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五天了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貝拉連聲說道,「但是以沫,如果有情況,你別忘了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啊,我一定會幫你想出更好的對策,也會幫你保護肚子里的孩子的。」
說著,不等夏以沫回答,她便轉身出去了。
看著關上的門,夏以沫也很是無語了,都說了多少次了,她也還不確定是不是懷孕,她怎麼總是掛在嘴邊啊。
看了下牆上的時間,這個時候,陳宏慶應該是洗完澡了吧,那她還是趕緊過去的好,可不能讓他久等啊。
換好衣服后,她就快速去到陳宏慶的房間。果然,當她敲響第一聲的時候,陳宏慶就打開了門。
在船上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是住在一起的。為了避免尷尬,所以沐浴過後,他都穿的很整齊。而這一次,知道夏以沫要來,所以沐浴過後,他是穿戴好后才出來。
「進來吧。」開門后,他轉身往裡走去。
這也是夏以沫第一次來到他的房間,進去后,也是被裡面的面積給嚇到了。
主樓很大,剛跟小杏上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了,怎麼這麼大的房子一層才這麼幾間房。也是想過或許是凌穆陽的房間很大,但還沒想到會是這麼大,他的房間,簡直可以跟她們在濱海市住的別墅一樣大了。
房間里的裝飾是以黑灰色為主的暗色,一如他的人一樣。
「有什麼事嗎?」陳宏慶招呼夏以沫坐下,然後倒了杯果汁過來遞給她,問道。
「啊?」夏以沫驚了下,隨後回過神來,舉了舉手上的書籍,「沒什麼,只是這書本里有些不懂的,所以想要請教你。」
他剛剛是這樣認為的,那她愛這裡,自然也要帶上書過來啊,雖然這不是主要的,但好歹也需要一個切入的話題啊。
豈料,陳宏慶聽了她的話后,就一直緊緊地盯著她,淡淡無波的眼神里,寫滿了不相信。
夏以沫尷尬的笑了笑,舉起的手也是有些僵硬,被他這樣看著,也放下也不是,舉起也不對,真是左右為難啊。
許是看出了她的尷尬,陳宏慶慢慢地轉開視線,「這是英文的,你看得懂。」
他說著,簡單的一句話,直接將蒙在下面的話題給拉到了面上來。 告訴夏以沫,他知道她其實是有事想跟他說,而且也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
夏以沫驚訝的看著他,繼而想到他離開后貝拉就跟了出來。她不由失笑,原來他早就知道貝拉在門口了,所以才故意將注意力引到書籍上去啊。
「好吧,我知道了。」夏以沫無奈的放下書,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再繼續裝下去了。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她放下書,順手拿起桌上的果汁,藉此掩飾自己的慌張。
「我知道我這樣要求很過分,但是在這裡,我只能依賴並且信任你了。」想到接下去要說的話,夏以沫覺得還是有必要提前說清楚一些事的好。
「什麼事。」見她如此嚴肅,陳宏慶也正色起來了。
「我想請你幫我請一個醫生可以嗎?」夏以沫放下果汁,看著他,「最好是你信得過的人,而且,我不希望這件事被少爺知道。大公子,你能幫助我嗎?」
她乞求的看著他,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得不承認,貝拉說得對,在這裡,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陳宏慶了。
不管會不會出去,什麼時候出去,但最起碼,在離開這裡之前,她需要保護好這個孩子。當然,在這之前,需要先確認是否會有孩子。
「你怎麼了?生病了?」陳宏慶抬眸看向她,驀地,他想到午餐的時候,她對食材的反胃,難不成是那個時候?
