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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

  兩人搭電梯來到三樓,打算先去常去的幾家服裝店看看。 

  然而,剛一跨出電梯,夏以沫整個人如被施了定身術似的,定在那裡不再前行,她目光怔怔的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以沫,怎麼了?」察覺到她的變化,張佳佳亦是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在看到那幾個人時,瞬間便明白她失態的原因了。 

  一家女裝店裡,一對年輕貌美的男女正細心的挑選衣服,不時的,他們拿著衣服彎腰詢問旁邊坐在輪椅上的婦人。 

  三人的臉上皆是洋溢著和煦的笑容,尤其是兩位女子。這一幕,沒有任何華麗的修飾的一幕,看上去,卻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溫馨,讓人,不忍上前打擾。 

  「沫沫。」張佳佳擔憂的看著夏以沫。在見到她突然變白的臉色時,張佳佳的眼眶也是一澀,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他們了? 

  而且還是和孟雪琴蘇美媛一起碰上,這不是擺明了要刺激沫沫嗎? 

  張佳佳心痛的去拉了拉夏以沫的手,「沫沫,我們走吧。」 

  上學時,她曾見過蘇美媛幾次,那個時候,別說是對夏以沫的態度不好,就連帶她這個朋友,蘇美媛都從沒給過好臉色給她。後來,大學臨近畢業的時候,蘇美媛又不斷安排沫沫相親,相親也就罷了,她居然還特意安排有老婆孩子的男人跟她相親,然後那個男人的老婆還在相親的餐廳當場把夏以沫當做小三責打,害她當眾出醜過好幾次。 

  為了恩情,為了能拖延時間等到宮司宇回來,夏以沫一再忍受,不言不語,不怒不氣的承受蘇美媛帶給她的懲罰。 

  然而,好不容易等回了宮司宇,卻沒想到他突然與騰達集團的孟雪琴交往。沫沫好不容易決心放下對宮司宇的感情與凌穆陽交往,然而她始終還是不肯放過沫沫,甚至將她趕出宮家。 

  她跟夏以沫同窗這麼多年,深深知道夏以沫的重情,知恩圖報的人,就算是蘇美媛對她再怎麼不好,但她相信,沫沫從來都沒有恨過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們對她的收養恩情,相處了十幾年,怎能會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然而,她不知道蘇美媛的心是怎麼想的,刻意忽略沫沫的付出,始終將自己塵封在上一輩的恩怨里,將她們的痛苦強加在沫沫身上。 

  明明,沫沫才是從小跟在她身邊長大的人,可她卻待她如仇人,而孟雪琴才認識不過幾個月,她卻能如此好言相待,將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對待。 

  她到底,該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到這樣呢? 

  沫沫,看到這樣一切,你的心又該多麼痛苦呢? 

  那本應該是你的家庭,可如今你卻只能像一個外人一樣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們一家其樂融融。 

  看著夏以沫微紅的眼眶,以及臉上滑下的那一條水痕,張佳佳喉嚨一癢,哽咽道:「沫沫,別看了,我們走吧。」 

  她知道,她都非常清楚的知道。沫沫的眼淚,不僅僅是因為那一家人,更多的是因為宮司宇。 

  那個像陽光一樣的男人,那個從小就駐紮在夏以沫心裡的男人,那個她等了十年的男人。 

  現在,他正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張佳佳是真的心疼夏以沫,正是她是最了解夏以沫的人,所以,才最能清楚此刻夏以沫的痛。 

  今天接到她的電話時,她便知道,夏以沫和凌穆陽之間肯定是出了問題了,凌穆陽對她的感情是怎麼樣的,她也非常明白。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現在如何了,但是,當此刻看到宮司宇的時候,她終於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沫沫,你口口聲聲說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跟凌穆陽好好過,可是,你的心裡始終是無法忘記宮司宇吧。 

  至始至終,你愛的人始終都是只有他一個人吧。 

  可是,這又是何必呢。 

  張佳佳痛苦哽咽聲,喚醒了傷痛中的夏以沫。 

  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柔聲安慰她,「佳佳,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聽這句話,一向豁達的張佳佳也是忍不住哭了出來,為了夏以沫的隱忍,為了她的痛苦而哭。 

  她不禁在心底問自己,那一次,她自作主張將夏以沫推向凌穆陽是不是做錯了。所以,才會讓她如今陷入兩難? 

