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很多事情,絕口不提不是遺忘。」程澄把玩著頸間的那枚玉墜,一枚成色上好的綠色玉石,圓月的中央,鐫出一個「澄」字,觸手升溫。「這是在那次落入陷阱時候,他送我的,八年了,一直伴在我身邊……」
愛情的鞋,是艱澀夾腳還是溫暖妥帖,外人實在沒有插言的餘地,可是,她自己呢?過去猶如一片綠葉,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枯黃,但它的葉脈還是那麼清晰可見,一如她的初戀。
金子抬頭看著她,臉上忽然閃過一抹八卦的笑意,「我發現啊,周喬方非遇上你,就像碰見一道難解的數學題;霍靖琛遇上你,好像撞上一句晦澀的文言句;你現在的心思,連我也搞不懂了,他們兩個,你總要選一個的,坦白說,你選誰?」
程澄一時沒有立即回答,金子也不敢逼問太緊,兩人一時有些沉默,恰好秘書小葉敲門進來,微笑著提醒道,「程總,開會時間到了,您該去16樓了。」
程澄點點頭,半晌之後,平復了情緒,站起來在看見金子還在翹首等她答案時,眼底掠過抹苦笑,「聰明如金子,不如替我選一個?」
「我替你選?」金子條件反射的跳起來,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禍水容顏,愕然道,「你的腦子該不是壞掉了吧?」
程澄表情無辜地眨眼,然後平靜地回答,「以後無解的問題不要再來問我,搞不好就被你問的腦子壞掉了。好了,我先去開會,你自便吧。」
金子愣愣的站在原地,聰明如她,其實她早已隱約覺得好友心裡有了選擇,或者是下意識的,好友自己還沒意識到。
…………
「老婆,你今晚真的要搬回家嗎?」周致遠一邊幫妻子收拾著她不許保姆沾邊的衣物,一邊不是很贊成的說,「雖然你可以勉強下床了,可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這才一個禮拜,是不是再住幾天比較好呢?」
「我已經考慮好了,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喬芳菲搖頭拒絕,醫院裡呆了幾天,兒子看自己沒有大礙后,幾乎每天都是來去匆匆,她敢斷定,兒子這麼忙,一定是把工作之外的時間都給了程澄那個臭丫頭,前幾天自己剛找她談過話達成協議,她轉頭就對兒子吹起了枕邊風,害的兒子差點和自己反目,反思了幾天,她決定換個方式,總之,不管用什麼方式,只要能阻止那個有病的臭丫頭進門就行,不過,很多方式並不適合在醫院施行,當務之急,她得馬上出院,所幸她的腿恢復的不錯,回家養也是一樣的。
周致遠無奈的搖頭,妻子的脾氣他很清楚,當初為了嫁給自己,岳父母不同意,妻子竟然拿著刀子放在自己脖子上,如果當初岳父母同意的慢幾秒,估計妻子都不在人世了,這樣的脾氣,除了兒子敢忤逆她,家裡家外都沒人敢試過對抗。
「喬阿姨——」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聲推開,緊接著一身漂亮裙裝的任杏兒就花容失色的闖了進來,撲在喬芳菲的病床邊,顫聲道,「您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失態啊,你忘記你是公眾人物了?」喬芳菲看著人形容失態的樣子,很是不滿的皺起眉,「所說看,你看到什麼了?」
「我在來之前,竟然在周氏廣場那裡看到了方非……」任杏兒越是著急越是口齒結結巴巴的厲害。
聽她這麼說,周致遠放下手裡整了一半的衣服,不以為意的笑著解釋道,「方非今天要回公司召開董事局的會議,你在公司門口碰到他也不奇怪。」
「就是,在公司樓下看他至於這樣?你不會是…… 」 後面的話,喬芳菲沒有說出口,任杏兒畢竟是個女兒家,就算她對兒子愛慕成痴、相思成災,她也不想讓人家太過尷尬。
「不是的。是我看到方非竟然去見了一個你們想不到的人。」任杏兒顧不得對喬芳菲對她的誤會做出應有的嬌羞表情,只是顫聲講述著自己半小時前看到的極具震驚的一幕——
「午飯後,我本來想去公司找方非的,我的車子剛到周氏廣場對面的咖啡館,就看到方非的車子也停在了咖啡館門口,我以為他要進去喝咖啡,正準備上去打招呼約他一起,誰知我因停車位的問題慢了幾分鐘,等我下車後進去找他時才發現他去了三樓的一個包廂,我以為他和哪位美女約會,就好奇的跟過去看看,沒想到他去見的竟然是……程澄的母親——碧月澄。」
「啪」一聲,一隻茶杯應聲落地,喬芳菲愕然轉大怒,「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任杏兒被喬芳菲的失態嚇了一跳,從小到大,她所看到的喬阿姨都是保持著良好的儀容儀錶,永遠的那麼端莊優雅,這樣暴怒到面目猙獰,可見喬阿姨得多恨碧月澄、多厭惡程澄。
「老婆你別激動,也許只是個簡單的碰面,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對碧月澄和自己兒子見面,周致遠也頗為詫異,上次在醫院,碧月澄不是公開表態不喜歡兒子並禁止兒子去看她女兒嗎?怎麼又發展到約見的地步了?
喬芳菲對丈夫的話恍若未聞,直接盯著任杏兒,厲聲道,「你快把在那裡聽到的看到的都講出來,半個字也不要隱瞞。」
任杏兒被嚇得一哆嗦,連忙把自己聽到的講了出來,「我躲在他們隔壁包廂,雖然站在窗子的跟前,還是聽的斷斷續續的……好像說的是方非去求見過程澄的父親,不知道怎麼的又被程澄的母親約見的,我還聽到什麼治病和求婚的事情……後來因為他們的聲音實在太低,就聽不真切了。」
「求婚?」喬芳菲瞪圓了眼,足足過了五秒才轉頭看向丈夫,「周致遠,難道你兒子竟跑去找程博維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