「哪裡不舒服?還是不喜歡這裡的菜,要是不喜歡,我讓人幫你做中餐。」
「不,不用了,謝謝你。」夏以沫慌忙婉拒。開玩笑,讓人單獨幫她做中餐,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到時候不用陳俊峰出手,這裡的女人都能一人一口水將她給淹死了。
可是,夏以沫又犯難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口跟他說。就像她之前跟貝拉說的一樣,有那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有別人的孩子,就算他們的關係是暫時的,但最起碼在現在她是屬於他的女人啊。
他們在一起不過才幾天的時間,若是這個時候傳出她懷孕的消息,且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那你是哪裡不舒服,告訴我?」見夏以沫低著頭不敢看他,又好像是在思索什麼,陳宏慶突然起身坐到她的身邊去。
「大公子,如果,我是說如果……」夏以沫咬了咬唇,抬頭看著他,暗自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后,又深吸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大公子,你也是知道的,我結過婚了,而且,我很愛我的老公。」
她先是將她的身份立場再次說明白,這樣,最起碼能讓他更好的接受這個消息。
「嗯,我知道了,怎麼了?」豈料,陳宏慶 並沒有過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真的不生氣嗎?」對他如此淡定的反應,夏以沫還是有些詫異,不敢相信。
「嗯。」陳宏慶再一次的,肯定的回答她。只是,那一閃而逝的憂鬱的光芒卻出賣了他自己的真心。不過幸好夏以沫沒有發現。
「這些,你第一天早上就說過了,所以不用再次跟我說了。」
「謝謝,謝謝你大公子。」夏以沫感激地看著他,她激動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可伸出去后才發現兩人現在的尷尬的身份。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陳宏慶再次問道。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多少也是了解夏以沫的性子的,她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柔弱,其實內心還是藏著一股子倔強的,若不是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向人低頭。
可這一次,她卻突然主動來找他,讓他幫忙聯繫醫生。這還不算重點,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乞求說不讓陳俊峰知道,那麼,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呢。
「對不起。」夏以沫快速收斂起自己的情緒,「我和我老公和相愛,雖然才剛剛結婚不久,但在這之前我們就一起居住了一段時間,所以,兩人都很希望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庭,我們的孩子。」
她小心翼翼的,想著措辭,盡量表達出她對孩子的渴望。
「你是說,你懷孕了?」不想,她剛說完這一句話,陳宏慶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夏以沫一愣,抬頭獃獃的看著他,對他這麼快的反應,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她不過是才開了一個頭,他竟然就將她想要說的話給猜到了。
她表現的就有那麼明顯嗎?
「對不起大公子。我知道我這樣的請求很過分,可是,我現在也只能求助你。」想歸想,但夏以沫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快速道歉,「我從小就失去了父母,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期待能有自己的孩子,然後組成自己的家庭。」
「以前我們一直在期待,可一直都沒有,可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來,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他啊。」
陳宏慶抿著唇看著她,也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緊緊的看著她,讓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夏以沫心裡也是慌張的不行了,陳宏慶不出聲,她也摸不准他到底會不會答應,有或者生氣,然後將她處置掉了。
陳宏慶不出聲說話,夏以沫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了。這個時候,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起碼在他再一次開口之前,在弄懂他的想法之前,她是不方便說話的。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分鐘,壓抑是十幾分鐘之後。陳宏慶的聲音這才慢慢地傳來,「確定了嗎?」
他問道,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還沒有。」夏以沫愣了愣,隨即搖頭。
「只是今天中午才有的反應,回到房間后又有一些。再加上在船上的些許癥狀,我才想到是這個可能的。」
「或許是你坐了太久的船,太過疲憊了引起的呢。」
「不可能的。」夏以沫大聲否決了,察覺到自己失態,隨即快速解釋道:「開始我也想過是這樣的。可是今天中午對這裡的食物太過敏感,加上後來的嘔吐,才讓我想到或許是懷孕了。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之前我和我丈夫一起看過這方面的書籍,所以還是了解一些的。」
說到這裡,夏以沫不由想到以前被凌穆陽拉著看這方面的書籍,不由有些尷尬。她想,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像他們這麼急切想要孩子的家庭吧。都還沒懷上,竟然就開始研究懷孕時的一些反應了。
「大公子,我想要保護這個孩子,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請一個醫生來檢查一下,但是暫時不要讓少爺知道,可以嗎?」
陳宏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夏以沫心一沉,「為什麼?」
他是要將這件事告訴陳俊峰,然後讓他來處置自己嗎?
