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場業餘比賽 （上）
這個星期六，住校的和走讀的學生都已經回家了，張凡仍然留在學校學習，周六他都要回大爺家練武，他打算把老師發下的試卷做完再走，如今高校擴招，但是高考的競爭卻更加激烈了，高中生的日子過得比囚犯還苦，這些青春飛揚的學生每天要學習十五六個小時，一周只有星期六一下午的休息時間。
張凡剛剛做完了兩份試卷，安純就興沖沖的闖了進來。安純是因為張凡才留下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安純對這個甚至還不到她肩膀的男孩有著說不出的好感，寧願受別人嘲笑也要找張凡聊天討論問題。安純做了一份試卷就坐不住了，不是給張凡搗亂，就是在教室里一展歌喉。她對張凡來說就是一個甜蜜的煩惱。
安純來到張凡的位前，一把拉住張凡的胳膊：「走，我帶你去看熱鬧。」
「不，我還沒有做完，你自己去吧。」望著抓著自己胳膊的雪白的小手，張凡臉上一紅，趕忙推辭，他可不喜歡湊熱鬧，無論什麼熱鬧。
「走吧，走吧！」安純強行把張凡拉了起來，「放鬆一下，勞逸結合。」
張凡無奈的站起來，對於安純的要求，他還沒記得哪次拒絕得了了。
來到了操場，張凡才知道安純拉他來幹嗎？操場上正進行著一場足球賽，一個隊穿著整齊的阿根廷隊服，另外一個隊的隊服雜亂無章，曼聯、阿森納、德國的都有，不過比賽好象還挺正規的，因為張凡看到了一個吹哨的裁判，這在張凡的印象還是首次，自從06年德國世界盃中國隊沒有出線，中國足球就陷入了低谷，原來踢足球的學生也大都改行打籃球了。
「我聽說這是咱們學校的和校外的比賽。」安純興奮的說，其實她也不怎麼喜歡足球，她開心的是能與張凡一起玩。
「為什麼？誰組織的？」張凡問道，他對這種級別的比賽根本不感興趣，他只是奇怪，學校里已經很久沒有學生踢全場了，大多數都是十來個人擺件衣服踢著玩。
「沒人組織，是這些校外的到學校里踢球，跟我們搶場子，我們不讓，才打比賽決定誰用的。」一個看比賽的男生說。
安純一聽柳眉就豎了起來：「這不是欺負人嗎，到咱們學校來跟咱們搶場子。」
這個男生聽美女搭腔，馬上興奮的道：「是啊，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個個周六來，弄的我們都沒有場地玩，今天天宇隊的特意早來佔場子，他們還來搶。美女也喜歡足球啊，我叫李某某，你是哪個班的？」
安純卻不再理睬他了，向張凡說：「你說我們校的會贏嗎？」
「贏什麼，校外的都進了兩個球了。」剛剛答話的那個男生不甘寂寞的上來打訕。
安純眼角都沒有看他，向張凡撒嬌似的說：「我問你呢。」
張凡看了幾眼就知道學生不僅會輸，還會輸的很慘，因為校外的人比學生強壯的多，輕輕一撞就把學生撞到一邊，而且他們進攻有一定的組織，配合也比較默契。但是看著安純熱切盼望本校學生贏球的眼神，張凡不忍心打擊她，說：「也許會輸吧。」
張凡話音剛落，校外的又進了一球，這是一個邊路的下底傳中，中路頭槌搶點，這個頭槌其實頂的很正，但是學生隊的守門員太業餘了，竟給漏了過去。
進球的是個胖子，頂進一球后，胖子很囂張的模仿著勞爾吻戒指的慶賀姿勢，不過他和金童的瀟洒不沾一點邊，倒跟大傻成奎安形神畢肖。
被攻入第三個球后，這些本來就沒有什麼組織的學生更加著急，後衛也紛紛前沖想扳回比分，這種情況校外的隊員更加喜歡，他們穩穩噹噹的打著反擊，僅僅五分鐘不到就又進了三個球，尤其是第七個球，校外的一個技術很不錯的瘦高個還戲耍般的過了守門員后把球挑起來用頭頂了進去。這種侮辱人的進球，連場外的張凡都氣得站了起來，他真想上場去教訓一下這些校外的足球混子，安純更是和看球的學生一起破口大罵。
看看輸球已經成了必然，學生索性完全放棄了防守，一心要進一個挽回一點顏面，結果這場業餘足球比賽開始向籃球的比分靠攏，而且學生的動作也越來越大，頻頻連球帶人一起鏟，校外的球員當然更不會吃這個虧，也開始放鏟。有過五六年比賽經驗的張凡知道照這樣再踢下去不是有人受傷，就是要發生群毆。
「必須停止這場比賽，否則會出事的！」張凡對安純說。
安純正氣憤的罵校外的人是蠢豬，就是不懂足球的他，也知道比賽有點變味了，校外踢球的人高馬大，如果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學生，她有些不安的問：「他們踢得跟紅眼似的，怎麼停止？」
是啊，怎麼制止他們，誰會聽我的？他們這樣踢下去肯定要出事的，我上去替學生進幾個球，緩解一下學生的怒火，也許情況會好一些。張凡心裡仍在猶豫，足球曾經是他的快樂之源，足球也深深的傷害了他，他總是夢見自己踢球的場面，現實當中他卻不願意聽到一點有關足球的消息。不過現在情況緊急容不得他猶豫。
「安純，這裡有沒有你認識的人，我想上去踢一會。」張凡一臉堅定的神情說。
「你？」安純睜大了鳳目。
「我給你說過我在足球學校練過。」張凡淡淡的說，出國的經歷和磨難給了這個孩子從容鎮定的性格。
安純撲閃著大眼睛深深看了一眼張凡，似乎想從他的身上挖出些秘密出來，但是她失望了，張凡仍然象往常那樣平靜。
「我會知道你的秘密的。」安純說完猛地衝下看台，向場上高喊：「郭星！郭星！郭星你這混蛋聽見了嗎？」
郭星正全力防守著剛剛進了個頭槌的胖子，聽到喊聲卻無暇理會，直到校外的又進球，他才氣喘吁吁的跑到場邊：「咳！美女！什麼。。。事？難道想。。。。。親自下場嗎？」
郭星累得說話都不成溜了，他今年上高二，個子高高的，留著長發，和安純住在一個單元，兩個人打小就認識彼此很熟，說起話來並不拘束。
「你們踢得是什麼狗屁足球，叫那些肥豬進了那麼多球，你們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安純張口就罵。
「老大，現在可不是批評的時候，都等著我呢。」郭星看校外的已經急等著開球了，他轉身就要往場上跑。
安純一把拉住了他，「我有個同學在足球學校里練過足球，他想上場踢一會，你給想個辦法。」安純指著台上的張凡說。
「哪個？我怎麼不知道？」郭星邊望向台上，邊自我解嘲的說，「今天遠路的同學都走了，連十一個人都勉強湊齊的，否則怎麼會讓他們這麼囂張。」
「張凡！你下來。」安純高聲喊道。
看到來到場邊的張凡，郭星無比失望的說，「就是那個武大。。。。。。哦。。。同學。。。。嘿嘿，算了，還是等中場休息再說吧，我得跟他們商量一下吧。」
安純從郭星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看得起張凡，什麼中場休息云云不過是委婉的說法，但是她怕傷了張凡的自尊心趕緊說：「張凡放心，星星敢不聽我的話，有他的好看。」
張凡苦笑一聲沒有說話，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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