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八章 東莞失守 陶恭祖一讓徐州
此時劉備雖然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奈何為時已晚,他本人都已深陷重圍,時刻都有殺身之禍,又如何有那回天之力。
但劉備這人最善於偽裝,或者說每一位梟雄都會偽裝,劉備雖然已經心急如焚,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有些焦急罷了,只見他喚來部將,吩咐道:「再繼續下去,我軍只有敗亡一途,你快去收集易燃之物,我們把曹營西門兩旁的木牆給燒了!」
部將隨即領命而去,不多時,還真讓他收集了上千袋酒壺以及一些麻布等物,部將連忙讓士卒把這些東西打破在木牆之上,隨之用火把點燃。
『哄!』
頃刻間,曹營西門兩側的木牆就被熊熊烈火所包裹。
遠處高台上的曹操見狀,連忙下令道:「快,讓曹純、呂虔棄守西門。」
劉曄見事發突然,連忙讓人前去傳令。
劉備這突發奇想的一計,頓時令曹軍上下手忙腳亂,沒了曹純、呂虔帶人死守,張飛很快就撞破了營門。
張飛匹馬趕到劉備跟前,驚喜的叫道:「大哥,營門被俺打破了!」
逃生之路就擺在眼前,劉備連忙焦急的說道:「三弟,快護送大哥出營!」
張飛揮舞了下手中的丈八蛇矛,笑道:「還請大哥跟緊俺,俺這就帶大哥殺出去。」
有了張飛的加入,徐州軍的戰況瞬間逆轉,在這狹窄的過道之上,猛將的作用展現得淋漓盡致,只見張飛一人一矛,就這般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所過之處皆無一合之敵,曹軍將士紛紛朝兩側退讓開來。
就在張飛帶著劉備剛殺出了曹營,夏侯惇也率部趕至。
只見夏侯惇率先朝張飛奔去,喝道:「張益德,我曹軍大營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之地,留下命來!」
張飛見狀后隨即拍馬向夏侯惇迎了過去,口中不屑的說道:「嘿嘿,你夏侯惇難道就這般急著送死?」
二人你來我往之間,一邊打鬥一邊罵嘴。
一旁的劉備不斷抵擋著四周再次圍上來的曹軍,朝張飛焦急的喊道:「三弟,此時不是鬥嘴之際,趕緊敗了夏侯惇。」
張飛聞言后,朝夏侯惇笑道:「嘿嘿,夏侯惇,俺大哥讓俺快點結束戰鬥,你可要小心了!」
說完后,只見張飛突然轉變了打鬥風格,手中的丈八蛇矛越舞越急,力道更是一次比一次強,一時間,竟壓制住了夏侯惇。
夏侯惇的武藝與張飛在伯仲之間,奈何張飛這人有些特殊,打起架來不要命,一點後路都不留,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而張飛就是屬於那種打架不要命的,夏侯惇又豈會與他以傷換傷,當下便是弱了氣勢。
不多時,夏侯惇不敵,朝一旁退去,張飛隨即帶著劉備殺出了重圍。
曹操見狀后,也不怪罪,當下只是下令全軍追殺劉備軍。
雙方你追我趕,從黑夜追到了天明,從公來山追到了東莞城下,劉備的這支軍旅本是陶謙倉促之下招募的新軍,戰力本就不高,若只是守守城池,打打順風仗的話還行,可被曹軍這一路追殺之下,便是跑的跑,降的降,早已潰不成軍。
劉備眼淚汪汪的看著身後僅存的數千士卒,當下一咬牙,把心一橫,就繞過了東莞城,繼續向南邊逃去。
兵力空虛的東莞城擺在眼前,曹操也不追殺劉備了,隨即讓部下強攻東莞城,城內守卒不過數百人,焉是曹軍的對手,他們見劉備向南逃去也不管他們后,只不過象徵性的抵擋了一下,就打開城門投降。
曹操佔據了東莞城后,依靠著城中那數量龐大的糧草軍備,得到了一次喘息之機。
隨後,曹操下令大軍修整三日,同時派出哨騎打探琅邪郡內的兵力部署。
三日後,劉備逃回了郯城。
劉備不敢直接去見陶謙,他先是與糜芳一道去了糜竺府上。
不多時,糜竺得知了劉備兵敗的消息后,只見他神色緊張的問道:「玄德啊,你怎麼就直接跑回東海郡了?」
劉備聞言苦笑道:「子仲賢弟,不是備不想守東莞,而是守不住啊!」
一旁的糜芳與劉備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聽出兄長有怪罪之意,連忙小聲的說道:「大兄,此時不是說那些的時候,還請大兄先去主公那裡探探口風。」
糜竺面色沉重,沒好氣的回道:「加上劉將軍帶去的五萬大軍,你們總共十五萬兵馬把守琅邪,如今不過才半個月,就大敗而回,還只是逃回來了數千人,如此大過,你讓為兄如何幫你們開脫?」
