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和親(下)
李威也不知道沒祿氏告訴了他多少,前來,必是沒祿氏的親信。可也不能亂說的,不僅關係到沒祿氏母子生命安全,也關係到兩國的未來。但到了今天,李威七竅不能說全開,也開了六竅,立即明白,大約沒祿氏基本說了,所以這個沒祿氏的親信大臣,才有此怨氣衝天的一句。
手一揮,讓上官婉兒都退了下去。
不是不相信,是不好解釋,不但與吐蕃的王妃有了一腿,還留下一個種,做了吐蕃的贊普。
「嗯,說正事吧。」不提沒祿氏,擰不清。
「我是受太后之命前來貴國,太后讓我帶一些話給你。」
「帶什麼話?」
「自先贊普去世后,噶爾兄弟隻手遮天,太后雖然僥倖扶持了贊普登基,局面依然十分堪憂,朝不保夕。所以用了一些巧妙的手段,讓噶爾欽陵同意議和。一旦議和成功,將會贏得忠於贊贊普的大臣與貴族,對太後進一步支持。太后與贊普才能漸漸有力量自保。」刻意將贊普二字咬得極重,那不僅是吐蕃的贊普,也是你的兒子。
李威哭笑不得,說道:「我會幫助……但你有沒有想過,兩國想要議和,你們吐蕃是什麼態度,疆域如何劃分?」
想議和,必須歸順唐朝,就象松贊干布時代,向唐朝稱臣,這也是唐朝的底限。估計沒祿氏,一心只想剷除噶爾兄弟,對此不會很介意。但其他的大臣與貴族,會不會再願意回到從前?
這一條就不好解決。
後面的更難,唐朝的底限是青海所有領地,與整個西域。但作為李威,這還是不夠的,不但青海與西域,最終這個世界屋脊也要拿下來,否則也對不住自己是一個穿越者的身份。這個抱負,可以暫先不談,就照唐朝君臣的意思,吐蕃的大臣貴族們會不會同意?
這兩條不能解決,怎麼議和?
「我也不知道,真正前來議和的是文成公主派來的論塞調傍。順便告喪。」
不是與論欽陵是一家的,論在吐蕃是指王室,說文成公主派來的,不是文成公主有影響力。若她有影響力,吐蕃都不會數次挑釁唐朝。之所以掛著文成公主的名義,因為她是老太后,又是當年和親的產物,兩國和平相處的象徵。使議和更富有意義,與誠意。奔喪是正常的禮節。
「我到時候看一看,只要條件允許,我會幫助你們搭成協議,助你們太后與贊普渡過此次難關。」
「那麼謝過陛下了。」站起來起身告辭。
剛走,上陽宮就來人請李威前去上陽宮了。
沒祿氏心思玲瓏,知道李威不好忽悠,於是直接打感情牌。再說,雙方有許多共同的利益,不僅是感情,有一個兒子,還想共同對付論欽陵。但僅是李威是不夠的。
沒有來唐朝,得到的消息又不多,可洛陽的政局,她能夠想到,這一家三口子,必然會有許多分岐,甚至互相掣肘。可此次議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僅靠李威一人是不夠的,還要兩位太上皇太后同意。
讓文成公主寫了一封信,信上說了,吐蕃分成兩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戰。主和的一派,堅決地要走松贊干布時的政策路線,這也是文成公主最期盼的。主戰的一派,卻要堅決出戰,趁著突厥大暴亂,聯手夾擊唐朝。吐蕃新上位的太后,是主和派,她對唐朝十分友好,信仰佛教,崇尚漢朝文化禮儀,文成公主在信中再三為此做了擔保。
有的話不能說的,她雖不及武則天沒祿氏那樣有智慧,可也不是太笨,其中一些過節,還是能理解的。一說,保准因為唐朝少數人對新皇帝不滿,將消息走漏。沒祿氏母子出事,自己在邏些城也沒有好日子過。
但沒祿氏和新皇帝成了露水夫妻,都有了他的兒子,大約對唐朝不會有不軌之心。嗯,這也不大好說,要看兩國的發展,兩人關係的發展,以及各自心中真實的想法。
可文成公主只想到前者。
說了一些擔保的話后,又寫到,此次議和,正是新太後主持的,成會讓主和派的大臣貴族在吐蕃有更多的話語權。若是也失敗,那麼主戰派必然佔據上風。以後兩國只能交惡,仇恨越結越深。
這些都是發自文成公主內心,寫得也十分誠懇。
但這都是忽悠李治的話。
換成李威,沒祿氏不敢,你們吐蕃還是以前那個吐蕃嗎?就算你們新贊普登基,國家政通人和,平穩過渡,可想要出動大軍,與突厥人配合,請問,能不能象原來那樣,從吐谷渾與党項調來大批的軍隊支援。恐怕就是西域與生羌部,都調動不了多少軍隊配合。難道你們本土敢出動二十萬軍隊出擊青海?就算敢,請問戰爭所需的物資與武器呢?沒有了吐谷渾人強大的支援,一車車地從吐蕃高原運下來?有沒有這個人力與財力?
