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成個鬼的婚!
月清安是在鑼鼓喧天的吵鬧聲中被驚醒的,身體依舊軟弱無力,想伸手掀開轎簾都做不到。
昏昏沉沉間,月清安感覺自己被人架著從轎子裏拖了出來。他想掙紮,可僅僅隻是邁開步伐,就足以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了。
“放……放開……本少爺!”
他聲音極小,混合在吹打的樂器聲中,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跨入大門,穿過前院,進入正殿,一路上,月清安幾乎都是被拖著走的。
旁邊站的是翠兒,翠兒出門前夫人就囑咐過她公子身體不適,要多攙扶著點,她便也一路上多留意了下公子的狀態。見他還是站不怎麽穩,便也靠近了他些,讓他借自己的力站著。
喧鬧的樂器聲依舊不斷,月清安感覺自己在大堂內站了一個世紀了,可依舊沒有人來指引他下一步動作。
有一個下人從外麵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他湊近了太妃的耳,嘀咕了幾句什麽。
隻見太妃本眉目含笑的眼逐漸被幾分怒意所代替,她揮了揮手,讓那人退下,又招來了一旁的司禮太監,在他耳邊嘀咕了什麽,這才又露了笑臉,麵對這滿堂的賓客。
“剛剛傳來消息,王爺被聖上臨時召入了宮裏,可能一時半會來不了,未免誤了吉時,按照離國習俗,凡夫家未到者,皆由龍蹄代替。”司禮太監尖細著嗓子喊道“吉時已到,有請新郎新娘。”
月清安整個人都處於迷糊狀態,恍惚間有一根紅綢遞到了他手中。理智告訴他他不能拿,但翠兒卻硬將這玩意塞入了他手中。
這場拜堂儀式是怎麽結束的月清安自己都不太清楚,剛被送入洞房那會,他便靠在床邊睡了過去。
“公子,公子……”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叫他。
月清安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眼前,四喜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見他醒來,四喜立馬露出了一個笑來,“公子您可算是醒了,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起來吃點東西了。”
月清安微動了動手,已然恢複了力氣,這會他才知,不知何時,他已睡在了床上。
身上厚重的衣服還未除去,紅蓋頭已經……
想到紅蓋頭,月清安猛的從床上坐起,目光在屋內掃了個遍。在確定了屋裏確實隻有他四喜二人和一隻雞以後,這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公子?您怎麽了?是不是還是有些暈?”
月清安抬頭瞧了瞧他,眼中驟然一冷,“你和翠兒,是不是都知道我娘給我的香囊裏有迷藥?”
說話間,手已摸上了腰記。
可是這會,他哪裏還摸得到半點香囊的存在?
不確定的低頭看了看,確實是不在了,這才又狠狠地瞪向了四喜。
四喜被他看得一哆嗦,離他遠了些,剛好碰到了桌子。一回頭,便看到了桌子上的湯羹,立馬心生一計。
“公子肯定餓了吧!我盛了湯來,公子喝一點?”四喜端起桌子上的湯羹,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據說這是王爺請京城裏最有名的廚子做的甜湯,公子嚐嚐看?”
月清安低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湯,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伸手,一把打翻了四喜手中的碗,怒道:“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給人吃的麽?”
湯羹是用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熬的,寓意是早生貴子。他不是不懂,正因為懂得,才會更覺可笑。
他堂堂月家大少爺,一個alpha,居然跑到古代來給王爺做王妃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冷笑一聲,指了指那隻雞,“你要是真怕我餓著,就把它給我剁了熬湯去。”
自打醒來之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那雞在看他。
四喜聽言,嚇得腿下一軟,忙跪了下去,“公子,這可使不得,龍蹄白天才代表王爺與您拜了堂,按照習俗,理應被好生的供養在王府,等它自行老死之後厚葬才是。公子若是想喝雞湯,四喜幫您去盛就是,廚房裏有現成的,你可千萬別傷了龍蹄啊!”
他邊說邊叩頭,著實是急壞了。
月清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感情今兒個跟他拜堂成親的不是那狗屁王爺,而是這隻雞才是?怪不得他看外麵天色都好像很晚了卻見不著王爺的人呢!原來這貨逃婚了?跟他成親就這麽委屈麽?
月清安越想越氣,四處瞅了瞅,剛好看到一邊的牆上掛了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他全然不顧其他,極速起身將那劍抽了出來,揮動著手中的劍,一劍將那雞的雞頭給砍了下來。
他的動作迅速,一氣嗬成,四喜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月清安提著血淋淋的雞扔在四喜麵前,冷笑一聲:“現在,可以燉了麽?”
