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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二十九】

  三月初的一個周日,韋航從起床就嘀咕著想去看新上映的那部電影。景銘故意不接茬兒,就要看看他怎麽討好自己。


  結果跟預想的差不多,韋航殷勤地準備好午飯,又主動擺了個空盤子在餐桌底下,爬去沙發邊對景銘恭敬道:“主人,您該吃午飯了。”


  “我還不餓,”景銘正在看書,聞言佯作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你等著去吧。”


  韋航一愣,人卻沒爬開,頓了頓又建議著說:“主人,不按時吃飯對胃不好,您少吃一點兒。”


  “你餓了?”景銘隨口問了句。


  韋航搖頭道:“狗狗沒什麽感覺,但飲食還是規律點兒好。”


  景銘這次徹底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垂眼看了他一會兒,吩咐道:“端這兒來。”


  “是,主人。”韋航把飯菜逐一端到茶幾上,擺好自己的空盤重新跪好。


  景銘沒說話,抬起右腳踩在空盤子上,隨後顧自吃起飯來。韋航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略往後挪了挪,伏身低頭開始舔主人的腳。


  “飲食規律點兒好……”景銘吃了幾口菜,故意用戲謔的語調道,“也對,以後隻要我在家,每頓飯你都得舔,為你好。”


  “……謝謝主人。”韋航說。


  過了會兒,景銘往盤裏丟了塊牛肉,正貼著腳邊。韋航不知道該不該動嘴,抬眼看主人。景銘用腳趾勾勾他的下巴,“喂你的。”韋航這才敢吃,吃完又去舔主人的腳。


  “你弄我一腳油。”景銘嫌棄道。


  韋航馬上道歉:“對不起,主人,吃完飯狗狗給您洗腳。”


  “怎麽洗?”


  “……狗狗漱完口給您舔幹淨。”


  景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又丟了兩口米飯和菜給他。


  “謝謝主人。”


  韋航斷斷續續地吃完午飯,把桌麵收拾幹淨去衛生間刷牙,出來後跪回景銘跟前,“主人,狗狗給您洗腳。”說著伸手去握景銘的腳踝。


  景銘卻抽開了,掃了一眼他的胯下,揶揄道:“你是給我洗腳你是發情?騷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韋航無言以對,從剛才吃飯時起他就起了反應,他也不懂自己現在怎麽這麽騷,似乎習慣了戴鎖之後身體更敏感了,主人隨便一個舉動隨便一句話都能讓他瞬間興奮起來。


  “去打盆水來。”景銘吩咐道。


  韋航心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仍是順從地照做,試了幾遍水溫後捧著主人的腳放進去。為了去油漬,他給主人擦了沐浴露搓洗,一邊洗一邊按摩,一雙腳足足洗了十來分鍾。等擦幹,他盯著那盆洗腳水愣神,景銘無奈道:“你想喝?這個不行,有泡沫,下次用清水的時候賞你……”韋航聽見這話喉結明顯動了幾下,景銘拍拍他的臉,又故意補了句:“喝不完都不行……然後再憋你半天,哭著求我才準你尿出來。”


  “主人,您別說了……”韋航臉色掙紮著閉了閉眼,“狗狗疼死了……”


  “疼也給我受著,”景銘調笑著打了他一巴掌,“賤不死你。”


  韋航暗自平複了會兒情緒,把洗腳水倒掉回來,終於跟景銘直說道:“主人,您能不能跟狗狗一起去看電影?”


  “你說看就看?”景銘挑眉斜睨他。


  “不是,聽您的。”韋航說,頓了頓還是不放棄地提議道,“主人,您讓狗狗幹什麽都行,狗狗保證做到讓您滿意,你能賞狗狗一起去看電影嗎?”