就算有,也要最少三四年的光景,否則論欽陵也不會同意沒祿氏前來議和,放棄這個大好時機的。
再說,青海三員虎將坐鎮,又有各個關卡與城堡層層保護,積石山與黃河之險,數萬唐朝最精猛的虎賁之師,是那麼好攻打的?
所以,沒祿氏兵發兩路,先前就派了手下心腹,恭賀李威登基,小心地做了試探,然後再派出乞力徐前往東宮,只談感情與自己困境,實話實說,打感情牌,沒有使任何的手段。然後再通過文成公主,忽悠李治與武則天。原來她喜歡漢家文化,喜歡佛教,然而與文成公主交往不深,為了使文成公主相信,甚至不惜將底細說出來。不然文成公主此封信不會寫得如此誠懇。
對軍事這兩口子不大懂。
而且略表誠意,此次議和,主動將王孝傑釋放。
把握的時機也好,若是在去年春天,即便有文成公主這封信,也多半將使者轟回去,說不定李治腦子一熱,好啊,吐蕃死了贊普,正好攻打他們,讓李威大軍出動,再來個娑邏道大總管,攻向邏些城。
但現在不行了,經過兩次大規模的交戰,互有勝負,也知道了吐蕃人不能再小視,特別是論欽陵的軍事才能。突厥在暴亂,吐蕃贊普地位已穩,再攻打吐蕃,已失去了最佳時機。還有,對軍事不懂,夫妻二人立即就想到了吐蕃這是贊普系與權臣系的爭奪,這個小太后當初就來過長安,要求與唐朝聯手,殺死論欽陵的,只是當時大家全部疏忽了。若沒有論欽陵的奇軍異起,說不定整個青海已經被唐朝控制。
如今,李治與武則天還在為此事,感到懊悔。
感到信中有的說得也不對,可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對,看起來,此次議和是很不錯的。對文成公主,沒有後世所想的那樣,唐朝多慎重。自己的兒子都敢殺,況且只是宗室之女?可多少有些虧疚,增加了對這封信的可信度。
不過還是不大放心,於是派人將兒子喊來。這是兒子所長,與吐蕃人又打了很長時間的交道。
看完了信,李威立即明白沒祿氏的用意。將信放下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臣叫沒廬尚熱。」
「與你們吐蕃太后是一個氏族?」
「是,臣僥倖與太后出自一個氏族。」
沒祿氏,與母親使的同一套路,想通過外戚鞏固自己地位,但也好使。繼續問道:「為什麼你們會先來?」
沒廬尚熱支吾了一下,心中想到,大約這個新皇帝不大好欺騙,老實地答道:「此次前來的使者對贊普十分忠心,但為了表示對貴重的尊重,使節團一共過來近百人,有些是太后安排的,有些卻是大論安排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到時候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喏,」尚熱退了下去。
「弘兒,你如何看?」李治問道。心裡還有些不情願,這個吐蕃人不可信,有利就反叛,沒有利就誠服,恢復過來再叛。而且擔心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李威又看了看信,並沒有怪文成公主,畢竟象母親,或者象這個吐蕃小太后這般智慧的女子,太少了。那是多少年舉國上下才能出一個的。也不能解釋,答道:「戰,吐蕃也多半不想戰。不過若是一味激怒,吐蕃不惜國力,出動一些軍隊,對河湟與九曲一擊就退,不停地騷擾,那麼會成兩邊開戰之局。對我朝也不是很有利的。」
「是啊,朕也是這麼想的。」
