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工作的代價
「哦，好。」
暴強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彆扭，因為他並不是說的「我先進去打個招呼」、「我去解釋一下」之類的話語，而是用「我先辦完事」這樣的說法。
這大概是這家公司中的一項工作流程？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但是林偉和張帥這兩天已經逐漸習慣在【社畜地獄】之中種種鑲嵌在平凡日常生活中的詭異。
面對著於暴強重重關上的辦公室的大門，兩個人十分老實的直接在附近找到兩個空餘的格子間，直接抽出椅子坐下。
現在正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時間，辦公區之中來來往往的職員非常多。
大多數人雖然看到坐在一角的林偉和張帥兩張新面孔，會多投過來幾分好奇的目光，不過很快便會收回，重新步履匆匆的離開。
「真希望上午能順利一點，下午早點去和老董把咱們的仲裁書流程重新走完。」林偉打了一個哈欠，接著隨意的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因為昨天小蒲提到了於暴強和【愚者】的線索，晚上他先是上網嘗試著仔細搜索了一下於暴強的消息，以及bbq財務有限公司的情況。
於暴強的消息毫無意外的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就彷彿這個人是憑空跳出來的一般，林偉估計多半是馬校長為了預防有人通過【寂靜死校】的畢業生消息，追溯查到【寂靜死校】的具體信息。
但是林偉到是蠻意外的找到不少bbq財務有限公司的情況。
【bbq財務有限公司作為bbq集團的「資金運營中心、金融服務中心和產融運營中心」，是l市國資委直接控股的重點企業。自成立以來，已逐步形成以「資金歸集平台、資金結算平台、資金監控平台、金融服務平台」四個平台為業務載體，以「燒烤業務+金融」為前進方向，以「燒烤金融」和「燒烤科技」為創新驅動，提升內在保障的全方位業務發展布局，始終致力於打造國內燒烤行業領先的金融服務企業。】
隨便一個搜索，很容易的便能看到這家企業的官網和介紹，看上去還是一家當地非常有名的國有企業。
但是只要隨便再往下拉一拉，便會看到各式討論職場的論壇當中，便充滿了各種員工對這家企業的匿名吐槽。
「員工都是過來做牛做馬的，領導層全部都是裙帶關係！」
「一個個領導什麼都不會，就連做個轉貼現業務都是一臉懵逼，然後還要裝模作樣的要下面從外面招來的交易員做交易、寫制度，美其名曰『人盡其才』！我呸！」
「員工操作猛如虎，一看工資八千五！領導處處推事忙，年薪百萬花不光！」
「幸好老子離職了，媽的我的經理就是過去集團那邊一個財務處長的外甥，比我高半級工資比我多三倍！媽的整天什麼都不幹，全讓我一個人天天寫盡調報告！」
諸如此類的吐槽和抱怨滿篇儘是，基本看不到任何一點好的，就連匿名綜合評分都只有3分左右。
林偉在同樣一個網站上，就連自己剛剛離開的馬里奧公司，還有4.5分的評分。
顯然這家企業完全是大衍過去國有企業的特色，就是管理層全部都是上面的關係戶，全部吃干抹凈，給下面的基層連一點肉湯都不肯分的狀態。
只是林偉想不到在這個【社畜地獄】中，在有如此強力的承受能力的人群當中，竟然都能把它噴成這個樣子。
倒是有點再度激發了他的好奇心。
「你們兩位是？」
正在他們兩人各自以舒服姿勢坐在辦公室門外的格子間中等待時，忽然一個帶著幾分冷冽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林偉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帶著大黑框眼鏡，看上去快四十歲的大嬸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雙手環抱在身前了，一臉嚴肅。
大嬸的腦袋上的頭髮高高盤起，如果面容年輕上二十歲的，多半會被人誇成說可愛的丸子頭。
但是現在這個年紀，再配上一臉居高臨下的傲慢眼神，根本就是讓人覺得是擅長舉報的居委會大娘預備役。
不過林偉自然不會吃她那一套，而是仍然回了一個討人喜歡的笑容，神情不變的答道：「我們今天第一天入職同業部，這不是正等著於暴強同志去和人力總商量，給我們辦入職手續。」
他指了指那扇緊閉的大門，而在這時彷彿在配合林偉的話語，門內突然響起了一聲於暴強的大叫。
「啊！」
聽起來非常的痛苦，令林偉都忍不住想破門而入，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聯想起網上那些一貫的惡評如潮，不會是於暴強昨天也沒有好好走面試流程，今天直接被這個人力總痛罵一番，甚至進行體罰了吧？
雖然練出一身彪悍的肌肉，但林偉不知道於暴強出於什麼目的，在這裡的表現非常膽怯。
想必就算有人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他也只會逆來順受，就像一個最底層的社畜一樣溫順。
不過他還沒有想好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時，面前這個大嬸到已經先是一臉古怪的扭頭朝著關閉的大門看了看，接著伸出手輕輕向下點了點，示意兩人安心：「於暴強招進來的那兩個人吧？沒事了，應該很快就完事了……你們兩個人踏實等著吧，別進去打擾了。」
言畢，大嬸也不再多說什麼，神色匆匆的便繞過這間辦公室向著其他工作區域走去。
「林哥，看樣子這個大嬸知道點什麼啊？」張帥微微眯起眼睛，目送著大嬸的背影低聲說道，「是不是和於暴強在這裡的奇怪表現有關？」
「總之在弄清關聯的關係之前也不要輕舉妄動，畢竟現在於暴強進去打交道的是這家企業的人力負責人，得罪了之後沖【同步率】的事情就泡湯了。」林偉笑嘻嘻的說道。
張帥贊同的點點頭：「暫且觀察一下，等待於暴強出來，我再找機會側面打聽一下。」
而就在這時，「咣當」一聲，辦公室的大門被猛然打開，於暴強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進去吧，辦完了，何總找你們聊一下就辦完手續了，稍後直接去北邊辦公區那邊找我就行。」
於暴強的聲音之中充滿疲憊，就連雙目之中都似乎有些萎靡。
與此同時，於暴強的衣衫似乎也有些不整，早上林偉剛見到他時被精心打好的領帶，此刻顯然是被解開后重新打上的。
「你沒事吧？」林偉起身進屋前，與暴強擦身而過時還是問了一句。
「沒事，我習慣了。」於寶強的用雙手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拉抻整齊，用從容而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這只是工作的代價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