  “你就這麽想跟我一塊兒去?”景銘好奇道。


  韋航的表情有點委屈似的,說:“狗狗想跟主人一起幹所有事,雖然都是小事,可跟主人一起感覺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幸福啊,”韋航靦腆地笑了一下,“主人在身邊,狗狗會覺得特別安心。”說完等了半晌不見主人回應,又表忠心地添了句:“主人您想做的事,隻要您願意狗狗陪著,狗狗都可願意陪在您身邊了。”


  “去叼根麻繩過來,長點兒的。”景銘忽然出聲道。


  韋航聞言稍愣了一下,隨後叼了捆黑色的麻繩回來。景銘命令道:“站起來。”他站起身,以為主人突然想玩他了,有些詫異,但沒敢多嘴。等主人開始綁他,他才有些明白過來。因為主人的綁法不影響他四肢活動,麻繩隻綁在軀幹和分身處。


  “主人……”


  “這下順眼多了,穿衣服出門。”


  “謝謝主人。”韋航一臉欣喜地跪下磕了個頭。


  然而真出門以後他總算覺出了主人的惡趣味:這樣綁著雖然外麵看不出端倪,但他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緊貼皮肉的束縛,這種刺激時時提醒著他是有主人的狗。尤其主人還在他身邊,他實在慶幸主人允許他穿內褲,因為下車以後他已經感覺到胯下的濕意了。


  景銘也發現他走路姿勢不對,等電梯時偏又故意挑了挑環在他脖頸上的麻繩,低聲調侃道:“待會兒還看得進電影麽?”


  “……能。”韋航盡量保持鎮靜道。


  “那今天看完給我寫觀後感,我滿意了才給你鬆綁。”


  “主人您……”韋航話剛開個頭,身後走來幾個同樣乘電梯的,他隻好收了聲,有些怨念地瞄著主人的側臉。


  景銘壞笑著回看他一眼,先一步進了電梯。韋航跟在後麵,越發不確定一起看電影這件事到底是獎賞還是折磨了。


  不過電影院有監控,景銘並不會對韋航做什麽,但隻坐在旁邊,對韋航來說就已經引去了他幾乎全部的注意力。加上今天的電影實在套路,越看越沒勁,韋航更坐不住了。一個小時以後,他大著膽子湊到景銘耳邊,說:“主人,狗狗不想看了。”


  “怎麽了,”景銘明知故問,“哪兒難受?”


  “……漲得難受……”韋航實話承認道。


  景銘低聲笑了一下,半分鍾以後拍拍他的腿,“跟我來。”韋航如釋重負地隨主人出了影廳,景銘領他下了幾層樓,找到一處無人的洗手間。


  “我看看。”景銘說。


  韋航跪在地上,把褲子解開,內褲明顯濕了一大片,前端被麻繩捆綁住的部分幾乎已是透明狀。


  “操,你怎麽這麽多水?”景銘無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尿了。”


  “……狗狗也不知道,”韋航難堪死了,“就是控製不住。”


  景銘拽了幾張紙遞給他,“擦擦。”


  韋航接過低頭擦拭起來,等擦完,景銘問他:“渴不渴?”他頓時覺得自己白擦了,可頭早就條件反射地點下了。


  “張嘴。”景銘吩咐了句,接著解開皮帶褲鏈掏出性器送進他嘴裏,“飲料來了,接好。”


  韋航半裸著下身跪在地上,仰頭一口一口虔誠地咽下主人的聖水,陰莖前端不自覺又湧出小股淫水。他感覺自己簡直騷賤得沒邊兒了,可這樣又騷又賤的自己,卻得來主人輕揉頭發的一句誇獎:“乖狗。”


  這一刻,他突然深切地明白了自己為何如此想跪在主人腳下——所有不堪的隱秘的羞恥的欲望,在主人眼裏,正是他屬於主人的象征。


  兩人出來洗手時,景銘提醒了句:“漱漱口。”韋航不願意,他不願意把主人剛留下的味道洗掉。景銘說:“在家我不管你,在外麵要注意點兒,再說待會兒還得吃飯呢。”他隻好掬了幾捧水漱了口。


  眼看離吃飯時間尚有段距離,兩人索性先去幾家運動品店轉了轉,正好景銘想買雙慢跑鞋。店裏人不多,等店員拿來合適的碼數,韋航毫不在意地蹲在地上幫主人換鞋。景銘看著他一臉想聞又不能的表情有些想笑,用氣聲逗了他一句:“饞死你了吧?”