「吐蕃這個太后,兒臣認識,對我朝確實沒有太多惡感,至少這幾年,她的想法與噶爾家幾個兄弟相左。噶爾家族是靠對我朝強勢發跡的,所以宗旨不會改變。而她想打壓噶爾兄弟,也必須全盤否定噶爾兄弟的政策。可是怎麼議和?我朝頂多派出使者,對其贊普進行冊封,其他的不大好相讓……」
冊封贊普,是意味著唐朝對新贊普的默認與首肯,某種意義唐朝依然是吐蕃的宗主國。這也是暗中對沒祿氏母子支持,唐朝君臣要面子,此項決策,不會有人反對。可是議和,必然談到兩國所管轄的範圍。沒祿氏不敢做出太多退讓,唐朝君臣也不會同意。這才是最困難的。
李治也醒悟過來,額首道:「是啊,想和,不易。」
「父皇,看一看,看他們使者到來,如何談……」雖然難,可這個小王妃精靈古怪,說不定就能想出一個辦法,將這個困難避免了。
……
冬天到了深處,又下了一場雪。
婉兒被韋月與鄭宮楚拉了出去,然後撲面而來就是幾個大雪球。上官婉兒咯咯樂了起來,從地上團起一把雪,反砸過去。三張小粉臉兒,立即成了三個小白花臉兒。
李威背著手,也踱了出來。
鄭宮楚最是淘氣,這也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抄起了一個雪球,看著李威,想砸,最後又砸到了韋月身上。
「這幾個小傢伙,」狄蕙笑道。
這一刻,才能看出來,她們終是一個孩子。
「這幾年,也辛苦你了,」李威說道。
狄蕙與狄好地位雖賤,可歲數最大,多少也帶了一些好頭。否則後宮之中,不會這樣的祥和。也許未來不會如此,可至少現在,李威不需要為後宮擔心。
「臣妾那敢,是陛下的教誨。」但狄蕙話風一轉,道:「不過陛下,後宮之中,有子女的地位很薄,她們這樣……」
無論裴雨荷,或者鄭宮楚,或者楊敏,這三個女子到現在依然沒有身孕。婉兒不能算的,對李威不是很有利。只有這三個妃子有了兒子,東宮將來的繼承人才有說服力。
對此,狄蕙也不吃味,無論如何,將來太子,肯定不會是她與狄好的子女。陛下地位保重,才是所有東宮的妃嬪之福。
「我也不知道……」李威搖了搖頭。看樣子,是不是要再節制一些,提高「質量」?
說著話,太監從外面進來,稟報裴行儉求見。
「讓他進來。」
一會兒裴行儉走進來。讓他坐下來,李威說道:「吐蕃使者前來議和,使我想到了一件事。吐蕃之叛,主要是親唐派的大臣太少,加上他們性格本是狼子野心導致。突厥亦是如此,比如靈州、豐州到涼州這一帶,這兩次很少有部落參與暴亂當中。我曾想過原因,安置的部族主要是吐谷渾人與薛延陀殘部,阿史那社爾部,少量党項,還有欲谷設部與契苾部。吐谷渾部仰仗我們唐人生存,兩代與我朝聯親,所以暫時不會叛。党項人亦是如此。阿史那社爾部更不用說。欲谷設部族民不多,又深在涼州。契苾父子世受我朝深恩。薛延陀部是鐵勒人,縱然不滿,與不會與突厥人聯手。要麼南河套,安置的是昭武九姓之人,他們同樣與突厥人沒有多少深厚的友情。所以稍稍平安。可裴卿,你覺得是不是有著利益牽涉,或者重恩撫之,才能確保忠心?」
「陛下,此言很正確。」裴行儉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造成這原因,有種種機緣巧合,從漠南到漠北,不可能每一個部族皆象這幾部一樣,要麼只有象對待回紇人那樣,可那樣,卻是寄托在損害他部利益基礎上,強行拉攏起來的關係。緩了一緩說道:「陛下是指……?」
不可能每一部都象對待吐谷渾那樣優撫。關健還要唐朝自身強大,不知道李威將這個問題翻出來,指的是什麼。
「我想,你此行,可帶一個人過去。」
「你是指阿史那道真?」
