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二章 後方失火 毛玠請纓守濮水
毛商聽了呂布的話后,心中頓時不屑一顧,只見他的高聲喝道:「大言不慚,你呂奉先有何本事,儘管使來,本將接著便是。」
呂布聞言后哈哈大笑,隨即不屑的喝道:「你可有那狗膽出城與本將一戰,只要你敢出城,本將就當你是個人物。」
毛商聞言大怒,他也只是聽過呂布的名頭,本尊卻從未見過,如今被呂布這般相逼,焉有不應之理,毛商隨即喝道:「有何不敢,且看本將如何斬你呂奉先!」
隨後,毛商引軍五百出了白馬城。
剛一出城,毛商便直接朝呂布衝去。
呂布見狀后卻是滿臉不屑,就連動都未動一下,就這般靜靜等著毛商殺到跟前。
毛商起初心中還有些害怕,可看到呂布竟然不動,其心中暗道,這呂布莫非是被自己嚇到了。想到此處,毛商心中難免有些激蕩,只見他大喝一聲后,就挺槍朝呂布刺來,「呔,大膽呂奉先,看我毛商斬你狗頭。」
聽見毛商罵自己,呂布那懶散的神態隨之一正,只見他單手微微抬起方天畫戟,就架住了毛商的長槍,朝毛商怒喝道:「你……說.……什……么?」
呂布如今雖然遊盪四地,宛如喪家之犬,然,絕世猛將的威嚴不容侵犯,面對呂布的怒喝,毛商頓時如墜冰窟,手腳隨之冰涼,一臉驚慌的看著呂布,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一個字。
呂布見毛商被自己嚇到,頓時沒了繼續戲耍他的念頭,只見呂布猛地抽戟,再急速朝毛商前胸刺去。
『噗嗤!』
臨死之際,毛商都未能作出多餘的動作,就這樣被呂布一戟穿胸而過,隨後被呂布挑起,那內臟斷腸掛在方天畫戟的月牙之上,此時還滴著鮮血,場面格外血腥。
呂布卻是視若無睹,一邊舉著毛商的屍首,一邊朝不遠處那五百曹兵喝道:「爾等主將已死,此時不跪地投降,更待何時?」
此時呂布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端得是威風凜凜,當真有幾分『橫戟立馬雄風展,怒目橫眉傲氣揚!』的寓意。
一人一馬,就鎮住了五百驚慌失措的曹兵。
不知是何人率先丟下了手中兵器,跪在地上,其餘曹兵見之,紛紛效仿,此時他們已沒了再戰的心思。
呂布隨之拿下了只有五百曹兵把守的白馬城,隨後呂布又召集了部將議事。
呂布把玩著白馬縣令的印綬,隨意的問道:「如今我軍攻佔了白馬城,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諸位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李肅作為呂布麾下心眼最多,智力最高的部將,儼然把自己當作了呂布的頭號軍師,呂布剛說完,他就出列回道:「主公,曹操大軍還在徐州,兗州兵力空虛,從白馬城的守將數量上就能看出一二,我軍可趁曹操還未反應過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濮陽,濮陽乃是曹操的兗州州城,曹軍戰將的家眷多數都在濮陽城內,只要我軍拿下濮陽,就可用這些曹將的家屬威脅他們,讓其背叛曹操,為我們所用,這樣一來,主公就可取曹操而執掌兗、青二州。」
李肅的建議頓時引來了其他人的贊同,他們紛紛出聲叫好。
唯有曹性還算冷靜,只見他出聲問道:「濮陽是曹操的大本營,不止那些曹將的家眷在,就連曹操的家眷也在,兗州北靠冀州,他又怎會不留下兵馬、大將守城?」
呂布聞言后,不在意的笑道:「曹性啊,你太多慮了,即便曹操留有兵馬守城,人數又會有多少呢?此番他進攻徐州可是動用十餘萬兵馬,加之又有李典率領五萬兵馬駐守圉縣防備袁術,這兗州境內還會有多少曹軍兵馬?頂天了也不過一萬之數,而我卻有兩萬精銳之師,攻打濮陽,定是易如反掌。」
見呂布已經決定攻打濮陽,曹性便不再勸說,只顧低頭不語。
翌日,呂布讓部將成廉率一千兵馬駐守白馬城后,他就親自統帥兩萬大軍朝濮陽而去。
這時,留守濮陽的程昱也收到了白馬城被呂布攻佔的消息,其連忙喚來別駕從事毛玠商議。
毛玠匆匆趕至,待聽完了程昱的話后,隨即焦急的問道:「那白馬城守將毛商如何了?」
原來這毛商還是毛玠的族兄弟,此時聽程昱說白馬城被攻破了,其神情亦是非常焦急。