  “…………”


  “店員走了,聞一口。”景銘說,一麵抬眼盯著店員離開的方向。


  韋航捧著主人剛脫下來的鞋狠狠吸了好幾口氣,景銘提醒道:“行了,別沒完。”


  韋航戀戀不舍地把鞋放下,問:“主人,您穿著合腳嗎?”


  景銘站起來試了試,“還可以。”


  “那您再試試別的款。”


  試第二款的時候,韋航冷不丁聽見身後有人叫他,不過語氣似乎有些不確定,疑問似的,“韋……韋老師?”


  他回頭一看,是個身著休閑裝的大男孩兒,由於禮拜天沒穿校服,他愣了一下才認出來,站起身笑道:“洛飛,你怎麽在這兒?”


  “我跟我媽出來的,她結賬呢。”洛飛說,隨後跟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景銘對了對視線,眉頭下意識蹙起來,顯然認出了對方是上次在操場看台見到的男人。


  “韋老師,您這是……”


  “我跟朋友出來吃飯,順便轉轉。”韋航說。


  “您家也在這附近嗎?”洛飛問。


  “不在這邊。”


  “那您……”洛飛欲言又止,視線在對麵兩人之間來回打量,弄得韋航很有些尷尬,幸好僵了片刻之後洛飛的母親在店門口叫他,他匆匆說了句:“韋老師再見。”就跑了。


  他走後,景銘笑道:“膽兒夠大的。”韋航對這話不明所以,景銘解釋道:“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兒。”


  “他不是故意的。”韋航緊張道。


  “我沒生氣,我隻是覺得很有意思。”景銘說,“自己想捧在手心的人在別人那兒一副殷勤倒貼樣……他那眼神兒真夠有戲的。”


  “您別這麽說……”韋航低聲道,“狗狗是自願的。”


  “他可不知道,他肯定以為我欺負你。”景銘搖頭笑起來,“難得,我們都過了隻靠眼神兒就能表露心跡的年紀了。”


  韋航若有所思地看了主人一眼,沒說話。


  當晚兩人吃完飯,回家路上景銘開車,韋航意料之中地收到洛飛的消息。他都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加的對方好友。


  洛飛說:韋老師,我有話想跟您說。


  韋航幾乎能猜到他想說什麽,隻得回複道:有什麽話都等高考完再說,隻有幾個月了,到時候我一定聽你說,好嗎?

  洛飛可能在糾結,隔了好一會兒才又發來一條消息,說:您真的不能現在聽我說嗎?-

  如果是學習上的事,你隨時都可以跟我說,其他的就別說了。現在這種關鍵時期,不要想無謂的事。


  韋航的話說得不算宛轉,洛飛肯定聽懂了,沒有再回消息。韋航暗歎口氣,瞄了身旁的人一眼,心裏同樣泛著股有話不能說的酸澀。


  等紅燈時,景銘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落寞,不由問道:“怎麽了?”


  韋航當然不能坦言,笑了笑,隱晦地說:“主人,您說是暗戀難受,還是被暗戀又不願意接受更難受?”


  景銘以為他說的還是洛飛,笑道:“你難受麽?”


  韋航兩言並一語地回了句:“有點兒難受。”結果景銘沒接話,他又趕緊找補了句:“替他難受。”


  “愛不得從來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景銘感慨地說,“是人都可能經曆,早晚會想開……再說他現在才多大,你十幾年前覺得天大的事兒現在再看什麽都不是。”


  韋航聞言在心裏苦笑了一聲,嘴上問:“主人,您十幾年前什麽樣?”


  “高中生不都那樣。”


  “您之前說,您高中就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了,您怎麽知道的?”韋航對此一直有些好奇,就是沒機會問主人。


  “看片兒唄,”景銘無所謂道,“你不看?”


