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後悔
面對著無數的梁軍將士，斷後的這一百餘名黑甲兵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們一個個都緊握著手裡的兵器，等待著最後命運的歸宿。當梁軍殺到他們跟前的時候，他們便毫不猶豫的持槍向對方刺去，不過很快，他們就被人群淹沒了。
片刻后，梁軍的主將喬君風便駕馬趕了過來，他看著這些無雙軍將士的屍體，臉上陰晴不定，此時一旁的若之嵐大驚道：「君風，你看，這些無雙軍的將士……他們明明都死了，他們的表情，居然還帶著笑容，這實在是……」
看著這些屍體臉上的笑容，喬君風則一臉嚴肅的答道：「無雙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軍，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英雄，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一種榮耀，只是這份榮耀太過沉重了。」
好半晌，眾人才回過神來，在查探了一番后，一武官才向喬君風回稟道：「將軍，無雙軍全體將士全部陣亡，無一生還。」
「哦。」
喬君風沒有多說什麼，其實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對於他這個梁國將領來說。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此刻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情緒甚至有些低落。
「將軍，李欣然現在正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我們是否追上去給予她最後一擊？」此時眾武官拜道。
「當然。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對於李欣然，能活捉盡量活捉，至於其他人，就不必留活口了。」喬君風囑咐道。
「遵命。」
梁軍還在追殺著，而晉軍的人數也在不斷的減少著。半個時辰后，葉寧戰死，他是被十幾名梁兵手持長槍給捅死的，就連霜生也沒能挽留住他。
只是葉寧在死的時候還不忘對著霜生大喊道：「霜生！一定要給我保護好欣然，否則，我饒不了你。」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霜生的耳畔，久久沒有消散。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晉軍最後的幾千將士幾乎全部陣亡，在他們的周圍則是近萬人的梁軍將士的屍體。滿眼都是鮮血，屍積如山，慘烈的氣氛讓人看的想要窒息。
此時精疲力盡的霜生正獨自一人趴在馬背上休息，現在的她已經累得連失去葉寧的痛苦都感覺不到了，而旁邊存活的幾十名晉軍將士則緊緊的保護著李欣然，殘破的黑龍大旗依舊在風中飄揚，而梁軍沒一會兒又再次發起了進攻。
很快，梁軍就把李欣然他們這幾十人給圍了起來，緊接著，梁軍主將喬君風便駕著馬走了出來，他看著李欣然緩緩說道：「李將軍，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我們這樣平等的面對面，哦不，現在應該是我在你之上。」
「那又怎樣？」李欣然面無表情的答道。
「不得不說，你確實異於常人，與你為敵這麼多年，我自認為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可此時我才突然發生，我一點都沒有看懂你。我問你，你之前明明都已經走了，為什麼最後還要回來？就因為那個葉寧嗎？」喬君風好奇的問道。
「對。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親如家人的朋友，我們分不開。」李欣然冷冷的說道。
「家人……原來如此，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葉寧的屍體我會好好安葬的，還請你放心。對了，你可有什麼沒能完成的願望嗎？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可以幫你實現。」看著李欣然，喬君風一臉嚴肅的說道。
「有，那就是一統天下，讓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
「真是個了不起的願望，但……你就沒為自己考慮過嗎，屬於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
「這就是個複雜的問題了。」
「那你……可有答案了？」
「答案嘛……你的問題我會謹記的，至於答案，下輩子再來回答你。」李欣然想了想后答道。
「哈哈哈哈哈。」
喬君風聽到這句話后頓時就大笑了起來。
之前強迫臨川城百姓參戰，這是李欣然會幹出來的事情嗎？
看著李欣然那絕美的臉龐，很快，喬君風的心裡便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已經不再重要了。
