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譴

  此時雷浩看著縣城外到處都是黑壓壓的敵人，他絕望了，也害怕了，他雖從軍多年，但這種令人絕望的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到。

  不知不覺中，雷浩突然就感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他驚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樣，這種懦夫膽小鬼才會有的表現，居然自己也會有！但為了不讓部下們看到自己的醜態，雷浩乾脆就直接騎上了馬。

  趙淵見到雷浩居然騎上了馬，於是便走上前問道：「將軍，您這是……」

  「趙淵，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現在晉軍已經是兵臨城下了，我們……該怎麼辦？」雷浩強忍著慌張問趙淵道。

  「將軍，卑職也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出去，殺出一條血路。」趙淵十分沮喪的答道。

  「那我們能殺得出去嗎？」

  「卑職也不知道。」趙淵搖了搖頭答道。

  「那個『武麟』霜生是李欣然的部下吧，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現在應該就在城外，趙淵，你你你……你說你比她如何啊？」雷浩無比緊張的問道。

  「回將軍，那個霜生可是我大梁武人眼中的死神，將軍拿卑職和她比，這不就相當於螻蟻比大山嗎。」趙淵自嘲道。

  聽到趙淵這麼說，雷浩絕望了，同時，他也徹底的憤怒了，只見他隨後指著趙淵就大罵道：「趙淵，都怪你！害得本將軍現在面臨這樣艱難的局面。當時我們後撤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誡本將軍直接撤出青元郡才對！現在好了，大家都得玩完。」

  「將軍，卑職不是神仙，卑職怎麼知道李欣然會突然攻打這裡，再說了，如果李欣然她真的想滅了我們，就算我們當時不守這縣城，她也一樣可以追上我們，我們還是得死。」趙淵認真的答道。

  「你別和我扯這個沒用的，這破縣城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去，你現在就帶人給我殺出去。」雷浩氣急敗壞的說道。

  雷浩這是強行命令趙淵去替自己殺出一條生路，這無疑是讓趙淵去送死。雖說趙淵很不情願，但即使不聽累壞的，那也是死路一條。沒有辦法，現在除了突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此時何嚴等一眾將士一直在看著趙淵，他們這是在等，等著趙淵反抗雷浩。

  可趙淵最終卻沒有這麼做，他選擇了服從雷浩的命令。

  「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嗎！我們要突圍了。」趙淵隨即對將士們大喊道。

  「準備好了。」眾人應道。

  「好，現在，隨我殺出去！」

  隨著趙淵的一聲大喊，這八千將士就都跟著他沖了出去，而雷浩卻沒有急著走，他在等待，觀察。只有等到趙淵真的殺出了，他才會跟上去。

  可當趙淵已經快走到城門口的時候，他身後的何嚴卻一把拉住了他，「大哥，我們真的要出去和晉軍決一死戰嗎？」

  「不然呢，你覺得我們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趙淵面如死灰的答道。

  「大哥，我們不如殺了那雷浩，然後再投降晉軍。兄弟們都願意聽你的，現在只要你一句話，真的。」何嚴勸道。

  何嚴此話一出，周圍的將士皆紛紛附合道：「是啊，淵哥，我們都願意跟著你。」

  「呵呵呵。」

  看著將士們那一張張滿是期待的臉，趙淵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容太過苦澀。

  「大哥，怎麼了？你快點給個準話吧。」何嚴催促道。

  「兄弟們，我們不能投降。」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投降，我們不是已經無路可走了啊。」何嚴不解的問道。

  「兄弟們，你們聽我說，如果我們投降了，那我們就真的死定了，李欣然不會給我們活路的，就算她真的放過了我們，那大將軍也不會放過我們的。眼下，只有一條路擺在我們面前，那就是殺出一條血路，這和雷浩沒有任何關係，即使他不下令，我們也得這麼做。」趙淵解釋道。

  「不投降就不投降吧，只要能跟著大哥，就算死，那也值了。」聽到趙淵這麼說了，何嚴便激動的大喊道。

  「好。兄弟們，我們一起肩並肩往前走，千萬不要怕，橫豎不就是個死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少我們走的時候不會孤單。」趙淵一臉視死如歸的說道。

  「殺！」眾人隨即就應道。

  城門被打開了，城門外則是無數的晉軍將士，而立在最前面的，則是身穿無雙鎧，手持梨花槍的霜生。

  「兄弟們！跟著我！一起往前沖，不要停！」

  說完趙淵便率先沖了上去。

  很快，趙淵他們就與晉軍打了起來，而貪生怕死的雷浩則躲在大軍的最後面。

  雙方兵力太過懸殊，趙淵的這八千人剛一衝出去，瞬間就被圍上來的晉軍給淹沒了。不到一個時辰，趙淵率領的八千人就都死的差不多了，不過，因為他們的拚命廝殺，最後還是勉強殺出了一條生路。

