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七章 狂轟亂炸 袁顯奕膽戰心驚
見韓珩表情難看，眼中露出絕望，審配不解地問道：「子佩，你莫非知曉城外的木架子是何物？」
韓珩慘笑一聲，道：「主公，正南，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從一本野史中看過此物的介紹以及描繪，此物喚作『投石機』，乃是戰國時期，墨家的瑰寶，秦皇一統天下后，隨著墨家歸隱山林，此物的製造工藝也就漸漸失傳，武帝時期，也有人製造出這投石機，不過，因為運輸不便等種種原因，這投石機的體型也不會太大，可城外的投石機，卻是如此巨大，實在讓人難以想象，楊家軍是如何把它們從并州運過來的！」
「啊？」審配聞言一驚，道：「此物便是那投石機？與尋常的有些不一樣啊！體型也太大了些。」
冀州多平原，以往的投石機也不大，故而審配也就沒有往那個方面想，現在細細觀之，還真如韓珩所言一般，城外的那些木架子，就是那投石機的放大版。
袁熙咬牙道：「即便是投石機，他們又能找來多少石頭？審配，你即刻帶人去收集城中的牛馬，然後宰殺，割出皮，用水浸泡，再拿針線連接，給本將在三個時辰內，做出十張，長三丈，寬一丈的濕牛皮。」
韓珩點頭道：「不錯，用濕牛皮，可擋石塊！」
審配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下博城外，大多數楊家軍將士，也被這種巨大的投石機給驚呆了，李儒更是驚嘆道：「如此巨大，那它的力量，將會有多強？」
旁邊一位年輕人聽到李儒的話后，驕傲地笑道：「李大人，它可以把石塊拋出百丈。」
「什麼？」李儒驚訝道：「百丈？」
張郃則是眉頭微皺，搖頭道：「若是能拋出百丈，那這力量，將會減少許多，對於那青石堆砌的城牆，作用極小！或許，只能砸到城牆上，就連牆頭，也拋不進去！」
青年自信地回道：「張將軍，此城牆高不過七八丈，我製造的投石機，定能把石塊拋進城中！」
高順上前拍了下青年的肩頭，笑道：「好了，德衡，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你就讓他們親眼見識見識，這被主公譽為國之利器的威力！」
原來此人正是那科研府的馬鈞，馬德衡，這次出征冀州，楊帆決定啟用馬鈞改進的投石機，畢竟，任何發明創造，都要經過實踐來檢驗，因為是第一次面世，作為這種投石機的發明者，馬鈞自然要到場，一來，可傳授使用方法，二來，也可當場記錄它的不足之處，便於今后改進。
馬鈞聞言后，笑道：「諸位大人，且靜待片刻，在下的投石機，定能讓諸位大人，眼前一亮。」
操作投石機的人，全是從科研府臨時抽調而來的人員，每架投石機旁，都有十餘名高順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卒觀摩，學習人家的操作方法。
不多時，第一發試射的石塊就被拋出，效果不是很理想，砸在了城牆之上。
這一幕，卻是引來了袁軍將士的嘲笑，起初，他們也是緊張兮兮，以為這投石機有多麼的了不得，現在看來，也是不過如此。
袁熙等人也是略微鬆了口氣，皆認為，城外的投石機，若是要把石塊拋進城中的話，那隻能縮短二者之間的距離，然，如此笨重的傢伙，推動都是極為費力，等到楊家軍把投石機給推到合適的位置時，袁熙也就有機會，出動騎兵，燒毀投石機。
袁熙笑道：「此物中看不中用，也不過如此！」
審配建議道：「主公，楊家軍若是想要把石塊拋進城中，定會命人把那些投石機朝前推，然，此物太過沉重，行動定是緩慢無比，我軍可趁著楊家軍推動的時候，派出騎兵，燒毀那些投石機！」
韓珩點頭應道：「正南所言不錯，如此龐大的物體，即便是再多人守護，我軍也有可趁之機。」
聽到二人的建議后，袁熙果斷採納，當場下令，命王門即刻集結一千騎兵，每人身上都準備一罐動物的油脂，一根火把，待楊家軍上前推動那些投石機時，就直接出城，把它們燒毀。
袁熙堅信，即便是有重兵把守，他的一千騎兵也能衝破重圍，燒毀那些可惡的投石機。
然，楊家軍接下來的舉動，卻是令袁熙等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只見城外的楊家軍並未推動投石機，而是在投石機上搗鼓了一番后，就開始重新裝填石塊，這一次，並不只是裝填一塊，而是連續裝填十塊。
袁熙見狀一愣，伸手指著，問道：「他們要幹什麼？難道想要靠著那些石塊，砸破下博城？」
審配面色沉重，低頭思考，韓珩卻是臉色猛地一變，驚叫道：「不好，城外的投石機定是改進過的，剛才的發射，不過是在試探射程。」