糜芳顯然早在心中盤算好了推托之詞,只見他陰測測的說道:「此番陳登沒有與我們一道逃回來,想必是戰敗被俘了,我們不如把戰敗的責任全都推到陳登頭上,如何?」
劉備聞言后臉色一變,猶豫的說道:「這不好吧?」
糜芳為之氣急,暗道劉備還真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推卸責任的想法,是他們二人在路上就統一好了的,此時見劉備這般作態,糜芳頓時連掐死劉備的心都有了,只見他頗為惱怒的回道:「有什麼不好?出城追擊曹軍的主意也是他陳登出的,此時出事了,也該他陳登來擔!」
劉備被糜芳那吃人的眼神瞪得有些不自在,當下只好悻悻的說道:「子方說的也有理,但本將乃是陶使君親命總領琅邪戰事的主將,事到如今,本將也推脫不了干係啊!」
糜芳臉色一變,隨即陰測測的回道:「若那陳登乃是曹操的內應呢?劉將軍也就沒了責任了吧?」
糜竺聞言一驚,低聲道:「子方,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糜家與陳家雖然一直明爭暗鬥,但這不過是他們徐州人自己的事,可劉備初到徐州,是外人,糜竺實在想不通自己的二弟為何會為了劉備而出此下策。
糜芳不以為意的說道:「大兄,劉將軍手上可是還有臧霸的五萬精兵,如今與陶使君手中的兵力相若,曹操不日就將拿下琅邪,我們又豈能為了陳登而交惡劉將軍?」
糜竺的面色變了又變,隨即轉頭看向劉備,見他一副淡然的模樣后,其在心中暗嘆了數聲,當下嘆息道:「唉,看來也只能行此險招了!」
隨後,糜竺帶著劉備、糜芳二人來到了州牧府,面見了陶謙。
陶謙聽聞劉備大敗的消息后,頓時大驚失色,剛好得差不多的身子隨即又被氣得差點嗝屁。
郯城州牧府中,陶謙躺在榻上,病怏怏的問道:「玄德啊,你率五萬大軍北上,與糜芳、陳登他們合兵一處后,共計有兵馬十萬,怎還會守不住?」
劉備一身塵土,面色難看的把他如何兵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趙昱聞言后,有些惱怒的喝道:「劉玄德,既然你們已經燒毀了曹軍的糧草,那讓他們自行撤軍便是,為何還要追殺而去?」
陳珪卻是一臉焦急的朝劉備問道:「劉將軍,小兒陳登呢?怎麼不見他?」
劉備瞥了眼一旁的糜竺,糜竺頓時心領神會,連忙說道:「漢瑜兄勿急,剛才劉將軍不是已經把事情原委都已說明了嗎?這出城追殺曹軍的主意是陳登出的,夜襲曹營時,陳登又主動請纓進攻曹營北門,然,曹營東、南、西三門都爆發了戰鬥,可偏偏唯獨陳登進攻的北門卻是一片平靜。」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皆是臉色大變,均是低頭不語。
陳珪聞言大怒,直接指著糜竺的鼻子罵道:「糜子仲,你這小娃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此事全是我兒陳登一手操辦,是我兒陳登聯合了曹操算計劉備他們?今日你給老夫講清楚了,如若不然,老夫跟你沒完。」
糜芳一聽,隨即冷笑道:「那為何我們都回到了郯城,卻偏偏那陳元龍還沒有回來?」
陳珪氣急,反駁道:「糜子方,我兒豈像你們一樣?此時他定是在琅邪某地繼續與曹操交戰。」
糜芳不屑的說道:「我們六萬大軍都敗了,他陳元龍手中只有一萬兵馬,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陶謙面色難看,隨即怒喝道:「夠了,打敗了就是打敗了,技不如人罷了,何必推卸責任,我何曾說過要追究此事?」
隨著陶謙的一聲大喝,陳珪、糜芳這才沒有繼續爭吵,只是把頭扭朝一邊。
陶謙見狀后,頗為無奈,當下朝趙昱問道:「元達,此事你怎麼看?」
趙昱瞥了眼神色淡漠的劉備后,附身在陶謙耳邊小聲說道:「主公,那劉玄德手中還有臧霸的五萬兵馬,我們不能得罪他,不如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趙昱說的事,陶謙也想過,本來他也打算懲罰劉備,可當他想到劉備還有兵馬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突然間,陶謙計上心頭,只見他朝劉備笑道:「玄德啊,老夫老了,對治理徐州已是力不從心,本想退位讓賢,奈何老夫膝下的兒子也都不成器,把這偌大的徐州交到他們手上實在不放心,玄德你有大才,不如就由你來做這徐州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