  而此時眼尖的雷浩連忙抓住這個機會，駕著馬就向最前面的趙淵他們奔去，當跑到趙淵的面前時，雷浩便誇讚他道：「趙淵，你小子真行啊，沒想到你真的能殺出來。」

  此時趙淵已渾身是傷，他一邊奔跑著，一邊氣喘吁吁的答道：「將軍，我們僅僅是殺出來了，但不代表我們就安全了。」

  可雷浩卻突然獰笑道：「趙淵，都這個時候就別我們我們的了，那是你們和本將軍！再見了，本將軍先走一步了，你們就在後面好好的幫我拖住晉軍就行。放心吧，本將軍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的，以後逢年過節，我會給你們燒紙的，哈哈哈哈。」

  說完雷浩便快速的抽打著胯下的戰馬，一瞬間，他便與沒有戰馬能騎的趙淵等人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何嚴見狀頓時怒了，「雷浩這狗東西！居然甩開我們自己跑了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先不管他，我們只管往前跑。」趙淵則臉色鐵青，咬著牙答道。

  不過就在這時，跑在前面的雷浩突然就摔下了馬，並且連著馬一起倒在了地上，後面的趙淵定睛一看，原來是雷浩胯下的馬中箭了，不用想，這一定是後面的晉軍將士射的。

  很快，趙淵等人就趕上了倒在地上的雷浩。而雷浩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他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趙淵，我我我……剛才是開玩笑的，真的。」

  「狗東西！剛才不是挺狂嗎！老子現在就打死你。」何嚴大怒道。

  說完何嚴就把跪在地上的雷浩給拎了起來，可就當他準備舉起拳頭打雷浩的時候，一旁的趙淵卻攔住了他，「何嚴，不要管他了，快走，晉軍快追上來了。」

  「大哥，反正我們都得死，不如就拉上這狗東西一起死好了。」何嚴不服氣的說道。

  「哈哈哈，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們也活不了。」雷浩見晉軍快要來了，於是便嘲諷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何嚴見雷浩這副賤樣，頓時就大怒道。

  「何嚴！放開他！」趙淵也跟著大喊道。

  就當趙淵準備再次勸何嚴的時候，晉軍已經趕來了，現在再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可即使面臨這樣的絕境，趙淵依然沒有放棄，他還在抵抗。

  緊接著就又是一陣廝殺，可這次結束的很快，沒一會兒，殺喊聲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原本八千人，現在就只剩下四個人了，這四人分別是雷浩，趙淵，何嚴和一個外號叫「秀才」的人，而這四人，現在已經被趕來的晉軍給圍得死死的。

  就在這時，何嚴突然一把抓住雷浩，並且惡狠狠的說道：「雷浩，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我們三個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這一舉動可讓晉軍驚呆了，他們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看見敵人內訌，這可太新鮮了。

  「都不準動！」

  不過，沒一會兒，何嚴和雷浩還是被晉軍將士給強行分開了，不僅他們，就連趙淵和秀才也被死死的擒住了。

  最前面的霜生自然也被這四人吸引了，於是她便指著雷浩問道：「你叫雷浩？看你這副打扮，你是他們三人的上司？」

  雷浩聞言連忙否認道：「不不不，我是無名小卒，不是將軍。」

  然後他指著趙淵說道：「他才是將軍，他才是。」

  「也對，你這賊眉鼠眼的，除了身上的鎧甲像點之外，其他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將軍，真是白瞎你這名字了。」霜生點頭答道。

  「沒錯沒錯。只是一切都是我們將軍的錯，和小人我沒關係，還求霜生大人一定要放過小人一命，求您了。」雷浩連忙對著霜生乞求道。

  「你認識我？」見雷浩居然認識自己，於是霜生便饒有興趣的問道。

  「當然了，您的大名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小人一看到大人您身上的無雙鎧和手上的梨花槍，就知道您就是霜生大人了。」