四喜已然被他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哆嗦著嘴,給他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不怪月清安如此生氣,按他們現代的習俗來,隻有冥婚才會用雞來代替死去的丈夫和新娘子成親的。
而王府此番作為對月清安來說,他們是不是在詛咒王爺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們用雞與自己拜堂,對他是莫大的羞辱。
當晚,四喜隻能藏著將雞給帶了出去熬了雞湯再帶回來。
月清安最後將雞吃得隻剩下雞架骨子才稍稍消了點心頭的不快。
次日清晨
一大早月清安便被人叫醒了,他揉了揉眼便看到那個帶著麵具的王爺站在床前冷眼瞧著他。
他有些沒睡醒,一時間也分分清楚狀況,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別吵爸爸睡覺,等爸爸醒了再寵幸你。”
陌塵軒怔了一下,也不再叫他,直接伸手將他從被子裏撈了起來,語氣微涼,“今天要去給母妃敬茶。”
“操,你鬆開,什麽母妃啊!我還是皇帝呢!母妃能有皇帝大麽?”月清安沒睡醒,連帶著腦子也不太清醒了,“離兒子乖啊!等爸爸睡醒了,就帶你金爾泡妞去。”
雖聽不太懂他的話語,但前麵一句已然讓陌塵軒很是反感了,可想而知後麵那句也不是什麽好話。
他直接鬆開了月清安,往外走之時正好碰到了端著洗臉水進來的四喜。
二話沒說,陌塵軒便接過了四喜手中的盆子,將房門關了起來,再次來到床前。
“王爺……公子,起床了……”
門外,是四喜焦急的叫喊聲。
門內,月清安依舊抱著被子睡得香甜,不知是不是夢到了美食,還吧唧了幾下嘴巴!
陌塵軒冷笑了一聲,將盆中的水對準床上的人,傾瀉而下。
月清安在夢裏正和葉離在海上遊泳呢,突然一個大浪打來,他被強行嗆了幾口水,驚得他尖叫了一聲,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古代的天氣與現代不同,現在即便是六月天,早晨的氣溫也偏低,有些涼意。
額前的碎發滴著水,衣服和褲子全部都濕透了,就連床上都濕淋淋的。
“公子怎麽了?您沒事吧!開開門啊!”門外,四喜依舊在焦急的拍打著門。
月清安逐漸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濕噠噠的全身,又抬頭看了眼冷眼瞧著他的陌塵軒,“有病?”
“醒了麽?”
短暫的對話,月清安直接從床上跳起,握緊了拳頭,再不廢話,直接朝對方揮了過去,“操,上次你害爸爸挨板子的事爸爸還沒和你算賬呢!你又來?我看你是活膩了!”
陌塵軒腳下一個旋轉,躲過對方雜亂無章的拳法,順勢抓過對方的拳,往身後扭了去,將人給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即便雙手被囚,月清安也依舊不打算屈服,伸腳去踹對方的腿,“會功夫了不起麽?有本事放開老子,咱們重新來過。”
陌塵軒一手抓住了他的腿,以同等姿勢將他的腿壓在桌子上,冷笑道:“看不出來,武功不怎麽樣,你這身體的柔韌度倒還不錯。”
‘沒想到你長得不怎麽樣,這腰的柔韌度倒是挺好的。’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自己當初調戲別人時說過的話語,月清安頓時覺得羞恥至極。
他此刻正以十分不雅的姿勢被對方壓在桌上,正好屁/股對著對方,這若是有什麽不知情的人闖進來,還會以為他們在玩什麽情/趣呢!
月清安眸中閃過一絲狠勁,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語氣卻越發冷冽了起來,“放開我!”
說到底,等會他們還得進宮去拜見太妃,陌塵軒也不敢真的傷了他,隻要稍微給他點教訓就罷了。
“軒王爺,我們才成親一天,你這就要家/暴了麽?”月清安努力克製著心中的怒火,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起來平緩些。
陌塵軒見他不再掙紮了,鬆了手上的力道。
月清安手腳得了自由,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低下頭去,皺了眉頭。
哥兒不比男人,身體比普通男人都柔弱一些。陌塵軒見他那樣,以為他是真的疼了,心中竟生出了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了的疑惑。
月清安在心中冷哼一聲,趁對方不注意之時,立馬揮起了手中的拳頭,招呼上了對方的臉,挑眉道:“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