嗎？
有這麼多的變數，付出的心血很可能被對方不上心的行為給糟蹋掉了——你理解這樣的心情嗎？
你給合作方的感覺很糟心、太跳脫、不可靠，偌大的都市獵人公司都被動地給你牽著鼻子轉，下次哪還敢給你派個像樣的、正經的任務呢？
派你前，公司還得備有第二執行人，為你的隨時撂挑子去收拾爛攤子！」
某種不祥的預感襲來，如煙，看不夠清但很嗆人！
這，這話里的信號……新的工作還沒正經開始，又要到頭了嗎？
小魚兒認真聽著，認真理解事件的影響給同事、上司、老闆帶來的不安和傷害，開始認真地反思自己對打工者這一角色的態度！
是先安穩求溫飽，再穩紮穩打徐徐圖之呢？還是借縫插針、左右逢源，寧可飢一頓飽一頓，抓住機會就順桿爬，哪管是高處喝西北風，或是根基不穩急切上爬跌個頭破血流也初心不悔、雄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