  “……也看。”


  “不過那時候看的大部分都是純SM,鞭打滴蠟什麽的,是刺激,但我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狗狗明白了,”韋航笑道,“您可能是天生的。”


  “其實早知道是好事兒,早知道可以早做準備。”


  “做什麽準備?”韋航詫異道。


  “不管是gay還是玩這個,都不是大眾愛好。”景銘說,“任何小眾喜好都需要更多的自我支持,這裏麵最重要的就是經濟獨立,因為你永遠繞不開父母那道坎。”


  韋航琢磨了一下這話,忽然明白過來,“……所以您才沒走家裏人那條路?”


  “對,”景銘點頭道,“當年因為報誌願跟我爸冷戰了很久,後來選工作的事兒更是吵得天翻地覆,他打了我,不過沒用,我不可能聽他的,聽他的我就沒自由了。”


  “您真是……” 韋航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麽多年隻有我打狗臉的份兒,那是我唯一一次被扇耳光,印象深刻。”


  “主人,其實您真的很能幹。”韋航說。


  “可惜我爸不這麽覺得,他隻覺得我沒走他安排好的路就是丟他的臉。”景銘搖頭歎了口氣,“但我沒辦法,我不可能忍一輩子。”


  “狗狗明白,狗狗當年跟家裏出櫃時也是這麽想的。”


  “你真的很幸運。”


  “主人,您以後會怎麽辦?”韋航問,這是他最在意的問題。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跟他耗著。”景銘笑了一聲,“這就是不走家裏關係的好處,畢業之後我沒再花過他一分錢,他管不了我,也就是聽聽嘮叨挨頓批。”


  “您也會挨批,”韋航聞言忍不住笑起來,“想不出來。”


  “你見不著,”景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別惹我罰你。”


  韋航一聽這話不由得緊張起來,“主人,狗狗沒犯錯吧……”


  “你自己想想。”


  韋航把整個下午的表現在腦子裏濾了一遍,實在想不出什麽地方犯了忌,不過話說得還是沒什麽底氣:“主人,狗狗覺得沒犯錯……”


  “嗯。”


  “啊?”韋航被主人的態度弄糊塗了。


  景銘好笑道:“我說讓你想想,我說你犯錯了?”


  韋航鬆了口氣,癟嘴道:“主人,您幹嗎嚇唬狗狗啊,狗狗現在最怕惹您生氣。”


  “你怕我麽?”景銘問,“說實話。”


  韋航訥訥點了下頭,景銘說:“怕就對了,主再寵奴,奴對主也要有敬畏心,沒有這份心走不長久。”


  說話間車子拐進小區地下車庫,熄了火,景銘伸手捏了捏韋航的下巴,問他:“你每次猜不準我的態度,忐忑不安的時候,是不是jb會硬?”


  韋航的睫毛抖了抖,老實道:“……是,主人。”


  “喜歡這種感覺?”


  “……喜歡。”


  “賤狗。”景銘笑了句,“下車。”等韋航下來,又命令道:“跪下。”韋航下意識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他跪到主人麵前,臉上立刻挨了一巴掌,“你的眼睛隻要看我就行了,別東張西望。”


  “狗狗錯了,主人。”


  “你剛才不是想聞鞋麽?現在聞。”


  韋航這次沒有猶豫,他知道主人敢這麽要求一定是確認過環境安全。他匍匐到主人腳下,口鼻貪婪地貼到主人的鞋口上。景銘不時挪挪腳的位置,韋航小狗一樣追著他聞。


  “騷貨,現在回答我,你是誰?”


  “……是您的狗。”韋航呼吸不穩道。


  “我是誰?”


  “您是賤狗的主人。”


  “你喜歡什麽?”


  “……賤狗喜歡跪在主人腳下,伺候主人。”


  “用什麽伺候?”


  “……用賤狗的身體……還有心。”


  “真乖。”景銘對這個回答格外滿意,探手揉揉他的頭發,道,“起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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