「喬君風，老實說，我一直都沒把你放在眼裡過，但是事到如今，我認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求你一點，那就是不要傷害晉國的百姓，讓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我答應你。」喬君風答道。
片刻后，李欣然就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看樣子，她這是要準備自殺了，沒想到，天下聞名的「文凰」李欣然，居然也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而平時喊著要殺了李欣然的眾梁軍將士，此時此刻也都默不作聲且臉色凝重了起來，顯然，當他們真正面對李欣然的時候，他們還是心存敬畏的，畢竟，李欣然壓了他們很多年了，心中有些懼怕已經成了本能。
可此時霜生卻激動了起來，因為她看見李欣然居然準備要自殺，這種事，怎麼允許！
「將軍！不！」霜生隨即大喊道。
「霜生，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李欣然看著手裡的長劍，緩緩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死，但唯獨你李欣然不可以！」霜生絕望的怒吼道。
霜生的聲音都已經沙啞了，但這依然沒能阻止李欣然想要自殺的念頭，勸阻無果之下，於是她便直接上前把李欣然手裡的長劍給奪下了。
「霜生，你……」李欣然則驚訝的轉過頭，對著霜生說道。
「欣然，別這樣行嗎？求求你了。」霜生哭著哀求李欣然道。
「求我幹什麼？之前求我有用，現在求我還有用嗎？」李欣然也哭著說道。
「對不起，之前我不該拉著你去救老葉的，但是……」
「不，這不怪你，霜生，如果我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救老葉的。霜生，你知道嗎，這次算我求你，讓我自殺吧，我已經受不了了，之前我眼睜睜的看著小夜死了，剛才又是葉寧，我不想再看到你死。」
「欣然，我我我……這就帶你走，我們誰也不會死，我可以保護你，我都保護了你無數次了，這一次我依然可以，欣然，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以嗎？」霜生神情恍惚，並且聲音顫抖的對李欣然說道。
「我……相信你。」看著霜生滿是血污的臉，李欣然點頭答道。
這一刻，李欣然回想起了很多，很多。
「好，我這就帶你走。」
說完霜生就拍了一下李欣然胯下戰馬的屁股，李欣然的戰馬立刻就向前狂奔了起來，而霜生和其餘幾十名晉軍將士則緊隨其後。
見李欣然他們居然跑了，於是便有武官問喬君風道：「將軍，李欣然他們居然逃跑了，我們要不要追？」
喬君風猶豫了許久才回答道：「追。」
「那……還留不留活口？」眾人又問道。
「他娘的，這賤人這些年整得我們還不夠慘的嗎？大家想想，我們有多少兄弟死在她手裡了？還留個屁的活口，全都殺了拉倒。」此時有一性格暴躁的武官大喊道。
這番話瞬間就激起了很大的反應，很明顯，幾乎所有的梁軍將士都不希望活捉李欣然，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死李欣然。
「對，說的沒錯，將軍，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心軟啊。」
「殺了李欣然，祭奠我們那些戰死的袍澤。」
「……」
喬君風沒有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隨後，梁軍便開始追殺李欣然和霜生他們了。
沒一會兒，梁軍就在一片山林之內追上了李欣然他們，為了能讓李欣然擺脫梁軍的追殺，剩下的幾十名晉軍將士就主動留下來斷後。這幾十人給李欣然和霜生的逃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而梁軍在解決了這幾十名晉軍將士之後，便繼續追了上去。
可接下來梁軍發現，這一時半會兒根本就追不上李欣然和霜生，無奈之下，他們便拿出弓弩，準備用箭射死她們倆。
一瞬間，數百支箭矢就射向了李欣然和霜生，沒有任何的意外，二人皆被射中了，只是，霜生有著無雙鎧的保護，這些箭矢根本就傷不了她，但李欣然就不一樣了，她的後背直接被六支箭矢給穿透了，緊接著，李欣然就摔下了馬。
霜生也是反應快，在李欣然落馬的一瞬間，她就伸手把李欣然給拽了起來，並且拉到了自己的馬上。
「欣然，你怎麼樣？」此時霜生一邊駕著馬，一邊慌張的問道。
「霜生，放開我吧，只有這樣你的馬才能跑的更快，你才會有機會活下去。留著我，只會是個累贅。」李欣然一邊吐著血，一邊說道。
「不，我不會拋棄你的。欣然，你別說話了，我們會擺脫梁軍的追殺的，到時候我就找郎中救你，你堅持住！」霜生著急的說道。
霜生在駕馬狂奔著，而梁軍則還在追殺著，此時此刻，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在心中默念道：「馬兒啊馬兒，求求你，跑快點吧，欣然她不能死，她決不能死！」
最後，奇迹發生了，經過許久的逃亡，霜生帶著李欣然居然逃掉了。
