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猜，往多了猜
無論如何，這次打擊盜版的聯合執法活動，會使得長寧市的盜版產業在近期不敢興風作浪。
趁著這個機會，沈長青完全可以搶佔下整個長寧市的市場。
「謝謝秦叔叔。」
沈長青給秦鵬打過去電話，感謝道。
「不要想太多，只是正常的執法活動。」秦鵬笑呵呵道。
沈長青也沒有再提這件事：「姐姐現在還好吧？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去看望一下姐姐。」
「靜靜現在的狀態還可以，已經開始複習了，準備明年再考一次。對了，她現在特別喜歡讀你在報紙上發表的那些文章，你如果有空閑時間的話，不妨多寫幾篇。」
秦鵬卻說道：「至於看望的事，過段時間吧，最近正準備搬家。」
沈長青一怔，聯想到秦鵬可以影響到長寧市公安局的事情，隨即明白過來，笑道：「恭喜秦叔叔高升！」
「你小子倒是聰明！」
秦鵬笑道：「等我們在市裡安頓下來，再歡迎你來家裡坐坐！」
「沒問題。」沈長青笑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沈長青的生活方式就是上午代替林夢婕接電話，下午回家寫文章。
說起來，這些學習教育方面的文章，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已經寫了十幾篇了，再寫一些，差不多又可以再出一本書了。
《狀元筆記》的銷售情況又回歸到了火爆，不僅是在長寧市裡的各縣賣得火熱，甚至有一些周圍縣市的供書商打來電話訂書。
雖然中考命題是以市為單位的，各市使用的教材也不盡相同，但殊途同歸，每套書的知識點都是大致相同的，完全有參考意義，所以周圍縣市的一些學生也在求購。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供書商們聞風而動，帶來了超過兩萬套書的訂單。
時間一天天過去，隨著整個長寧市的市場趨近飽和，偃旗息鼓許久的盜版書商們又蠢蠢欲動了，一些書店裡再次出現了盜版的《狀元筆記》。
而且還有一些盜版書，是從周圍縣市流入來的。
長寧市的盜版書商或許還因為前段時間的執法活動而有所忌憚，那麼長寧市轄區外的這些盜版書商就肆無忌憚了。
很快地，沈長青這邊的訂單數量開始迅速下滑。
不過，沈長青對此也不在乎了。
八月下旬，距離九月二日的高中開學時間還有一周左右的時候，沈長青告訴林夢婕，不接新的訂單了。印刷廠那邊，在發完了最後一批貨后，也停止了印刷。
已經傷愈的沈長青騎著二八大杠來到銀行，把印刷廠的費用結清，然後取了五萬塊的現金。
「感謝支持殘疾人創業，這是給你的獎金！」
沈長青先來到林夢婕這邊，笑著把裝有五萬現金的紙袋遞給林夢婕。
「我不要！」
林夢婕卻擺擺手，嬉笑道：「我是志願支持殘疾人創業，怎麼能要錢呢，太庸俗了！」
雖然，這些天，她忙得嗓子干啞，覺也睡不好，有時候大半夜的打進來一個電話，她就要從床上爬起來，接電話，記訂單，導致現在黑眼圈都有了。
但這些都和金錢無關。
沈長青沒想到林夢婕會這麼說，詫異道：「你要想好，這裡面裝的錢可不少。」
「不就是四五萬塊錢嘛！」
林夢婕瞥了一眼紙袋，「和我存的零花錢差不多！」
「……」
沈長青無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賺了很多錢……」
林夢婕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
負責記錄訂單的她，非常清楚沈長青掙了多少錢。
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狀元筆記》共售出了近十萬套，即便以最低八十元每套的價格計算，收入也有近八百萬。
就算再去掉給印刷廠那邊的印刷費和運費，沈長青的賬戶上，起碼也有五百萬的存款。
在如今這個人均年收入不到五千的年代，沈長青已經可以用「土豪」二字形容了。
「我和梁田他們當然挺辛苦的，但如果把我們所做的事情當成一份工作來看的話，哪怕只是月薪一千，也會有很多人搶破頭來做……」
林夢婕繼續說道：「你大概是覺得我們是你的朋友，並不是下屬，且最初去做事的緣由也是因為友情，所以才會給我們遠超尋常的薪資，當做一種豐厚的回報……換句話說，你是把我們當做創業夥伴，來分享收穫的成果了……」
「但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想，最起碼在我這裡不需要。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這是我這麼多年來過得最開心充實的一個假期了！」
「好了，不說了，我得好好睡兩天，把黑眼圈除掉。否則等我爸來接我的時候，看到我這副鬼樣子，肯定會提刀殺了你的。」