阿史那道真是阿史那社爾之子,阿史那社爾對唐朝忠心,不僅是他有戰功。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十一歲時便以驍勇聞名於本部,比論弓仁還要牛叉。後來頡利可汗出兵攻打唐朝,鐵勒諸部與薛延陀皆叛,欲谷設前去鎮壓失敗,阿史那社爾出兵相助,這時候他很年青,也不是薛延陀的對手,同樣也被打敗。正好頡利兵敗於唐朝,無奈之下,率兵西走,逃到了西突厥。居然讓他成功了,在西突厥發展成十幾萬人的大部族,對各部酋首說,首為背叛破中國者(這個中國指突厥,仍認為突厥是中國正朔),延陀之罪也,今我據有西方,大得兵馬,不平延陀而取安樂,是忘先可汗,為不孝也。若天令不捷,死亦無恨。各部酋首勸說不聽,親率五萬餘騎攻薛延陀於磧北。此時才二十幾歲。然而,輸得很慘。
回來后僅余萬騎,又畏西突厥之逼,不敢在高昌久居,於是貞觀九年率眾東行,歸附大唐。李世民早就聞聽此人英勇善戰。一到長安,立授左驍衛大將軍,嫁皇妹衡陽長公主為其妻。
皇家嫁女是一個風向標。
李淵為了安撫山東門閥,多嫁其女,給崔鄭王盧,李世民此時安定全國,已經由亂入治,不需要再看山東門閥的臉色行事,於是多嫁其女為功勛。此時阿史那社爾寸功未立,得公主,得賞賜。因此,對李唐十分忠心。
阿史那道真便是阿史那社爾與衡陽長公主之子。然而因為大非川之敗,也被拿去了官職。
裴行儉拍桌說道:「好!」
阿史那道真不象其老子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的,然而不需要他領兵作戰。就象阿史德溫博扶持阿史那伏念一樣,要的是號召力。還有什麼比阿史那社爾的兒子有號召力的?
一旦他成為作戰的副帥,突厥各叛部將會最少有四分之一以上的部族倒戈,還有四分之一的部族會彷徨猶豫不決。
不但阿史那道真,還有阿史那忠的兒子薛國公阿史那暕等人,這些忠於唐朝的功臣之子,皆可以利用。
「只是又要有勞裴卿了。」李威嘆息一聲。
裴行儉也一年比一年老了,又是文臣出身,雖然是名將,可是儒將,身體骨遠不如薛仁貴這些猛人,這幾年來,從青海到西突厥,又到東突厥。所行的地方皆是苦寒之地,軍營生活有多苦,李威可是知道的。對於中年人來說,只要身體健康,還好一點,但對於裴行儉,塞外的寒風,無疑是殺骨的刀……
一次又一次的奔波,讓李威心中始終放心不下。
「這是臣的本職。」
李威不好再說什麼,又道:「吐蕃的事,裴卿,想來你也聽說了。可我一直沒有弄明白,沒祿氏拿什麼來議和?」
幾天來,一直惦念此事,可無論想,也沒有想明白。
「臣也不知,」裴行儉搖了搖頭,頓了頓又說道:「可她既然派人前來,必然會有把握。」
說完后,皺起了眉頭。
這個小王妃刁鑽古怪,有時候膽大包天,胡作非為,但不能小視了,在姚州遇到時,十分嫩澀,幾年後立即變了大樣,不僅成功使陛下脫離虎口,眼光也十分長遠,與論欽陵矛盾那麼重,居然讓論欽陵拋開野心與成見,扶持她的兒子立為贊普。眼下來看,對唐朝很有利,就不知道成功剷除噶爾家族后,這個王妃又變成什麼樣子?
幾天後答案便出來了。
吐蕃一行使節,終於冒著一把飛雪,來到了洛陽。
先是報喪,正常的兩國外交禮節。
李治說了一些了無生趣的外交辭令,進入了正式的話題,論塞調傍說道:「這些年來,因為對吐谷渾的糾紛,我國與大唐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李治冷哼一聲。
劉仁軌與裴行儉沖李威對望了一眼,若是提起吐谷渾,那麼這次議和沒得談了。難道沒祿氏變蠢了?
