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是！我沒有！
會議廳內。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西爾維婭講完後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待眾人思考完後，喬伊娜看向雷恩，“雷恩，有要補充的嗎？”
雷恩仔細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
“那好，我們現在商議一下具體行動內容。”喬伊娜見眾人沒什麽要說的，就開始商議起行動的細節。
“……”
行動策劃完畢後，眾人各自離開。
“雷恩，要不要對練一下？”在會議結束後，加文立馬找上雷恩，躍躍欲試。
“我使用全力？”雷恩淡淡地瞥了加文一眼。
“當然了。”加文雙手握拳在胸前一碰，鬥誌昂然地說道。
“算了，下次吧，不想虐你。”說完後，雷恩徑直向外走去。
“哎哎哎，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虐我？”
加文想要過去拉住雷恩理論理論，但被勞倫斯拉住了。
勞倫斯對加文搖搖頭，說道：“他有心事。”
加文放棄了追去的想法，撓了撓頭，不解地看向勞倫斯。
勞倫斯什麽都沒說，示意加文不要跟著，然後緩緩向外走去。
……
公爵墓外麵的山穀，經過了幾天的大雨，草木青翠茂盛。山穀中央有一個瀑布，水從山崖上方急促而下，發出嘩嘩的聲音，下方的水潭幽綠深邃，岸邊有幾個大石頭。
此刻，雷恩背靠大石坐在岸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下瀉的白布帶。
隻是他的目光有些渙散，是在發呆想事情。
盡管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天，但已經發生了不少事了。
相識艾米，加入‘斬首’，和他們成為朋友，刺探情報，遊覽帝都……
自己好像不經意間和他們有了某種虛無縹緲的羈絆……
可我會走的啊，而且不會回來了啊。
有點煩！
雷恩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懊惱地側躺了下去。
“要不要離開這裏？”
剛冒出這個想法，雷恩立馬搖頭，“這怎麽行？即使可以那也不是現在！”
“對！不是現在，不如這次行動後就離開？可行！”
雷恩猛地坐了起來，凝神思考狀，“用什麽理由呢？有點不太好想……”
雷恩思考時皺眉的樣子落在了走來的勞倫斯眼中，勞倫斯頓感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勞倫斯走向雷恩，雷恩也注意到了勞倫斯，一直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雷恩，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勞倫斯直接問道。
‘為什麽問這個？難道我表現得這麽明顯？不過我還真有，但這個不能對你說啊！’雷恩心裏這樣想著，但表麵還是裝作不解，看向勞倫斯問道：
“沒有啊，為什麽這樣問呢？”
勞倫斯閱曆豐富，一眼就看穿了雷恩的掩飾，拍著雷恩的肩膀哈哈笑道：“沒事的，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雷恩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勞倫斯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可也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吧？
就在雷恩疑惑不解以及想要猜出勞倫斯到底什麽意思的時候，勞倫斯拿回拍雷恩肩膀的手，臉上笑容逐漸收起，目光看向瀑布，緩緩說道：
“我十六歲參軍，第一次殺人時難受了好長時間，但經曆過後就不覺得有什麽了，我殺的那些人都是作惡多端的惡徒，殺他們我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我……”勞倫斯猶豫了一下，旋即決定繼續說出來，“我之所以離開帝國軍隊，因為他們將屠刀揮向了手無寸鐵的百姓，變得濫殺無辜起來，我想改變，但發現自己做不到，於是就離開了。”
“後來就加入了革命軍……”
雷恩很認真地聽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勞倫斯突然和他說這些，但他知道，此刻他應做一個聽眾。
“跑偏了，跑偏了，”勞倫斯的思緒從回憶中走出來，轉頭認真對雷恩道，“殺死克裏米亞家族的人不要用心理負擔，你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是替天行道。”
話到這裏，雷恩哪還不明白勞倫斯這是認為自己因為殺人和接下來還要殺人導致心裏不舒服，因此特意說自己的經曆來開導自己。
可我的勞倫斯大哥誒，您這真的誤會了！我怎麽會因為那些事而煩心啊！我都不知道殺掉多少生物了，我的心理可沒那麽脆弱！
雷恩當即說道：“我不是！我沒有！”
這下輪到勞倫斯有些困惑了，難道我猜錯了？
雷恩接著說道：“我以前殺過不少……額，生物。才不會因為要滅一個家族而煩心呢。”
盡管雷恩口中的‘殺過不少生物’讓勞倫斯有些好奇雷恩的過去，但他不會主動去問，正如革命軍內的其他人一樣，不問過去，隻共未來。
“那你為什麽.……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說的，不要憋在心裏。”勞倫斯道。
雷恩和勞倫斯對視了一眼就轉開了，忽然有些底氣不足。
沉默了一會兒，雷恩長出一口氣，眼睛直視前方的綠潭，開口道：“我可能不久後就會離開。”
勞倫斯一愣，旋即笑問道：“是要去找你的家鄉嗎？”
“是，而且以後就回不來了。”雷恩平靜道。
勞倫斯沉默，片刻後他站起來，雷恩也跟著站起來，兩人並肩而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管你什麽時候走，重要的是你在這裏的那段時間，有那段回憶就夠了。”勞倫斯目光幽幽，緩緩說道。
雷恩一愣，是啊，既然結果已經注定了，那何不讓過程精彩些，既然肯定要離開，那不如在離開之前不留遺憾。
想通之後，雷恩豁然開朗，“嗯”了一聲點點頭。
勞倫斯嘴角露出笑容。
“哦對了，勞倫斯大哥，這件事隻有你和艾米知道，別和其他人說，我想悄悄離開。”雷恩囑咐道。
“這樣啊，我明白了。”勞倫斯答應了下來。
回到公爵墓中，雷恩發現加文居然一直在大廳等著，以為他還要和自己切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加文見雷恩和勞倫斯一起走進來，且雷恩好像又恢複成那個有些懶散的樣子，心中一喜。
“還要打嗎？我同意了。”雷恩衝加文說道。
“不打了，不打了。”加文擺擺手笑嘻嘻道。
雷恩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打算追問，畢竟能歇著絕不費力不是。
“那好吧，我回房間去了。”
……
兩天後，夜。
“斬首”七人全部黑衣黑袍，離開公爵墓，消失在夜色裏。