林夢婕又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往床上一倒，往裡轉了半個身子，背對著沈長青揮揮手：「晚安，拜拜！」
沈長青沉默地注視著蜷躺在床上的少女，八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給她疲憊的側臉上染上一片紅暈，烏黑的長發上鍍了一層金。
「……晚安。」
他靜靜地站了片刻，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隨手帶上了門。
待到沈長青的腳步遠去，閉目酣睡的林夢婕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什麼美夢似的，發出「哼哼」的笑聲。
……
「大老闆回來啦？」
回到家裡，沈佳寧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聽到沈長青進門的動靜，頭也不抬地笑道。
這一個月里，沈長青總是在卧室里和梁田幾個人嘀咕什麼，後來又一直往林夢婕那邊跑，一待就是大半天，有時候吃過晚飯還要再去一趟，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在全家人的一番詢問下，沈長青交待了自己做生意的事情，並拿了一套《狀元筆記》給家裡看。
其實，沈佳寧他們也聽鄰居提起過，有一套沈長青的書買得特別火，好多初三學生都在用。
得到證實后，他們也就不再多問，任由沈長青折騰去了。
經過之前的一番事情，家裡人也已漸漸地不把沈長青當作普通學生來看。
「回來啦！」
沈長青嘿嘿一笑，把二八大杠停下，「姐，咱們買輛摩托車吧？」
「呦，大老闆這是賺錢了？」
沈佳寧偏過頭看了一眼，笑問道：「賺了多少錢呀，這就要買摩托車？」
沈長青笑眯眯地，張開一隻手。
「五千？不錯啊！」
沈佳寧面露喜悅之色，轉而又笑道：「不過，這些錢可不夠買一輛摩托車的。昨天我在鎮上遇到了以前的同學，她對象買了輛摩托車，說是要一萬多呢！」
「姐，不是五千。」
沈長青笑著走到沈佳寧身前，蹲下來將手在她面前再次晃了晃，「你再猜，往多了猜。」
沈佳寧一怔，緩緩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沈長青張開的五指，再看看他笑眯眯的表情，失聲道：「五萬？真的嗎？你賣的那書，能賺這麼多錢？」
沈佳寧真的震驚了，別說五萬了，她連一萬塊的現金都沒有見過！
這個年代，萬元戶的含金量雖然不如八十年代成色十足，但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地方，依然是極其稀有的存在，很多人家裡的存款能有個四五千就很不錯了！
而他們家裡的存款，更是從來沒有超過兩千的時候！
自己弟弟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賣書賺了五萬，這在她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沈佳寧發現，沈長青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點頭承認她的猜測，而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再往多了猜。」
沈佳寧忽地站了起來，差點將身前的洗衣盆掀翻，她的手裡還抓著剛才正在搓洗的衣服，此時卻已經不管不顧地按在了沈長青的肩上，聲音極度顫抖：「長青，你，你可別開玩笑啊……姐，可禁不住嚇……」
「姐，淡定，淡定點……」
沈長青被弄了一身洗衣水，哭笑不得：「姐，沒錯，真的是五十萬，明天我可以帶你去銀行里查！」
事實上，五十萬隻是個零頭，但看著姐姐的反應已經如此激動，沈長青哪還敢說實話，否則姐姐的心臟承受不住，直接昏過去的可能性都有。
「你……這……五十萬……」
「我……那個……」
沈佳寧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姐，你先坐下，坐下！」
沈長青也顧不得自己衣服濕不濕了，先扶著沈佳寧坐下，把她手裡抓著的衣服丟回洗衣盆里，再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姐，你還好吧？」
沈佳寧沒有回話，而是先做了個深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氣，才艱難道：「長青，你賣書賺了五十萬？」
「對。」
沈長青解釋道：「姐，你看，我那一套書就能賺五十多塊錢，一共賣了上萬套，可不是就賺了五十萬嘛！」
看著情緒依舊難以平靜的姐姐，他嘿嘿笑道：「姐，以後你就不要老惦記著出去打工了，還記得我說過掙了錢給你買個鋪面，讓你開餐館么？現在，錢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