因為這片山谷的地形十分複雜，而且梁軍的人也很多，跑起來的時候，他們都只能聽見自己戰馬的馬蹄聲，卻根本聽不到霜生戰馬的馬蹄聲，一旦霜生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內，就很難再通過聽馬蹄聲來尋人了。
梁軍見狀只得分出幾人回去向喬君風稟報情況，而剩下的大部隊則繼續在這片山谷內尋找。
過了一會兒，霜生帶著李欣然逃出了山谷，只是她胯下的戰馬卻活活累死了，無奈之下，霜生只得棄馬，並且抱著李欣然來到了一棵枯樹下。
「欣然，你怎麼樣，還好嗎？」放下李欣然後，霜生便彎下腰，一臉慌張的問道。
李欣然卻對著霜生說道：「霜生，別管我了，我活不了了，你快走吧。」
「欣然，你說什麼呢，你看我們這不是逃出來了嗎？這說明……說明老天爺還不想讓你死，不是嗎？」霜生一臉不解的說道。
「你看看我，整個人都被箭矢射穿了，還能活嗎？」李欣然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欣然，我看見了，我……可我不想讓你死，嗚嗚嗚，求你……求你別死行嗎？求你了！」霜生無力的哭道。
「霜生，你這傻丫頭，哭什麼，要是被梁軍聽見了，你可就危險了。」李欣然無力的坐在地上，對著霜生微笑道。
「都怪那狗娘養的喬君風，當初你就應該讓我衝過去一刀砍了他！他要是死了，哪還有今天這麼多事！」霜生怒吼道。
此時李欣然已經是奄奄一息，並且鮮血又再次從她的胸口流了出來，霜生看著這一切，卻什麼都做不了，只有心在絞痛著。
「欣然，你再忍忍，我現在就背你走，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好嗎？你說好不好啊！」霜生突然蹲在李欣然的面前，激動的說道。
說完霜生就要去抱李欣然，結果卻被李欣然制止了，「霜生，你別激動，我還有話要對你說，我怕再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啊？」霜生聞言便停下了手，並且靜靜的跪坐在了地上。
「走到這一步，你後悔嗎？這句話，我對葉寧說過，現在我再問你。」李欣然溫柔的問道。
「我……」霜生一時語塞，只有眼淚還在不停的流淌著。
可不等霜生回答，李欣然就先說道：「我後悔，我後悔遇到你，後悔把你培養成了一個只會殺戮的怪物，這本不是你該經歷的。你就不恨我嗎，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霜生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滿身的血跡，她在這一刻，愣住了。
「我……不後悔，因為欣然你才是我的一切，為了你，再苦再累我都心甘情願。」隨後霜生眼神堅定的說道。
「好一個不後悔，好一個心甘情願。霜生，答應我，逃出去以後，如果老楊還活著，你就去找他，以後你們倆就隱姓埋名，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再不要和朝廷有任何的瓜葛。」
「欣然……」霜生哽咽著答應道。
「霜生，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就讓我最後再摸摸你，好嗎？」
說完李欣然就顫抖著抬起了手，而霜生也配合的將頭靠在了她的胸前。
「我的好孩子……」
霜生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那隻手的撫摸，最後，她慢慢抬起了頭，發現李欣然已經死了。這一刻，她呆住了，她就這樣獃獃地看著眼前已經靜止不動了的李欣然，又過了好久，她失聲痛哭了出來。
霜生張著嘴，可嘴裡卻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的表情無比悲痛，卻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霜生終於冷靜下來了，看著李欣然，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以前，她總是聽李欣然的，現在李欣然沒了，她感到十分不適應。但她清楚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李欣然就這麼放在這裡，絕對不行！
最後，霜生十分平靜的把射進李欣然身體里的箭矢都拔了出來，並且還用衣服撕成的碎布把傷口都給包紮好了，然後無比飢餓的她又開始吃起了馬肉……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最後，霜生把李欣然背在了背上，朝著前方，一直走。
原本無雙鎧的鐵鏈，霜生從來都沒有解下過，但這次，她解下來了，因為這些鐵鏈可以將李欣然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背上。夜晚來臨前的最後一縷夕陽，照在了無雙鎧的正中間，而這上面，則雕刻著一條完整且無比威嚴的黑龍。
至於為什麼要一直往前走，那是因為霜生很明白，喬君風一定會在回晉國的路上設下重重埋伏，回晉國，只能是死路一條。唯一的出路，就是一直往前走，走到哪裡算哪裡。