程昱面色難看,沉聲道:「你那兄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擅自出城與呂布斗將,結果技不如人,被呂布一戟給刺死了!」
程昱性格剛毅,說話也是直來直去,這話在毛玠聽來后頗有些不舒服,但白馬城失守,他的族兄弟有很大的責任,當下毛玠也不再過問此事,只顧問道:「仲德兄,呂布突犯我兗州之地,玠,料想他不會甘心白馬一城,我們當早做防範。」
程昱聞言點頭道:「孝先所言不錯,此時我把孝先你叫來,也是想聽聽你的看法,這呂布下一步會攻打何處?」
毛玠低頭思考了一番后,焦急的說道:「白馬至濮陽不過百餘里,加之濮陽城中有許多我軍大將的家眷,就連主公的家眷也在城中,若我是呂布,定會奔襲濮陽,用這些家眷威脅我軍戰將。」
程昱、毛玠二人的智謀不俗,加之又有充裕的時間考慮,顯然他們都猜到了呂布的下一步目標會是他們駐守的濮陽城,只見程昱點頭苦笑道:「主公討伐陶謙,帶走了大部分兵馬,如今的濮陽城只有三千兵馬駐守,若我所料不差,此時呂布應該是在來的路上來了,人數大致在兩萬左右。」
毛玠聞言一驚,隨即在心中謀划,不多時,便說道:「濮陽南靠濮水,呂布若來,則必須先渡濮水,濮水河寬約有四丈,我們若要守濮陽,則必須先守濮水。」
程昱面露驚訝之態,暗道毛玠還真是厲害,倉促之間,竟然能想到利用濮陽城外的那條濮水阻擊呂布,可謂是才思敏捷之輩,其當下問道:「那由誰率軍前去駐守濮水,又領兵幾何?」
見程昱如此問,毛玠便猜到他有意讓自己去,其當下在心中盤算了一番后,說道:「此計既然是我提出的,自然由我前去駐守濮水北岸,只需兩千步卒即可!」
程昱聞言笑道:「孝先能在濮陽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實乃我輩典範,好,我就讓孝先率兩千步卒前去濮水抵禦呂布,只需兩日,我便可調集衛國、東武陽等周邊縣城中的兵力,到時再支援孝先。」
毛玠隨即起身,抱拳道:「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程昱亦是起身朝毛玠鄭重的拜道:「孝先務必抵擋呂布兩日,只需兩日,濮陽便可無慮!」
毛玠自信的笑道:「玠,定能完成別駕囑託!」
毛玠離開后,連忙帶著濮陽城中的兩千步卒趕往城外西南邊的濮水。
這濮水不過是黃河的一條支流,正好從白馬與濮陽之間流過,然後再向東流去。
濮水就在濮陽城外西南方十餘里處,因是阻擋了白馬與濮陽,故而在此處有一座寬約兩丈的木橋,喚作濮橋。
毛玠剛率軍至此,便當機立斷,下令摧毀濮橋,隨後命麾下僅有的二十餘騎沿著濮水河岸不時賓士,監視對岸的動向。隨後,毛玠便在這濮橋附近安營紮寨,等待呂布的到來。
傍晚時分,呂布果真率軍趕至,可當他看到濮橋已被摧毀,濮水對岸還有曹軍駐紮。呂布頓時惱羞成怒,單人獨騎來到河邊,朝對岸的曹營怒吼道:「對面曹將何人?出來一見!」
毛玠聞言后,隨即帶著百餘名甲士出了營寨來到河邊,見河對岸呂布軍旌旗招展,人數眾多,而呂布此時則相距他不過五丈之餘。
看著暴跳如雷的呂布,毛玠微微笑道:「在下兗州別駕從事,毛玠,敢問可是溫候呂奉先當面?」
呂布面色難看,在行軍途中他還幻想著拿下濮陽,可此時卻見橋樑被毀,他呂布連過河的辦法都沒有,焉有不怒之理,只見他朝毛玠吼道:「毛玠,可是你下令摧毀這濮橋的?」
見呂布如此焦躁不安,毛玠心中大感好笑,暗道,這就是那聞名天下的人中呂布?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還不如不見。看著猶如小孩一般的呂布,毛玠笑道:「正是,不知溫候何故如此急躁?不知可否與我分享一二?」
見毛玠還明知故問,那語氣頗有些挑逗之嫌,刺激得呂布更是怒火中燒,隨即喝道:「毛玠,你兵馬不過數千,焉敢在此阻攔我軍過河?」
有濮水相阻,毛玠也不怕呂布,只見他不以為意的笑道:「既然溫候如此驍勇,何不率軍渡河?本將就在此處,等你來攻!」
呂布面色陰沉,喝道:「毛玠,你別太得意,看本將如何取你性命!」
呂布說完后便從赤兔馬的一側取下寶弓羽箭,隨即朝著毛玠就是一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