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棗祗心緒 自古民以食為天
郭嘉問道：「嘉也算是博覽群書，但主公這個農業司，嘉還真是孤陋寡聞，不知主公可否為我等解惑？」
楊帆掃了一眼堂中眾人，笑問道：「你們也是這般疑惑吧？」
眾人皆是點頭，棗祗更是臉紅得差點找個洞鑽進去，本來打算待楊帆封了官職后就稱有事告辭離開了，哪成想這郭嘉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要把他棗祗的顏面丟在地上恨恨的踩嗎？
郭嘉狡詐如狐，又豈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與楊帆相處的時日不短，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就能斷定這個所謂的『農業司』肯定不會是那麼簡單，最起碼肯定要比一郡太守的職位更重要，故而他才會有此一問。
戲忠與郭嘉、棗祗等人本就是出身潁川，這時見郭嘉出聲，他自然要幫腔，只見他笑道：「主公您就別賣關子了。」
棗祗的模樣楊帆也是看在眼中，對於這位一直在大後方勤勤勞勞，不言辛苦的謀臣，楊帆又怎會委屈於他，就算是委屈他楊帆自己，他也不會委屈了棗祗，若棗祗才能一般的話，楊帆也不會這般大費周章，可人家棗祗可是有大才的，雖然在政務體現不出來，但人家屯田厲害啊，特別是對農作物的熟悉程度上就算是一些種了一輩子地的老農也比不上他。
楊帆隨即朝棗祗沉聲道：「棗祗，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農業司』只不過是個虛職？只是我隨意編出來的？」
棗祗連忙躬身回道：「祗不敢，主公但有所命，就算是讓祗去管馬，祗也願意。」
楊帆笑道：「這個你到是說對了，我還真就是要讓你去管馬！」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皆是臉色一變，棗祗更是面色青紫，顯然是被氣得不輕，郭嘉、戲忠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后，也是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暗道主公平日里穩重老成，張弛有度，為何現在卻說出這般昏話，這不是逼著人家棗祗走嗎？
二人的想法隨即得到了應證，只見棗祗突然朝楊帆跪拜，傷心的說道：「主公，祗自從追隨主公以來，從未犯過任何過錯，主公既然不要祗了，只需一封辭令，祗走便是，主公不必讓祗如此難堪！」
看到棗祗的模樣，楊帆心道壞了，這下可玩大了，同時也難免嘀咕這古人還真是不禁逗，你沒看到我那是在開玩笑，活躍場中氣氛嗎？
楊帆連忙走下台來，扶起棗祗后，說道：「你自跟隨我以來，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我又怎會趕你走？」
棗祗不解的問道：「那主公剛才話何意？」
楊帆道：「棗祗你常年待在地里，可知那地中的糧食變化？」
棗祗一愣，隨即問道：「不知主公要說什麼？還請詳細告知！」
楊帆解釋道：「就是每一畝與每一畝所產的糧食是不是大小存在差異，是不是產量存在差異？」
棗祗頓時恍然大悟，連忙回道：「正是，一些土地肥沃產出的糧食自然多，顆粒也自然大。」
楊帆點頭說道：「那棗祗你有沒有發現一些糧食的顆粒白凈，一些糧食的顆粒又是呈灰白色？」
棗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暗道這細小的差別楊帆都能注意到，其連忙點頭道：「正是，顆粒白凈的煮出來要更香甜一些！」
楊帆點頭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棗祗一愣，搖頭道：「不曾想過！」
見棗祗的思緒被拉回來后，楊帆隨即鬆了口氣，當下說道：「那棗祗你今後為何不向這個方面去發展，去探尋？」
棗祗突然眼前一亮，楊帆的話算是給他指引了一個方向，還是他興趣所投的方向，只見他不確定的問道：「主公，莫非你是要祗去.……」
楊帆點了點頭，笑道：「正是，其實我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但一直被這樣的事、那樣的事給纏得分不開身，如今被志才提及，我才突然想到我還有這麼一個事情沒有去做！」
一旁的郭嘉不解的問道：「主公，這白凈的糧食與灰白的糧食莫非還有什麼其他影響不成？」
楊帆隨即朝郭嘉投去一個『算你小子有見機』的眼神后，說道：「正是，白凈的糧食煮出來要更為香甜，而灰白色的糧食煮出來卻是寡淡無味，不知這點棗祗你可有發現？」
棗祗聞言點頭道：「正是如主公所言一樣！」
郭嘉納悶了，這糧食好吃一點又有什麼關係？想不通就問，這是郭嘉一直以來的作風，只見他不解的問道：「主公，這糧食不就是好吃一點嗎？難道還有其他作用不成？不都是填飽肚子？」
棗祗聽了郭嘉的話后，頓時解釋道：「這其中差別大了，好吃的糧食，人們自然會多吃，多吃自然長個，長個就有力氣，有力氣就能多做事，奉孝為何說這其中沒有差別？」
郭嘉被棗祗說的一愣一愣的，知道此時他才發現原來這糧食還有很多門道。
楊帆點頭說道：「正是，以前我們是沒糧食吃，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但現在不同了，我軍佔據朔方、五原兩郡，這兩郡可是土地肥沃之處，一年所產的糧食就夠維持我大軍數年的消耗，如今我軍的存糧多了，自然要往好的方向發展。」
楊帆隨後又朝棗祗說道：「棗祗，我是這麼想的，你看啊，我們現在栽種的黍米、粟米、小稻，其中這小稻的味道最好，我是這麼想的，你看你能不能從這個方向去探索，能不能在栽種的手法上、糧食的品種上、土地的肥沃程度上、水的質量上等等這些方面去探索，能不能改良我們吃的糧食，能不能增加產量，能不能培育出更多、更優良的品種，而這些，就是農業司的職責，就是你棗祗的職責！」
楊帆的一番話頓時令棗祗豁然開朗起來，場中的人也都不笨，如果棗祗能完成楊帆嘴中說的其中一項的話，那都是會給楊家軍帶來一個質的飛躍，這是造福千秋萬代的職業，這是名傳千古的機會。
戲忠隨即向棗祗恭賀道：「棗兄，主公可是對你委以重任啊，將來種出好的糧食后，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棗祗展顏一笑，道：「那是自然，到時候讓你吃個夠！」
見棗祗心情轉變，楊帆隨即揶揄道：「那你還走嗎？」
棗祗頓時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主公志向遠大，又豈是我等所能揣度，剛祗言辭之間有所得罪，還望主公恕罪！」
棗祗又是朝著楊帆跪拜下去，楊帆眼疾手快，連忙拉住棗祗，笑道：「只要你棗祗能領悟我的一片心意就成，你是我兄弟，與我同生共死的兄弟，雖然你不上戰場，但你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是不比關羽、高順他們少的。」
關羽笑道：「那是，沒有你棗祗種出來的糧食，我迅捷營豈不是要餓著肚子打仗？」
高順也會意，隨即出聲笑道：「雲長所言正是，高某陷陣營的軍功有你棗祗的一份。」
張遼跟著說道：「我奮威營的軍功也有你棗祗的一份！」
「我營的也是……」「我也是……」
各戰營主將紛紛出言笑道。
這一場景頓時令棗祗感動莫名，只見他朝眾將拜道：「諸位同僚.……感謝大家，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楊帆有一次化干戈為玉帛，他先是嗔怒的瞪了一眼戲忠后，隨即朝眾人沉聲道：「即日起，棗祗免去屯田營主將職位，擔任新組建的農業司司長一職，官位與各戰營主將等同，閑時，後勤司的一切調度除軍用、救急外，優先考慮農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