  「沫沫,對不起。」張佳佳低下頭跟她道歉。如果,當初,她不自作主張都將沫沫推向凌穆陽,而是幫助她聯繫宮司宇,是不是,沫沫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沒事,我們走吧。」夏以沫抬手抹去淚水,對她笑了笑,然後拉著她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看來,這裡,她們是暫時沒辦法繼續逛下去了。 

  是真的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原以為,只要再給她一些時間,她就一定能做到,一定能放下哥,然後好好跟凌穆陽相處。 

  然而,當看到他和孟雪琴在一起時,夏以沫才發現,所有的一切原以為,都只不過是浮雲,所有的決心,都抵不過親眼所見的這一幕。 

  心,在痛,在哭,在流血。 

  她甚至能清楚的聽到血流下時的滴答滴答的聲音,滴下時那脆脆的聲音,她都能非常清楚的聽到。 

  然而,即便她已經痛得心都要窒息了,現實,還是不肯放過她。 

  就在她們轉身剛準備抬步往回走時,背後突然傳來了孟雪琴的聲音,「咦,阿宇,那不是以沫嗎?」 

  夏以沫和張佳佳兩人的腳步都是一頓,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亦是下意識的握緊對方。 

  張佳佳擔憂的看了眼夏以沫,不管她做什麼決定,她都會支持她。 

  隨著孟雪琴的話音落下,臉色突變的人不僅僅是張佳佳和夏以沫,蘇美媛和宮司宇亦是僵住了動作。 

  宮司宇的目光,從孟雪琴出聲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停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僵硬著的背影,他的呼吸都是一頓,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緊。唯有這樣,才能努力的剋制住自己不衝上將她擁入懷裡。唯有這樣,他才能不把她嚇跑,才能多看她一眼。 

  而不同於宮司宇欣喜又痛苦的目光,蘇美媛則是冷厲的瞥了眼夏以沫,而後警告的瞪著宮司宇,用眼神制止他不可以做出那些不符合身份的舉動。 

  察覺到幾人的氣氛變化,孟雪琴尷尬的看了看宮司宇又看了看蘇美媛,以為是自己的舉動太過激烈而有shi身份了,於是,她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阿姨,是我失態了。」 

  「沒有,一時認錯人也是難免的。」蘇美媛從宮司宇身上收回視線,笑著安慰她。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就把話題轉移到認錯了人的事上。 

  夏以沫身子再次一僵,隨即苦笑開,這一次,終於是不用再為了到底要不要轉身而為難了。 

  抬步,繼續往前走去。既然如此,那麼,就這樣吧。 

  不見,便不念。 

  不見,便不痛。 

  不見,便是對大家好。 

  只是,真的是不見便是好嗎? 

  不,不是的。 

  怎麼可能會不想見呢。 

  想念了那麼久,已經成了習慣。她習慣了想念,習慣了睡前都會在心裡回憶,習慣了沒事時回憶他。 

  又怎麼可能會說不見就不見,說不念就不念呢。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強迫自己忘記,強迫自己將想念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所以,大家才會認為她已經忘記了,她已經放下了,放下了那份沒有回應的感情。 

  只是,又有誰能真正理解她的痛苦呢。 

  就如這麼多年來,沒有人知道她的心一樣。 

  「以沫。」見夏以沫越走越遠,宮司宇終於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大聲的叫住了她。 

  隨著心底的一聲叫喚,宮司宇的身體也早在聲音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做出了行動。他大步的邁向夏以沫,三步做兩步,迅速走到她身邊,伸手抓住她的手。 

  夏以沫一驚,下意識扭頭,紅紅的眼眶裡泛起的霧水還沒來得及散去。 

  望進她的淚眼裡,宮司宇目光一變,硬朗的心瞬間被一種痛慢慢地吞噬掉,他望著她的側臉,痴痴地望著,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入到腦海里,心裡,骨髓里,融入血液中。 

  「以沫,為什麼要走。」以沫,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不躲避我。 

  想要這樣問,卻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 

  宮司宇的眼神比那一天還要沉痛,比那一天的感情還要強烈,強烈到夏以沫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她低下頭,目光落在他扣在她手上的大手,還是她熟悉的氣息,還是她熟悉的溫暖。 

  「我……」 

  「宮先生是嗎?是這樣的,我臨時接到雜誌社的電話要出新聞,所以才急著拉著沫沫回去的,沒想你們也正好在這附近啊。」就在夏以沫開口欲解釋的時候,張佳佳突然探過來頭笑著解釋。 

  夏以沫舒了口氣,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還有身邊有她,不然,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 

  「對,佳佳有任務要出,所以我們要馬上離開了,祝你們和蘇姨玩的愉快。」順著她的話,夏以沫再次提出要離開。 

  「是這樣啊。」雖然知道她們的解釋很蹩腳,但是宮司宇也沒有拆穿,卻也鬆開了鉗住夏以沫的大手,改為放到口袋裡。 

  「既然這位小姐有急事,那麼我也不好耽擱了。」宮司宇揚唇一笑,就在夏以沫兩人舒了口氣準備離開時,卻又聽到他的聲音再次傳來,「可是沫沫,媽難得出來一趟,你就不打算陪陪她嗎?」 

  夏以沫一窒,不可置信的看著宮司宇,哥他剛剛說了什麼,讓她陪蘇姨,而且還有孟雪琴在場? 