  「哦，是嗎。」霜生一臉鄙夷的答道。

  「哈哈哈，大哥，聽見了嗎，你現在都成將軍了。」此時何嚴轉頭看向趙淵，並且大笑著說道。

  「雷浩，你我的恩怨，在這裡怕是難以了結了，不過你放心，馬上等我們一起下了地獄，繼續清算。」而趙淵則面無表情的對雷浩說道。

  可雷浩沒有管趙淵，而是對霜生畢恭畢敬的說道：「霜生大人，求求您高抬貴手，饒小人一命吧，小人做牛做馬做什麼都行啊。」

  「不是，剛才他說什麼要找你算賬？你們倆什麼仇什麼怨啊？」霜生沒有回答雷浩的問題，而且指著趙淵，一臉不解的問道。

  「這……我……」雷浩一時語塞，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霜生的疑問了。

  不過趙淵則毫不畏懼的對霜生說道：「大家都是武人，磨磨唧唧的幹什麼？趕快給我們四人一個痛快吧！」

  「你……叫什麼名字？」霜生見狀便不慌不忙的問道。

  「趙淵。」趙淵立即答道。

  「你剛才說想要找他算賬是吧？那這樣，我成全你，你們現在有什麼仇恨，可以互相發泄了。」霜生突然一臉狡黠的說道。

  「什麼？」

  何嚴和趙淵皆是一驚，顯然，他們沒想到霜生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不過雷浩就不能接受了，只見他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對著霜生哭喊道：「霜生大人，您不能這樣啊，他們會殺了小人的，只要大人願意救小人一命，小人幹什麼都毫無怨言啊。」

  「呵呵，我要你這廢物有什麼用，給我提鞋我都嫌臟呢。」霜生突然冷下臉說道。

  「哈哈哈。」聽到這話的何嚴頓時就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秀才倒是很安靜，但也很獃滯，看他這樣子，應該還沒從剛才廝殺的恐懼中走出來。

  「我話還沒說完，你們四個人倒是可以活一個，為了活下去，你們可以用任何手段。」霜生隨後笑著說道。

  雷浩他們四人都愣住了，顯然，對於這種要求，他們都有些難以接受，特別是雷浩，因為他知道，一旦打起來，先死的一定是自己。

  「好了，快點開始吧，留給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霜生見狀催促道。

  然後周圍的晉軍將士就都自覺的後退了幾步，給這四人騰出了足夠的地方。

  空曠的土地，無數雙冰冷的眼睛，雷浩看著四周感覺有些害怕。片刻后，突然，他的表情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緊接著，他就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然後快速的挾持了身旁的秀才。

  只見雷浩用匕首抵著秀才的脖頸，並且惡狠狠的對趙淵和何嚴說道：「你們最好都老實點別動，不然的話，他就死定了！」

  「淵哥，救我！我還不想死！」秀才哭喊著說道。

  「秀才，你放心，有我在，你是不會有事的。」趙淵連忙安撫道。

  緊接著，趙淵又對雷浩說道：「雷浩！這是我們倆之間的恩怨，你牽扯到別人幹什麼？快放開秀才。」

  「哈哈哈，趙淵，你以為我傻嗎？放了他，我就死定了，你……你會饒了我？告訴你，今天我是死也不會放開他的，要我放了他也行，你現在就死給我看！」雷浩激動的說道。

  「雷浩，你瘋了。」

  「哈哈哈，我沒瘋，我好得很，只是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殺人，但是我得保證自己能活下來！趙淵，你就別在這裡裝好人了，你這個白眼狼，虧我對你那麼好，又是重用，又是提拔的。可你呢，根本就沒拿我當恩人來看待！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得到大將軍的賞識，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了，我告訴你趙淵，如果不是我，你早在幾年前就餓死了。就你還想以後做大官？做夢吧你這雜種！你根本就不配！」雷浩憤怒的說道。

  趙淵聞言則低下了頭，並且緊握著雙拳，他很氣憤，但是對於雷浩的這番話，他卻無法做出回應。

  「趙淵，你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當上軍司馬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了，你該知足了，認命吧。今天你是絕對活不了的，不如成全我算了，這樣，你也算是報答我對你的知遇之恩了，哈哈哈。」雷浩接著又獰笑著說道。

  「大哥，別聽這狗東西胡說八道，我們一起上，殺了他，大不了誰都別活。」何嚴則氣沖沖的說道。

  「好！」趙淵聞言便緩緩的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便一起向著雷浩走了過去，雖然他們都是赤手空拳，但顯露出的殺氣卻十分的恐怖。雷浩見狀頓時就慌了，於是他一邊帶著秀才往後退，一邊威脅二人道：「趙淵，我我我……告訴你別胡來，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手裡的這個刀子，可就不聽使喚了。」