不,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這時,再次聽到陳宏慶的聲音傳來,「你的肚子總有一天會大的,到那時候,肯定是瞞不住阿峰的,而且,反而會更加激怒了他。」
他的解釋,令夏以沫鬆了口氣,但卻也是更加無助。是啊,這裡是陳俊峰的地盤,就算陳宏慶是他的大哥又能怎麼樣,這裡做主的人還是他啊。
如果她們所做的被發現了,就只會迎來陳俊峰更加嚴厲的懲罰,到那時候,即便是陳宏慶也幫不了自己了,他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與自己的兄弟作對的吧。
「對不起,或許真的是我太過勞累引起的吧,對不起大公子。」夏以沫咬了咬唇,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我先回房去了,大公子,這件事你就當沒發生過可以嗎?」夏以沫站起來,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低頭乞求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卻不料,陳宏慶將身子往後一趟,懶懶的靠在沙發上。
「什麼辦法?」夏以沫急忙問道,只要是能保護孩子,什麼辦法她都願意做。
「辦法很簡單,只要你肯答應我一件事,我會幫你隱瞞你懷孕的事。」陳宏慶看著她,懶懶的說道。
……
夏以沫剛一回到房間,房門就被從外門推開了,貝拉急沖沖的衝到她的身邊來。
「怎麼樣,怎麼樣?你跟大公子說了嗎,他會幫助你嗎?」她衝到夏以沫身邊,抓著她的手,急切問道。
夏以沫的手臂被她抓的有些痛,她皺了皺眉頭,然後費勁的抽出自己的手,「我還沒跟他說。」
貝拉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什麼怪物一樣。「那你去幹什麼了?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不跟他說!」
貝拉有些生氣了,本來她剛剛那麼用力的抽出手就已經令她心裡很不舒服了,現在她竟然還說沒跟大公子說。
「夏以沫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自掘墳墓。」貝拉憤怒的瞪著夏以沫,「我們現在是被囚禁在這裡,你根本就不能打掉孩子,你現在如果不跟大公子說明白,有一天要是被發現了,大公子也救不了你,難道你想一屍兩命嗎?」
不僅是兩條命啊,要是她出事了,她還怎麼能這麼好的呆在這裡啊。
「誰說我要打掉孩子的!」她的話,令夏以沫很是生氣,她微眯起眼眸,不悅的掃向貝拉。
許是跟凌穆陽呆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也學到了他的一些習慣,比如現在瞪人的時候就是,只是漫不經心的那樣一抬眼,眼裡的凌厲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
貝拉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愣了下,甚至是忘記了反應。
「貝拉,沒事就請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不等貝拉再次開口,夏以沫直接站了起來,拉開房門,送客。
「你……」貝拉這才回過神來,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這個該死的夏以沫,竟敢趕他離開!