  「哥,我……」 

  「是啊,以沫,難得大家遇上,你就晚點再走,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逛一下吧。」還沒等夏以沫說出拒絕的話,不知何時孟雪琴也走了過來,她親熱的挽著夏以沫的手,眼神卻是看著宮司宇。 

  剛剛的宮司宇,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從來他都是溫文爾雅,對待人也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可是,剛剛他卻如此失態,甚至在這種公眾場合做出那般舉動。這樣的他,讓她很吃驚,也很心驚。 

  卻在驀然間,她突然想起,這又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宮司宇了。那一次,在她的服裝發布會上,當時他也是這樣的衝下台。 

  好像,兩次見到他的失態都是因為夏以沫呢。 

  對於孟雪琴突然碰觸,夏以沫下意識的想要甩開,余光中觸及到蘇美媛警告的目光時,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她求助的看著宮司宇,希望他幫忙解圍。 

  一家人啊。 

  這三個字生生地刺痛了她的心,在外人眼裡看來,她是宮家的養女,宮司宇的妹妹,理所應當的是一家人。而孟雪琴自己是宮司宇的女朋友,蘇美媛認定的兒媳,如此一來,說一家人自然不為過。 

  然而,卻也正是因為這樣,夏以沫的心才會更加痛。 

  在宮家,她只是一個外人。而孟雪琴卻可以如此理所應當的說自己是宮家的人。 

  身份的差別,多年的家人相處,令她如何還敢繼續跟他們呆在一起? 

  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夏以沫扭頭對孟雪琴道歉道:「對不起,孟小姐,這次我已經答應了佳佳要陪她一起去做新聞的,所以,改為下次在逛好嗎?」 

  「這……」孟雪琴為難的看了看宮司宇。 

  「夏以沫,你是怎麼跟阿雪說話的。」還未等宮司宇做出回答,蘇美媛不知何時自己滑著輪椅過來了,她厲聲喝斥著。 

  「阿雪馬上就要和你哥結婚,以後就是你的嫂子了,這就是你跟嫂子說話的態度嗎?」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夏以沫愕然的看著宮司宇。 

  什麼?馬上就要結婚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 

  就是因為要結婚了,所以剛剛孟雪琴才那樣說,說他們是一家人。所以說,因為要結婚了,所以,他們三人才會一起出來逛街挑選衣服。是為了婚禮挑選的嗎? 

  望著夏以沫傷痛質問的目光,宮司宇放在口袋裡的手攥緊成拳,方才嘴角的淡笑漸漸逝去,面色沉重,卻依舊沒有反駁她的話,更沒有出聲解釋。 

  沫沫,聽到這樣的消息,你會怎麼做呢。你會大聲質問我,大聲罵我,還是會…… 

  張佳佳聽了后心一驚,快速伸出手握住夏以沫的另一隻手默默地傳遞勇氣給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裡卻著急的要命,今天真是出門不利,先去遇到那個花心男不說,現在還遇上了這種事。 

  要結婚了,宮司宇和孟雪琴要結婚了,那她的沫沫怎麼辦啊! 

  如果,這個時候凌穆陽也在該多好啊! 

  「你們,要結婚了嗎?」良久,夏以沫聽到自己低低的聲音在問道。 

  要結婚了嗎? 

  不知是在問宮司宇和孟雪琴,還是在向蘇美媛詢問,還是,在心底問著自己。 

  她的聲音低低的,似聽不出任何起伏,卻又給人一種壓抑無比沉痛的感覺。 

  孟雪琴羞澀的笑了笑,嬌羞的看了眼宮司宇,「是啊,這幾天決定的,想著過段時間在公布消息。怎麼,以沫你還不知道嗎?」 

  是啊,她還不知道呢。 

  他們是一家人,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呢。果然,她永遠都只是一個外人,只有他們才是一家人呢。 

  似察覺到夏以沫的不自在,孟雪琴微微一笑,慢慢地轉移開了話題。 

  「以沫,聽說你是珠寶設計師啊,你看這樣好嗎,離婚禮還有一段日子,你幫我設計一套搭配婚紗的首飾好嗎?」孟雪琴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問道。 

  「我幫你設計首飾?」夏以沫愕然的看著她。 

  「是啊,結婚婚紗是我自己設計的,而你是阿宇的妹妹,由你幫我設計首飾,最好不過了。「 

  「什麼設計師不設計師的,不過是剛剛畢業的實習生。「蘇美媛無時無刻不忘了拆台,轉而對孟雪琴笑盈盈說道:」阿雪,你要是怕買不到合適的首飾,那我幫你找一個設計師。「 

  沒想到蘇美媛會這麼毫不留情的對夏以沫說話,孟雪琴也是尷尬的笑了笑,這一次卻沒有答話,而是看向宮司宇。 

  夏以沫沒有為蘇美媛的話而表現出什麼,她只是低下頭,再次抬頭時,她微微笑看著孟雪琴,「蘇姨說得沒錯,我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如果孟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另外設計一套首飾送給你們做結婚禮物!「 

  隨著她的話落下,宮司宇眸光一暗,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沫沫,你真的不在意嗎?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以沫!「而原本尷尬的孟雪琴聽夏以沫這樣一說,興奮的抓住她的手,」那麼,沫沫,我還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答應我?「 

  「是什麼?「 

  「以沫,你來當我的伴娘可好!「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當事人的情緒,孟雪琴高興說道。 

  夏以沫的身體一顫,心裡還未逝去的痛更甚,要她當他們婚禮的伴娘?哥,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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