就這樣，霜生背著李欣然一路向北走著，始終沒有停下腳步。不知走了多久，霜生就走不動了，現在的她每踏出一步都搖搖欲墜，此時的她不僅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甚至連身體也沒有了任何的知覺。不過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一個破爛的茅草屋。於是她急忙向那茅草屋走去。
到了屋裡后，霜生就發現這裡只是一個空屋子，什麼都沒有。隨後她便將身上的鐵鏈解了下來，並且慢慢的把李欣然放了下來，而她則手握著梨花槍，倚靠在李欣然一旁的牆壁上，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睡著了。
霜生此時站在一個軍帳內，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周圍，她很疑惑，心想自己不是背著欣然躲在一個茅草屋裡嗎，怎麼莫名其妙的到這兒了？而且現在欣然也不見了，這是哪兒？算了，還是先去外面看看吧，也許欣然就在附近也說不定呢。
霜生只感覺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於是她不再細想，一邊拍著腦袋，一邊就往帳外走去。
突然，站在帳外的霜生睜大著眼，她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是真的。
姬小夜、楊沐風、葉寧和李欣然，他們一個沒少，都好好的坐在帳外談笑風生聲呢，就連楊沐風的左臂也沒有斷，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霜生一臉詫異的站在帳門口看著他們。
這時小夜注意到了霜生，於是她站起身笑著對霜生說道：「霜生，過來啊，傻站著那裡幹什麼呢。」
小夜說話的同時，大家都笑著看向了霜生。
「啊？哦……嗯……」霜生聞言便支支吾吾的回應了一下，然後她便慢慢的向小夜他們走去。
當走到他們的跟前時，霜生站住了，不過，姬小夜也拉住了她，並且說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快坐下啊，平時你不是挺活潑的嗎。」
霜生聞言便慢慢的坐在了姬小夜旁邊，她看著大家有說有笑的，而且小夜時不時的還對著她又摟又抱的，漸漸的，霜生那顆謹慎的心也在此時放鬆了下來，她心想之前的經歷也許都是一場噩夢吧，因為大家如今不都好好的坐在自己身邊呢嗎。
突然就在這時，一名士卒跑過來對李欣然說道：「將軍，無雙軍和其餘將士已集結完畢，只等將軍一聲令下了。」
李欣然點了點頭道：「嗯，很好，下去吧。」
「遵命。」
待士卒下去后，李欣然就起身對著霜生他們說道：「你們都準備好了嗎？馬上該出發了。」
「嗯。」大家都點頭應和著。
唯獨霜生是一臉懵，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去，於是她便起身問李欣然道：「出發？去哪兒？幹什麼啊？」
李欣然則一臉寵溺的看著霜生說道：「傻丫頭，你該不是一覺睡傻了吧，我們當然是去打仗啊。」
說完她還摸了摸霜生的頭。
霜生又急忙問道：「那我們這是去哪兒打仗啊？」
「當然是蔽日峰啊，還能是哪兒！」李欣然毫不猶豫的說道。
此時霜生突然就慌張了起來，她猛地就抓住李欣然的肩膀，並且不停的搖晃著，她乞求道：「欣然，我們不去那裡行嗎？我求求你了，不要去，行不行！」
「霜生這是怎麼了？」姬小夜他們三人見霜生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於是都站起身圍了過來。
而李欣然似乎被霜生的無禮給惹怒了，只見她狠狠將霜生的手甩開了，並且冷笑道：「哼，我們當然得去啊，因為……不是你讓我們去的嗎！」
「不！不是的，欣然，你聽我解釋，我……我……」霜生看著此時如此冷漠無情的李欣然，她不停的搖著頭，不停的辯解著。
可李欣然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無奈之下，霜生便轉身拉著一旁的姬小夜，對她說道：「小夜，你幫我去向欣然解釋一下，我真的……」
可話還沒說完，霜生便停下了，因為此時的姬小夜也和李欣然一樣，都在冷眼看著自己。這一刻，霜生害怕了，也絕望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大家突然變成了這樣。
此時身後的李欣然說話了，只是她的聲音卻變得十分刺耳，特別是最後的那三個字，「霜生，你仔細想想，不就是你讓我們去蔽日峰的嗎，讓我們……去送死！」
霜生聞聲便回頭看去，只見李欣然的雙眼和嘴都突然就流出了大量的血，並且表情也變得十分嚇人，霜生嚇得連忙往後退去，後退中，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姬小夜的腳，於是她又回頭看向了姬小夜。
而這時的姬小夜不知在什麼時候也變成了李欣然那副樣子，不僅是她，就連葉寧和楊沐風也是。緊接著，他們四人便一起向霜生靠近，並且還一起痛苦的尖叫道：「我們死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錯！霜生！」
「不，我沒有想要害死你們！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