論塞調傍繼續道:「這是前贊普與前大論制訂的一些策略,孰對孰錯,皆成過去。吐谷渾對於大唐來說,對於吐蕃來說,皆只是一個屬國。然而為了這個屬國,兩國發生了多次激戰,無論誰勝誰負,給兩國百姓都帶來了嚴重的創傷。得不償失……」
「既知如此,為什麼你們吐蕃人還不從青海撤軍回去?」裴炎冷冷問道。
論塞調傍看了裴炎一眼,臨來之前,沒祿氏再三提醒,要注意此人。心中想到,幸好太後有了種種的安派,否則這一次議和將會成一個笑柄,立即答道:「裴相公,我說的是太后的意思,也是我們大多數吐蕃的意思。此次來只是表達求和之意,可成見已經種下,青海也成了不解之結。裴相公,非要翻出吐谷渾,馬上解決,那麼臣等只能告退。讓吐蕃聽從另外一些人的意思去做……」
即使李威也不想這個結果。
若是讓噶爾兄弟的主戰派佔據上風,沒祿氏母子性命堪憂不題,對唐朝也不利。突厥暴亂西域還有隱患,然後吐蕃恢復元氣再戰,這樣密集的戰事,對唐朝必將形成沉重的負擔。當然,吐蕃也未必有好結果,兩敗俱傷,大家皆不想。從伐交的角度考慮,吐蕃主和派力量很弱,此時唐朝扶一扶,讓他們強勢一點,也能讓兩派在國內形成掣肘。有了掣肘,意見就不能統一,而且這種掣肘不象李治與李威,怎麼說還是一家子,唐朝的大方向在種種妥協下,繼續在發展。吐蕃這種掣肘很可怕的,是贊普與權臣的掣肘。那是真正的刀光劍影,狠不能將對方全部殺死。
這都不用說的,說出來也沒有意思。
武則天在簾后咳嗽一聲,裴炎聽到后,立即明白自己這句有些急切,就連魏玄同與郭待舉都在用狐疑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立即閉上嘴巴,沒有再說。
劉仁軌轉了一個圓場,問道:「那你們前來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不快已成過去,耽擱下來,以後協商解決。可也要我們這些人,能向國內有一個交待。」
很委婉的一句,但意思大家都懂,你不讓我們主和派佔據上風,即使是談吐谷渾,談西域,在國內也沒有發言的權利。而且還有另外一個意思,你幫助我們,我們就能與你們唐朝聯手,擊殺噶爾家族,除去這個強硬的主戰派力量,兩國將來也會走向和好。有噶爾家族存在,談什麼都沒有用。不敢說出來,可想來通過唐朝皇帝,唐朝這十幾個最重要的人,個個心中皆有數。
李治臉色緩了緩,道:「那你們太后想如何個協商法?」
「和親!」
裴行儉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妙著。
這個小王妃果然不簡單,一個冊封,一個和親,即便擱置了吐谷渾與西域的事不談,她也能向吐蕃國內交待。但隨後想到一件事,又頭痛了,不好辦的。和親,那怕從宗室子女中挑出一個人,也都是這個小贊普的堂姐妹,怎麼成親?
李治不知道其中的過節,望著幾位宰相,想徵求幾位宰相的意見。
論塞調傍繼續說道:「我們吐蕃聽聞貴國小公主也到了及笄之年,自幼慈悲為懷,溫柔嫻雅,雖然我們贊普才八歲,小公主年長風歲,又能教導贊普,從小打下兩國友誼,也乃國家和好之長久之計。」
若真有八歲,歲數相差不是很大,結婚也可以。似乎說得也對,歲數大,說話就有權威,小公主雖是李治親生的女兒,然而從小半姐半母的教導贊普,贊普長大成人,必會受到小公主李令月的薰陶,兩國更有走向和平的趨勢。
關健是……
劉仁軌與裴行儉、狄仁傑開始打冷擺子。
李義琰一下子從胡床上滑下來。
李威坐不住,站了起來,道:「胡鬧,胡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小說閱讀(readnovel。)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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