可是,她這種不忍拒絕的淡漠的眼神,卻令貝拉莫名的害怕,「哼,夏以沫,我這是為了你好,別不識好人心,到時候你別後悔。」
貝拉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出去了。
關上門,夏以沫失神的走到chuang邊,坐下,然後又慢慢地側躺著,拉過薄被將自己蒙住。
她的腦海里,想起的都是剛剛跟陳宏慶說的那些話。
陳宏慶說,只要她答應他一件事,他就幫助她。
她當然是激動的問他是什麼事。因為,在徘徊不安后,她是真的想要保護這個孩子,所以,在她看來,任何事,都比不上保護孩子來得重要。
可是,不想,陳宏慶卻說,「做我的女人。這個孩子我會幫你留下來,但是前提是,你要成為我真正的女人,留在我身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道死亡的令牌,直接將夏以沫打入了死刑。
做他的女人,真正的女人。
這,怎麼可能。
在她回過神來后,她腦海里閃過的就是這句話,以及凌穆陽那菱角分明的臉龐,那才是她愛的人啊,她怎麼可以背棄他呢。
他們才剛剛結婚啊。
然而,陳宏慶的下一句話,卻將她所有的信心,希望都打碎了,他說,「如果你想要孩子,就只能這樣選擇。」
是啊,她想要孩子,就必須這樣選擇,選擇答應他,做他的女人,背棄凌穆陽……
好在,陳宏慶沒有逼著她馬上做出決定,說是給她時間考慮。如果她不願意,那麼,他會幫助她打掉孩子,但是,依舊會維持現在的關係,實現他在船上對她的承諾。
一邊是孩子,一比愛你是自己愛的 人。
夏以沫心裡亂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選擇了孩子,那必定是要背叛了凌穆陽,同時也要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的孩子。如果堅持了他們的愛情,那麼,她將會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凌穆陽,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
濱海市,深夜。
「沫沫……」伴隨著一聲叫呼聲,男人猛地從chuang上坐了起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看著漆黑的屋子,他猛地想到剛剛在夢中的那一幕幕。
凌穆陽下意識伸手往旁邊mo去,可空空的冰冷的一角,卻令他的心一寒。
他這才想起來,他的沫沫不在了,不在這裡了。
「shit!」他低咒一聲。
然後翻身下chuang,一邊大叫著,「徐柯,徐柯!」
該死的,是誰給他下yao的。
五天了,他的沫沫離開五天了,可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五天里,他從來沒有睡一個安穩覺,每天都在不斷盯著最新的消息。前兩天的時候,他的人打聽到緬甸的一個可以的幫派,所以,他就帶著人飛了過去,用了一夜的時間,直接將那個小幫派給解決了,可卻沒有發現他的沫沫。
他們找遍了整個幫派,都沒有他的沫沫的身影。
如此一來,他們也只要返回來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才重新回到了濱海市來。因為,他的沫沫是從這裡走丟的,他相信,總有一天,如果他回來了,就一定會先回到他們的家裡來,一定會先來找他的。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幾率很小,但他還是一直手守在他們的家裡。
除此之外,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時候,他也好方便出行,然後直接去到那個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救回他的沫沫。
可是,五天了啊。
五天過去了,卻還是沒有消息。
沫沫,我的沫沫,你到底去哪裡了?
你是在生我的氣了嗎,所以才會躲得那麼遠,遠到讓我找不到你。
只要你回來,回到我的身邊,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只要你願意回來啊。
我願意接受你所有的懲罰,哪怕是,離婚……
可是,你到底去哪裡了呢……
你以前不是一直不喜歡我,不想跟我結婚的嗎?
我現在同意離婚,同意放過你了,可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回來啊。
他在心底吶喊著,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室的靜謐。
「boss,你醒了!」聽到凌穆陽的叫聲,徐柯慌忙從樓下上來。
「該死的,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給我下藥,你知不知道會耽誤了救沫沫的時間的。」一見到徐柯,凌穆陽什麼都不管,直接沖了上去就給了他一拳。
徐柯吃痛,卻也沒有回手,只是任由著讓凌穆陽發泄,他知道,他現在只是情緒太壓抑了。
自從夏以沫離開之後,他就一直沒好好的睡一覺,僅僅是五天,他整個人都廋了,臉頰都陷下去了,黑眼圈更是嚇人,所以,他才會自作主張,在昨天下午下飛機后給他的水裡下了yao,按照這個藥性,理應是在明天早上才醒來的,卻不想,他這麼快就醒來了。
「boss,你冷靜一點,你現在急需要的是保持好體力,這樣有消息了才好去救夫人啊!」徐柯勸道。
如果沒有了體力,就算是得到了消息,他那什麼去救人啊。
「該死的,我的沫沫都不知道在哪裡,我哪裡還有心情去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