  趙淵沒有回答，他依舊往前逼近著。

  而雷浩見趙淵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了，慌亂之下，他便一下把秀才給殺了。

  「淵哥，我還不想死，救救我，我還……」

  話還沒說完，秀才就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片刻后，鮮血就擴散了開來，而他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秀才！」趙淵見秀才居然被雷浩殺了，於是便憤怒的大喊道。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一瞬間，趙淵怒了，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憤怒過。

  「雷浩，你死定了！」？只見趙淵突然惡狠狠的指著雷浩說道。

  說完趙淵就沖向了雷浩，面對來勢洶洶的他，雷浩有些慌張了起來，哪怕他的手中有一把匕首，現在，他甚至都後悔那麼快把秀才殺了。很快，趙淵就來了，不過他也早早的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還沒等趙淵跑到近前，只見雷浩拿著手中的匕首直接就向他刺了過去，趙淵見狀連忙向旁一閃，躲了過去。不過，讓雷浩猝不及防的是，趙淵的身手極好，他在躲避的同時還踢出了一腳，這一腳直接就準確的將匕首給踢飛了出去。

  雷浩本來面對趙淵就有些慌張，因為他知道趙淵的實力，單打獨鬥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是趙淵的對手。如今連最後防身的匕首都沒了，他也算是徹底完蛋了。

  果不其然，沒了匕首的威脅，趙淵便不再謹慎了，他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雷浩給狠狠的踢倒在了地上，雷浩想起身，可趙淵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趙淵跑上前一下子就坐在了雷浩那弱不禁風的身上，還不等雷浩求饒，趙淵就握緊拳頭狠狠的向他的臉打了過去。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

  每一拳都伴隨著趙淵憤怒的吼聲和雷浩的哀嚎聲。

  直至第九拳，雷浩才沒了動靜，這拳拳到肉的九拳，每一拳都用盡了趙淵的全力。

  雷浩死了，而且是死透了。此時此刻，趙淵得到了從所未有的滿足，現在，他可以安心下地獄了。

  隨後趙淵便站起身，向著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走了過去，很明顯，他這是要用這把匕首自殺，只要他一死，何嚴就可以獲得活下去的資格。

  一旁的何嚴看明白了，他頓時就急了，於是他連忙就上前攔住了趙淵，並且問道：「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何嚴，你我來世再做兄弟。」趙淵面無表情的答道。

  說完趙淵就搶先奪得了匕首，不過，下一刻就被何嚴給搶下了，隨後何嚴哭道：「大哥，你瘋了是嗎？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你不是說你以後一定會當上大官的嗎？這些理想抱負你都忘了嗎？要是你就這樣不清不楚的死了，那才叫愚蠢，那才是莽夫，我何嚴看不上這樣的人。再說了，大哥，你別忘了，你家中還有個六十歲的老母親呢，你死了，她怎麼辦？你想想要是她老人家知道你死了，她會多傷心？」

  「兄弟，大哥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但唯獨這件事，大哥必須要自己做主，你必須要聽大哥的，所以……大哥的老母親你就幫忙照顧一下吧，多謝了。」趙淵也哭著說道。

  「不！不行！大哥，我對你向來是言聽計從，但只有這件事你得聽我的。我何嚴不過是個小人物，爹娘也死得早，我就一個人，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反正我自己都不在乎了。」何嚴笑著說道。

  「兄弟。」

  「趙淵，這輩子能認你做大哥，可真是我何嚴的福分，再見了，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

  說完何嚴便握著匕首，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何嚴！」趙淵見何嚴居然自殺了，於是便瘋一般的跑上前接住了他。

  可接下來任憑趙淵怎麼呼喚，何嚴也沒有回應，他就這樣死了。這一刻，趙淵的心也死了，也絕望了，而且是徹底的絕望。

  此時霜生忍不住驚嘆道：「精彩啊，你，現在可以不用死了。」

  而趙淵就像是沒聽見霜生說的話一樣，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抱著懷裡的何嚴。而霜生見趙淵已經這個樣子了，她自知無趣，於是便乾脆率軍撤退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淵重新站起來了，而且是向著列柳城的方向慢慢走去。在這之前，除了雷浩，他把周圍戰死的百餘名梁軍將士都給安葬了。

  一路上，他看著四周的風景，不知怎麼了，原本五顏六色的景色，現在在他的眼裡都變成了黑白色，或許是錯覺吧，但他已經不想再去計較這些了，不僅如此，就連對霜生的行為，他也不想再去計較了。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回到家鄉，贍養自己的老娘。

  之後，整個青元郡就都落到了李欣然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