袁熙疑惑道：「子佩，你此話何意？莫不是那投石機，還真能在那麼遠的地方，把石塊給拋進城中？」
韓珩點頭道：「若是在下所料不差，定能。」
審配不解道：「即便是能拋進城中，但那城外的投石機，不過區區十五架，每次拋出十五塊石頭，我軍也能輕易化解啊！而且此地收集石料困難，楊家軍此舉，實在令人有些費解！」
韓珩焦急地說道：「正南啊，那些投石機可不止一次發射一枚石塊啊！你看看，他們一次就裝填十餘枚石塊！」
韓珩話音剛落，就見城外的楊家軍，發動了第一輪進攻，十五台投石機，連續發射十枚石塊，一百五十枚臉盆大小的石頭，如同追星趕月一般，朝著下博城頭飛來。
石塊密密麻麻，帶著呼嘯地風聲，讓人瞬間頭皮發麻。
袁熙第一次看到如此場景，竟然呆愣當場，幸得韓珩眼疾手快，連忙把袁熙拉到身旁，躲在牆垛之下，這才避免被石頭砸中。
頃刻間，石塊均落到城頭之上，袁軍頓時損失上百人，就連那準備好的濕牛皮，也被砸得破爛不堪。
慘叫聲，咒罵聲，哭泣聲驟然起伏不絕。
還不等袁熙反應過來，第二輪齊射又落到城頭，無數袁軍將士，除了抱頭鼠竄之外，別無他法，這種攻城方式，世所罕見，它的殺傷力巨大，震懾人心，然，身體上的創傷，遠遠不及心靈的震蕩。
近代戰爭史上，素來流傳著一句話，那便是『新兵怕炮，老兵怕號！』，『炮火』覆蓋，不止是在視覺上，就連聽覺上也是極具衝擊力，震耳欲聾的聲響，呼嘯而過的石塊，都讓這些剛參軍不久的袁兵，肝膽俱裂，心神跌宕。
就連一向穩如泰山的審配，也被如此規模的『炮火』打擊，給嚇得面色慘白，不知所措。
袁軍上下如此不堪，城外的楊家軍將士，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即便不是身臨其境，張郃等人也能體會得到，那城頭之上，袁軍的痛苦。
一連數輪，總共數百枚石塊，全都拋了出去，此時的下博城頭，早已是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馬鈞完成任務后，拍了拍手上的灰，來到眾人面前，笑道：「諸位大人，怎麼樣？這效果還可以吧？」
張郃驚訝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厲害的投石機，居然是自己眼前這位青澀的年輕人製造出來的，當下朝其拱手道：「馬大人，你製造出來的這個投石機，太厲害了，以後我軍攻城，將會無往不利啊！」
許褚砸吧了下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朝馬鈞訕笑道：「德衡啊，此物是不是也要裝備軍中？」
馬鈞點頭笑道：「自然是要裝備軍中，不過，先給誰，我就不知道了！」
高順問道：「德衡，你那有多少存貨？」
馬鈞雙手一攤，道：「都在這裡了！主公說要先看看效果，待改進后，再大規模製造，畢竟，此物耗費巨大，一架投石機就得花費半年才能打造完成！」
張郃疑惑道：「本將看這些投石機都是由木頭組裝而成，怎會耗費那麼久？」
郭嘉笑道：「儁乂，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那投石機，最不值錢的便是那些框架木頭了！」
李儒眼中神采奕奕，分析道：「定是那連接處的機括，打造不易，如此巨大的身軀，想必是需要好的材料。」
荀諶點頭笑道：「文優所言不錯，此物身上最貴的，便是那些機括，小巧不說，還必須堅硬，并州產鐵不多，故而投石機的製造也就一拖再拖！」
許褚目露興奮之色，嘿嘿笑道：「看來，這冀州，我軍是必須要拿下的！」
張郃隨即上前一步，朝高順請命道：「高將軍，如今那下博城中的袁軍，士氣不穩，軍心不定，此刻正是我軍攻城的大好時機！末將請命，率部攻城！」
高順點頭笑道：「好！待下午第二批石料運到后，先砸一輪下博城，你部再去攻城！」
經過『炮火』的洗禮，袁軍上下，一直心驚肉跳，就連袁熙，也是嚇得午飯都吃不進去，下午時分，士卒來報，言，城外的楊家軍，又有石料送到，似乎還要『炮轟』下博城。
袁熙等人聞言后，皆是一驚，袁熙更是面色慘白，無助的問道：「早上被石頭砸了一回，軍中士氣不穩，現在又要被砸，將士們會崩潰的，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審配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朝袁熙躬身拜道：「主公，楊家軍有如此攻城利器在手，下博城危在旦夕之間，在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