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他在拚命地忍耐著什麼，這樣子的歐宸薰，讓桃小冉好心疼。 

  「不！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歐太太大聲吼道，不願意接受面前的一切。 

  「醫生難道沒跟你說嗎？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癌症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治好的，我想……這就是命吧。我只是沒想到，臨死前，我還親手把整個歐氏給葬送了。」 

  歐振生望著天花板，樣子是那樣得絕望和落寞。 

  可以想見，歐振生這些天一定為了公司的事情操勞過度，才會讓原本就惡化的肺癌，嚴重到如今不可收拾的結果。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 

  公司來不及了，病也來不及了。或許這就是報應吧。那一瞬間，歐振生的眼前走馬觀花地浮現了他這一生經歷過的許許多多。 

  兩行眼淚，無聲地從他的眼角滑過。 

  「宸薰，小冉……」隔了會兒，歐振生轉過頭去，看向一旁的歐宸薰和桃小冉。 

  歐宸薰紅著眼睛走到他跟前，抿著嘴唇半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桃小冉也跟著走了過去，那一刻，她對歐振生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恨，有的，只是深深的留戀和不舍。 

  那一瞬間，她看到的只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他是那麼的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哭泣。 

  「對不起，我之前做了很多錯事，真的很對不起。」那是第一次，歐振生當著歐宸薰和桃小冉的面，說出了自己心底的話。 

  「以後不會再阻攔你們了，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希望你們可以得到幸福。」 

  歐振生艱難地伸出了自己無力地雙手，一手一個握住了桃小冉和歐宸薰。 

  桃小冉流著眼淚點著頭，那一刻，她很清楚，歐振生是真心的。 

  歐宸薰偷偷伸手抹了抹眼淚，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交代完歐宸薰和桃小冉的事情，歐振生再一次看向了另一邊哭紅了雙眼的歐太太。 

  似乎有太多的話，歐振生想要對歐太太說，可是再多的言語，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歐振生很清楚，這些年來，對於歐太太，他心裡是有愧疚的。歐太太大概也早就感覺出來，歐振生對他妹妹歐寧雅的愛，中間參雜了多少不該有的感情。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想要告訴她。 

  「老婆，不要懷疑。跟你在一起的這麼多年，我是真的愛你的。」 

  當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歐太太的眼淚再一次決堤了。 

  「我知道——我知道——」 

  當初愛上歐振生，是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也是甘之如飴，即使後來知道他對妹妹的感情甚至比對她自己還要特殊，她也沒有半點怨念。 

  只因為她愛他愛到勝過自己。 

  如今聽到他親口說出這番話，那力量足以撫平她這麼些年心裡所累積起來的所有委屈。 

  「可是對不起。」歐振生緩了緩，又開口道，「我終究還是沒辦法陪你走完餘生。」 

  「這一次，我終於可以去天堂和寧雅團聚了。請原諒我的任性和自私，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